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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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水流红

文/紫藤萝

落红成阵,风飘万点正愁人。池塘梦晓,栏槛辞春,蝶粉轻沾飞絮雪,燕泥香惹落花尘。------《西厢记》

我知道,这个季节,凤仙花开的正好,而我许多年没有走近她了。没有很特别的缘由,却是因一位朋友,至今我不再走近,因为看见凤仙花娇艳的花朵,我的心很痛。

那一年,我读高中,到周末才能回家,有时候懒得不想来回跑。每次回家都经过她的家门,总要去看她。有时候她微笑着倚着黑油漆的大铁门迎我,有时候她外出忙别的事情,只给我留下纸条让她小妹转交给我。恰好有一次我没有回去的那个周末,她托人捎信说要结婚了,只告诉我一声,知道我念书紧张,不愿意让我来回跑。我听了很是震惊,她曾经说过不会这么早结婚的,要一直等到自己最心仪的人到来。怎么会这么快呢?其实,她年长我三岁,那时她已经二十岁了。在农村正是婚嫁年龄。她结婚那天是周五,我还在上课,而我并不知道她那天要结婚,只是那天我好像预感到什么似的心情特别不好,总想落泪。得知她结婚的消息却是第二天了。那天下着雨,当我急匆匆赶回家,到了她家门口,黑油漆的大铁门敞开着,全然没有往昔的温馨,院子里落了一地的凤仙花,粉的、紫的、白的混合着雨水在地面上,顺着浑浊的水流一直流向院子外头。我没有看到她新嫁娘的模样,但我知道她是最美的,她不应该流落到乡村的,她不应该被淹没在乡野的清苦里!

站在雨里,我忆起了和她在一起的所有快乐时光。

她叫蓉儿,读小学四年级时她中途插班来我们班。她很美,走起路来,婷婷袅袅,像是踩着鼓点似地,煞是好看!高挑的身材,椭圆白皙的面庞如盈盈羊脂美玉,美目顾盼神飞,柳叶眉不画而翠。她不用化妆,她的美是那种天然去雕饰的美。难怪当年剧团招演员,一眼就看中了她。她六岁就去了当地的怀调剧团,十一岁的时候就开始登台演出。这些都是我从父亲口中得知。我父亲和她父亲交情深厚,而我因不曾见过她,心生好奇,不时打听她的消息,父亲也不断提起她:"你全叔叔的二丫头一定能成名角!"那时我心底里充满了期待,期待有一天见到这个姐姐。我很羡慕她天生丽质,羡慕她被剧团选中,甚至有些嫉妒她,幼年时的想法有时候很是可笑!

对她产生崇拜心思是看了她演出的《拷红》(是《西厢记》改编后的剧目),她精彩的表演和俊美的扮相,在我的脑海里一如往昔的梦,去了复来。

剧中丫鬟红娘凭着聪慧伶俐,妙语连珠,活泼可人的形象深受观众的喜爱,她仅以一个婢女的身份去反抗崔老夫人,勇敢辩解为小姐崔莺莺与张生牵线搭桥,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缘。舞台上扮相俊美的红娘在老夫人的拷打下,依然不屈服,巧妙对答,字正腔圆。这一切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演出结束了,我偷偷到后台去看她卸妆。她在仔细地摘去头饰,全然没有觉察我在注视着她。当她回转身取脸盆的时候才发现了我,冲我甜美地笑了,这一笑让我羞红了脸,竟然让我有了惊艳的感觉。我想那妆容背后一定很美,可我是该离开还是再等她卸完妆,告诉她我是谁?犹豫再三,我离开了,我不想打扰她,因为晚上还有演出。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听说随着剧团四处奔波演出。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出现在我们班,着实吓我一跳。

她的美和她清雅的气质令很多小伙伴们崇拜。她演过很多角色,我只记得她演的红娘。扮相俊俏活泼,一点儿也不像台下的她。她椭圆白皙的脸庞略显了忧郁,大概与她从小离开父母到剧团里生活有关,也许那个时候的她并不快乐。因为父亲的缘故,更因为我崇拜她,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形影不离。放学后,我缠着她教我戏剧段子,教我装扮。没钱买粉,她总能想法子做出粉,收集了很多丁香种子,去除丁香的外壳,里面是白色的粉,再仔细地研磨成更细的粉,敷在脸上,涂上胭脂,戴上她制作的各色绒花,在她的指导下,和她一起演绎一出又一出的戏剧段子,我过足了戏瘾。她什么都依着我,从来没有拒绝我,我有些被她宠坏的感觉。但我能感觉她隐隐的痛,她怀念曾经舞台生活。她应该是在舞台上,是舞台上的精灵。怎么能这样中途离开呢?这个问题成了我心中的迷,至今,我无法知晓,因为我怕触痛她柔软的心,始终没有提及。

她爱种花,丁香花、美人蕉、凤仙花……让她种了满院。尤其是那凤仙花多,到了夏季,粉、紫、白三种颜色竞相绽放,每当这个时候,她采集凤仙花和几片嫩叶子,加点明矾或者少许盐,捣成花泥染指甲。吃过晚饭,采豆角叶子或者大麻叶,将凤仙花花泥放到指甲上,用叶子包裹好手指,再用线仔细缠好,就可以去睡觉了,第二天醒来,摘去包裹的叶子和已经没有汁液的花泥。一个夏天只包两次就可以了,指甲的色泽均匀红艳,这些都是她教给我的。和她一起相处的三年我种的凤仙花开的最好。我已经感觉到她和我一起很快乐,她眉宇间的忧郁渐渐散去了。

她是受了戏剧人物的熏染,天冷的时候长发垂髫,只在头顶做个花卡子攀住两鬓的头发,天热的时候乌黑的长发总盘成古典美人的发髻。惹得班里的男生冲她直吹口哨,而她权当没有听见。班主任担心班里出现不可预料的事情,就找她谈话,告诉她以后不要那样打扮,太惹眼,太狐媚!她辩解:纵剖开了我的心,是纯净的!从此,原本已经眉宇间散去哀愁的她,又重新添了忧郁!我隐隐感觉她内心的悲哀,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爱美之心被无端地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为了促使她剪掉长发,老师以毕业班为由逼迫女生都剪掉头发。原本先拿她开刀,她死活不肯。我就成了第一个被开刀的人,我的长发瞬间被剪掉了一半。恰好上课铃响了,我那未被剪好的头让同学们戏谑了好久,那一刻深深地体味了她的心。最终,全班二十三个女生只有她依然长发飘飘,而那老师看她的眼神更冷了!

时光匆匆,转眼我们读中学,她只是读了一个学年就辍学了,她自己说:"我不适应这里!"恍惚间,她的背影已经淡淡隐没于我的视线。许多年,我无法忘却那一刻,她离去的背影!她离开我那么绝然,以至于我来不及去想一想和她说句体己话。

从此,我见她只是偶尔回家乡,途径她的家门,看她倚门迎我的倩影。这是我唯一感觉她还不曾离我而去。直到她结婚,我觉得她真的要离开这个家门了,离开这个我很熟悉的家门。她的生活里应该有更多的幸福,我祝福她,但我那时有些自私,不愿意让别人夺走我的姐姐。她一定是不愿意看到我流泪,才绝然不让我送她。我兀自呆立在雨中,那零落一地的凤仙花在水里打着旋,将流水嫣红了。

十多年过去了,我和她断了音讯,直到前些日子,我听到了关于她的消息,她举身赴了那条渠,出事那天,曾是她第一次出嫁的那天。她过的不幸福。母亲感叹说:"如果当初她不离开剧团,到现在一定会是名角!"

第一个男人爱她的美,却不珍惜她,和别的女人厮混;第二个男人疑神疑鬼,将她非打即骂,她的精神受到了打击,天天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唱起来;第三个男人将她当成了生孩子工具,只要生个孩子,从来不顾她的心境如何,她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我知道,她是有尊严的!在爱里伤痕累累的她,一定是委屈极了!而我却不曾给予她点点安慰,甚或连去寻找她的勇气都没有!她在绝望中将自己勇敢地交给了汤汤流淌的渠水!

我多想再在梦里见到她,听她诉说那曾经的委屈,可是,我至今没有梦到她,这是让我更觉难过的事情!我不相信她真的这么绝世而去,依然不信!

醉卧红尘,笛箫伴,一片思雨

文/fanjinghe945

徜徉在爱的文字里,捡拾起一丝绿意,在明媚里看花,在宁静里思雨。推不开的忧伤,握不住的幸福,就象三月含苞未放娇羞的花,虽吐出淡淡的幽香,但那沁人心脾的想,让我丝丝不能忘。象带着芳草的绿意,剪一段剪影,就象我那潮落潮涨的梦,在云舒云卷中泛滥。

你依然如故,是我心里隐藏的一种痛。即使我千回百转的想,也腻不不了我的忧伤。相思几度,泪成行,散不尽的烟霾,徘徊梦里的想,一疏一影,一曼一荡,就象攫取在雾中央,我象划过梦的窗台,在墨砚里飞。细碎的冥想,蓄势待发的爱,指定的执着,象就在咫尺,还似梦在天涯,那些散不尽的想,如同绕指三千万,醉连花亭落寞的想。

一片思雨,一片笛箫,你是我的梦呓,是我爱里的迟到。我象在水仙梦里窈窕,那曼妙的想,红烛梦里的依偎,如窗顶上的画,撕了又想,想了又撕,也满足不了我的牵挂。雨丝成帘,相思成梦,我在烟雨中冥想,似月光飞秒,滚落成露珠,栖落在水草间,流浪与爱的朦胧间,俊美如画,洒落一地的想。

我不想摘下我爱的面具,我始终那样如一的为你,你是我曼妙里爱的身影,是我最美丽的邂逅。即使飞蛛帘缝里的想,我都要穷尽的织构,为你美丽的化身,我会在所不辞。

你是我的桃花梦,是我爱的涟漪。也是我的一树菩提花,相思里的牵挂。天上的飞琼,梦里的花,箫几番,花落花开,琼枝玉献,美如画。

看一骑红尘,梦一度牵挂。蜂蝶路转,红楼夜笛,醉连春里,幽窗望,谁是我的栋梁。玻璃光里的留影,曼妙里的娇羞,一片笛箫声落影,羞与长虹卧。

湖面里依稀的菩提花,昔日里梦的菩提下,一壶醉里弄琴琶,攫取我瘦马梦里的想。堕入红尘梦里,梅雨一帘的想。我喜欢夜里的迷惑,我爱看对面人迷惑的醒。我在想起空荡荡,想起躲避那双虚无的眼睛和那失态梦里的醒。是谁在吞咽咀嚼,是谁在把梦呓的窗台搁在梦的床角。我喜欢夜,夜用美丽的身体激发我的想象,我看见对面的人,似你在欲望中生长,把我的爱拿下。

采花篱下,帘珑如昨。翠玉楼前思露影,风雨娇羞不歇。玉人似扑怀下,但不见杨柳婀娜,香寒梦里思红颜,砌影如天。你愿得一人,温情不离,永相伴。那幸福的指数,就象在你的明眸里上演,那些缠绵的悱恻,把你细碎的心柔和,你曼妙在我爱的窗纱里,画在了我的心上。

一生一世,你就镌刻在那美丽的婆罗印上,爱的三生石上,永不分离。枕一帘婉约幽梦,细品爱的芳华,你是我爱的最美的指数。你象我手捧的一盏美丽的心灯,在那爱的穹夜里朗照,那美丽的触角,就是你,是我一生的芳华和美丽的花。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个人一生中,至少在为一个人的美丽而忘记自己,不求什么结果,不求同行,只求,在美丽的年华里遇到你,那怕只是那一瞬,也能够回眸一生一世,铭刻在心里,永不移。

轻轻放入,醉卧红尘,执笔托心,天涯海角情相投。

蜂蝶翻飞 因你盛开

文/常华敏

在大自然中,花朵是镶嵌在植物身上最耀眼的黄金,蜂蝶则是忠实的试金使者。

艳阳下,花团锦簇盛开,蜜蜂和蝴蝶上下飞舞,争相采撷花蜜,这春意盎然的景象,入画淡了些,入眼太实在,只有入心才尽意。

忽然想起蜂蝶,如痴如醉,至死不渝,皆因了花朵正盛开。

花界如此,尘世间又何不亦然。

记得很多作品中有过描写"邻家有女初长成"的句子,简单的七个字,像诗,像酒,更像一壶茗茶,绝对营造出了美不胜收的意境。试想在茫茫红尘中邂逅了一家关系不错的好邻居,且邻家女孩通过十八的蜕变,出落得青春靓丽,阳光般的魅力熠熠四射,几多少男的情怀为其眩晕,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生活景象。

当然,这也会连锁反应地生发出众多的蜂蝶情节,单身男孩感慨我有这样的邻居该多好,家有儿子的父母叹息我家再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完美了,已婚男人也没闲着,有人会惋惜我怎么就结婚了呢。

回到现实中,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特别是那些天生丽质且又温柔贤淑的良家少女,定会家有儿子的人家纷至沓来,踩破了门槛。

这只是平常生活的简单一幕,竟也将蜂蝶与花朵间蕴藏的寓意诠释得入微至理。

话又反过来,作为女孩的角度,虽说正值盛开的花季,却也不能忘乎所以,因为一丝的疏忽都会留下终生的遗憾。

花开时,蜜蜂来了,蝴蝶来了,会闹腾得你心花怒放,六神无主。要警觉的是这时苍蝇也来了,并且是粗鲁莽撞地狂奔而来的,蜜蜂采蜜还得回去酿蜜,苍蝇就不同了,有足够的时间软硬兼施,死打烂缠。蜂蝶再来时,看到有苍蝇张牙舞爪地胡飞乱窜,总会感到恶心而离开。不争的事实是,往往是苍蝇占有了花朵。

放眼人生,花季的特权也并不是少女们独享,其实芸芸众生中每个人都有自己花儿盛开的时节。

无论男女,青春年华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也是花朵正艳的时刻。在这一时段中,众多的年轻人年富力强,风华正茂。人生,理想,奋斗,这些字眼充斥满信念之弦,不时弹奏出一曲曲激动人心的歌谣。有的人擅长体育,强身健体了的同时,说不准冷不丁就拿个国际大奖。有的人精于演或唱,初试身手便成了少男少女们追崇的偶像。有的人爱好写作,年纪轻轻就大红大紫,学子们的零花钱都造就了千万富翁。但也有人的青春之花开得气不正,色不艳,最终枯萎。

这样的花季盛开是相对于豆蔻年华来说的,但就人的一生来看,花儿盛开不仅限于青春那一刻。着名作家莫言虽然年过知命才获得诺贝尔奖,不过这正是他花朵盛开的时节。许多作家、画家、科学家等等都如此,到了暮年,花更盛更艳,一睹便是光彩夺目。

也可将他们的成就视为硕果,这样的果子是采不光、摘不尽的。特别是已逝的先人早就为我们缔造了一树树红果,如孔子的思想至今已惠泽全球,爱迪生的发明滋润了世人的生活,许多成果使我们有了充足的底蕴和动力去探索和感知,并有不断的惊喜映入我们的眼帘。如此般的惊喜,对你我也算是另一种盛开吧。

但愿我们都做那盛开之花,馨香扑鼻,以绰约丰姿招徕蜂蝶,让更多的甜蜜萦绕人间。我们也要追求不图一时的娇艳,而是硕果满枝,让后人有一拨拨收获的喜悦占据心庭。

客居凤凰,等你

文/牧羊少女

曾经想过邂逅凤凰的种种际遇,也曾经有各种机会让我去走进她,终究一直无法圆缘。最中意在漫雪飘翩的冬天去采撷她的浪漫,在清爽阳朗的夏天去触摸她的风情。而终选择时空的闲隅的人间四月初清明未到时私奔来到这里,空明气清,天气不冷不热方好,客流未洪峰,心晴亦刚好,一个简约的背包,足以上路。

初踏凤凰,心里欣喜着这座城亭亭玉立在沱江边等了我好久。眼眸里是一幅幅唯美未完的画卷,一宅宅尘封许久的老屋,一方方写满历史的城墙,一首首读不卷的诗词。耳边呢喃的是一曲曲动人不完的歌,一段段美丽感动的故事。

下午信步沱江边,行船脉漫开的水纹,捣衣洗浣嬉笑的女子,打鱼捕虾的渔人,柱柱升腾的水雾或炊烟,摆摆风姿的过桥人,款款入耳的音乐,古砖砌筑的城墙和风情楼,一切都那么雍容素静。向晚穿梭于古城青石板街,别样的客栈,独钟的服饰店,特色的小吃斋,风情的酒吧清吧。虹桥风雨楼,东门城墙,万寿宫,古城博物馆,陈斗南故居,从文、希龄故居等。每一处的设计都那么别致,每一地方都有一个诗意的名字,每一方隅都有一段美丽的传说或故事,怎奈客不醉。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如果说白天的凤凰是害羞的少女,让人安静和疼惜;那么晚上的凤凰就是脱绳的兔子,充满着生命力和青春活力。华灯初上,小城轮廓渐明,霓虹灯闪,烁让小城别具风情,如画。最有味的莫过于在沱江边的清吧亭闲坐,呷一杯桃花酒,在一小酌花酒的温柔里,看华灯楼影,沱江倒影荡漾,花灯点点思,观远山含黛,一任酒吧的摇滚音乐吻沱江清水或柔音葫芦、古埙陶笛安然氤氲古城。客居岁月,于时光深处,抛撒纷扰,细数光阴的淡定,心自清欢。虹桥下,两个少年,一只吉他,一个话筒,倾情的乐唱,生命力和故事徜徉在一隅时空里,游人舍不得离开。那一晚的光景,好喜欢,差点让我忘记了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的念头。

心慕一个人,所以来,来凤凰最想去从文先生的安息之所。沐浴着晨光,寻寻觅觅,登上木舟,怀着急切又不安的心情在热情的阿哥的带领下到了沱江畔的听涛山下。远远地就看到了碑文:"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墓地建在一块狭长的小草坪上,没有坟冢,只有一块6吨多重的天然五彩石,他和她夫人的骨灰同嵌在石头上面。石正面镌刻他的手迹:"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石背面是从文先生的姨妹张充和的撰联:"不折不从,星斗其文;亦慈亦让,赤子其人。"句尾四字:"从文让人".要有怎样的笔调才能写出美丽的《边城》,要有怎样的胸怀才能心忧家国。我小心翼翼的读着这一切,这个安静悠谧的地方,不正是您所钟爱的地方吗?小心翼翼地来,安静地离开,生怕自己这一身的风尘打扰了您安睡的梦。

缘是你来。在凤凰,总有一盏缘是属打天涯而来的你。总有一些人,也许你们一辈子就只见一面,但你们就是相遇相识还可以亲信的交谈,彼此涂抹了不一样的烟火。缘分就是可以遇见另外心情一样的背包客;缘分就是在时光的清晨在城内刚好遇见仆仆而来的土豆和小土豆;缘分就是因为乡音遇见了热情又趣味相投的老乡……生命的书页里,漂染着这些因缘的际遇和相逢。

离开前一晚邂逅了一场篝火晚会。桃花岛,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篝火点燃,风情自起。苗家舞蹈,对歌,食火,上刀山,下火海,苗家特色婚嫁,楚巫绝技,赶尸等。犹如一盘火,让人兴奋,惊悚;又恰如棋,意犹未尽。

背包想要到达的地方,总是很美。如果你的背包还没有到凤凰来流浪,那么你要加油一定要来,因为故事和美丽就等你,在凤凰处涅磐。怕这一方清欢在忙碌纷扰的浪花中被淘掉,所以败笔涂鸦,以此为念,纪念这段旅程。

吹面不寒杨柳风

文/谢祺相

当然不是寒风突然改了脾性,而是风儿里有了杨柳的气息,于是便不会觉得刺骨的寒冷。杨柳比人类更能体会到春天的到来,它们的树干枝条已经不自禁地变换着模样,是那种初春的样子,有一点绿,有一点青,有着柔嫩的萌萌的样子,有着非常好看的蓬勃生机。

到了此时,再也不用担心春天一去不返了,再也不用担心冬天永远盘踞了,再也不用害怕那如刀子一般的西北风了。春风自然和煦,九转十八弯过后,总能找到渴望温暖的每一个人,总能照顾到乡村都市里的每一棵树,总能抚摸人们的每一寸肌肤,总能吹透树木的每一个毛孔。有趣的是,春风吹拂下,树木返青发芽,慢慢长出新的枝叶,像是穿上一件件崭新的衣裳,因而变得丰腴。而人们却在减衣,厚厚的棉衣渐渐变薄,然后一件件变少,直至到了温暖春天里的单衣薄裳,因而变得生动起来。这种人与树木截然相反的情景,是不是双方都在努力地相互融合呢?人渴望扑进大自然,大自然希望拥抱每个人,天人合一不再是理想,而是成为活生生的现实。

真没想到春风如此能干,刚开始还有点为它担心呢!面对河面上的冰,春风努力又努力,终于吹破了冰壳,然后钻进去,从里到外各个击破。真是一物降一物,冬天里不可一世的坚冰就这样被春风瓦解,变成一个令人稍微有点心悸却又痛快淋漓的回忆。面对田野里的积雪,春风可以稍微省力些,每一棵麦苗都在假寐,它们麻痹着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冬天,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它们与春风里应外合,很快就让田野绿得生机盎然。田野真是绿得不像话,绿得老农们咧开嘴,绿得孩子们像长了翅膀,绿得很多饱读诗书的人想变成麦子,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其实是无声的,它不会装腔作势狐假虎威,也不会搞煽情引诱涕泪俱下那一套,人们仿佛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却又深知它已经真的到来。春风最不离不弃的伙伴是燕子,这些黑色的精灵从南到北不知飞越了几万里,还是那样精神,还能找到去年的家门。人们热爱春风中的家园,可跟燕子比起来,就有点狭隘了,太多故土难离的人,真应该学一学燕子的放眼天下,学一学它们闯南闯北不畏艰辛。当然,尽管春风无声,却能化雨,春雨沙沙落在地上,那声音好听极了,让人不由自主地舒缓,让心灵慢慢融化。我相信,春雨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都会长出很多东西,例如理想,例如希望,例如爱情。

春风是春天的至宝,却能舍得放逐人间,真是令人叹服。我们闻着杨柳的气息,想着与春天有关的事情,生活就是走走停停,生活就得热热闹闹。疲倦了会在春风里入睡,尽管不愿醒,尽管还会醒,好在有场难得的春梦,不管是否留下痕迹,一切都会时来运转,一切都会笑逐颜开。

品味冬雨

文/张辉祥

入夜,冬雨裹挟着寒气袭来。静坐书房,聆听窗外的潇潇夜雨声,想起陆游的名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那是北方的冬雨。家乡的冬雨是温柔的,温柔中带着一丝暖意。喜欢冬雨,喜欢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寻找温暖的感觉。

古往今来,喜雨的人无数,写雨的文章也浩瀚如星空。不同季节的雨确实能给人以不同的心情:"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的春雨;"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的夏雨;"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的秋雨。唯独冬雨,从它身上所能体验到的只有寒冷。

冬天的雨,不顾世人的感受,总是不紧不慢地下着,没有夏雨的畅酣淋漓,也没有春雨的柔情纷飞。一阵冷风吹过,细细的雨丝扭曲着身子斜斜地飘落在地上,下得满街泥泞,下得阴冷湿重。在冬雨的笼罩下,往日里一切的喧嚣都归于沉寂。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楼宇,路边的草木都默默地接受着冬雨的洗礼。

清晨,冷冷的冬雨,在阴冷的寒风吹送下,直逼人的心灵深处。走上凄风冷雨的街头,天色是灰蒙蒙的,心情格外的凝重,但上班的人群依旧行色匆匆,上学的孩子仍然欢欢笑笑。我看到了一种步伐,豪迈中略带艰履;我看到了一种表情,冷峻中又显刚毅。冬雨中的人们,勇敢地行进在严寒里,与风雨共舞,绘出人生的春景,让我不得不由衷地生出敬意来。深深地吸进清凉的雨雾,浇灭心中因烦恼而焦躁的火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感受温暖。

让我们在寒风冷雨中走走吧,冬雨飘飞,涤荡的何止是心灵?冬雨是一剂温暖的催化剂,因为冬雨,人们会聚集在一起嘘寒问暖;因为冬雨,人们会少出门,尽情享受家庭的温馨;因为冬雨,人们更渴望接受和付出热乎乎的感情。冬雨让人们相互靠得近些,更近些,更温暖些……

槐花开了

文/王枫清

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芬芳,此时我才意识到槐花开了。慢慢踱上天桥,满目都是洁白的花苞串。沁人心鼻的香气扑面而来,拉扯着我的思绪,视线变得模糊,我仿佛又回到了嬉笑的幸福时光。

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陇东老家房子后面那棵老槐树,老槐树长在村子中央,周围错落着许多人家,槐树已有好些年头,我得和六七个小伙伴拉手才能合抱,奶奶总念叨着:她嫁过来时槐树就这么粗壮,我的童年时光就是围绕着槐树一年一年的轮回。

我已记不清小时候玩伴的脸庞,只记得那些脸都在灿烂地微笑,简单而快乐。我已记不清老人讲的重复百遍亦是新的故事,只记得那声音很慈祥,很柔和,透过槐叶洒下斑驳阳光的痕迹,飘荡在空中,飘了很远,很远。槐树是村子的象征,也是人气最旺的聚集地。不论是早晨,还是傍晚,村里人闲时都会拿把小凳子,自发的来到槐树底下。女人或做鞋,或绣花,聊着永恒的话题——男人、孩子、家。男人或蹲、或坐、或倚的围成一堆,谈的往往也是那么几样——收成、孩子、新鲜事。孩子胡乱的穿梭于男人和女人之间,或是捉迷藏,或是跳方、踢毽子,在槐树浓密的叶子下,就像一幅画,也像一首歌,更像一首诗,谱写最真实的恬淡和安宁。

槐树开花的季节,是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候。在孩子的眼中,那一串串花骨朵是特别香甜的,吃起来更有一番味道的。槐花糕、槐花汤、槐花饺子、蒸槐花便是我记忆中最幸福的味道了。槐花飘香的时候,未开花的花苞是最好的食材,槐花花期较短,因此,家里总是全员出动,男孩子的优势此时尽显,爬上槐树,压下缀满白色花苞的枝桠,方便我们采摘。那时我的手脚很是麻利,总是将小背篓装的满满的,采到了槐花心情总会很好,不仅有吃的,更重要的是我浑身香喷喷的,或许也可成为一个像槐花一样的缀着幸福的姑娘。

槐花开了,也意味着枕头该拆了,妈妈喜欢将槐花晒干,将晒干的槐花瓣装入枕芯,整个屋子都有一缕清香。晒干的槐花也会更多的出现在日后的汤、拌菜和焖饭中。槐花在妈妈的手里用途不断改变着,但不变的是那清香淡雅的芬芳和家人对妈妈手中槐花的喜爱。老人总说,槐树是仁慈的树,在饥荒年代曾经拉回了整个村子人的命,多少年来,村里人对槐树都很敬畏,他们采槐花时小心翼翼,从来不折树、砍树,永远善待槐树、感恩槐树。

继续漫步在天桥,虽然闻着城市槐花的芳香,但我总嗅不出家乡大槐树的味道,再也感受不到槐树下的喧闹、安宁,人和人总是那么陌生、礼貌。人的脚步总是那么匆忙,忙着上班,忙着逛街,忙的没时间坐到一块,聊聊家、孩子、男人、女人这些永恒的话题,我们或蹲着、坐着、靠着,或抱怨、或炫耀,或哈哈大笑、或微笑聆听,我们多想在一起聊聊。我有多少年再没尝过槐花,有十年了吧,味蕾已记不清家乡槐花的味道,但心却记得,很甜,很甜。城市街道的槐花总是开败一年又一年,我们全家再不曾采摘过槐花,大概是街道边的槐花太脏,不干净,污染严重;或许是我们太忙,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干净的槐花;可能是爸妈老了,树太高了;也或是老槐树找不到了,所以槐花只能尽情绽放,然后随风飘落。

阵阵轻风,吹落一地槐花,宛如叹息,行走在天桥,鼻翼偶尔仍飘过淡淡的清香。

走在冬天的阳光里

文/荷锄叟

还在人们没有吵吵着"低碳"以前,我就喜欢步行上下班。每天清晨,或披着朝阳,处处闻啼鸟;或踩着落叶,满阶无人扫;或踏着凝霜,人迹过板桥。一路从槐北公园的小石子路走过,人会显得格外精神,几十年如一日的工作,也因此变幻着不同的色彩,让人乐此不疲了。

最喜欢冬天晴好的早晨,我从槐中路进到公园南门时,东方才显出鱼肚白,残月斜挂在西南边翘楞楞的树梢上,不甚明快,没精打采的,像是酣睡,又像是羞涩,有时又像是哪个顽皮的孩子玩纸船,任由那张薄纸浸泡在水里铺展开来,一直泡到晶莹剔透,没了那纸的精魂。

此时,最惬意的是,踏着一地的霜雪走上木板桥,这是公园里最诗意的去处。木板桥不大,宽不足两米;也不长,连上引桥也就十几公尺;然而,清一色的白松木板搭建在铺满卵石的小溪之上,让它别有一番情味;再加上,它的左手不远处,隐约可见一茅草亭掩映于丛生的灌木之中,让人自然生出"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的佳句。只是这"鸡声"在这都市里难得一回闻,而遛早的老年男女,吊嗓子的"啊——啊——啊——" 不时传来,让着公园不再寂寞。

那时,常见一位晨练的老人,七十上下,个子不高,花白头发,面颊瘦削,穿一身浅灰秋衣裤,戴一双灰白线手套,就在这十几米长的板桥上,咚咚咚往返跑着,口里的哈气和额头的热气,在略向身体右侧歪着的头顶上凝结成霜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只在这桥上跑过来跑过去,反正知道,我进得公园就会听到他的脚步声,等从槐北路上的北门出来时,冬日的阳光已经照亮了树梢,那位老人,就在阳光里跑着,歪着头,汗气蒸腾。几年了,天天如此。

去年,刚入冬,一场罕见的大雪把我们的这座城市裹了个严严实实,槐北公园的积雪几十公分厚,进不去了,一直到今年的春天。

今年的冬天似乎最像北方的冬天,干燥,寒冷,太阳的光芒就跟银针一般,照在人生上,竟有些砭骨般的疼痛。大雪时节飘落了几片雪花,就再也没有阴过天,让人不禁想起去年的大雪来。我仍然路过槐北公园,残月依旧,板桥依然,只是新修过了,多了几个曲折,更像景观,更显雅致了,不过,空气中少有水分,霜雪也难得一见,板桥霜雪的诗意荡然无存,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少了些什么似的,人怎也打不起精神来,往日里丰富多彩的工作,最近也有些厌倦了,觉得人的一生如此过法,多少有些落寞和惆怅。

哦,对了,那位老人呢?往返于板桥之间的那位晨练的老人呢?我忽然想起那位在冬日阳光里歪着头,寒气蒸腾的老人。他怎么不来了呢?这样想来,从去年冬天不见至今,都一年多了,莫非……我不敢想,我宁愿相信他到别的公园,找更好的木板桥去了。

"小寒大寒,杀猪过年",眼瞅着这一年又将过去了,人们都开始置办年货,准备过年了。

干冷的清晨,我照例走进槐北公园,没有霜雪,少有人迹,连遛早吊嗓子的老人也没有,整个槐北公园瑟缩在一片静穆里。忽然,咚,咚,咚,有走过木板桥的声响,是他?不是。是一位老妇人,七十上下,个头不高,穿着棉衣,裹着围巾,头上汗气蒸腾,略显臃肿,在一步一跺脚地往返于木板桥上,看那架势,不是自然的跑步,倒像是故意要踩出声响来的。这老太太,还真有些返老回童了,我不觉心中一喜。转过木板桥尽头的最后一个曲折,一架轮椅停在那里,一个裹着厚厚棉衣的老人坐在里面,戴着毛线帽子,脖子里的围巾包住了嘴和下巴,哈气从鼻孔里慢慢飘出,掠过瘦削的面颊,在帽子的绒线上,凝成霜花,头向身体的右侧歪着,眼睛盯着不远处灌木丛中的茅草亭,在咚咚咚的声音里,惬意地微笑着。是他吗?果然!

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去管这一年多他经历了哪些,只是庆幸他又回来了,不过,我真的不愿意他会这样地回来。那位老妇人是谁?他们来做什么?哦,我忽然明白了,老妇人故意踩出咚咚的声响给老人听的,一定!

我咚咚走下木板桥,沿着卵石小路出了北门,寒气直钻人的骨髓。回头望,旭日东升,老人孤零零坐在轮椅里,微弱的太阳在他歪斜的头顶上,抹上一层亮光。那位老妇人,仍然走在木板桥上,阳光里,头上的哈气蒸腾,折射出七色光谱,幻化成美妙的华光,咚咚咚的声响传遍了公园的每一个角落,也敲打着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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