堂弟文章

堂弟文章(精选15篇)

堂弟搬进了新家

文/王国忠

今年暮春,堂弟喜迁新居,跟父母一起住进了县城西边两公里的老君移民新村。那房子在四楼,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南北通透。面积虽只有百余平米,堂弟一家三口,住在其中也十分满足了。跟山沟里条件艰苦的老家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提起房子,他们一家无不感到万般心酸。

堂叔父家经济原本很吃紧,估计连凑带借最大程度不过拿出十万元吧。而多年前,堂叔父竟然做出了一个十分荒唐的决定――只电话里跟在西安打工的儿子简单沟通后,就以38万元的成交价,盲目地跟县城一家小产权房主签订了房屋买卖合同,生怕那房被别人抢去似的。且在缴了两三万元首批款项后,又风风火火进行了装修。然而几个月后,依照合约该到缴第二次房款时,手里的钱已所剩无几。无奈之下,堂叔父只好四处去借才好不容易凑齐。等到第三次要缴款时,他们再也想不出办法了。

经过几个昼夜的辗转考虑之后,堂叔父和儿子又一商量,觉得眼下唯一可走的只有一条路――退房!在他们的几番好话下,才跟房主意见达成一致――买方承担近4万元的经济损失,毁了购房合同。四万元,可是他们好几年的积蓄呀!就像被一场大水突然冲去……每当想起这件事,堂叔父就像做了一场噩梦,难过好长一段日子。

如今,真的有了新家,实现了买房的梦想。一家人别提有多开心了!今年五月份搬家那天,堂叔父说什么都要请前去帮忙的亲邻们喝酒。在大家的劝说下,没有去外面的馆子,就在家里简单摆了两三桌。搬家第一次动烟火,按照习俗,还特意包了饺子。算是大家一起为他们暖了新房,欢天喜地,其乐融融!

要说堂叔父,一辈子也算是个勤快人,竹笼、背篓编得不错,还会做一般泥水匠的活儿。他把家里的三间旧瓦房修补着住了多年后,十几年前又重新选址,开山整基,请人帮忙盖起了三间崭新的砖瓦房,住着冬暖夏凉。但就是头脑有点死板,似乎很不善于搞活家庭经济。除了平时帮人垒猪圈、修院墙等挣点苦力钱,和辛苦一年种下的玉米、土豆等庄稼卖点钱补贴家用外,家里几乎就没有其他收入来源。

这些年,上了点岁数的他们,身体状况也一年不如一年――堂叔父主要患有心脏病,婶娘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县医院、中医院、乡镇卫生院,俩人几乎是隔三差五轮换着住。不用说,日子一直走着下坡路。除了紧靠坡跟、日渐破败的三间旧瓦房,屋里置于正堂的老式压面机,一辆永久牌加重自行车,以及堂弟几年前买的一辆弯梁摩托车外,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值钱的东西了。

儿子常年打工在外,堂叔父时常外出,年轻时就几乎掉光了一嘴牙得十分苍老的婶娘,一个人呆在家里难免异常孤单。长此以往,就渐渐养成了跟她养的三只猫和一群鸡说话的习惯。每次我回老家,听到她在跟鸡和猫说话时,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酸楚涌上心头……

堂叔父家的这些情况,镇村领导和包村扶贫干部在多次下乡走访中,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四年前,便把他家定为农村低保户。从此,堂叔父他们住院看病,就再也不用过于发愁了。新的扶贫政策落实兑现后,去年,他们仅缴了一万多元,就如愿以偿地拥有了距县城很近的新房子。他们高兴,我也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啊!

堂弟小我一轮,也是三十五六的人了。至今没能娶妻成家,父母曾多次托人,八方打听,也一直没给他找下合适的对象。尤其是在每一次参加亲邻子女们的婚礼过后,堂叔父和婶娘的心里许久都无法平定,他们一次次羡慕别人,又一次次陷入深深的自责……儿子的婚事,无疑成为让他们疼痛不已的一块心病!

上回见到堂弟,听说他刚处了一个汉中的女朋友。我希望并衷心祝福他,早日好梦成真!

鼓的是行囊,满的是爱

文/苗君甫

临近9月,好多大学新生都要去报到了,这对很多家长来说,绝对是个考验,首先是最现实的准备行囊的问题,再有就是最关键的心理上的分离焦虑。

堂弟坤坤也要去北京的一所大学报到了,这些日子,一大家族的人,都慌忙地帮他准备行囊。

爷爷给了他一个护身符,说是第一次远离家门,去千里之外的北京读书,希望有个信物可以陪伴他,保佑他一路平安,天天顺利。

奶奶给他买了一件薄毛衣,说是初秋应该能用上。到时候,离家千里了,希望有件衣服,可以给孙子带来家里的温暖。

父亲给堂弟买的是台笔记本电脑,说到那里,想家了可以和家人视频聊天,军训的精彩照片也可以通过笔记本传给我们。

母亲给堂弟准备了一个大号的皮箱,说皮箱最实用,表弟的衣服还有他爱看的书,都可以一并带走。

还有大姑为他准备的路费,小姑为他准备的手机,大伯为他准备的一些日用品……

这些,堂弟都一一谢过,不管是谁给他准备的东西都欣然接受。

堂弟的皮箱很快就装满了,看着他快快乐乐的样子,我也曾笑过他,有些东西我觉得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有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必要,像有些日用品什么的,完全可以到大学再买,千里迢迢地带这么多行李去,肯定很累。

堂弟笑笑:“不管是啥,我都带。我也不嫌累,因为这都是爱啊!”

对堂弟的话,我也深以为是。

因为家人都是带着满满的爱,在用心地给他准备东西,不管昂贵与否,不管价值几何,都蕴藏着家人对他的关心和对他离家千里的牵挂。

等他到了大学,军训之余,想家的时候,什么时候拿出来,都是一个信物,那时候,千里之外的家,就物化成一个个小小的物件,带着满满的爱,带着深深的情,可以给他最美好的期待。

我想,堂弟会深深珍惜这个行囊,因为那鼓鼓的行囊里,装着的满满的都是爱!

心生尘,思忆多

文/周艺海

(一)我思考了,谁在笑了

有人对我说,怎么可能轻易忘记过去呢?确实,忘记过去便意味着背叛。但是过去对于未来,如果已经不能提供任何帮助,而只能带来伤害的话,那么不如放眼于未来,与过去彻底的告别,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也许,在闲却恬静的时候,不经意间又陷于回忆,那些想念与疼痛就会毫无征兆的跳出来,威逼人向现实低头。

有些眼泪,不是你忍住了,它就不会流。哪怕我再倔强,一旦想起再也无法与堂弟相见,一旦想起就要过年了,而回去老家再也不会看到堂弟的身影,鼻子一酸,眼泪就哇哇的想往外走。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一朵野花,一根杂草,尚且让人怜惜,况且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情绪泛滥的时候,特别厌倦什么命也时也,太多的规矩封锁着我们前进的脚步,免不了要妥协。但是,心中的不忿,已经让自己无法淡定如常。清雅斯文的自己会心平气和,但不忿而恼的自己会丧失理智。接二连三的挫败,不仅让人失去锐气,更失去了前进的信心。而曾经一直形影不离的堂弟,居然已经消失于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消逝于这个信仰危机的时代,让我一下频生绝望之念。

旧生活,自有旧梦想。当生活变得灰暗的时候,却是应该如何增添生活的色彩?如何再次面对逆境重重?如何建立一个新的梦想?抑或,只是躲在房间大哭一场,然后继续颓废,继续过着窝囊的生活?

当一切只剩下回忆的时候,心里的创伤已经不亚于自己横遭非难。

当一个人沉溺于过去,不愿前行,肺腑之言也不知道向谁倾诉。心之上的尘埃多了,就再也看不到前行的方向。

茫茫心宇,早已掩盖其真我,向现实低头,向命运悔叹,却是谁对自己眷顾?月转星移之际,人事沧桑,过去不堪回顾,未来不得展望,将自我凝固在这个空洞的时刻,只能令自己徒生伤悲而已。

人类,注定是从出生走向死亡。可是,谁注定人类要悲哀一世吗?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在强者看来,弱者永远是弱者,不会思考,不会前行,于是招致强者对弱者的欺凌与践踏。但是在弱者心里,可以沉溺于过去,可以止步于困境,可以泪浸于平庸,却是不容他人蔑视其含蓄的情感,不容他人禁锢其洞察的眼光,不容他人奚落其守望的未来。

我思考了,却是谁在笑了?我为过去憔悴,是有心甘情愿走向坠落的可能,但也是我那怀旧的心对于过去所作的最愧疚的膜拜。经一事长一智,经一悲多一思,人生之真谛无不在昭示,只有痛定思痛,释放自己,永不言败,才能在重大挫折中崛起,以及洗刷昔日遭遇的种种屈辱。

(二)照片泛黄,阴阳相隔

驻足今天,最怕碌碌无为,一事无成。然而,也惧怕面对逆境重重,那种力不从心,事不如意,积怨心头的感觉。而在前行的路上,一旦你成功了,有很多人给你掌声与鲜花;但是你没有出息的时候,他们会四处打压,不许你张扬,也不许你无能,你的一切将供出来共享,你的苦楚要独自品尝。

不敢正视自我,有时候连面对过去都没有勇气。

夸口许诺,誓要创造辉煌,于是拼命忙碌。当身边的人骤然逝去,再也无法按捺心里的委屈,在任凭泪水奔走的同时,面对父辈们的陈腐观念,一句堂兄弟不能祭祀,击溃了那忍住悲伤的精神支柱。

心灰意冷时候,只能看看那些过去的泛黄的照片。那映入眼帘的堂弟,却是真的不存在了吗?这就是所谓的阴阳相隔吗?又真的有所谓天宫、地府吗?太多的疑问积压在心头,太多的思忆涌现在脑海,面对荏苒的时光,教我如何平复这一切?当年豪言壮语似在刹那间土崩瓦解,只有一地的荒凉。

每天以颓废抹煞世事,不再对命运进行运演,回挡了所有的劝慰,这是我吗?

四周的人群依然前行,他们渴望多彩的生活,期望创造奇迹。我伫立在窗前,看着外面日复一日天翻地覆的精彩世界,不禁要自惭形秽,那个毫不含糊、坚韧不拔的自己到哪里去了?也在心里呐喊,这不是我想要的。只是曾经筑起的希望崩塌了而已,我还可以重来,我还可以高歌着前行。

可是看着堂弟的相片,我是如此害怕入世,我是如此害怕丰富自己的记忆,我是如此害怕遗忘曾经自己跟他的交好。然而,把自我束缚,又如何去争做一个新时代的现代人,如何去上下求索而赢得憧憬的生活?

是继续前行,还是日渐倒退?

是展望未来,还是停留过去?

是拓展情感,还是禁锢情义?

多少年,一直渴求争取理想的生活,现在居然做个空心人,失掉精气神,日趋颓废。看向墙上悬挂的镜子,镜子里面已经找不到那个朝气蓬勃的自己。

收起照片,拭掉眼角的泪水,看着这蜡黄的面容,忍不住要对自己嗤笑。多少风霜与严寒不曾令自己畏首畏尾,如何能够在这个奋战的青葱岁月木然发呆、止步偷懒呢?也许正如死党所言,这也不是堂弟所希望看到的吧!他更希望我创造奇迹,超越平庸。堂弟没有走完的路,就让我也替他一起走下去吧。

我没有抛弃过去,只是我不能一直停留在旧生活,只是我不能抱着阴阳相隔的悲伤去颓废,因为理想是我们的信念,它就是一根小小的蜡烛,就算全世界都黑暗了,也不能使它失去应有的光辉。

把遗憾留下,肩负起希望,这才是我。作为年轻的一代,如何能够看着父母额前鬓白而甘于平庸、无所作为呢?自是不能做别人眼中的可怜虫,当要以强者的态势去克服自我的脆弱,掏干净耳洞去聆听那些铿锵的声音:“对人类做最大贡献,幸福属于亿万人民。”“为了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当命运迈着嘈杂的脚步,当不幸一路呼啸着向我们奔来,我们除了默默承受,也不能忘记给自己留一只清醒的耳朵:即使,黑夜已来临,所有的梦想都沉睡,你也不应该忘记把耳朵叫醒。”

我应当竖起耳朵,聆听真谛,坚守信念。“信念是不值钱的,它有时甚至是一个善意的欺骗。然而,你一旦坚持下去,它就会迅速升值。”

我终究是能够直面自我,因为我知道我的心底,还是有一个人在激励着我不断的前行,让我坚毅面对世间上种种纷扰与挫败。在未来的某一天,当我继续伫立在陋室而昂视喧器的尘世,一定会傲然高歌。

那些荒芜,也将会变成繁荣的森林,永世葱郁。而每一片绿叶上,都将承载着我那对于堂弟诚心的思忆。

(三)蓦然回首,物是人非

时间是残忍的,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带着好朋友的鼓励,带着父母的叮嘱,带着老师们的忠告,投身于社会,以为会找到一片新天地,不料总是碰着一鼻子灰,很多时候就盼着快点过年,好回到亲友身边哭诉。

恍惚间,又似乎听到黄安在唱: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蓦然回首,堂弟已经离开两年多了,我也孤军在人海中奋力撑篙,乘风破浪,勇往直前。好久没有听到堂弟的欢笑声了,常常看着手机里那一段唯一录制的视频,看着视频里抿嘴而笑的堂弟,就让人哀叹生命的短暂与脆弱。

曾经相处的记忆,都已经变成了个人生命中的历史镜头,一幕幕回放的时候,脑海里面浮现的熟悉身影,似乎又来到了跟前。

回忆,让我真想再听听堂弟说话,而不是在幻梦中相聚。谁能料到,重返故地的时候,一切已经是物是人非。我可以去曾经一起登临的山丘,我可以进曾经疯狂玩耍的小学学校,我可以下曾经共同捕虾的小河,只是再也看不到他的足印,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喊,再也触不到他黝黑的身体,星光依然灿烂,旧人已经逝去。

只是,教我如何接受这一切的物是人非?我可以放下过去,埋首于理想的奋斗中,但是从战斗中退下来的时候,面对这物是人非的一切,还是有种使人窒息的感觉。神仙金丹没有出现,好人不会长命,这些消极想法曾在一定时间里堆积,一旦那感觉浮起,它们也在堆积中喷发出来,冲击内心。

也许,从人落地啼哭的第一声起,就应该知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应该理解“生而何欢,死而何惧”。

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又岂能过分强求呢?“生命的海总是因为有波澜才有气势,人生的道路总是因为有挫折才有故事。”我也许应该走出阴影,深入平淡,才能更多坦然面对世间的物是人非。

困惑之时,思考与前行令我解惑,不再绝望;

颓废之时,聆听与信念令我振作,不再遗憾;

回首之时,我当要释然是非,宽厚改变,不再任性。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没有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口,只有一味徒添伤口的人。大千世界,人海滔滔,不该让尘埃蒙蔽了自我的心灵,应当拂去蒙在心灵上的尘埃,拭亮自我的心灵。如果只是把自己当做旧人,又如何去适应一个新天地?只有珍惜自己,才能让生命焕发光彩,才能在分合的矛盾中铮铮而立。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不因大成就而背弃道德与情义,不因没成就而甘堕颓废与平庸。世俗百态,纷扰漫漫,不该让生命在短暂与脆弱的同时,还要加上一个枷锁,失去了应有的风采。假若见利而趋,见弊而逃,岂能控制自我之心?不如迎溯而上,战胜内心的怯懦,为建立壮美人生而去伪存真。

也许一切已经物是人非,旧人长逝,历史不可逆转,时光不能倒流,但可以点亮那些回忆。人生的分合因碰撞而精彩,自我的控制因理想而牢靠,生命的长河因回忆而完美,至此,夫复何求?

只愿,不再被悲哀侵袭而心生消极,不再因失去而心理失衡。而在一阵欢笑与悄然哭泣之间,一切都会风轻云淡;在俗虑俱消与尘襟尽涤之际,人生从此潇洒坦荡;在释然接受与宽厚认可之时,回首不再心尘蒙蔽。

又是谁曾经高唱:“骄傲无知的现代人,不知道珍惜,那一片被文明糟蹋过的海洋和天地……”

继续前行吧,也许终究有一天,我会和堂弟在某一点会合。却希望经过无数的风雨之后,我能够变得刚强,微笑面对是与非;我能够变得成熟,淡然面对生与死;我能够变得有所为,无愧面对旧人与自己。

嫂嫂,我爱你

生活就像一口大熔炉,日子是熔炉中冒出的气泡,一个挨一个,只要熔炉的火不灭,日子便永远在煎熬中锤炼。当时空跨越2010,那些被洗礼过的日子,有多少沧桑有多少荒凉,有多少繁华有多少感动……喜欢雨季,喜欢在每一个个飘雨的日子,在雨中,斩不断的情丝,扯不断的牵念,纠缠着一颗疲惫的心,令我飘渺的思绪,在雨滴里徜徉,在雨丝中寻觅……八十年代末期,那是个细雨迷蒙的日子,一位少年,牵着一匹马,马背上驮着一个娇羞的新娘,在喜庆的锣鼓声中缓缓前行。那少年便是当年懵懂的我,那新娘就是我现在的堂嫂。我堂嫂叫珍,人长的漂亮却朴实,妩媚而善良。都说堂哥有此娇妻,是他前世修来的福份。

堂哥有一弟弟,比我小两岁,自然称之为堂弟,堂弟有些痴呆,常常像个小孩子般的让人担忧。去年在大妈辞世前,交代堂哥堂嫂要他们好好照看堂弟,大妈死后,堂嫂和堂弟哭的最为伤心。堂嫂是个很本份的女人,自大妈离世后,便充当了妈妈的角色,耐心的看管堂弟的生活起居,而堂弟总会有意无意的惹堂嫂伤心,毕竟堂弟是个痴呆儿,堂嫂只能宽容的像对待小孩子般的包容堂弟。

2010年初,堂哥上广州打工,堂嫂的两个儿女在县城念高中,家里只剩下堂嫂和堂弟。村里有些无聊的村民,便会唆使堂弟去堂嫂的房里睡,并美名其曰:堂嫂一个人夜间害怕,要堂弟去保护她。可怜傻兮兮的堂弟,竟信以为真,真的要去堂嫂的房里面睡,尽管堂嫂极力的推辞,不让堂弟进她的房,无奈堂弟像个小孩般似的难缠:嘿-嘿!我要和嫂嫂睡,我要保护嫂嫂,嘿-嘿-嘿!

堂嫂被逼的没法,只好让堂弟进她的房,而自己只能抱着被子睡那张破旧的沙发。有时候,堂嫂会感到很无助,心累了,真想放弃,不去管痴呆的堂弟,但一瞅见床上像小孩般熟睡的堂弟,把被子踢在一旁,又有些怜悯,于是,从沙发上坐起来,默默的去帮他把被子盖好……自堂哥外出后,家中的农活全凭堂嫂一个人打理,特别是当田里的禾苗长成后,总要及时的喷洒农药。那天,堂嫂从农田里喷完农药回来,由于尿急,迫不及待的把药筒和剩余的农药放在堂屋的一角,便上屋后的茅厕去方便,完事后正巧遇上一村姑来问她,这回的禾苗该喷些啥药,堂嫂把该用的药一一的告诉了那村姑,便转身回屋。来到屋里,堂嫂收拾喷药筒和剩余农药的时候,发现有一瓶没用完的农药不见了,堂嫂在屋内仔细的寻找着,还是没瞧见那瓶农药的踪迹,堂嫂慌了,开始大呼堂弟的名字:你惜你(村民给堂弟起的别称),你惜你……最后,在大妈生前住的那间房里,堂嫂找到了堂弟。只是,堂弟已睡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手脚抽经,不远处,那个堂嫂四处寻找的农药瓶摔碎在墙角边。堂嫂哭着跑出了房子,坐在门口大呼:来人呀!快-来-人-呀!那一次,我刚好回家探亲,猛听到堂嫂悲恸的哭喊声,我慌忙跑了出来。此时,堂嫂家门口已聚集了大片的村民,村民们见堂嫂哭的断肠,有些心软的村民也陪着默默掉泪。看见堂弟扭曲的脸很是吓人,我急忙把堂弟扶起,背着他冲向镇里的卫生院。

所幸,抢救及时,我们把堂弟从死门关拉了回来。堂嫂很是懊悔,总是怪自己没有把农药藏好,才会使痴呆的堂弟误饮。尽管我一再的劝导,堂嫂最终还是没能释怀。见堂嫂一脸的悲戚无助的样子,我是真的有些心疼。

那一次农药事件后,堂嫂更是倍加的爱惜堂弟,堂弟虽说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可智商极低,还不及小朋友的一半半。尽管如此,在一些刁钻的村民眼中,堂嫂堂弟的关系似乎有些暧昧。毕竟堂哥不在家,几个儿女又在外地念书,家中只剩下堂嫂和堂弟俩。村里一些心存歹念的男人,也试图想尝试做些什么,却总被堂弟傻傻地阻扰着。

在乡下呆了四天,该回城了,回城那天,也下起了蒙蒙细雨,似乎,雨跟我有很大的渊源,总是会在我身边出现。我来向堂嫂告别,堂嫂说要给我煮些东西吃,我没应许,我不想给堂嫂添加麻烦。

堂嫂领着堂弟,就像带着个小孩子似的,把我送到村外的路口。我摸了摸堂弟的头,怜悯的说:乖,要听嫂嫂的话……堂弟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嘿-嘿-嘿的傻笑。我抬头看了堂嫂一眼,发现她的眼中泛着泪光,这一刻,我便从她的眼中读懂她的心酸。毕竟,堂哥不在家中,里里外外的一些事务,全靠堂嫂一个人打理,还要像看护小孩似的照看好痴呆的堂弟,堂嫂一个人真的很不容易。

我要走了,最后看了堂嫂一眼,堂嫂的眼里写满幽怨,很令我心动,我真想抱住她,动情的对她说:嫂嫂,我爱你!

路 不再遥远

文/龙登煌

堂弟给我来电话:“哥哥,我要结婚了,你有时间就来趟家吧!”

和堂弟同长大的,小孩都读初中了。他高中毕业后一直在外打拼,五年前小有成就,但还是孤身一人。这成了他父母的一块心病,害他好几年不敢回家过春节。

其实,堂弟也曾带回几个女朋友回家,都因太偏僻,路太难走,留不住人呀。难行的路,让堂弟的婚姻推迟了整整十年,旅途的艰辛也深深烙在我心底。

十二岁那年,我脖子下莫名其妙长了一个瘤。父亲长年在外,妈妈听别人说用芭蕉树的根捣烂敷在长瘤处就能好,病急乱投医的她把捣烂的芭蕉树根在我脖子上敷了一个星期。那瘤越来越大,我说话喝水都困难。母亲慌了,瘦弱的身子背上我,一口气走了五公里山路。来到公路边,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拉货的汽车。司机也许是可怜我母子,就停了下来,无奈车厢和车顶都装满了货,驾驶室里坐满了人,我只能由一个叔叔抱着进了驾驶室。没能上车的妈妈只好走十多公里的山路,往区医院赶。我在医院门口刚下车不久,妈妈全身汗渍渍,喘着粗气出现在我面前。

一个星期后,从医院回来,妈妈流着眼泪对我说:“宝崽,攒劲读书吧!这死马地方,出门一点都不方便,读书好了,就不用来这地方了,到那时候,我就和你去住。”

我听进了妈妈的话,但三十多年,妈妈没有一次和我生活过一个月。

我参加工作后,离开家乡是越来越远,中途要经天柱、锦屏、黎平,有黄哨山、秀洞坡、二望坡三痤大山,是我回家探望父母无法绕开的地方。女儿出生那年,我带着妻儿回老家过春节,同车的都是回家过春节的老乡。从从江出发,路上虽颠簸,却是艳阳高照,在车上不时能听到归心似箭的喜悦。车子过黎平潘老后,就看到二望坡半坡上白茫茫一片。爬坡后不久,路上有了积雪,驾驶员找了块相对平坦的公路停下。走这条路多次的老乡清楚,这是驾驶员要给客车上防滑链了。趁这空当,妻子抱着女儿在寒风中下车,很少见到雪的妻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还流下了泪水。一同下车的老乡都清楚,这里距离坡顶还很远,上面积雪还要厚,路还要难走,更何况还要下坡。

防滑链上好后,车子碾着积雪,缓缓前进。整车人,没人敢大声喧哗,也无心观赏外面的雪景,全没了刚上车时的心情。如果中途顺利,两头都黑,一天也是能到家的。这一次,我们在车上颠簸了三天。第三天早上从锦屏出发,二十多公里的路程,硬是拖到下午五点过钟才下车。

我和妻子下车时,站在路边的父母,早已成了雪人。这是父母连续两天在这里等了。见到我们,父亲放下扁担,乐呵呵接过我的东西。母亲笑盈盈忙把背转到妻子面前,去背她的孙女,口中连说:“到了就好,到了就好。”刚出世的女儿,看到满山白雪,说出了一句“奶奶家有好多白糖。”在父母笑声中,妻子偷偷抹去蹦出眼眶的泪水,我更是五味杂陈。

刚进家,七十多岁的伯父还在等我们吃饭。见到我后,发出一声叹息:“下这样大的雪,回来干什么,你以为我们在家吃龙肉丢你们啊!回家,什么时候不能来?”说完后落下了几滴老泪。大伯参加过抗美援朝,还是汽车兵,他清楚,在那严寒的冬天,就是那厚厚的积雪把他战友的生命永远留在异国。听了大伯的话,回想车子一路颠簸,这场大雪还真让我后怕。

我在这样的路上,往返了二十多年。五年前,黎洛高速通了,三黎高速通了,我也成了有车一族。更让我欣慰的是,现在回家,那三座大山,全从心脏经过。

放下堂弟电话,跟妻子说,妻子爽快回应:“这还不容易,就个把小时的事,就当是饭后散步呢。”显然,她想忘记那不堪回首的三天。

在堂弟的婚宴上,九十七岁的六公和我侃道:“这共产党真好,我小时候帮别人种地,想吃一餐饱饭都困难。毛主席为我们打下江山,让我有地种,有饭吃,有房子住。邓小平让我有钱用,现在习近平把水泥路修到了家门口,出门就能等到车。有个大病小情,我这年纪去医院还不着出一分钱。我老了老了,不能劳动了,国家每月给我几百块零花钱。重孙崽给我买了手机,我想去什么地方一打电话,一会儿车就到家门口了。”

过年一二事

文/熊燕

万能宝贝

吃过年夜饭后,我们有的在手机上下象棋,有的在手机上玩游戏,有的在手机上看小说,有的发微信朋友圈。母亲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现在的人都离不开手机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玩手机的人。”我一边给父亲做颈椎按摩,一边说:“手机可是万能宝贝,代替了座机,代替了收音机,还能代替电脑、手电筒、梳妆镜、游戏机,现在,就连钱包也被它代替了。”

快百岁的奶奶听了,高兴地说:“那你快用手机治治你父亲的颈椎。”

不能吃

过年催婚忙,堂弟管不住嘴,迈不开腿,体重200斤,每次相亲都败在体重和吃相上。这次的相亲对象芳龄23岁,标准的瓜子脸,稳重端庄,一头乌黑浓厚的长发,像瀑布般健美、洒脱、柔软。堂弟一见倾心。

相亲地点安排在餐馆,特色菜是堂弟最喜欢的盐水鸭,皮白肉嫩,肥而不腻,香酥味美。菜一上来,堂弟就食指大动。可是,堂弟不敢吃,局促地坐着。女孩奇怪地问:“你怎么不吃?”堂弟本想说:“我不饿。”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我不敢吃。”堂弟怕一吃就将女孩吓跑了。

女孩一愣,掩嘴而笑。堂弟窘得不行,懊恼地想:这门亲事看来又要黄了。谁知,女孩竟主动加堂弟的微信号,女孩看上了堂弟的实诚和憨厚。

永远的银杏叶

文/暮雨飘萍

第一次看到银杏叶是在我六岁那年,那年暑假寄居外婆家的我回到奶奶家,堂弟轩轩看到我很开心,拉着我的手说:“姐姐,姐姐,快来,我给看一样东西。”他从房间里拿出一面镜子,镜子后面夹着一枚叶子,墨绿色的,像一把扇子,看起很美很美,是我见过的叶子里面最漂亮的。那种绿色,不是一般的树叶所有的,而且形状也很特别,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种叶子。堂弟告诉我,这叫银杏叶,是从他外婆家的邻居那里摘回来的,不仅形状漂亮,而且还可以入药,当地的村民都是拿这种叶子去市场上卖的,所以不准摘,他是悄悄摘了给我的。我很开心,堂弟看到我很喜欢,就说送给我了,以后还会摘些回来给我。

过完暑假我又回到外婆家,再回来时堂弟果然摘了好些银杏叶给我,有大的有小的,全都是绿色的,很漂亮,像一把把的扇子,我把它们全都夹在日记本里面。从此我喜欢上了这种叶子,每次看到有银杏树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捡几片回来夹在书里。后面我结束了寄居在外的日子,回到了自己家,每天和堂弟一起上学、回家,周末的时候一起玩耍,除了上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每天清早我总会跑到他家门口等他,放学的时候他也会在学校门口等我。一次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几个高年级的男孩子想要欺负我,轩轩抓起一把小石头,挡在我前面对那几个男孩子说:“这是我姐姐,你们谁敢欺负她,我打你们。”那几个男孩子看了看,最后走开了。轩轩回过头对我说:“姐姐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我会保护你的。”从此轩轩不仅成了我的小伙伴,也成了我的守护者。轩轩只比我小一个月,个头却比我高不少,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哥哥,我是妹妹。我们总是喜欢一起放风筝、采蘑菇、抓螃蟹,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捉萤火虫。***妈买了什么好吃给他,他总会第一个跑过来给我吃,每次都会问:“姐姐,好不好吃?好吃的话我下次叫妈妈多买点。"我有什么好吃的也会和他一起分享。婶婶每次都会笑着说我们比亲姐弟还亲。当然我们也有闹矛盾的时候,往往都是因为一些小事,有时你抓我一下,我抓你一下,弄得手上都是指甲印,像两只调皮的小猫,但是不管是什么事,第二天早上照样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起去上学,回来一起玩,一起写作业。在整个童年的记忆里,我们总是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他总是跟在我身后叫着:”姐姐,等等我。”

我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我们都长大的那一天为止。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母亲告诉我,我们很快就要搬走了,搬到那个小镇上去,以后都不会再搬回来了。我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尽管每天上学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尽管每天很早就要起来,尽管下雨的时候会沾得全身是泥,可是我从来都不想离开,我喜欢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喜欢和堂弟一起去山上、田野里到处玩耍,喜欢一家人在一起乘凉的日子。但最后我还是不得不随着父母离开,父母亲再不用插田、种地了,哥哥也可以挑个条件好的女孩子了,他们都很开心,只有我不开心。再也没有人陪我一起写作业、一起玩耍了,每天一个人上学,周末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电视,再也没人在我身后叫我姐姐了。母亲怕我闷出病来,养了只猫陪着我,于是我告别了纯真的童年,静静地抱着那只猫,过了一年又一年。

一次我无意中发现学校操场有一棵银杏树,微风吹动,满树的叶子像飞舞的黄蝴蝶,我忍不住捡了几片将它藏在书里,看到它我总会想起我的童年,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有陪伴我一起成长的堂弟,那些纯真的岁月,一起珍藏在我的记忆里。

过年新风

文/陈战东

街头的红灯笼一亮,就闻到了年的味道。年味是什么?年味是小时候的新衣裳小挂鞭儿,也是长大后的外出打拼过年返乡。也许过年的形式和感觉在变,但过年的亲情和温暖一直都在。我想说说自己感受到的过年新风。

消失的鞭炮声

城里的除夕,人们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看央视春晚,最苦恼的娱乐活动也是看春晚——再怎么把电视的音量调大都盖不住窗外一浪高过一浪的鞭炮声。然而这些年的除夕,窗外的鞭炮声却悄然不见了。春晚由无声变有声,隔窗都能听见家家户户不时发出的咯咯的笑声。

放鞭炮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过年习俗,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响,的确充满了过年的味道。然而随着城市的发展,人口的密集,放鞭炮不仅增加了噪音,还污染了空气。早些年一些城市尝试禁放鞭炮,总会遭到强烈的反对,一些地方甚至在一边倒的声讨声中解除了禁令。可是如今随着大众环保意识的增强,鞭炮禁令一出,人们不仅很少出现反对的声音,而且还会由衷地点赞叫好。

鞭炮声消失了,人们的笑声更加清脆响亮。

空空的班车

老家在农村的人,免不了要赶火车坐汽车回家过年。提前需要盯着手机争分夺秒地抢火车票,上了火车需要推推搡搡地抢座位,最可恨的是汽车,趁

机涨价不说,还常常拒载短途乘客。

去年我带五岁的女儿回老家过年,怕女儿坐汽车被赶下来会哭,就提前给她打预防针:“等会儿被赶下车不要怕,下一辆车很快就来。”可是出了火车站在赶乘汽车的过程中,一切都跟往常不一样。以往大家为了抢座位都会争先恐后地往汽车跟前跑,而我拽着女儿的手跑了半天才发现只有我们在跑。以往司机都会先问长途短途再决定是否让你上车,这次不但没问,见我带着孩子,还给安排了最好的座位。以往即便你抢到了座位,后边如果有长途乘客,还是会被赶下车,这次直到发车,后面都没有再上乘客。我忍不住好奇问司机:“大过年的人咋这么少?”司机说:“私家车多了,谁还坐班车。”说完继续感叹:“没办法,生意不好也得跑啊,上级说了,哪怕只有一个人坐车都得服务好,保证都能回家过年。”我一颗吊着的心顿时落了地。

四通八达的水泥路

农村过年最怕串亲戚。山区的村子都散落在沟沟坳坳间,距离远,路难走,农用三轮车开不到门前,离老远就得停车,肩扛手提地往亲戚家卸东西,到了这家没说两句话,饭也不敢吃就得往那家去,紧赶慢赶,天黑透了还回不到家。

每年串亲戚当天母亲都要催着早点走,可是去年却任由我和弟弟睡了个大懒觉,消消停停吃了饭才出门。先到大姑家。两年没见,大姑非要留我们吃饭,我赶紧拒绝。大姑知道我啥意思,马上说:“不影响,现在都是水泥路,你大舅家说到就到。”大姑不紧不慢地包起了饺子,炒起了菜。吃完饭赶往大舅家的途中,我真的看到了一条条盘旋在山间的水泥路,如丝带般随风飘扬。要想富先修路,山里人很早就开始盼望交通条件的改善,可由于财力有限,年年盼路不见路。没想到“脱贫攻坚”一开始,多少年都修不成的水泥路一年时间就通到了家家户户大门前。

我和弟弟出了大舅家,又去了三姑家、小舅家、二姑家,行驶在宽敞平坦的水泥路上,天不黑就返回了自己家,正好赶上吃晚饭。

新房里面过大年

现在很多山里人都在镇街上或者城里面买有房,农忙的时候回家干活,农闲的时候就到新房里住,享受便利的交通和服务。这样新潮的生活方式对于富裕家庭来说容易实现,可对于贫困家庭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然而如今,这些都变成了现实。

2019年元旦回老家到堂弟会东家做客,第一次到了他在镇街上的新房里面。房子有120多平方米,三室两厅,宽敞明亮。看着堂弟一脸满足的样子,我真为他感到高兴。大伯一直有病,去年刚刚去世;堂弟文化程度不高,仅靠种地为生,一家人生活比较困难。被确定为贫困户后,在政府的帮助和扶持下,他们的生活一年年好了起来。先是被纳入低保,生活有了基本保障。接着又给弟妹在镇街上的服装厂安排了工作,家里有了拿工资的人。去年异地搬迁安置房一盖好,堂弟没掏一分钱就住进了镇街上的新房。堂弟带着我在房子里到处转,给我介绍房里的摆设,叫我给他提些装修方面的意见,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笑容。咋能不幸福呢,今年可是他们在新房里过的第一个新年。梦想成真,生活充满希望,估计做梦都要笑出声呢。

那天,碰到了很多本村邻村的熟人,他们和堂弟一样都是异地搬迁安置房的受益者,也都会在镇街上的新房里度过第一个新年。崭新的楼房上面挂着“新家园、新生活、新希望”的巨幅标语,宽敞的院子里绽放着一张张幸福的笑脸。

阿花

文/暮雨飘萍

阿花是一只猫,一只不小心跑到爷爷家的猫,我和堂弟第一次看到它时都惊呆了,黑白相间的光亮的皮毛,身上干净得像刚洗过澡,圆圆的眼睛,不胖不瘦的身材,更重要的是当它看到我们时,没有一点惊慌,优雅地站在那里望了望我们。我们从来没看到过那么漂亮的猫,像一位美丽、高贵的公主,突然间就来到了我们的生活中,我有点受宠若惊,因为那时的我正嚷嚷着要母亲给我买只猫,母亲因为猫的价格太贵而舍不得给我买,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一只阿花那样的猫。我和堂弟从此就把阿花当成了宝贝,去池塘捞小鱼给它吃,用梳子给它梳理毛发,轻轻地抚摸它,把它抱到怀里睡觉。据说黑白相间的猫是最漂亮的,这话真的不假,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再也没见到比阿花更漂亮的猫了。

阿花并不是一只流浪猫,当母亲知道后告诉我们,那猫是附近老王家的,养了一年多了,当时买的时候花了不少钱,他老婆很喜欢那只猫,经常抱出来玩,因此那猫也并不怕人,母亲也见过好几次,这次不知怎地跑到爷爷家来了。母亲叫我们赶紧放了它,它也会想家的,别人对它再好,它迟早都会想要回去的。我们不信,也不愿意放了它,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怎么那么就容易放了呢?再说了要是把它放了,我还哪来的猫呢?因此我和堂弟把它关在房间里,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来看阿花,然后抱抱它,每天都给它好吃的,生怕一不小心它就跑了再也不回来了。当然对母亲我并不那么说,我说把它关起来给咱家捉老鼠,等老鼠捉完了再放回去。但是阿花好像并不开心,逗它玩它也不理,它总想从窗户那里逃出去,有时还烦躁不安地房间里转来转去,我知道它是想家了,但是我还是舍不得放它走,长那么大我一直渴望着有一只猫,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我怎么会放了呢?捉老鼠是假,我不过是想它多陪我段时间。不光是我喜欢它,就连爷爷也很喜欢它,家里要是煮了鱼,也夹一些过来叫我给阿花吃,它安静、漂亮,我们都把它当自己家的一分子一样看。当然也有恶作剧的时候,有一天中午爷爷正在午睡,我和堂弟悄悄地把阿花抱过来,放在爷爷的胸前,阿花不明就里还没站起来爷爷就醒了,正准备骂人,用手一摸发现胸前毛茸茸的,再一看原来是阿花,再看我和堂弟在那里偷笑,就明白了,他笑着骂道:“你们两个小崽子,没事折腾它干嘛?还不睡觉去。”我们便抱着阿花回去了。

阿花在我们家生活了一段日子,渐渐地熟悉了我们的生活,但它总是一副闷闷的样子,我们从来没见过它捉老鼠,也不想让它去捉,只希望它能安心地呆在我们家,每天回来都能看到它。母亲说把猫的胡须剪了,它便找不回去了,我和堂弟便把它的胡须剪得干干净净的,以为这样它便再也不会走了。但是有一天它还是走了。大概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我放学回家再没看到阿花,便整个屋子地找,怎么也找不到了,母亲说也许是它想家了,自己跑回去了。我听了无比地失落,伤心了好几天。过了几天母亲告诉我,她看见阿花了,在老王家里,正和老王他老婆一起玩耍。我知道阿花回去了,毕竟那个才是它的家,我只是希望有一天阿花有一天能够再回来看看,但是它再也没来过。

后来母亲终于给我养了只猫,养了不多久便不见了,再回来时它两个眼睛又红又肿,腿上还绑着绳子,看到我时呜呜地叫着,不停地围着我转,仿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我看到了无比地心疼,而那段日子也无比地想念它。我终于明白当年为什么我们对阿花那么好,它却一直都想要逃走,原来猫也是很恋家的动物,从把它抱进家门的那一刻起,它已经把你当亲人,把这里当自己家,再怎么样都不会离开,而我也知道当时我犯下了怎样的一个错误。

都是养花人

文/谢玉民

过去,总将养花当乐趣,兼以活动筋骨。初冬有天回老家过“红事”,我对养花又有了新的认识,并对养花人产生了崇敬之心。

那次回家,看到村里安上了路灯,就问堂弟:“街道硬化,各家都捐助,安装路灯,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堂弟说:“咱村小孬养花发了财,自愿掏钱安装全村的路灯,不让乡亲们搞捐助,所以就没跟你说。”

堂弟常年在小孬的花圃干活,说起小孬来滔滔不绝,他说小孬如何宽厚善良、怎样乐于助人等,尽是好话。他说去年伯母得了重病,小孬不但亲自驾车带伯母四处求医,还拿出2000元垫付医药费。后来堂弟去还钱,小孬无论如何也不收。最后堂弟拜托我好好宣传宣传小孬,说他是真正的大好人。

为了堂弟的嘱托,我晚上到小孬家表达谢意,小孬说:“都是养花人嘛,外气啥哩。”

“都是养花人”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两件往事。

第一件事是,有一次我想在自家阳台养几株月季花,便去附近的花店请教月季花的繁育技术。店老板给我讲了插扦技术后,又拿出一本专门介绍家庭盆栽花卉的书让我看。这本书不但装饰精美,而且内容全面,并配有100多幅彩色图案。我爱不释手,很想买一本。店老板说:“我只卖花不卖书,你就拿回家看吧。现在正是月季花插扦繁育的好时机,你按照书上讲的去做,等花育成后,再把书还给我就行。”我与店老板素不相识,感觉这样做不合情理,坚持要按价付钱,店老板却坚持不收,还诚恳地说:“都是养花人,不必多虑,拿回家看吧。”

另一件事是,有次一个老同学打电话向我借钱,当日我从银行取款后走在回家的路上,见有人推着三轮车卖花,而且有我心仪已久的茉莉花,我就兴冲冲地买了两盆带回家。晚上老同学来取钱,装钱的手提包却怎么也找不到,左思右想才想到可能是买花时弄丢了。第二天,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到头天买花的地方去找,果然看到卖花人还在原处卖花。我说明来由,卖花人说:“我想着你可能来找,就早早地来这儿等了。”边说边递过来一个手提包,“看看东西少不少?”我打开一看,整整一万元原封未动。我不禁喜出望外,连忙取出数张百元大钞表示感谢,卖花人推辞说:“这就见外了,都是养花人嘛。”

“都是养花人”这句话就像一股清泉。生活中有这么多养花人,难道他们在挥洒汗水装点世界的同时,也养性怡神修德长智?不然,世界怎会如此绚丽,生活何以如此多彩!

二憨其人

文/汤清洪

二憨是一个跛脚的瘦小老头,十几岁就没了爹娘,一辈子没有讨上老婆。

二憨阶级成分好,在生产队当保管员,工作勤恳认真,年年得到生产队颁发的奖状。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劝他,挑点儿中用的东西拿回家吧,你成分好,出不了事。二憨笑笑说:“挺好,不用。”

生产队分家了,二憨养了一群羊。二憨放羊口碑甚好,从来不祸害庄稼。羊肉价格一直不错,二憨手里有了几个闲钱。村里集资修路,二憨拿出3000块钱。村干部劝他不用捐款了,留着自己养老吧。二憨硬把钱塞到村干部手里,笑笑说:“挺好,不用。”

二憨有个堂弟,早年逃到台湾去了,后来在台湾混得人模人样的。上世纪末回村里一趟。堂弟看到村里发生的巨大变化,土坯房变成了砖瓦房,窄仄的土路变成了宽敞的水泥路,找不到昔日的一点儿影子。来到二憨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土坯房还是原来的土坯房,桌椅土炕还是原来的桌椅土炕。回想起昔日时光,堂弟感慨了半天。堂弟想保留土坯房与屋里的桌椅土炕不动,另外选块宅基地给二憨盖一座新房,并置办上现代化的家具电器。二憨听了,笑笑说:“挺好,不用。”

二憨老了,放羊的活儿都干不动了。二憨把羊卖了,每天在胡同口坐着马扎,冬天晒太阳,夏天乘凉。村里想让二憨去镇上的敬老院享清福去,可二憨舍不得离开自己的老屋,笑笑说:“挺好,不用。”

有一天,乡亲们在胡同口没见二憨,就去了他家,发现二憨已经死了。土炕上有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有几个歪歪斜斜的字:炕席裹尸挺好,棺材寿衣不用。

故乡有亲人

文/秋绪

年后上班,初七的那天我接到老家堂弟打来的电话。堂弟在电话里告诉我,今年家族里的那些男丁们回来过年很齐,退休在家的堂叔想召集着大家在农历初十这天来我处,过来看看我这个住在县城的亲人。听着堂弟的传话,我赶紧满口应承:“你就转告大家都过来吧,我在家里候着。”

挂断电话,自己的内心不由生出一股内疚,于肃然里产生了惭愧,感到了无容。我内疚自己离开老家这片土地几十年了,虽然日常也有蜻蜓点水的举动,会偶尔回去走马观花一下,但是一直以来都未能在春节时回去过,去给过这些在老家的亲人们拜过年,表达过一次真诚的祝福。

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我这个从乡村走出来的人,躯体已游离了故地,田园的气息已早已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村庄的模样已在我的眼里模糊不清。也记不得由于什么原因,我几近关闭了与原乡的情感对接通道,疏远了与原乡亲人的心距,而且,与他们这些亲人们,又是在何时变得生份和客气起来了呢?羞愧里,我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那颗原心已染上了世俗的埃尘,已将自己杜梦在所谓的幸福生活里,从而遗忘了故乡和亲人。然而,我的这种行径,老家的这些亲人们并没有埋汰,我人还是在这些亲人们的心里,他们还像小时候一样一直在惦记着我,记着我这个居住在外的家人。只是,感觉里,他们那种看我的姿态,已悄然变成了一种无语的仰视。

每个人都是出生的土地孕育和养大的,我也来例外。这个意义对于我这个乡村长大的人愈加凸显。因为在这根的属地,她有亲切的乡音,有熟悉的泥土气息,有不能忘却的亲情,还有我成长里的美好印记。可现在,我多像是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已迷失得找不到回去的路。不是么,在迷惘的人生戏台上,我几近没有演好做人的角色,快在亲人的面前把自己给演丢了,真的就差背上一句“忘本”的骂名。

我不是没有回去过的念头。只是我太贪恋现在的生活状态,在乎都市的华丽和个人的安逸,变得像城里人一样的市侩小气,而且总借着各种理由,而让自己不愿迈出回乡的脚步罢了。

说起老家的那些堂叔堂弟,他们虽不是嫡系的亲人,可也是爷爷辈分下来的亲人,都是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一样有着血脉的亲情。在这个家族里,我的爷爷辈有4个家庭,都住在一栋大瓦房里,到我的父辈时,虽然分出了更多的家庭,可这个家族的人依然拥挤的居住在一栋陈旧的大瓦房中。那时虽然生活得辛酸,却是多么的热闹与温馨。在家族的辈份中,我父亲的辈份最小,我管着叫叔叔辈的人就有8个,这些堂叔们大的比我大13、14岁,有的也与我同岁,小的则比我小10来岁,除3人在外吃着国家饭,其他的人都在家种地。到了我这辈,男丁可就多了,可吃国家饭的人却更少,除外出打工谋生的几个堂弟在外,就我和另一个堂弟在外工作。可能是由于我18岁时就离开了老家,漂泊在外,且自家父过逝后,又没有其他的嫡系亲人住在老家,这样就与老家里的堂叔堂弟们联系甚少,而疏远了这份情感。

堂叔堂弟他们这次要一起来,我自是把此事看得很重,于是赶忙同妻子女儿去采购一些东西,估摸得准备差不多后,才放下心来。后来自己想想还是不妥,又赶紧去到单位请了事假一天,这样就可同妻子安心地在家静候着他们的来到。

初十这天,堂叔堂弟们一共来了10人,这比我预想的要少好多人,也就在家自己操弄起了饭菜,取消了在宾馆开二三桌的接待打算。虽说来的人少,可等他们一进屋,近130平米的居室还是显得拥挤,差强人意。按说他们来就来吧,可每人还备了一份礼物,这让我感动得不行。因为他们是第一次来,按照老家的风俗,是要吃甜酒糟煮鸡蛋招待的,妻子也就赶忙下厨去准备了。喝茶闲谈时,叔叔们问我,怎么不见杨杨呢?我只能如实告知道,儿子杨杨初三就去单位值班了,估计元宵也要在单位过,他那公安的工作性质就这样,别人放假,他们当差。从叙谈中,我了解道,这些年他们每家都盖了新房,几个在外打工的堂弟也赚了一些钱,大家的生活过得都很不错,有的还买了小车,最少的存款都在10万以上,而且每家的后辈都育有2到3个小孩。听着他们的谈笑风生,我心里既欣慰又惭愧。欣慰的是现在的农民一样可以挺起腰杆子过日子,惭愧的是自己辛苦努力了半辈子,还不如这些堂弟们脸上有光,生活过得自在惬意。

想起这些,让我又想起了小时候那些辛酸的岁月,大家生活在那栋瓦屋里的光景。那时真穷,还经常吃不饱,我们这些小男孩们还因没房睡,常常是不分谁家的几个人挤在一张稻草铺垫的大床上,享受着亲密无间的嬉闹。在那样的年代,我们身为乡村的孩子,除了读书上学外,平日里几乎就没闲着,都在忙着帮各自的家里做些农活,帮衬着大人。既是这样,可生活还是一贫如洗,看不到有希望在那里。那时,印记里最温暖的莫过于那种家庭之间的互帮互衬,和彼此间的那种手足情深的烙记以及我们这邦小孩们吵吵闹闹的喧哗热闹之景象了。可现在,生活的日子好了,家家都有了住房,可家庭里的人口却少,不热闹,也没生机。而且,以前家族里的那种亲人之情也在我们的生活里变淡了,人的情感恐怕再也难以回归到过去的那种淳朴世界中去,也难以找回亲人之间的那种无私与友善和博大温馨的情怀抚慰。

故乡亲人在,落叶终归根。堂叔堂弟们的到来,唤醒了我心中久已沉睡的亲情,点燃了我心里的亲情明灯。是啊,人不来往,情感不交流,最近的亲情也会变成生疏,成为陌生;最温暖的亲情也会淡漠或消亡。我想,自己是该多抽时间常回老家去走走看看了。而时常去重温亲人间的那种心与心的交融。因为老家始终还有我依依的亲情,有让我惦记的亲人,我再也不能让生活叫自己忘了那回村的路,而迷失在自我生活的风景里。

这是我在安静中的书写,可我的心却无法安静。写完此文的一刻,我才下意识发现,我写下的是一种原始情感的回归。而我的亲情种子,它早已隐置在了老家那片生养我的土地,在年轮的时光里。

那一缕草莓香

文/李玲

是的,草莓是香的,红红的草莓摘下来,捧在手里时,香气便会扑鼻而来。那种香气清新而又浓郁,是自家亲手栽种所特有的,闻到就会让人不自觉地吸溜起鼻子,想深深地把它吸到肚子里。

初闻草莓香,是在小学毕业的那年。那年夏天,我家的菜园外的空地上栽的两垄草莓,竟然结了一些果实。那几颗红红的草莓果,浑身带着黑点点,像个脏脸的小娃娃,在绿叶间忽隐忽现躲躲闪闪。然而它最终还是被堂弟发现了,“姐,草莓红啦!”他喊着,手掌里托着一颗草莓给我看。我赶紧跑过去,和他一起蹲在地里翻找。不一会儿,十几颗草莓便在我们手里堆了起来,香气便也一缕缕散发开来,“真香啊!”我把鼻子凑上前闻,便立刻感到一种沁进肺腑的馨香。

那天,我和堂弟一人捧着一捧草莓,坐在树荫下,一边吃一边憧憬上中学的情景。堂弟说:“姐你身体不好,骑不动自行车,以后去镇里上中学,我驮你吧。”我说行,然后把一颗大草莓放到他手里,笑着说我摘的比他的甜,也比他的香。

第二年夏天,那些草莓秧长得连成了片,结的草莓果也更多更红了。这些都是堂弟给我说的,因为那时我的病已经严重得不能走路。堂弟每天骑着自行车早出晚归地去镇里上学,有时回来早些,他就来找我,商量着推我出去看看。我不去,他就摘一大捧草莓回来,放到我鼻子底下诱惑我:“姐,你闻闻多香,你不是最喜欢这香味儿吗,草莓今年结得可多了,我带你去外面看看吧。”我不去吸那草莓香,问他学校里的事。他便专挑那些有意思的事儿讲起来,一边讲还一边比划,有时,干脆跳到地上张牙舞爪地表演起来。我终于被他逗笑,抓起一颗草莓,酸酸甜甜地吃起来……

三年后,堂弟考进了县里的一所技校,开始在学校住宿。从那时起,他隔段时间就会给我邮寄一些书籍,每次还会在书里夹一张纸条给我,告诉我这些书怎样怎样好,最后还不忘嘱咐我一句:“姐,咱家的那片草莓现在肯定又红了,你出去看看吧。”当那些纸条和书堆满我床头时,我终于将轮椅“开”进了那片草莓地。

当年的那两垄草莓,已经葳蕤成草莓园,红灿灿的草莓果,在阳光下闪着鲜亮的光芒。我趴在轮椅上,摘几颗捧在手掌里,香气便再次扑进了鼻中。那香气一如当年,清新浓郁,一缕缕沁入心房。我深吸一口气,想起小学毕业那年夏天,我和堂弟坐在树荫下,吃着草莓憧憬中学生活的情景,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后来,我学习了写作,到堂弟毕业参加工作那年,我的作品也开始发表。我拿到第一笔稿费给堂弟打电话,他哈哈笑着让我请他吃饭,我呵呵笑,说请他吃草莓。我告诉堂弟,之前的那片草莓地没了,我又亲手种栽了两垄草莓,结的草莓和我们小时候的一样大一样香!

走夜路

文/秦时明月

那年深秋,我还在上小学四年级,有一天,我和堂弟宝生在学校操场边与人玩狼吃羊的游戏玩忘了,直到天刹黑了才想到这天该我值日,教室里还没有打扫。我急忙跑到教室,让堂弟帮我把地扫了,黑板擦了。当我们走出校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天是个阴天,天上既无星星也无月亮。刚开始走的时候,还能隐隐约约看得出一点路面,走了一里多路之后,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好在上学这条路我们走得多,熟,凭感觉,凭记忆,我们也能慢慢往前走。况且,路途当中还有一些人家,凭他们门口和窗子里透出的亮光,我们也能大致不差的确认出前进的方向。

可是,一旦路边没有人家了,我们就毫无办法了。天黑得像锅底,前后左右全是黑黑的一整块,我们简直不知该怎样才能走完剩下的二、三里路。路旁有一条河,我们只好凭着水声大致确认路的方位,慢慢试探着往前走。

好了,我终于摸到了一棵大柿子树。这棵大柿子树是我们上学必经之地,过了这棵树再往前走一段路,拐一个弯,过河便是我们村的田地了。这段路里面是一道土坝,坝上面是王家庄的玉米地,庄稼地上面是片茂密的山林。

我和堂弟悬着的心终于缓缓松懈下来。我们俩个相互搀扶着,一手摸着路里面的土坝,一步步往前走。

走了大约六、七歩,突然,就在坝上面的庄稼地里,传来一声恐怖的叫声。那叫声我们从来没有听过,阴森森的,像一个妇女在哭叫,我们顿时浑身稀软,站都无法站立了。堂弟吓得开始哭起来,两手紧紧的攥住我的手。

我也吓坏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的叫声。

这个时候,那个叫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凄厉,而且,我们能听到,上面玉米林里的响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再不走,我们将会被吓死,或者被这个野兽吃掉。一种求生的本能促使我一下子站立起来,拉起堂弟就往前跑。我知道,跑得越快越好,离这个叫声越远越好。为了不让这个野物发现我们,我一边跑一边轻声对堂弟说:“别哭,让野兽发现了,就跑不掉了。”堂弟一听,马上不哭了,我们俩手拉手,顺着大致的方位拼命的往前跑。而那个恐怖的叫声一直也没停下,一路跟着我们。跑过这段路,拐过弯,前面就是河,河水哗哗的响着。就在我们实在跑不动的时候,突然前面出现了一束光。我便大声叫起来,那边一听有人喊叫,马上把光照了过来,问:“谁?”我便哭着嗓子报了姓名。那人一听,便问我们咋了,我便说后面有野兽跟着。那人这个时候已过了河走到了我们跟前。他原来是王家油房的,名叫王家星,他与我们家还粘一点亲戚。当时他挑着一对空油桶,手里拿着一个三节电池的手电。他听说有东西跟着我们,便拿手电往我们后面一照。这时我们看到,就在后面大约三、四米的地方,站立着一只拖着长长尾巴的大灰狼。那只狼被强烈的电灯一照,马上吓得扭身就跑了。

王家星担心我们回去有危险,就把两只空油桶放在河边一个大石头后面,然后护送我和堂弟一直走回家。

这件事发生在我10岁左右,距今已三十多年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还不时会想起那次走夜路所发生的危险故事,尤其是那恐怖的狼叫声,一直没有从心中消去。当时真是侥幸,若不是碰到那个卖油郞,我们会怎样?会不会被狼吃掉?

由这件事我想到了人的一生。其实我们每个人一生都要走各种各样的夜路。走夜路的时候,要是天上有星星和月亮,或者手中有照明的工具也行,怕就怕一片漆黑,手中又没有照明的工具,这样,走夜路就得靠自己摸索着一步一步前进了。要是遇到了什么凶险,那就得勇往直前,千万不敢停下来。

永远的银杏叶

文/暮雨飘萍

第一次看到银杏叶是在我六岁那年,那年暑假寄居外婆家的我回到奶奶家,堂弟轩轩看到我很开心,拉着我的手说:“姐姐,姐姐,快来,我给看一样东西。”他从房间里拿出一面镜子,镜子后面夹着一枚叶子,墨绿色的,像一把扇子,看起很美很美,是我见过的叶子里面最漂亮的。那种绿色,不是一般的树叶所有的,而且形状也很特别,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种叶子。堂弟告诉我,这叫银杏叶,是从他外婆家的邻居那里摘回来的,不仅形状漂亮,而且还可以入药,当地的村民都是拿这种叶子去市场上卖的,所以不准摘,他是悄悄摘了给我的。我很开心,堂弟看到我很喜欢,就说送给我了,以后还会摘些回来给我。

过完暑假我又回到外婆家,再回来时堂弟果然摘了好些银杏叶给我,有大的有小的,全都是绿色的,很漂亮,像一把把的扇子,我把它们全都夹在日记本里面。从此我喜欢上了这种叶子,每次看到有银杏树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捡几片回来夹在书里。后面我结束了寄居在外的日子,回到了自己家,每天和堂弟一起上学、回家,周末的时候一起玩耍,除了上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每天清早我总会跑到他家门口等他,放学的时候他也会在学校门口等我。一次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几个高年级的男孩子想要欺负我,轩轩抓起一把小石头,挡在我前面对那几个男孩子说:“这是我姐姐,你们谁敢欺负她,我打你们。”那几个男孩子看了看,最后走开了。轩轩回过头对我说:“姐姐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我会保护你的。”从此轩轩不仅成了我的小伙伴,也成了我的守护者。轩轩只比我小一个月,个头却比我高不少,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哥哥,我是妹妹。我们总是喜欢一起放风筝、采蘑菇、抓螃蟹,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捉萤火虫。***妈买了什么好吃给他,他总会第一个跑过来给我吃,每次都会问:“姐姐,好不好吃?好吃的话我下次叫妈妈多买点。"我有什么好吃的也会和他一起分享。婶婶每次都会笑着说我们比亲姐弟还亲。当然我们也有闹矛盾的时候,往往都是因为一些小事,有时你抓我一下,我抓你一下,弄得手上都是指甲印,像两只调皮的小猫,但是不管是什么事,第二天早上照样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起去上学,回来一起玩,一起写作业。在整个童年的记忆里,我们总是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他总是跟在我身后叫着:”姐姐,等等我。”

我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我们都长大的那一天为止。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母亲告诉我,我们很快就要搬走了,搬到那个小镇上去,以后都不会再搬回来了。我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尽管每天上学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尽管每天很早就要起来,尽管下雨的时候会沾得全身是泥,可是我从来都不想离开,我喜欢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喜欢和堂弟一起去山上、田野里到处玩耍,喜欢一家人在一起乘凉的日子。但最后我还是不得不随着父母离开,父母亲再不用插田、种地了,哥哥也可以挑个条件好的女孩子了,他们都很开心,只有我不开心。再也没有人陪我一起写作业、一起玩耍了,每天一个人上学,周末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电视,再也没人在我身后叫我姐姐了。母亲怕我闷出病来,养了只猫陪着我,于是我告别了纯真的童年,静静地抱着那只猫,过了一年又一年。

一次我无意中发现学校操场有一棵银杏树,微风吹动,满树的叶子像飞舞的黄蝴蝶,我忍不住捡了几片将它藏在书里,看到它我总会想起我的童年,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有陪伴我一起成长的堂弟,那些纯真的岁月,一起珍藏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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