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语 | 今夜你已来过 |
释义 | 下午约了好友小宋聊天,中午出门时有些雾蒙蒙的,天上正下着小雨,这样的小雨丝丝缕缕的让人有种春天已来的感觉,好不惬意。但傍晚从咖啡屋里出来时,外面的雨在风的裹挟下变成了雨夹雪,淋漓的雨水和飞舞的雪片几乎把天地包围,全没了中午时分的妩媚与温馨。地上到处都是积水,风吹雨打雪花飞催得路人都在一路小跑,雪花已经渐渐多起来,看样子雨雪会越来越大,我迅速的开上车往家里赶,好在中山路上一路畅通,往东部市内去的车比往城市西部去的车要少得多,中山路人民路的主道上到处都是警察,他们挥舞着胳膊一路放行,红灯绿灯已不起作用,我一路上飞奔,想在雨雪下大前赶回家里,等到了港湾桥,车窗前的雨已经明显减弱,而飘荡在车窗玻璃上的都成了雪花,很密,很急。 大雪来了。 到了小区门口时,窗外的世界已经一片银白,风明显的小了,路灯下的雪花变得轻佻,我的车已经无法开进小区,上坡的路上已经停了五六辆车,保安把我引导到二号门,门前已经排了十几台车,等着一辆一辆的往里排队放行。 虽然我一路狂奔,还是赶上了雪。才一会儿的功夫,刚才还雨中狂奔,却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漫天大雪,路上的雪也在迅速的增加,道路也变得湿滑,这雨雪质变的速度让人始料不及,又令人措手不及。 因为有风,在雨初下的时候就应当看到雪的到来。这样的冬天里,这种雨雪的变化早在意料之中。不在意,只是我们没有重视。 雪越下越大,这样的大雪,已经多年不遇。本来晚上要参加朋友聚会,只好打电话爽约,遭遇如此动人的大雪,谁还会在意饭桌上的那份相聚? 我们现在的城市里已经越来越鲜见大雪了,上一场记忆深刻的大雪是七年前,当时住在城市的西部,正是周日,早晨醒来,看到楼下的车子不见了,吓了一跳,再一看,车子被厚厚的雪埋住了,一夜间,大雪覆盖了城市,小区里全是银白的天地,没有了花草,没有了柏油马路,没有了公园里的长椅和石凳,只有早起的狗在雪地里打滚寻欢。记忆中好久没有看到大雪了,我立即穿衣打扮一番,跑到下楼去拍照,雪并没有停的样子,而我已经等不及雪停,我拍树拍楼房拍狗拍风景也拍自己,我站在雪里,张扬着,大笑着,奔跑着,我在雪中一口气拍摄了上百张照片,然后又跟着小区的大人孩子们一起除雪,扫雪,堆雪人,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那天我把那些照片贴以我自己的博客上,我把那些照片取名《2005年的第一场雪》。 第二天上班看见走廊上贴了一张大红纸,表扬那些雪天到单位除雪的人员,我才想起,我只顾着雪中玩乐,忘记了单位有规定,凡下雪的时候大家都要到单位参加集体扫雪。我不知道是我特意为之还是真的忘记了,但是大红纸上没我,我一点也不难过,因为对于雪的亲近,我不想错过。 我喜欢雪,喜欢满天飞舞的大雪,喜欢雪的银白,雪的纯净,雪的质朴,雪的冷艳,雪的妩媚和雪的丰饶,没有了雪,冬天的世界多么无趣,没有了雪,冬天还称之为冬天吗? 然而,小时候对雪可没有那么美好的感觉,甚至有时候还痛恨下雪。 记得小时候一到冬天总是下雪,而且下雪天的时候天气也总是异常的寒冷,那时候下雪天的时候,只有胆大的顽皮的孩子们才会在雪天里打雪仗、堆雪人,大人们没有人会有闲情逸致的陪孩子们玩这些东西。那时候日子穷,家家都在过苦日子,大人们都在为生活奔波,小朋友们没有雪地靴,没有好看的手套,没有漂亮的羽绒服,没有雪白的线袜子,对于下雪天,只是感觉新鲜而已,也不见得会多激动,多感慨,那时候大人也不让孩子去雪地里玩,怕弄湿了鞋子,怕弄脏了衣裳,再说下雪天有太多的不方便。下雪天,骑车的人少了都去挤公交车;下雪了,走路上学的孩子会弄湿了鞋子;下雪了,要提前把做饭的柴草搬到家里:下雪了,不能出门,没有电影,没有电视,守着收音机看着窗外的雪花发呆…… 记得有一年过年,十几岁的哥哥在妈妈的指派下,第一次一个人代表我们全家回老家过年,给奶奶姥姥以及所有的亲人拜年, 正月初三那天,哥哥从乡下往回赶。那天正好下大雪,下午四点哥哥下了火车,背着亲戚给的猪肉血肠咸菜等年货,顶着雪往公交车站赶,结果因为雪太大,所有的公交车都停了,接着哥哥又往电车站赶,电车还勉强能开,只是开一段,车上的人就得下车清理雪厚的地方,然后电车再往前开。电车到了黑石礁终点站后,再往前就没有车了,哥哥只好步行往凌水桥的家里赶。因为路上没有车跑,大道上的雪已经厚得过膝了,哥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里赶,走了好几个小时,到家时已经深夜……哥哥进了家门就瘫倒在地上,扛在身上冻成硬砣的猪肉血肠什么的也一起滚到了地上,哥哥仿佛用尽了力气,仿佛再往前走一步都会倒下。妈妈赶紧把哥哥抱在怀里,貌似坚强的哥哥再也挺不住了,委屈的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呜呜的大声的哭了起来,妈妈边安慰哥哥边骂,都是这个鬼天气,好好的下什么雪呀,把孩子冻成什么样子了…… 那个大雪天里,哥哥的耳朵冻坏了,以后好几年,一到冬天,哥哥的耳朵就会肿胀、溃烂、化浓、结茄,过了好多年才一点点的治好了…… 因为心里惦记着雪,晚餐就有些简单,吃过饭后,匆匆换了衣服,虽是夜晚,但也要收拾打扮一番,对雪,我是满心敬重的喜爱的。我穿上防滑的鞋子,穿上厚厚的棉衣,戴上手套,围上漂亮的围巾,坐电梯下楼,去雪地里踏雪。风不大,雪依旧在静静的下,地上的积雪已经下的足有半尺多厚,雪地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脚印,四周没有声音,真是雪落无声啊!我走在雪中,能听到自己脚下吱吱噶噶的脚步起,清脆悦耳动听……我们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雪于我已是太久不见的相知,亲切而温暖。我蹲下来,捧了好大好大一捧雪,握了一个好大好大的雪球,用力的向不远处的树杆上砸去,雪团立即在树杆上飞散,弥漫在夜晚的飞雪中,树杆上留下了白菊花般灿烂的笑容…… 我独自在雪地里滋意的行走着,漫步雪中,不觉得冷,不觉得孤单与寂寥,静静的走在这雪的世界里,感受着静秘,无言,从容,淡定,自如,恬静,这样雪的景致那样的契合我此时的心境,那些飘渺的雪花在空中飘舞,唤起我万般的柔情与不舍……雪啊,多年不见你的身影,却偷偷掠去我太多的时光,不见你的痕迹,而我已然老了许多…… 夜已深,雪下得酣畅,但无论你曾经怎样的惊艳这个世界,明天或许后天,太阳会不客气的赶走你的纯情,总之,你会消失。而我,依然会怀念你的今夜…… 我记着,今夜你已来过…… 上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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