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语 | 衰老文章 |
释义 | 衰老文章(精选7篇) 父亲是怎样衰老的 文/曲旦 父亲89岁了。 十多年前,他健步如飞,年轻人都很难跟上他的步伐。如今,他步履蹒跚,且常常忘事,三月份就问我,“中秋节快到了吧?”感觉到父亲明显的变化有三次:一次是2003年母亲的辞世,一次是2007年老家的拆迁,再一次是2010年哥哥的去世。 母亲去世后,老家院子里的草疯长不息。每次回乡,父亲必须要干的事就是一点点拔去院子里的荒草。他拔草时的神情很专注,嘴角很用力,仿佛在跟谁较量。后来祖坟又二次动迁,父亲说:“生无藏身之所,死无葬身之地。”我听了想哭。再往后,原本沉默的父亲愈发沉默,偶尔听到一声叹息:“唉,各式各样的人”;有时喃喃自语:“天干无露水,人老没感情”。不过,遇到读书的小辈还会叮嘱一句“把书读好”,遇到上班的晚辈就说“好好工作”。再没别的话了。 有一段时间,父亲忽然勤奋写作起来,以诗遣怀,并开始写一些自传文字。他把诗全部工整地誊写在一个硬皮笔记本上,而自传性的文字则写在信笺上,有时会拿着本子发呆,像是陷入时光。此后再没见过父亲写过诗。 2007年老家拆迁,轰隆隆的推土机碾过之处,一片瓦砾和黄土。这之间父亲独自去老家屋场的废墟上看过几次,捡回几个旧物。这以后,父亲忽然对一个亲戚非常不满,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脾性,变得爱唠叨起来,逢人就说谁谁谁带人来拆了我的家,谁谁谁拿了我家的什么什么。这话传到那亲戚耳朵里,于是关系变得敏感起来。我们劝过他很多次,说事实情况不是他说的那样,但他就是固执己见,仿佛认定就是那亲戚拆走了我的家,拿走了我家的东西,内心充满了仇恨。对这样一个80岁的老人我们一时真的很无奈,只能在那亲戚面前百般赔不是。过了较长一段时间之后,这事总算是消停了,但此后再不见父亲养花种草、读书看报了。几乎不出门,成天窝在斗室里,抠着左手掌上的一块怎么也抠不完的老茧子,任时光慢慢流逝。 2010年,哥哥因肝癌去世,对我们全家而言恰如五雷轰顶。从哥哥生病住院一直到去世,我们始终都在为要不要告诉父亲而揪心。对于一个80多岁的老人而言还有比这更残酷的事吗?最终商量的结果还是瞒着他。我们就想着瞒一天算一天。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常常问起,“你哥哥怎么好长时间没来了呢?”我们马上搪塞过去。我们心里很矛盾,既希望他问起,因为这样我们的话,就能看到他的拳拳爱子之心;又害怕他问起,说漏嘴了,怕他经受不住这样惨绝的打击。而他竟然再没问起。这事于我们始终是个谜:他是真糊涂了?还是早已洞悉,只是不想听到真相呢?此后,父亲简直成了空气般的存在,安静地侧身一隅,在所有声响之外。 父亲真的老了。 他像是忽然丧失了对一切的兴致,身上呈现一种绝望的气质。他一言不发的样子,眼光既像是空洞,又像是深沉;既像思想家,又懵懂如孩童;有时似乎尚留在往昔里没有出来,有时又像是没有过去和未来。 这次上庐山他本不愿去。后来大姐说是你小儿子开车送你,他才勉强同意。坐儿子开的车,看得出来他内心的些许愉悦,虽然他永远只有一种表情。 那天傍晚,饭后聊天,又聊起儿时,我说,老爹以前会做很多好吃的,比如扭儿糖、油糍、手擀面等等。接着我转向在一边安静抠老茧子的父亲,说,老爹,明天你擀面我们吃吧,我们很久没吃你擀的面呢。父亲说,谁擀的面不都一样嘛。我不放弃,说,你擀的面好吃,我们都想吃你擀的面。父亲笑了笑,还是没应允。我又激将了一句,你还会擀面吗?是不是忘记了?没想到这招管用,父亲立马说,我当然会。于是就有了第二天晚上那顿难忘的手擀面——童年的味道。我用相机及时地记录下这些珍贵的瞬间。 外甥乔说:“从外公切面时候的眼神和表情上都能感觉出平时不常见的兴奋和生气,说实话,那照片真是让我为之一振,因为很多年来对外公的印象一直都还停留在坐在一边抠手,或者战战兢兢的背着手踱步上。” 还有什么比无趣更衰老的吗?还有什么比衰老更无趣的吗?真正的老,是始于身体机能的衰退,还是归于生之趣味的丧失? 由此想到一个问题:我们活的理由是什么呢?继而再问:衰老的生命还有意义吗?前些时在网上看到一篇报道,有人问一老者为什么年登耄耋还要读研,老人说,我还活着啊。 是啊,还活着。 一个老人该怎样证明你还活着呢?一个人该怎样证明你还活着呢? 什么时候还能吃父亲做的手擀面呢? 回乡偶记:荒芜与衰老 文/谭岷江 2015年11月1日,是父亲去世两周年纪念日。刚好这天是星期天,我便带着儿子从我所居住的县城回了趟老家,顺便去看看父亲的坟,权作是又一次回家去看看他。虽然当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理应心旷神怡,但我还是近距离地感受到了乡村的荒芜与衰老,让心里不由自主地生起不少惆怅。 老家名叫作坊冲,位于重庆东部长江边的石柱县沿溪镇,不远处就是忠县东溪镇地界。它原本是个只有两三户人家的自然村,或者叫土家小院,而随着父亲的去世,母亲搬到县城生活后,这个始建于清朝末年的百年村庄便再也没有人居住,以飞奔的速度逐渐衰老下去。 每次回到作坊冲,必须乘坐县城到坡口场的客车,每天共有两辆客车对向往返。上午九点,当我们上车后,才发现车上全是60岁以上的老人,且人数不多,只有七八个人。谈起乡村的荒芜,一个老人便叹息说,原本20多家100多个人的自然小院,如今只剩下4家共5个人了,且只有1家还在种水稻、玉米等庄稼,其余3家因为年龄太老没有力气,早就没有种水稻了,只种点蔬菜。 客车走走停停,上午11时30分,我和儿子终于在一个叫三叉河的地方下了车。这地方位于向家湾、寨脚和戳子坝(都是自然村名)之间,有一条小河流过,所以叫三叉河。此时,前面十米远就是寨脚,视野所及之处,甚至能看到寨脚屋顶飘扬的一缕孤独的炊烟。 我和儿子沿着到老家的公路支路往前走,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寨脚虽然有炊烟在飘,但除了风声或者蟋蟀之类的昆虫的歌唱,几乎就是一片沉寂,连一只鸡扇动翅膀的声音也没有。原本我很害怕村庄的狗,此时却希望有一条甚至一群狗从村庄里冲出来,围着我们摇着尾巴表示欢迎,或大声狂吠表示警告,甚或是攻击,既消除我对村庄冷清的疑惑,也让我在保护儿子的过程中,有机会展示渺小的父爱——然而,已经孤独的乡村却始终不给我这个机会。 离开寨脚,沿着支路继续前行。站在路上,我能更全面地观看小河对面的作坊冲,从而更惊叹于乡村的荒芜。在离开老家20多年的岁月中,原本只在山顶的一缕树林竟变得那么强大,已经完全侵占了不少庄稼地,远远地看那些森林,既像一只雄鹰翅膀的阴影遮盖了山的绝大部分,也像一条河流的河水一般四处流淌,那郁郁葱葱的草木之绿,几乎完全把作坊冲包裹了。如果不是村庄墙壁上在数十年前用传统工艺刷的白色石灰,即使是在明朗的阳光下,也很难看出这是一个村庄,屋顶旧瓦所呈现出来的青色,已经成为一种黛色,与四周的绿仿佛浑然天成、难分彼此。 在准备过小河的地方,有一个村庄叫新屋嘴,是方圆几里内较大的自然村。在我小时候,作坊冲、新屋嘴和附近3个村庄同属一个生产队,贪玩的我经常越过小河,到新屋嘴去和同龄人玩耍。然而,就是这个原本有20多户人家上百人的村庄,房屋越来越多,人口却越来越少,而今只有19个人在家居住,其中还包括5个小孩。村子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一个人,听见我们的脚步声,总算跑出来两只狗,但狂吠了几声,随后又无趣地跑开,风中隐约还传来一只公鸡在某个角落引颈高歌的声音,但附近一只觅食的鸡也看不到。 让人惊叹的是,老家的这种荒芜似乎还在逐步扩展。因为从2015年开始,即使是在作坊冲旁边被井水浸润、曾经产量很高的稻田,也没有人前来耕种,一些捷足先登的荒草开始在田里安家,特别是一种叫野青蒿的,就是诺贝尔奖获得者屠呦呦用来提炼青蒿素的野生植物,在田里生长得十分茂盛。时值深秋,野青蒿早已草老珠黄,但依然长得高高大大。随着荒草的定居,稻田还会迎来更多的诸如野草、荆棘之类的不速之客,而随之而来的,肯定还会有一些树的种子,到时这里便会是木生和草生植物的大乐园。 在作坊冲百无聊赖地转悠了一圈,我便带着儿子到父亲的坟上说了一阵悄悄话,无非都是介绍我们现在生活和工作的现状。说罢,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话很苍白,很无力,但我始终认为,父亲都是我一生的精神依靠,即使去世了也是。 下午,当我们准备回城的时候,我一直还在纳闷:“新屋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 ——因为这天阳光很好,正是做农活的好时辰啊。直到在路上遇到一个赶集回来的老人,我才知道,村子里有的老人小孩去赶集了,有的可能就在四合老院内晒太阳——反正村庄里做农活的人很少,因为年龄太大,他们害怕做农活摔伤,附近村子里常有这样的老人,在摔伤后便常年瘫痪在床,生不如死。 是的,除了渐渐荒芜,乡村或许真的已经开始衰老,衰老得已经无力去饲养一只狗,或者一群鸡。好在炊烟还在按时飘扬,虽然很少,很细小,但毕竟代表了乡村的生气和灵气。不过,让人欣慰的是,那些在城里生活务工的人,在年龄渐老之后,仍有少数会迁徙回来,比如在2014年的新屋嘴,一个和我同龄的在贵州务工的村民就回家建了新房,把年迈的父母安置在家中,顺便帮忙带孩子;前不久,依然是和我同龄的一个村民,从广州务工处给我打来电话,想协商公路边属于我母亲的稻田作为地基,准备在一年内建房后搬迁回来。 ——有了这种迁回老家、落叶归根的传承与延续,未来的村庄即使再荒芜再衰老,依然会有很好的人气,依然会散发出勃勃生机…… 智慧不会衰老 文/鲁先圣 古希腊时代的雅典广场上,苏格拉底如平时一样在广场的一角开始了自己的演讲。这个时候,一群学生来到他的身边,他们正为很多问题难以解决而烦恼、忧愁和痛苦。他们向苏格拉底请教:“老师,我们每天都在被这些问题困扰着难以自拔,我们的快乐到底在哪里?我们怎么才能寻找到人生的快乐呢?” 苏格拉底看着这些可爱的年轻人,轻松地说:“你们先不要急于寻找快乐,你们先帮我造一条船吧,然后我带着你们乘船去寻找快乐!” 这群学生暂时把寻找快乐的事儿放在一边,锯倒了一棵又高又大的树,找来造船的工具,用了七七四十九天,挖空树心,造出一条巨大的独木船来。 他们来广场告诉苏格拉底,独木船造好了,请老师去看。苏格拉底指挥着独木船下水了,然后与学生一起登上了木船。他带领着这群激昂慷慨的学生,一边合力划桨,一边欣赏着河流两岸的旖旎风光,一边齐声唱起歌来。青年学生们跟随在老师身旁,划船,唱歌,完全陶醉在这忘我的情景当中了。 苏格拉底看着这群天真无邪的孩子问:“孩子们,你们快乐吗?”孩子们早已忘记了他们先前向老师提的问题,他们齐声回答:“老师,我们快乐极了!我们正行驶在去天堂的路上!” 苏格拉底说:“快乐就是这样,它往往在你为着一个明确的目的忙得无暇顾及其它的时候,突然来访。” 苏格拉底长相十分丑陋,扁平的鼻子,大腹便便,粗矮的身材,还有些秃顶。但是,在当时的雅典城邦,他丑陋的相貌与他睿智的哲学同样享有盛名。人们知道雅典有一个长相十分丑陋的苏格拉底,同时更知道苏格拉底无与伦比的智慧。 苏格拉底本人从来也没有介意过自己长相的丑陋,他并不在乎自己出现在什么地方会给他人留下难堪的印象,相反,他总是穿着褴褛的衣服,光着脚到处走。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准时出现在市中心的广场边,发表演讲,撒播智慧,告诉人们幸福的真谛。只要他一出现,整个城市似乎就动起来了,人们像时刻等待着这一时刻的出现,立刻就从四面八方围拢到他的身边。他立刻就成为城市的核心,不是被围观嘲笑,而是大家都静静地听着他的演讲,感受他的智慧。 有人问过苏格拉底,你长得这样丑陋,怎么丝毫没有羞耻的感觉?苏格拉底这样回答:每个人的容貌都是天生的,生得美和丑都没有必要炫耀和自卑,再漂亮的面孔也会衰老,只有美化自己的心灵,用自信和智慧去塑造你在每个人心目中的形象,才会具有永恒的魅力。 面对苏格拉底,人们容易想到这样一句话:上帝是公平的。上帝给了他无比丑陋的外貌,同时又给了他超凡绝伦的智慧。当他出现在城市街头的时候,人们关注他什么呢?是他的丑陋的容貌,还是他的智慧?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人们只是对他的智慧津津乐道,也没有人因为他的丑陋而否定他的哲学。 其实,长相并无美丑的标准,有的人以小巧精致为美,有的人以强悍粗犷为美,有的人欣赏杨柳细腰的纤弱,有的人喜欢丰腴富态的高贵,我们大家都是其中美的一种,没有什么真正的丑陋。美是一种你在他人心目中的感觉。苏格拉底喜欢去公共场合,他没有考虑自己的容貌会引起什么议论,而是考虑用自己的智慧和口才吸引他人,征服他人,引领人们走进自己的心灵,获得心灵的快乐和幸福。事实上,当时的苏格拉底,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口才,完全征服了人们,人们心目中的苏格拉底形象,不再是那个长相丑陋的人,而是一个具有高深智慧充满魅力的哲人。 苏格拉底把自己变成了一种美的象征,而且这种美是永恒的,甚至到了几千年后的今天,他的美依然在全人类闪耀着耀眼的光辉。 一个人的长相并不是最紧要的,如果一个人把长相看成人生的关键,就一定会与幸福背道而驰。漂亮的外表,是上帝在这一个方面对你的厚爱,但是,容貌是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衰老的。不会衰老的,只有智慧。 当父母老了 文/搁置哒哒哒 昨天的我是个孩子,只懂得索取,不懂得回报,今天的我在父母眼里还是个孩子,想要自己的一切都献给自己的孩子,而我渐渐长大,父母却渐渐衰老。 我们被父母保护很好的一辈儿,我也从小就想着以后我要给我父母好的生活,等我挣钱了让他们住好的房子,等着等着我越来越忙,没时间回家,爸妈也还在为我们奔波忙碌着。 有一天我妈在电话里跟我说:“你爸昨天把脚给摔骨折了,在家休息呢,多给他打个电话,他说想他女儿了”,我不经常给家里打电话,怕他们担心,却让他们如此惦念这。我那天回了家,看到妈妈给爸爸洗脚,爸爸说了句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呀,我意识到爸爸对妈妈的依赖,我呢,如果没有爸妈我又该怎么办。对着他们说了句还有我呀!父母其实是我们每个人最大的依赖,而当我们的父母失去了他们的父母,他们还能依赖谁呢?那一刻我才意识到,父母是需要我,而且他们后半辈子能依赖的只有我了! 所以从那以后,我会给他们多打电话、挤时间多回家。计划着他们一起去旅行,每次回家跟爸妈吃吃饭,谈谈心,爸妈也很开心,感觉自己的女儿长大了。父母没有我们想象得如此坚强,他们也需要我们的关心,当他们生病,可能不想让你知道,可还是希望你能陪在他们的身边。尽管每次给家里打电话总是手家里没事,不用担心等等让我们放心的话,我们还是要多关心我们的父母。我们作为子女,我们要善于看穿父母的坚强,这件事越早越好,不要等到来不及了,也不要等到没有机会了。 我们成大了,而我们的父母却变老了,就像所有父母都不愿缺席子女的成长;我们也不应该缺席他们的衰老。 当父母老了,我们更应该去陪伴,去关心,不要当失去后让自己后悔,陪伴父母的衰老,让他们生活的开开心心。 珍惜每一天 文/彩虹天 天空交替着颜色,云彩变幻着图形,日出和日落,花开和花谢,树木绿了黄,黄了秃,秃了又绿,绿了再黄。我看到这些不断更迭交错的自然场景,在我的生命里,仿佛流水一般悄然流逝,像秋天的落叶一样纷纷扬扬。 时间在向前不断推移,仿佛幕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掌控着世间万物的变化姿势。然而,人的生命不会像花朵和树木一样轮回。生命在那张大手的缓缓推动下,向着衰老一步一步叩首,向着死亡一步一步迈进。那只无形的大手,像一个暗处的小偷,偷走了我们生命的一天又一天。 谁都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有痛苦抑或绝望,有喜悦乃至希望。但无论明天会怎样,我知道,衰老又将爬上我的额头和眼角,渗透到我的毛孔,使衰老又向前递进了一层。 衰老在一天一天吞噬着我的容颜,蚕食着我的生命。我害怕衰老,其实并非是怕红颜的老去,年轻不再,而是害怕死亡的一天天逼近。 死亡,总是同黑暗有某种内在的关联。人死去了,就如同走入了永久的黑暗,活着已成为远去的历史,光明将永不在生命中呈现,他隐进了泥土,化为乌有。 而黑暗,总是同灾难有着某种深刻的隐喻。地震、泥石流、洪水、龙卷风,这些难以抗拒的自然灾害,总是在瞬间侵夺了许多人的生命。黑暗沉沉的聚集,铺天盖地的覆没,仿佛千军万马狂呼怒吼,奔腾而来,盖过眼前明亮的天空,席卷了幸福和平静的美好生活,洒下一片狼藉,使那些脆弱的生命在血液的不断流动下熄灭。 所以,每当夜幕降临,太阳沉落的时候,我便有一种想把阳光留下来的渴望。因为阳光,总是带给人温暖和睦,它每天滋养着我们真实的生命和幸福的生活。哪怕逐渐衰老,又有何要紧呢?拄着拐杖,去探索光明,其实另有一种寓意。只要每天都能见到阳光,那璀璨的光芒将会使生命变得顽强,让理想的信念在生命里永不言弃。 当我看到阳光的时候,仿佛看到了自己理想的花朵,在生命的希望中绽开出美丽和可爱,使我的生命变得如此芬芳艳丽,多姿多彩。鲜花和露水,被阳光的施舍,同样显得如此可爱和柔和。 然而,当我十分无奈地看见夕阳不断矮下去,最后隐去了最后一丝光芒的时候,便一种强烈的恐惧感油然而生。我害怕那些灾难的突然袭击,第二天使我再也看不到阳光的呈现,再也没有露水来洗濯我的双目,再也不见绽放的花朵叩开我的心门了。 而当第二天清晨,我十分清醒地睁开了双眼,看到同昨日一切相同的美好时,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于是,我拥抱了眼前的天空,亲吻着早上的露水和花瓣。我又拥有了新的一天,它让我的理想在生命中仍旧绚烂地盛开,我嗅到了它的芬芳,看到了它的妖娆。 尊重自己的生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要有不可泯灭的人生理想,在平静中求永存,在追求中求永驻。 衰老的部位 文/王太生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开始衰老。是从什么地方开始衰老?或者说,衰老的部位。 或许绝大多数人会认为,是记忆力减退、眼花、生白发,我观察到的,也有常规之外的衰老。 有的人先从眉毛开始衰老。他眉毛开始白了,有冬天的霜色。好在还可以像染发那样染一染眉毛。 有的人从嘴巴开始衰老。上嘴唇和下嘴唇,像被人捏过的饺皮,慢慢有了皱褶。嘴巴先老,说明这个人很能说,起码比一般人能说。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或者,遇事喜欢唠叨,喋喋不休。所以,先从嘴先老。 也有人从眼睛开始先老,双眼浑浊,有云或雾霾在眼睛的天空中萦绕。眼先老,八卦一点地讲,是说明此人见识甚广,或者阅人无数,眼睛太疲劳了,上了一点年纪,先从眼睛老。 让我们来想象一下眼睛老花是个啥滋味——早春,杨柳树爆芽了,还有那些草尖尖,这些美丽的小细节,如果是因为眼睛未老先衰,那么美丽的凝视而受到影响,这多少带有一些遗憾。 文学作品中的描写,可以看出一个人未老先衰的部位。 杜甫从腿脚开始先老,他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抱怨,“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那时他才49岁。 韩愈从牙齿开始先老,30岁牙齿开始掉了,“吾年未四十,而视茫茫,而发苍苍,而齿牙动摇。念诸父与诸兄,皆康强而早逝。如吾之衰者,其能久存乎……” 其实,有一些先衰老的部位,我们看不见。 究竟哪个部位先开始衰老?友人侯老三依稀记得,好像是心脏。侯老三发现他对许多事情不再保持一颗好奇心,对周围的事也渐渐失去兴趣。年轻时,侯老三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喜欢和别人下棋,现在却变得沉默寡言,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他老婆警告,大脑机能也会减退的,要保持年轻,就要多和别人沟通和交流,这样才可以刺激神经细胞。 衰老的部位,暗示着人体的某些功能在渐渐削减。 比如,人到中年以后,我渐渐丢失激情,总觉得腿力和脚力在衰老,它们位于我身体的某个部位。10年前我想去的一些地方,现在变得不再向往。那时候,我想约几个朋友结伴远游,现在愿望没有从前那么强烈。 触觉也没有从前那么敏锐。一次,有个人拍拍我的肩,问我某个事情,我竟然反应平平。 两个人握手也没有从前那么真诚,握一握手,只是礼貌而已。 有个朋友,说他嗅觉先老。鼻子不灵光了,没有从前那么敏感。从前他喜欢嗅花香、酒香、菜香、饭香,甚至马路上女人走过的香气,现在他只喜欢嗅一口空气清香。比如,春天槐花的清香,油菜花的清香。 朋友说,经历的事情多了,嗅过的气味太芜杂了,他的嗅觉已经没有从前那么敏感,从前他走在街上,大冬天路边烤红薯的香气远远就闻到了,还有糖炒栗子,细细的清香中还带一股甜,现在化学的东西闻多了,嗅觉不再有从前那么敏感。 朋友还清楚地记得,从前他嗅到下雨的味道,那种雨点溅在柏油路面,泛起的一个个水泡裹着灰尘的味道。他家院子里长有棵香橼树,每年秋冬季节,树上的香橼成熟了,一个个硕大金黄的果子,外婆摆在案上作清供,他握一只放在手心,凑近鼻子闻一闻,那个香啊,香得过了几十年都记忆犹新。现在马路水泡的味道闻不到了,香橼的气息也比从前淡了许多,朋友觉得他的嗅觉机器开始老了。 嗅觉一老,这个人,对外在世物不再像从前那么感兴趣。 我们终将老去,留下这世界的年轻与新鲜。真的如台湾作家龙应台《目送》所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只剩下眼睛昏花。 当你老了,爱还未老 文/冻凤秋 一 当我们哼唱曾风靡一时的歌曲“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时,当我们聆听根据爱尔兰诗人叶芝献给女友的诗翻唱的《当你老了》时,“老”对很多人而言只是一个带着诗意的概念,一份遥远的畅想。我们对真正的衰老知之甚少,对与之相伴的恐惧讳莫如深。 曾经看过真正直面衰老的文艺作品,比如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艾丽丝·门罗的小说《熊从山那边来》;比如布克奖得主约翰·贝利的《当贝利遇到艾丽斯》,都是讲述妻子患上老年痴呆症,逐渐丧失记忆,步入黑暗的孤独旅程,或荒诞不经,或痛彻心扉。菲茨杰拉德在《本杰明的奇幻旅程》中,妙笔书写了返老还童的逆行人生,种种感受却并不是那么美好。 个体生命的衰老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当时间流逝,逐渐带走我们的容颜,黑发,视力,听觉,力气,精神,甚至带走最刻骨的记忆,直到肉体死亡,这是怎样一个令人惊心的过程,我们又如何真正理解并参透其中复杂隐曲的心境? 直到读到作家周大新的长篇小说《天黑得很慢》,才发现,他把肉体衰老的过程写得如此详尽,他把老年人面对的种种尴尬和难言之隐写得如此生动,他把个体精神的孤独与顽强抗争写得如此深入,把中国老龄化社会的种种问题如养老、就医、再婚等写得如此全面。而以“天黑得很慢”来形容生命的老去,又是如此恰切。 其实,众声喧哗中,他的声音一直低沉,缓慢,绵长,他的讲述于朴素、痛楚中带着暖意和旷达。当你走进他的文学世界,你恍然间会觉得,他不是在写小说,他是在写自己,写生命。 当年轻时遭遇人生第一个困境的时候,他在长达10年的种种烦乱困扰中坚持完成了最厚重的代表作《第二十幕》,以史诗般的笔触写下对家乡南阳生活的回忆和总结;当中年面对丧子之痛时,他以强大的内心和坚韧的力量,书写《安魂》一书,完成生死的终极对话和追问。而如今,66岁的他感知衰老的日渐降临时,写下《天黑得很慢》,宽慰天下老人也宽慰自己——当你老了,爱还未老。 二 那一天,是2018年7月14日,盛夏时节,天黑得很慢。 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得主周大新老师归来。灼热的阳光下,我们陪他去看省会郑州藏在老街巷里的新颜,一座老旧废弃的工厂经过巧手改造,变为极具时尚感的创意基地。身材高大挺拔的他,迈着大步,脸上带着一贯平和、亲切的笑容,对目之所及都感兴趣,不停地问询,赞叹。 那时的他分明是好奇的孩童,是对家乡怀着深厚感情的赤子,是饱经沧桑后依然豁达开朗的写作者。谁会认为他已经进入老境了呢? 那天午后,在郑州大摩纸的时代书店,面对从全省各地赶来参加中原风读书会的读者,他娓娓道来写作《天黑得很慢》一书的缘起。他曾看见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因为担心两个洋葱头太重,提不到楼上而忧心忡忡;他曾听说一位作家朋友晚上睡觉时还一切正常,天亮他妻子起床后却发现,丈夫因为心梗走了;他自己的老母亲90岁患病卧床,直至92岁去世期间,完全失忆,连儿子是谁都不知道;还有作家张爱玲生前显赫的名声与她去世时的凄凉之鲜明对比,等等,这一切让他对衰老产生了恐惧。 他生出了描绘人生最后一段路途风景的心。这时的风景大抵不过如此:陪伴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社会的关注度越来越小;大小疾病险情不断;准备躺到床上接受别人的照料;要应对各种以延寿、治病为名的骗子,骗局。 这一切风景,书中主人公萧成杉都一一目睹,自73岁到86岁,他对衰老的抗争、无奈、妥协以致失败、投降的姿态,都通过护工钟笑漾的讲述,如画卷般呈现在读者面前。当生命之光越来越暗淡,爱的光芒却越来越耀眼。 这种爱,源自他人,包括老人的亲人,包括身边有爱心的人;源自社会,包括政府和慈善组织;源自老人自己,内心深处对爱的记忆,对爱的向往等。所有的爱意交汇,为人生最后一段路铺上温暖的底色。书中就写出了这样一段年轻护工和老人之间的温暖感情,一种深情的陪伴,一份高贵的大爱。 那天,他谈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写作历程,每一部作品对他而言都是艰难的,只有在完成的一刹那心中会生出喜悦,但很快又开始构思下一部作品。之所以一直在写,是因为可以借此表达内心深处的感受,慢慢接近人生的真谛,并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点暖意。 他谈到读书,说因为觉得自己的时间有限,所以越来越挑剔,那些翻了几页还没有共鸣的书就会立刻放下。 三 那天的读书会上,当朗诵家于同云先生读着书中开篇“周一黄昏·陪护机器人薇薇小姐推介会”的内容,现场读者一下子被这新鲜的叙述方式吸引。 当青年话剧演员张澎朗诵起书中最后一部分“周日黄昏·陪护老人经验谈”中老人的记忆被唤醒的部分,现场读者又被其中的真情深深打动。 特邀嘉宾、“70后”评论家张延文和“80后”评论家魏华莹,都有太多感触,他们评说《天黑得很慢》直面热点现实问题,塑造全新的老人形象,叩问老者的精神世界,极具新意,以情动人;称赞作家周大新写作40余年,一直保持旺盛的创作力,并不断创新叙事方式,是带着先锋性的现实主义作家。 现场读者大都或青春正好,或年富力强,但一谈到自己的父母亲,就似乎有说不尽的话题。书中的各种情节也在现场读者的家庭中上演。 作为背景的读书会海报上,浅橙和粉色交织的底纹,散发着温暖的光泽,映衬着风儿和风花粉的脸庞,每个人的神情都显得那么明媚。 人事代谢,往来古今,我们生生不息,只因爱温柔有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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