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童年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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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远去的童年
文/丑小鸭1
一提到童年,人们总会有无限地向往,我也不例外,童年生活是我生命里最难忘的一段时光;有快乐,更有悲伤。童年里有许多人物、景色、事情,都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烙印,甚至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的一生。
我的童年是在农村渡过的,有着不同于城市孩子特有的风情。在村子里捉迷藏、在自家的石板上玩臭锅、雨后捕蝉、傍晚捉蛆蛆、瓜地里扒瓜、上树掏鸟窝、踢毽子、丢沙包……沥沥在目。闲暇时,经常和小伙伴们玩到很晚,母亲总是伴着月光叫喊我:"老丫头,在哪呢,回家吃饭了。"妈像女高音歌唱家那样和着,声音从村西头传到村东头,从村东头又回响到村西头,每每听到,我都感到很幸福和快乐,和玩不够的小伙伴们立即散伙,约好下次再玩的时间、地点,随着母亲的叫喊声,蹦蹦跳跳地跟着母亲回家了,即使还玩得余犹未尽。
难忘与小伙伴一起走过的大河岸,是我们上学放学必经之路,来来回回每天大约30多里路,与我们同行的还有那不知疲惫的河流。
我挎着母亲用种小布头儿拼缝的花书包和小伙伴们排成队,你拉着我,我挽着你,叽叽喳喳地在大河岸上走,是我们村一道绚丽的风景。有时还像小歌星一样在放学路上引昂高歌,边走边唱,"童年"、"采蘑菇的小姑娘"、"小螺号"、"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等童歌是我们当时最爱唱的,不会唱的小伙伴缠着我一遍又一遍教他们,歌声清晰悠久地传到村子里,增添了几许生机,乡亲们大老远儿地就知道我们放学了,至今我还能很有节奏地唱好这些记在板油上的经典老歌。
除了在大河岸上唱歌,更重要的是边走边讨论学习,特别是夏天下午放学,伴着余辉,以大河岸为课桌,席地而坐,讨论着数学难题,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大河岸成了我们唇枪舌剑的阵地,她默默地见证着真理。
放学后,即使没有可讨论的数学难题,我们也不愿意老早地回家,经常躺在大河岸暖暖的黄土上,她像母亲一样拥抱着我们,闭上眼睛,海阔天空地畅想未来,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海鸥,带着我们的梦想在蓝天和白云之间自由地翱翔,常常忘记了回家。
在那生活艰苦的岁月里,我们就盼望着夏天下大雨,大水漫过小桥,将村里的几个大坑都连起来,我们高兴地拿着筛子和脸盆,去坑边捞小鱼儿和小虾儿,经常小手和小脚水泡得水肿,也捞不到几个,但是我们还是执着的等待着,偶尔捞几个很小很小的小鱼儿和小虾儿,小伙伴们都会高兴地凑过来分享幸福,盼望着多逮几个好让母亲做一顿美餐。
在那快乐的童年里,有一种悲伤终生难忘,上小学一年级我失去了一位至亲,父亲被病魔夺走了生命。原本捉襟见肘的生活变得更加穷困潦倒,那时母亲才40多岁,也算是人生美好时光,姊妹兄弟5人中我最小,才6岁半,母亲怕改嫁后继父待我们凶狠残暴,被人践踏,这种现象在农村是很常见的。坚强的母亲拉扯着我们5人渡过了生活最艰难的岁月,一直坚持不改嫁。
也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正是在那个时候,我深切地体会到了要发奋读书,为操劳一生的母亲争光,这种向上奋进的精神时刻激励着我向前向前再向前,成为我永不磨灭的精神财富,世代相传。
岁月的滚滚流淌,无忧无虑的童年一去不返,总是扎两个牛角辫子的丑小鸭以及童年里的往事在记忆中变得模糊又清晰,贫穷的我们没有留下一张童年照,只有在久违了的记忆中忆童年。
真不愧像冰心老人赞美地那样:"童年呵!是梦中的真,是真中的梦,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
童年,渐行渐远
文/枫花雪月
一朝分别,两地生根,年龄增长,幼时的玩伴早已成家立业,不复当初光景。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车后看到一群羊走过来,放羊的小伙晒得黝黑锃亮,一口雪白牙齿杨挂下闪着光,竟然是他,一起长大的小弟。
其实要论血缘关系,这个小弟要多远就有多远,不过他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旧相识罢了。从小住在一条街,真的是一个饭碗吃过饭的交情。他有个姐姐,经常拉着他去我家,姐姐坐在炕沿上认真的教我们打拍子唱童谣,弟弟总是学不会,姐姐把他的脸捏的老长。等到我们上小学时,他已然长得比我高大了,不过在学校都不说话,那时候男女有别的封建思想还在统治着村里的每一个人。放学后的游戏场才是孩子们较量的地方,我们是一对好搭档,所向披靡,玩什么都能独占鳌头。直到他母亲那高昂且有穿透力的声音召唤他回家晚餐,大伙才一一散去。
那样的夜晚,是我喜欢的宁静。晚归的羊群,不慌不忙的日落,灰青色的炊烟,驴儿的鸣叫,踩着脚下光洁的硬土,灰尘在脸颊上跟汗水一起勾勒出童年的美梦,与玩伴们约好明日再战。一路狂奔着回家,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疲倦,只有翌日早起上学的时候,死死地抱住被子不肯松手。
男孩和女孩的不同在七八岁的时候就非常明显,家里做木制柜子,我喜欢收集刨花,他喜欢拿着不成型的木块挥舞起来做枪做剑。过年的时候母亲给我买花戴,他却挨家挨户的捡未燃着的小鞭炮。庆祝春节的方式貌似十几年未变过,所有玩伴隆重集合,在年三十上午爬一次山,一定要上到最高峰,那时候还没有手机,只是在山顶上吼几嗓子,算是留念啦。一开始我们都是小孩子,跟在大孩子后面。渐渐长大之后,终于有一年,我和他,算是最大的孩子了。
弟弟蹲在山顶,我不想念了。他从来不叫我姐,可能是因为生日就差那么几个月。
那你以后做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也不想考大学。
那是我们的人生轨迹分离点,我继续骑着我的小自行车奔向三十里地的中学读书,他就去外面闯荡江湖。过年的时候再见,我明白了一个词语,叫做物是人非。那是第一次,我对一个词语有了真正的感受,读书的仍旧讨论哪个哪个老师,打工的就议论老板如何如何,我已逐渐明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真正生疏,是在他结婚后。婚礼我不知道,寒假回家他正牵着媳妇在路上,也是以前的小学同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后来也去他家里坐过几回,媳妇怀孕也怪麻烦,就真的淡了。
阳光下他笑得灿烂,一句轻轻地回来了?我只有点头,你也回来了。他笑,嗯。
就此别过,再无交集。
听父亲说,他现在已然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生活美满,在村里人缘也好。我听了真不知说什么,只是脑海里还是那个羊群里的牧羊身影,什么时候,能再和小伙伴们决战一回?
恐怕,那时的游乐场地,现在早已荒草萋萋了吧。
童年已不在
文/没事
小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才玩一场游戏,捉一场迷藏,时间久过去了,那时候也就只能用时光飞逝来形容。长大了,才发现,原来时间是那么难过去的,上班的时间基本都是看着秒数过去的,度日如年就在好不过了。
小时候朋友总是三天一小吵,五天来一架,时候却还是人模人样的一起玩。长大了就会发现,朋友只不过是职场上的往来罢了,有时候自己忍不住和对方吵起来的时候,大多也就成为了老死不相往来了。
小时候,总是有很多很多伟大的理想,像当个医生啊、宇航员啊、科学家啊。可长大了才发现原来这些理想就像是做噩梦一样,因为长大了,连生活都难以得到保障,还谈什么理想呢。
小时候总觉得自己为什么生在一个穷农村,长大了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地幸福,至少我们那里依山傍水,更不会出现什么强拆、强征地。
小时候总是动不动就会哭,可长大了,似乎就连哭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因为你不坚强,没人能替你勇敢。
小时候总是很天真,长大了才发现。社会如此复杂,又如何天真地起来呢?
童年已不在,因为你要面对的不再是自己,而是你的理想……
大山里的童年往事
文/庞雅芳
我的家乡是在群山缭绕的小村庄里,村子里有只有一条由南自北的路一直通向城里。虽然家乡的山没有那些名山那么巍峨,但是我童年记忆中却是一座充满童话的山了,就像母亲的怀抱,走近她是那么的温暖、幸福。
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大概是七、八岁的样子,我开始迷恋起了村庄周围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山脉来,也记不起什么时候,在初夏的季节里开始挎着小竹篮和大娘、婶子还有表姐的屁股后面去大山里采蕨菜、猫爪子、名叶菜,因为母亲的腿脚不好,所以每次都是和婶子、大娘同去。瘦小的我紧紧的跟在她们的后面,生怕自己会被落下,迷了路,会遭遇到传说中的"大灰狼".
野菜的味道的确很鲜美,可当时因为自己太小,也采不到多少野菜,于是到家后,婶子就从她满满的一大筐里的野菜,一把一把的抓出来放在我的篮子里。回到家后母亲便会烧上半锅的水,把这些野菜用开水焯一下,然后放在凉水里拔一下捞出来,之后放进盘子里用:精盐、味精、葱油、辣椒油、等等各种作料伴一下,那清新,散发着自然气息、略带着苦涩的味道在唇齿之间咀嚼着,即有营养又很下饭,每次都是把小肚子撑得溜圆才肯放下筷子,跑出去找我的小伙伴儿玩去了……
山上除了野菜有很多种野花:大芍药、刺玫、红花子、打碗碗花等等,漫山遍野的开着,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装点着我的童年生活。每当到了端午节的时候,山上的野草莓也便如期的成熟了,于是,和放牛的表姐牵着慢腾腾的老黄牛,在清晨阳光的沐浴下朝着那条通往那座对于我来说蕴藏着无限宝藏的大山走去。这是一条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路了,弯弯曲曲、向上蜿蜒的延伸着,把我们引领到一个充满着童话色彩的森林里去,那里有悦耳的鸟鸣、那里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那里更有一片片的红白相间的野草莓……每当草莓成熟的季节,村子里的孩子们都会不约而同的来到山里,采摘野草莓吃。所以为了能最先吃到又红又大的草莓,我和表姐早早的就出发了,瞧:草尖上还沾着露珠呢!把妈妈给做的布鞋都弄湿了,对于这一切我们全然不顾。到了目的地,把老黄牛拴在一棵长满青草的大树下,我们就迫不及待的采摘草莓去了,草莓长势最好的地方要数北山的那片堆满坟冢的墓地了,很多胆小的孩子都不敢走近那里,肯定是听了大人们讲的鬼故事,看着就觉得那里的空气都阴森森的,尽管是朝阳坡。我和表姐就不怕,表姐比我大五岁,我们想:既然人已经都死了,都被埋在土堆下,我们为什么要感到害怕呢?所以我们一前一后的在长满荒草的"土堆上"采摘到了最红最大最甜的草莓,直到将帽子都装满了才肯罢休。
口渴的时候,我们就会来到山脚下的那一眼冰凉、甘甜的泉水旁,泉水是从草丛间汩汩的流淌出来的。我和表姐把手洗干净,便捧起一捧清亮亮的泉水喝下,于是,所有的饥渴、燥热都不见了踪影,一直清爽到五脏六腑,等喝足水后,顺便不忘洗洗花猫似的小脸儿。
秋天到了,雨后的蘑菇也一个个悄悄的钻出地面,像一把把小伞静静的在树下绽放着。于是,我又跟着大娘、婶婶们又去山上采蘑菇,一路上有说有笑,嘻嘻哈哈,惊得山里的鸟雀"呼"的一声便没了踪影。
山上的蘑菇种类很多,什么:松树伞、榛蘑、油蘑、花脸蘑等等,于是便会嗅到树木间弥漫着蘑菇的独特的味道。妇女们几乎每次都是满载而归的回到家里,将蘑菇晾晒起来,用针线串起来,挂在屋檐下,留着冬天炖大鹅、炖小鸡吃,的确是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山里除了蘑菇还有叫榛子的坚果,外面被一层又酸又涩的皮包裹着。里面躺着一个硬球球,也就是榛子。榛子成熟时我们就会拿着袋子去山坡上将榛子一个个的揪下来,直到袋子沉甸甸的有些背不动了才肯回家。回到家里顾不上休息,找两块砖头,搬个小板凳将又圆又硬的榛子使劲儿的砸开,就会看到里面一个白白黄黄的榛子瓤儿,急忙捡起来放进嘴里嚼着,脆脆的,油汪汪的,夹杂着一股大自然的清新,真叫个香啊!
大山里还有一串串的山野葡萄,黑紫、黑紫的,却有个酸劲儿,尽管酸得直让人直皱眉头,但是人们还是大筐、大筐的往家摘着,有的用来做葡萄酒,有的用来泡白酒。回到家将筐里的山葡萄往院子里那么一倒,摊开,就会有一些蜗牛慢吞吞的、挪动着笨重的身子从葡萄堆里爬出来,爬到墙上、玻璃上,就会留下一道粘糊糊的痕迹。我就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看。小时候,也最喜欢听妈妈唱那首《蜗牛与黄鹂鸟》的歌:"阿门阿门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阿树阿树上两只黄鹂鸟/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葡萄成熟还早地很哪/你现在上来干什么/阿黄阿黄鹂儿不要笑/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在母亲婉转的歌声里沉浸在无限的想象之中……
深秋,树上的叶子都被萧瑟的秋风扫落在地,山上除了一片片金黄的落叶之外,更多了一些孤寂,冬天很快就要到了,可我们却依依不舍、无耐的眼睁睁看着大山沉睡下去,盖上一层又白又软的"棉被"……
记得有一次放寒假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听说山里有一个山洞,因为夏天的树叶茂盛,所以也一直都没有被发现,直到冬天那个有些神秘的、黑黝黝的山洞暴露在外,那还是解放军叔叔们打仗的时候挖下的山洞,所以寂寞难耐的我和其他的小伙伴儿们结伴而行,再一次的踏上了那条白雪皑皑的山路,尽管天气干冷干冷的,连头顶上的云朵也被冻得凝住了,尽管我们的小脸都冻得通红,但是我们十来个勇敢、好奇心强的山娃子依然手牵手向着那个从未涉足过的山洞走去。
有关于童年的记忆太多、太多,伴随着身后的足迹将永远的印在我的童年记忆。尽管我的童年没有漂亮的衣服和发卡、没有各式各样的玩具、更没有现在的孩子们吃的那些零食,但是我却觉得我的童年时光是色彩斑斓的!
童年般的幸福
文/坚强的燕子
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幸福,觉得为什么别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的幸福,在我的面前却是那样的困难。一直觉得自己本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幸福离我却那样远。但是在今天为止,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童年的时候没有兄弟姐妹在身边,虽然有很多姐姐哥哥,可是他们都在外地都忙着自己的事儿,我算独生独长得孩子,所以很早的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我养成了独立的习惯,知道今天为止我不会让父母为我操心,不用朋友为我担心。所以在朋友的眼中我很独立,自强,他们觉得我很优秀,甚至有的很多好友(男生)觉得我的要求很高,愿意对自己好却从来没有提过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大学里终于邂逅了一段美丽的爱情,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轻松,我们向家人一样,时的我觉得自己找到了幸福的感觉,或者说是找到了家的温馨,可是从我们离别后,我回到了原点。我觉得幸福走了,然而今天我发现我是很幸福的。来上海一个星期了,每天早上二姐给我做中餐让我逮到公司吃,因为外卖呢不是有营养,因为她要上白班,大姐呢给我做晚餐,因为她上晚班,她们想法设法的逗我开心,让我吃的好,睡得香,玩的开心,工作的愉快。早上大姐夫送我到去公司的公交站,晚上二姐夫在我下班时栽我回家。
周末了大姐带我去商场买衣服,买鞋子,买我喜欢吃的,二姐给我钱让我自己出去玩,大姐虽然身体瘦弱却在周末休息时骑车带我去看医生(在大学时不下心扭着脚了)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和姐姐们聊得很开心,我从来不知道她们这样的爱我,这样的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怕突然不知所措,我哭了。因为一直以来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渴望被人照顾,可是现实要求我必须靠自己,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或者照顾别人的,突然被人这样照顾的我感动,很感动,朋友告诉我说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说我知道的。我感谢我的每一位亲人,燕子很幸福,真的。和他们谈理想,谈爱情,谈人生,谈社会,谈我们的秘密,我豁达了,我释怀了那段过去。我回到了童年该得到的照顾。
也许有了这样多的幸福我该知足了,可是我的心中我发现依然缺少点什么?我告诉自己要勇敢去面对前方的路,前方的路还很长,我不该留恋过去,不该回头望了!
苦涩童年
文/韩海文
对五零后来说,提起童年,恍若隔世。因为童年离我们实在是太遥远了。是那样的虚无缥缈、遥不可及。不过,每当看到孩子们天真烂漫,纯真无邪的笑脸,看到他们活泼可爱、乖巧灵动的行为,听见他们充满生气的稚嫩的歌声,还是要勾起我对童年的回忆。尽管童年的记忆已不连贯,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得去记忆的大海中捞……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中,一个少年光着背,怀里抱着什么,在路上飞奔,一溜烟跑回家里。早就翘首以盼的母亲,急忙冲出屋子,一把把孩子拉进去。拿毛巾一边擦雨水,一边心疼地说,傻孩子,你咋不穿衣裳啊!着凉了咋办啊!孩子把怀里的衣服拿出来,抬头望着妈妈说:妈妈,我怕淋湿衣裳。这是我好不容易盼来的一件新汗衫!
庄户人家常说,穿衣吃饭量家当。那年月,"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是"量家当"的选择。
小孩子盼新衣之切,爱新衣之深,穿新衣之难,一至于斯。
漆黑的夜晚,漆黑的屋子,妈妈坐在土炕上纺线。为了省去点灯的油,线穗子一端放一板凳,板凳上插一柱香。车摇而风生,风生而香明。妈妈正是借助这微弱的光亮,左手才能把线有序地缠在线穗子上。而纺车的嗡嗡声,正好又是我们的催眠曲。你看,在生活资源极其匮乏,生产力十分低下的情况下,这是多么科学,巧妙的生产生活组合啊!
冬日的早晨,我和弟弟早就醒来,钻在被子里打闹,不想起床。窗外,不时传来麻雀唧唧喳喳的叫声。偶尔还能听到麻雀惊飞,树枝弹起,雪淞扑腾腾掉落的声音。哥哥过来掀起被子,不耐烦地嚷,快起,太阳晒到屁股了!我打个激灵,急忙坐起穿衣。忽听弟弟在我背后叫,小哥,你背上有花:一片清晰的席子印。
那时家穷,土炕上铺一张席子足矣,根本不要奢望床垫毛毯之类。这叫做"席卷天下"!
早晨,八口碗一字儿排开,从灶台上一直延伸到案板上。全家人错落有致地过去端碗。碗里清一色糠疙瘩。连汤都是蒼蒼的,浓浓的。
我们尽管饥肠辘辘,但喉咙细,咽不下,妈妈就捞出来在火上烤。待到焦黄时,散发出玉米面的香味,才胡乱吃一些。如到了秋后,疙瘩上糊一个软柿子,就更容易下咽一些。因为糠疙瘩里毕竟还掺了一些玉米面的。
夏日的中午,全家人坐在大门道阴凉处吃饭。流动的空气中清风徐来,浓郁的树枝上蝉鸣声声。
照例是小米饭,但内容却是随着季节变化的,农闲时稀粥,反之捞饭。何谓捞饭?小米放进锅里,滚得开了花,马上捞出来。放进另一口砂锅里焖十来分钟即成。吃米饭自然是要就菜的。菜也随季节变化的。收罢秋,胡萝卜,土豆,南瓜,样样尽有;到了困春天,就只能吃缸菜了。即用白萝卜腌的咸菜。
晚饭除节日外,则一律是"调和饭".做法是先熬米汤,次放菜段(红白萝卜,土豆),再下面条。因粮少菜多,几筷子过后,碗里就只剩下米汤了。
记得那时老百姓给这种饭起了一个很贴切很形象的名称——"照脸清",意谓饭清得可以做镜子用。
中午时分,食堂大锅前,人们在排队打饭。打上饭的,东一堆,西一堆地蹲在地上吃饭。没打上的,正在排队等待。我和几个小男孩在一边等着,待父母打上饭来好吃。饭场上人声嘈杂,碗筷叮当。鸡狗在人堆的空隙处钻来钻去觅食。
吃大锅饭的好日子不长,没过多久,吃饭时候,眼瞅着碗里草绿色的淀粉做的饭,又发愁了:吃吧,难以下咽;不吃吧,肚子饿得慌。不足二年,寅吃卯粮后果凸现,食堂解散了。国家号召"低标准,瓜菜代".漫长的三年困难时期开始了。
冬天的傍晚,窑洞里烟雾弥漫,熏得我和弟妹边咳嗽,边流眼泪,边往院子里跑,尽管外边刮着凛冽的寒风。
因为家里冷,被子薄,睡前是必须烘炕的。即用玉米杆、棉花杆之类的柴火在炕洞里烘一会。然后再躺,那土炕便是暖烘烘的了。因此,家里总是烟熏火燎的。窑洞里黑油油的,光可鉴人。
黑窑洞就是这样炼成的!
苦涩的少年,自有苦涩的乐趣:
村中空地,我和另外三四个孩子在玩最常玩的"删核 "的游戏。即在地上划一个直径约一米大小的圈,里边放上桃核或者杏核,然后站在离圈两米开外的一条线上,用手中的小石板(比巴掌稍大、一指头厚)冲着圈平扔过去,删出圈外的核就归自己,赢得越多越得意,反之就沮丧。
农历七月十五,村子里的孩童们,大都在甩鞭子听响。"七月十五折响鞭,吓得小枣红眼圈"!这是我们家乡流传至今的民谣。鞭子是用一种名叫"长办办"的灌木的根部的皮辫成的鞭子,提前几天辫好的。
当天晚上,则用绳子拴一小铁桶,放上松球,点燃了抡。越抡火势越大,在空中划出一个金色的光圈,煞是好看。这种游戏叫做"抡火蛋".
最令人神往的当数晚上跟着大点的孩子们去"晃鸽子".吃过晚饭,从家里溜出来,跟着大家到沟里去。找到鸽子的栖息地后(多半在土崖上的洞穴里或裂缝处),几个大点的哥哥们便悄悄地上去,然后猛地打着手电筒晃鸽子并大声喊叫,鸽子受强光刺痛并惊吓,常常来不及飞就掉下地来。我们在下边等的人,急忙一涌而上去捉。抓住后通常是大孩子捉去养着玩,小孩子无缘,只是享受一下晃鸽子既刺激、又好玩的过程。
其余的活动还有:抓子,跳绳,唱歌,那都是上学以后的事了。
八岁那年,同龄人都上学了。父母亲望着我渴望的眼神说:八疙瘩(糊涂),八疙瘩,明年再上吧。于是,我九岁才上的学。
古庙中,教室里。课桌上一律是布缝的书包。书包旁一律放着石板、石笔。这便是那个时代极普遍的学习用具。写字时用石笔在石板上写,写满了擦了再写。如此周而复始,在没有纸张和好一些的笔的情况下,倒也不失为一种省钱且简便的书写方式。只是石板宜破,必须小心在意的。否则,破了重买,是要受到责备的。
好像是三年级吧,开始写仿。写大楷时,老师常常站在身后看,有时会冷不丁去抽你手中的毛笔,看你握得紧不紧。作文则用小楷笔写。一笔一划地, 给后来能写一手不怎么难看的字,打下了基础,可谓是终生受用。
报考中学时全班都报的是黄牛蹄中学。老师失望地说,你们怎么连报考潞城中学的勇气也没有?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在他的激励下,我们一下子报了十个,结果考上五个,录取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把老师乐得够呛!
开学那天,是我姐夫去送我的。那么远,还背着铺盖,真够受的!好在到了学校,一进教室,觉得真值!一色的黑色单人课桌,还连着凳子;头顶是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的电棍。和上过的小学、完小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安顿好我,姐夫就回了。我去街上买了瓶墨水,回来时竟迷了路。好一顿找,记不得是怎样回去的。
印象中,上初中的头一年,过了最后一个"六一儿童节".学校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小模型飞机。我们都按说明安装打磨,在校院里放飞。飞呀飞呀……我们都仰着头在地上追……
这一飞,告别了充满童真的苦涩的童年!
这一飞,飞入了充满幻想的艰辛的少年!
童年的煤油灯
文/宁江炳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小城笼罩在五彩缤纷的光芒里。在明亮的台灯下,我情不自禁地想起遥远的岁月,想起照亮我童年乡村岁月的那盏炼油灯。
童年时的每个夜晚,在虫鸣狗吠声中,母亲点亮油灯,我和哥便围着在小木桌开始读书作业,姐姐便在灯下绣鞋面。豆大般的光芒,给斑驳的木墙抹上一层神秘而橘黄的颜色,驱尽老屋的黑暗,聚拢一室温馨和恬静,也照亮我童年一个个葱郁鲜活的梦想。
那时的乡村人家照明用的全是自造的煤油灯。方法简单便捷,找个用完的黑水瓶或者圆形的小铁皮盒,在瓶盖中间钻一个比香烟小一点儿的圆孔,再用小棉花绳做灯芯穿透其中,上端露出少许,下面留较长一段供吸油用,在瓶中倒上煤油,拧紧盖子,一盏煤油灯便做成了。点燃油灯,低矮潮湿的老屋顿时充满光芒的温馨,一股股暖意流遍全身。
借着煤油灯的光芒,我们用稚嫩的小手,摆出各种手势投映在墙壁上,像电影
里的皮影戏,被生活重担压着的父母亲被我们童趣逗出开心笑容,整个屋子都洋溢欢欣的亲情和幸福感。
灯芯燃久了会结灯花,"扑噗"一声会炸开来,像燃放的微型灯花。母亲用纳鞋底的针尖小心翼翼地挑去灯花,油灯又重新明亮起来。夜幕渐深了,睡意朦胧中,见母亲佝偻着消瘦的身影在油灯下,"刺啦刺啦"纳着鞋底,那声音好似天籁,那飞针走线的动作投影到墙上,像一幅壁画,隐隐约约挂在老家童年的壁上。
师范毕业后,我在离家二十多里远的小学教书,村前寨后群山连绵,因为偏僻,那里迟迟没有通电,村民都是用煤油灯照明。当夜幕降临,学校特别的冷清,村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显得特别的刺耳,也映衬出山村的寂静。喜爱读书的我,伴着煤油灯,手捧着外出淘来的新书旧籍夜读、思考,仿佛又回到童年,一个个寂寞孤独的夜晚,就这样渐渐远去。
如今,我们不再也不用饱受油灯的熏陶,再也不必为黑暗的时光发愁。只是在闪烁的霓虹灯下,当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时,往日昏暗的油灯光芒不复存在时,我们是否想起清贫年代里朗照童年心灵的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