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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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

文/刘孔伦

母亲的忌日又到了,在她离开我们的三十多年中,我经常因事、因时而怀念起她。

我怀念母亲的吃苦耐劳。母亲四十二岁那年,父亲就离开了我们。回头想一想,在那战乱加上灾荒不断的年月,母亲一个人把我们姐弟四人(大姐刚出嫁)拉扯大,是多么的不容易!母亲生来身体单薄,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又是一双小脚,却是那么能吃苦。父亲去世后,虽然没有人种地,但因为付不起工钱,只能雇一半长工。很多农活都是她带着姐姐们干的,不会用大锄锄地,她就领着姐姐们用小锄挖;脚小了蹲不住,她就跪在地上,以至于把膝盖磨出了血。她跪着挖过谷子的小苗,跪着间过高粱、玉米苗,跪着拔过小麦,跪着锄过起垄种的大豆。庄稼地里的活,除了耕地、耧地,她样样都干过。小脚女人走路很费力的,但母亲的一双小脚不知走过多少路,赶集卖农产品、买日用品,亲戚家的常规来往,有男人的家庭都是男人的事,即使需要女人去,也要骑着牲口;母亲没有这个福气,她不仅要自己走路,还要挑着或背着东西。到离家三十多里的凤凰山村缴公粮,母亲的一双小脚一天跟着帮忙的邻居往返六十多里。有一年换牲口,帮忙买牲口的人叫主人一定要亲自去,为的是便于做决定,母亲先是往返四十里赶了一趟崔召集,只隔了一两天,又往返四十里去了一趟兴旺庄集。一九四七年的"跑荒乱",母亲带着三个孩子(二姐跟随青妇小队一起走)硬是靠一双小脚往返走了四五百里,很多时候还要背着幼年的我。

我怀念母亲的节俭惜物。我给母亲总结了一个她过日子的秘诀:惜用,少用,巧用,不用。惜用,就是用的时候珍惜、爱护,人家一年用坏的东西,她两年、三年甚至五六年也用不坏。少用,就是非用不可时,尽量减少用量。巧用,就是用东西的时候动点心思,既达到了目的,又节省了材料。不用,就是能不用的东西就不用。比如我家的水桶,母亲总是嘱咐我们别碰了磕了,她在天井里竖了一根两个杈的木桩,用完水桶后倒扣在木桩上。比如我家的炕席,新席刚买到家就把靠炕沿的一边用结实一点的布包起来,难看却耐用。点灯,不管早先用的食油灯还是以后的煤油灯,总是灯头如豆,晚上没有事绝不点灯,直到用上了电灯以后,那时她已经年岁大了,夜里起来也不肯亮灯;怕它磕着,我们多次向她说不亮灯的害处,她仍然我行我素。衣帽鞋袜总是补了又补,她说:"缝了、补了怕什么?干干净净就行。"最让我惊讶和牢记的是,一九六零年,她一个人在家总共分了四两油,竟然一点没动放到过年;一九六一年春天,生活最困难的时候她一个月只分到了连瓤加皮十七斤地瓜干,就是那个春天,她把四姐给她的几斤粮票让我拿到学校换成饭票,而且逼我非拿着不可。那十七斤地瓜干她一个月吃下来,竟然还有剩余。

我怀念母亲的与人为善和体恤他人。她不愿意和别人争执,一辈子没和别人吵过架,没有互不来往的邻居,她的原则是,对脾气也不要热乎得像一个人,难以交往的就保持一定的距离。母亲和我的老伴一起生活了十四年,十四年中,两人从没有红过脸,这当然取决于两好搿一好,而母亲的宽厚包容可见一斑。

母亲值得我怀念的太多了。今年是母亲走后的第三十八个年头,仅以此小文献给我的母亲。

怀念母亲

文/鱼诺

母亲在世的时候,厨房的活我最多打打下手。2010年母亲去世后,我不得不承包了厨房所有的活。几年下来,虽然我的厨艺并不精通,也还能勉强维持我们父女俩的生活。但是日复一日地和锅碗瓢盆打交道,对厨房我还真热爱不起来,好怀念有母亲的那些"饭来张口"的幸福日子。

母亲炒的家常菜我也不太记得了,但母亲做过的盐焗鸡和炖猪肚是我印象中的美味!因为家在农村,鸡是要自己亲自宰杀的、做法也是按传统的方法:先往锅底撒上盐,再把鸡肚子塞满盐,然后把整只鸡放进锅里倒上几斤盐,直到把鸡"全埋"了,最后开始细火慢焖,直到肉香满屋。猪肚的清洗过程也是很麻烦的,具体我也忘了怎么洗,反正每次清洗都是费时费力得很,但是当炖好的胡椒猪肚汤在记忆中翻滚的时候,肚里的馋虫早就涎水成灾了!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我就再没有尝到这两种美味。虽然有时候也想做来吃,但想到那些繁琐的过程,我就望而却步了。

村里的女人大都有一双巧手,逢年过节,总会做各式各样的家乡小吃:蒸河粉啊、做菜粄啊、炸煎饼啊……印象最深的是端午节母亲包的粽子。记得村里人刚流行包粽子的时候,我还在读小学。一开始母亲也不会包,她就到平时关系最好的五婶那里学。在五婶那学了几次,回家用生米练习了好几次:把几根线挂在门环上,左手拿着包好米的粽子,右手用线缠绕几圈,再一次次试验绑的方式……母亲终于学会包粽子了!以后每年的端午节我们就可以吃上自家做的粽子了!后来,在母亲的指点下,我和哥哥也学会了包粽子;再后来,我包的粽子比母亲包的还好看……只是粽子的配料比较麻烦,再者制作的过程特别琐碎,现在的我也懒得过个节把自己忙得晕头转向,那都不划算!其实以前也埋怨过母亲过个节总要忙这忙那,弄得我们也不能安生,跟着跑前跑后。但是母亲每次都是忙得不亦乐乎,一点也不嫌麻烦劳累。没有办法,我虽然一边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还得做好小跟班的工作。

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了,要是往年,母亲一定会给我们做好吃的煎饼:是用糯米粉做成的糊团,里面包的是花生碎和白糖,用热油煎一下,外表金黄酥脆,咬一口满嘴油香、唇齿流蜜,是我们家乡中秋节家家必做的"月饼".母亲还发明了咸味煎饼和芋头馅煎饼,我觉得比甜的还好吃。而如今,我只能再次对着相片中的煎饼回忆母亲在时的点点滴滴了。

在农村,像母亲这样心灵手巧的贤妻良母很多,她们为了一家大小整天围着锅台转,从不嫌累不嫌烦。或许她们没有现代女性职场中的独立干练,但是她们能把家经营得有声有色。我的母亲就是其中平凡的一位,但母亲又是最不平凡的一位,因为母亲的眼睛只有0.01——几乎为0的视力!母亲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用一双手摸索出、用满腔爱做出了可口的饭菜、精致的小吃!现在的我对简单的一日三餐应付自如了许多,但是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有好好为母亲做上一桌呢?母亲的宠爱、我的自责,想到这——两股清凉静静流淌了下来。

怀念母亲!

文/樊发稼

上了年纪,常想起小时候的事,常怀念我的文盲母亲。

祖母去世时我才三岁,对她老人家没有留下任何记忆。祖母去世后,我一直和祖父同床睡觉。冬天天刚亮,母亲就过来给我穿好衣服,把我抱到灶屋里玩,因为灶屋烧火,比较暖和;有时母亲把我抱到东屋里,看她在布机上织布,母亲一边有节奏地左右交叉不停地踩着布机踏板,一边灵活自如地将织梳左右推来推去。至今忆来,七十年前的情景历历犹在眼前,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布机发出"啪嗒啪嗒"的悦耳音响……

我家所有的被子、床单,大人小孩的衣服,都是母亲亲手用她织的土布做的。有一天母亲正在裁剪,我问:"姆妈,我长大了是不是做衣服很费布?"母亲说:"当然,人大了,做衣服用布就多呀。"我说:"那我就少吃点饭,不想长大,好节省点布料,姆妈纺纱织布太辛苦了。"母亲放下手中的活,把我抱起来亲着我的脸,动情地说:"乌小囝(崇明土话,"傻孩子"的意思),姆妈巴不得你快点长大,好帮家里做生活啊!"

我五岁上初级小学,学校离家约两华里。有一天放学时突然下起暴雨,风又特大。同学们都滞留在学校里干着急。我母亲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给我送来油布雨伞和"钉鞋"(母亲做的一种涂上桐油的雨鞋,鞋底钉有防滑的大圆钉),还捎来邻居小伙伴的雨具。我和邻居小伙伴高高兴兴地跟着母亲回家,只见母亲浑身上下全都淋湿了。五年级要到离家很远的"高级颂平小学"上,中午无法回家吃饭,母亲每天总是早早起来给我做好午饭,煎一个我最喜欢吃的鸡蛋放在手提"饭锅"里。

舅舅每年总要走十几里路来看望母亲,母亲给舅舅做最好吃的饭菜招待。临别时,母亲送出舅舅很远很远,回来总是泪流满面。我问她为什么哭,她说你还小,不懂,长大了就晓得了。若干年后我才渐渐懂得了世间至亲的兄妹之情。我初中毕业偷偷考上了县城的高中,但由于当时家境极度困难,根本无钱继续就学。母亲哭着找舅舅求助,舅舅二话没说,当场应允承担我上高中的全部费用。舅舅,也就是母亲的亲哥,是我的大恩人,如果没有舅舅当年的慷慨资助,决没有我的今天!

大学期间我发表第一篇作品,所得稿费除用以制作一身"青年装"外,其余全部寄给乡下的母亲。病中的母亲收到后,逢人就高兴自豪地说:"我的二妮子(儿子)在上海赚到铜钿啦!"据说母亲的病立即不治而愈。

大学毕业我分配到北京工作,一年我回乡探亲,母亲一见就紧紧抱住我,说:"窝头啊,你总算转来了,姆妈日夜想你啊!"("窝头",崇明土语,"心肝宝贝"的意思;"转来",即"回来")。我说,我已经是国家干部了,你还叫我窝头,多难为情啊!母亲说,你当了再大的官,也是娘的窝头!

我今年七十四岁了,当年的小学和中学同学,年年都有离世的,这是谁也无法违抗的自然铁律。今年9月我借去上海开会之机,回崇明老家为母亲扫墓。我跪在墓前嚎啕大哭:"姆妈啊,我可能最后一次来看你了!"我是无神论者,但我离京前买了面值数十亿元的冥币,烧给了我最亲爱的母亲……

怀念母亲

文/王书久

仿佛转眼间,母亲离开我们整整三十一年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外界发生了太大的变化,唯一不变的是我对母亲的思念。

母亲是一个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的人。父亲常年累月坡里来地里去,母亲起早贪黑,饮风沐雨,家里家外所有的事情全都落在母亲的肩上。打麦场上,田间地头,都留下了母亲辛勤劳作的身影,她扛着锄头从山间梯田上摸黑回家的情景在我幼小的心里始终挥之不去。母亲手很巧,我们兄妹小时候穿的衣服布鞋都是母亲一针一线做出来的。煤油灯下,母亲飞针穿线,为我们缝补衣服,做鞋纳底。她浮肿的双眼,疲倦的面容,无不浸透了对我们的关爱!  

母亲是一个平凡的人。由于受条件限制,没有上过学,她只是千百万普通劳动妇女之中的一员,经历过旧社会、三年困难时期,一生经历太多的困难,可以说,她老人家一生当中,苦没少吃,罪没少受,却没有享过一天清福。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总是忙忙碌碌,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洗衣、做饭、推碾、推磨……起早贪黑,有时我还在睡梦中被叫起来去帮忙推碾,当时内心虽然不情愿,但看到母亲整日辛勤劳作,自己还是乖乖地起来。

母亲是一个诚实善良的人。她平时为人低调,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只知道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她信奉的是与人为善,与邻为伴的原则。她常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每当邻居有困难时,她会力所能及地伸出援手,提供帮助。记得那时我们家人口多,我们兄妹三人都是未成年人,因此,我们家需要别人的帮助更多一些。母亲经常教育我们,做人要学会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母亲是一个坚强的人,别看母亲很柔弱,但有时性格又很倔强。她与父亲都没有文化,吃过不少苦头,为了让我们这一辈不再当"睁眼瞎",无论家中有多大困难,她与父亲,一直全力以赴供我们上学,而自己却省吃俭用,有点好吃的自己从未舍得吃,总是留给我们。长期以来过度操劳,病魔在悄悄侵蚀着母亲的身体,而我们却浑然不知。直到有一天,我们的母亲却一病不起。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蓦然回首,母亲已经离开我们三十一年了,三十一年的光阴犹如一日,昨天的记忆还清晰可现,母亲虽然没有给我们留下多少物质财富,她却使我懂得了如何做人,如何面对困难和挫折。她那种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精神和毅力,将永远激励着我,鼓舞着我。我可以欣慰的告诉母亲,我们兄妹三人早已成家立业,下一代也健康成长,您老人家若健在的话不知有多高兴呢。

怀念我的母亲

文/衷九兰

母亲具有善良无私的秉性。她是外婆的心肝宝,外公的掌心肉。我母亲的一生,同样是饱经风霜,历经艰辛。她用柔软坚毅的心身支撑那片天地;用执爱守候来之不易的幸福;用热血和真诚融化冰封的情;用大爱赋予人生更多的意义。她每走一步,都是脚踏实地、挥洒汗水;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善意。她与父亲并肩携手,从风雨坎坷中一路走过来的。母亲用娇小瘦弱的身躯,擎住风霜雪雨。她的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她的收获不多,但她很满足。

母亲做好事不言说。有一年,我去吉安考试期间,抽空来到堂哥的家中。那时,大伯患重病,还在调养阶段。大伯大娘、还有堂哥堂嫂说起我母亲的事,问我父亲的健康状况。说到动情处,大伯大娘眼睛滋润,对我说:九兰,你父母很不容易,是非常好的人,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大娘对金生哥说:儿呀,你真有福分,小时候,我患重病卧床不起,你骨瘦如柴,没有吃的,差点饿死。大伯接着说:是你桂秀婶婶(我母亲),主动把你抱回家喂养。那时候,五德婶婶重度营养不良,久病不起。而她的大女儿红兰,也在你婶婶家喂养。

大娘说,你们想想看,在那个物质匮乏,饥肠辘辘的艰苦岁月,一个营养欠缺,娇小瘦弱的女子,为了施救别人的孩子,而不顾自己瘦的皮包骨的亲生儿。这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么事。金凤大嫂眼里闪着泪花说:是的,你母亲这样的人,真的是很难得,叫人终生难忘。我听得一头露水,感到纳闷。心想,这事,我咋就不知道呢。堂哥看出来了,对我说,九兰,这是真的,你那时离出生还早着呢,你母亲或许没跟你说这事。我知道,大伯他们跟他儿子提此事,只要是想让他知道,做人应该懂得感恩,人要多做善事好事。

母亲是个贤淑善良、温存淳朴的女子。村庄谁家有大小事务,她都伸出真诚的援助之手;谁家没有米下锅,只要人家开口,她总是尽量帮助,绝不会让人家空手而归。即使家里米缸里的粮食所剩无几,她也要分出一些给乡亲。实在没有米,下地摘菜也要给一些人家,不会让人家失望。母亲常说:在艰难时期,人家若有办法渡过难关,谁愿意挨家逐户寻求帮扶呢?再说,有人会想到我们,说明人家信得过你,该尽力相帮才是。我和哥哥当时不能理解母亲的善举。为这个,我还埋怨过她,跟她怄过气呢!

母亲有一颗最柔软、最仁慈的心。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缺衣少粮,沿途乞讨的现象,不是少有的事。我们村庄位于105国道旁,依山傍水,风景独好。前来讨饭要粮,索要零花钱的人,频频光顾我们这儿。每到吃饭的时候,老有一些端着破碗,衣衫破烂,灰头土脸的流窜乞讨者前来逐户行讨。母亲究竟施舍过多少次,反正我数不清。记得有一次,我们正在用午餐。门前突然站立好几位要饭的,母亲看见非得依次安顿好人家后,才肯坐下来享用很少的米粥。

寒冬的某天,全家正在吃午饭。我家门前不知道啥时候站着一个年近七旬的驼背妇女。她手里拿着破碗,嘴里叽里咕噜说些听不懂的话。母亲即刻起身,吩咐我们少吃一点,接济下人家。我听后,气不打一处来。立马说:妈妈,你说的是什么话,要施舍也得看时机,我都还没吃饱呢。父亲不吭声,立马腾出半碗饭;哥哥停住了正要夹菜的筷子。母亲不顾我的反对,依然"我行我素",果断履行她的"热心"义务。我知道,母亲那一餐只吃了几口,剩下的全给我填饱肚子了。完了,我脱口而出:活该,你这叫自讨苦吃!我话一出口,立刻遭到父亲的严厉批评。

母亲乐善好施,富有同情心。平时母亲很宠爱我,我说什么,她一般都会依从。可是她明明清楚咱家过得很清苦,硬要逞强去慷慨解囊,无私接济别人。我跟她发脾气,与她理论,母亲总是不厌其烦地耐心疏导我,倍加关爱我。可那一次,我对母亲的做法异常反感,哥哥也赞成我的观点。事情过去大至半个月,母亲见我玩得兴高采烈,满心欢喜之际,便走过来轻轻对我说:兰儿,我还是要对你说明上次我救济的那件事。我说,悉听尊便!母亲用手抚摸我的头,温柔的对我说:兰儿,那天来乞讨的大娘,是从自安徽那边过来的。人家那边洪灾闹饥荒,无数家庭颗粒无收,不少人活活饿死。你恐怕不知道,她走了那么远的路,碗里还是空空的,难道我忍心让她饿昏不成。我听后无言以对,点头默认。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只要见到贫困的及老弱病残的,不是给人家盛饭夹菜,就是给人家口粮零花钱,尽其所能。

母亲富有诚心,勇于担当责任。有一次,年幼的我,高烧一直不退,导致重度肺炎,呼吸衰竭。父亲那时在从事社教,通讯设施不好,母亲没法同父亲联系上。半夜三更,母亲拿出看家本领,十八般武艺全部搬上。她因地制宜,就地取材。用土方法帮我擦浴,煎芦根水,熬制清热降温的中草药;见成效不大,她心急如焚,强忍泪水,抱着我朝医院奔去。我这一病非常严重,并发症紧随而至。有本族长辈说,我端庄面善,心地纯净,但命运多舛,生命脆弱,需倍加养。否则会半途夭折,另投其主。母亲见我整天病怏怏的样子,心如刀割,恨不得将我的病全部给她。她说宁可自己生病,也不能让她的宝贝女儿有任何的不适。

母亲内秀真诚,凡事不愿落后。她说日子是要经营谋划过,不能邋遢窝囊。她将生活看成是柔软而厚实的质地,每个人都有其复杂而单纯的一面。何去何从,任由自己把握。她像一台超负荷转动的机器,每天忙家务,干农活,夜里边做针线活,边看护我。母亲常常怀着愧疚的心说,我的疳积(营养不良),生长迟缓,都是由于她的失职导致的。我的出生在父母看来,简直是上苍赐给的珍贵礼物,所以我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和闪失。我的小学时光很多都是在家里,学校,医院,三点一线上度过的。我在父母的悉心关照下,疾病很快治愈。体质虚弱的我,直到小学毕业,终于有了全面的改观,身体也健康起来了。这与父亲的的中草药的调理,母亲的竭尽全力是分不开的。

母亲的言行始终感动着我。所有的农活,母亲样样拿得下,细活也是她的拿手绝活。分田到户前,母亲年年是生产队的劳动模范,多次被评为县市的劳动能手。母亲作为万安县农村优秀技能标兵,去井冈山作过思想汇报呢。年纪大了的她,即使身体每况愈下,她依然忙活劳碌不得空闲。她被当地村民称为品格高尚,仁爱贤淑,开明豁达的好女人。她的坚韧和善意,她的品行和助人为乐的精神,鼓励和启发很多年轻人的思维。

母亲走的那段时间,我心神俱焚、悲痛欲绝,时常以泪洗面、整夜无眠。心底总有一股难以言状的苦楚与辛酸,充斥我的大脑。那种悲恸与无奈,覆盖及困扰z着我。母亲的身影萦绕在我的周围,植入我的心灵。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是天底下普遍劳动人民的缩影,干练大度,温婉热心勤劳质朴,勇敢执着。

怀念母亲

文/李卫

我的母亲张景珍,生于战火纷飞的1938年,那时的胶东已被日寇占领,百姓饥寒交迫,民不聊生。和大多数人一样,为了生存,年幼的母亲和姊妹们在我未曾谋面的姥爷和姥姥带领下一起闯关东。后来姥爷和姥姥相继去世,母亲和姊妹们又只好回到了老家。那时大舅已经参军,大姨也已嫁人,生活的重担落在了只有十几岁的母亲肩上。她一方面要下地干活,一方面还要照顾年幼的小姨和小舅,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已经参军的父亲李明道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参战,恰好分到了大舅的部队,那时的大舅已是营教导员,看中了父亲这个眉清目秀且聪明能干的学生兵,于是在1956年志愿军胜利回国后把已年满18的母亲介绍给了父亲,成就了一桩美满姻缘,一生一世未曾分离。

母亲是一个要强的人。听父亲说,他回国后在广州军区炮兵司令部任参谋,母亲也已随军。为了工作,只有高小文化的母亲毅然报名参加了军区组织的护士学校的培训学习。那时大姐李莉已经出生,没有人照顾。母亲一边带孩子,一边学习,难度可想而知。功夫不负有心人,凭着一股倔强的劲头和不服输的精神,母亲硬是拿到了毕业证书,被安排到机关幼儿园从事保育工作。后来又陆续有了二姐李琼和我,生活更加艰辛了。

母亲是一个充满爱心的人。后来随着父亲工作的变动和部队换防,母亲和我们姊妹三先后又到了新的单位和学校。那时大姐已经参加工作,和上高中二姐的留在了广州市花县(今花都区),我随父母来到了位于粤北山区的韶关市翁源县上小学。由于积极能干,母亲被任命为部队所在地农村信用社渔溪分理处主任。除了处理日常农村信用和部队官兵储蓄业务以外,母亲组织信用社的家属和员工成立了义务缝纫组,义务为广大部队官兵缝补被褥衣裳,受到广大部队官兵的一致好评,先进事迹被团放映室编成了幻灯片宣传报道。那个年代的物资都是凭票供应,听说当地熟悉的村民缺少粮票、布票时,母亲毫不犹豫的将家里省吃俭用下来的粮票、布票拿出来接济他们,感动的老乡拿出了家里的土特产,都被她谢绝了,而她自己还要带领我们上山砍柴,开地种菜,喂鸡养鸭。

母亲是一个特别能吃苦人。1979年,母亲随父亲转业回到了阔别20多年的山东老家,先后被分配到市二轻局下属工艺美术服务部和服装研究所工作。亲自带领一干人摆摊设点,风餐露宿,顶风冒雪参加张店区物资交流大会,开创工作局面;走南闯北,多方筹措,采购产品急需原材料,为产品打开销路。

母亲是一个顽强的人。后来由于经营管理不善,母亲原来的单位破产了,早已退休的她多年未发工资,要强了一辈子的母亲郁郁寡欢。2007年,母亲被查出患有乳腺癌,做了切除手术;2008年,母亲又被查出胰腺癌晚期。这个年龄正是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全家人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但母亲依然坦然面对,安慰我们不要难过,不给家里添负担,其实她的内心是多么的留恋大家,留恋这个世界啊。在大家的一再劝说下,伴随着北京奥运歌曲《我和你》住进了医院,没成想这一去,竟是永别!

时光荏苒,母亲离开我们已经10年了,您的音容笑貌依然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