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语 | 那树 那人 |
释义 | 1村头远远地见着一株大枫树,听村里老人讲该树的年龄比他们的爷爷的爷爷还要大。于无聊时我就会打着笑问"你爷爷是在十岁时生下你爸爸的吗?"又听他们讲自有这树起,村里的一切都太平,鬼子偷偷摸摸的进村,恰被树上的鸟蛋掉下来砸死一个,以为有神灵护佑就停止了对这个山村的光顾。稀奇事远不止这个,例如哪家人得了痨,要死时来树底下乞命,结果多活了几载。这类的故事就在枫树底下老幼相传,时间越久远的变得越神奇,在我孩童时的脑壳里呈现一张模糊又具备着魔力的网,而我们网在其中。 枫树的四季变换着姿色,最喜她秋天的样子,火红火红的,其时眼是红的,人也由内而烧成红的。而春天里暖暖的阳光透过长了新芽的树干照在熬过严冬的老人们脸上,洋溢着喜气与哀怨,他们中又走掉了某位。正像鲁迅山海经里说的用走吉利,我想更是恰当。接着的夏天,树叶给这片小小王国予以荫庇,劳动的人们偶尔过来小坐,喝口他们自带的水,聊一会就各自去了。与之相对的冬天,孤寂与苍凉铸了它本来的样子。 离树几十米远的地方,陡立着略显古老的宗祠,村里的白丧几都在此举行,所以一年里的两三个月里很热闹,其余的时间里都被一根长笛和叫长顺的老人打发。宗祠里活计不多,所以这老人就爱蹭到枫树底下,和族人们聊完他仅剩的岁月。 长顺很健谈,所以与其谈天是件让人愉快的事,这是小时的看法,今天他继续说着,大多重复着以往的故事,我却因长大了还是竖着耳朵乐意听下去。 "长顺大爷,讲讲你的故事吧?"蹲在他面前,杵着下巴问。 "哎呀,一个糟老头能有啥子漂亮事?" 他不喜欢讲自己的故事,可能感觉有些丑陋而无法启齿,从爷爷嘴里我知道他以前是个高中生,文革时造了反,一度做过市里的宣传部长,对于这样的经历我还是有些称羡的,毕竟村里还没出过这么大的官呢。有长顺的名却绝无长顺的命,文革一过,他也就被撤了职,遵循民国时传统,被销了职的官员大可在教书匠的队伍里混口饭吃,把学而优则仕来个反用,但在新中国,旧有的一扫而光,他就只能回乡种田。只因官当得久了,种田的本领丢的所剩无几,所以交了公粮后也是同样的结果,族人见了可怜,就让他管理宗祠来着,每年给六百斤大米养活。那时村里刚有了个我,长顺大爷有点以为是我带给了他好的运气,常照顾一下也就成了他应尽的责任,由此开始了五服外的祖孙情。 "长顺大爷,我们有时间去逮野鸡,可好?"火烧的傍晚,我如是问过几次,那云的灿烂,让我内心有了更多的冲动,暗想远处的山里有很多野鸡在悠闲觅食。 "好哇,不过很久没干这个勾当了,到时只能捡些野鸡毛回来。" "野鸡毛也不错,挺漂亮的,嵌在我帽子上肯定很好看。" "真是好笑,你一个男孩要么事好看?"盯着我脸诡秘的问道:"有喜欢的女孩了?" "别说是没有,有也不会告诉你的。" "那你告谁去?"长顺继续追问道。 "反正告谁也不告你,打光棍的人是不能懂的。"长顺没回答,紧张地拿出烟杆来,烧亮了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秒后吐出黄色的烟雾,烟雾缭绕中的他慢慢显出舒展的样子,好像肩上少却了百把斤的担子。 村里的光棍不少,但对于这么一位让我有些惊讶的人没有讨着老婆,着实让我纳闷好久,从他的表情里我知道是问不出来的,识趣的咽在肚子里,但村里的事再隐蔽也有被公开的时候,一个大概的故事就存储在我不大的脑门里。 年青的长顺长得挺结实的,在同伴们的眼里他就是个"王",所以村里村外的大事小事都有他的身影,最精彩的,莫过于那年集体搞劳动竞赛,长顺挖的煤是别人的两倍多,这条新闻一下就从这个僻远的小山村炸开来,长顺因此而得到劳模的称号并受到县领导的表彰。这样的人该是许多女人想嫁的对象,那时也确是。不过他内心里又有点读书人的傻气,定要找个让自己痴情的女人。所以劳作之余的他就吹着长笛,幽怨的回响在村里与山谷间。今天的我亦常浮现起那样的镜头,晚霞照着笛声,是诉说着哀怨还是别的什么? 鸟儿把笛声带向了远方,在某个晴朗的傍晚出现了位姑娘,她伴着成群的鸟儿而来,别人问她怎么来到这地方,她回道是鸟儿带她来的。那姑娘扎着两个黑黑的长辫子,黑黑的眼珠如汪清水透彻,脸蛋圆润,皮肤略显白皙。长顺是第一个见到她的,莫名的喜爱就窜上了他的心头,他想要给她一个家,于是她就被安排住在离村不远的松木房子里,平常所需都有长顺的供给,这样平静的过了几年,大家以为该是长顺娶她的时候了。 文革如暴风骤雨般倾泻下来,对这个边远的小山村本无多大影响,却燃起了长顺不甘的心,有一天,他带着一群小伙子出去了,村里人听说他赶走了县长,自己坐上了那把椅子,就让她过去瞧瞧,结果她走了,朝着县城的反方向。至于他在外面的情事,村里人就无从知晓,跟他出去的人也闭口不谈,大有印证官家事讳莫如深的味道。 2村后的山成片的堆在那里,最高的不过五十来米,一条溪水从低洼处流过,所以父亲带着叔叔们在那里开辟了百亩的果园,并延伸了条过人的石子路。园子里种的是橘树与梨树,所以八九两月是最忙活不过了。长顺也常来帮忙,我则捡箩又大又好的梨橘回报,这些是他无论如何也吃不完的,所以可摆在枫树底下,请别人帮着吃。 "爸,你说咱家的梨能卖多少钱?"和父亲一起劳作在果园,看着满树的果子,开始担心起果子的市价来。 "哎,时价不好,脱出手去才几毛钱一斤,能赚个啥?"父亲略微摇着头回道。 "那也是,咱家若有个罐头厂就好了,那样梨树就能种遍咱们村子。" "说得倒好,若罐头煮得不好吃,谁来买呢?那时就要连房子都没有了。" "你有这么个聪明的儿子,会煮不好吗?过些天我就学去,哪天成功了,村里要开遍漂亮的梨花。" "还是好好摘你的梨,就晓得做白日梦。"父亲笑着,手里不停的忙活。 "爸,来人了。" "来谁了?" "好像是村长吧。" 父亲有些不悦了,他知道此人来做什么的,我的印象里他都在梨子收获时来过。 村长来到跟前,和父亲客气道:"忙得很,让人好高兴啊。"父亲才阴郁的脸挤出些笑来,说道:"才想着送去尝尝鲜,不想你亲自来了。" "我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来看看热闹,顺便想买些梨子送人去。" "要买什么?送你一筐。" "我就要买,人送得多,得二十筐才够。"村长叉着腰,抬着头,轻松快活的把话说完。 "你有这么多朋友吗?"父亲恼恼的问道。 "这个你别管,横竖卖给我得了。" 最后父亲并没答应,把个村长气走了,其实村长此来就是想便宜买进,再用村里的公车运到远方发货,这样就有不少的利差,且运输是免费的。父亲本没巴结他的必要,但家里开垦的山地本没有得到政府的批准,腰才软了下来,生怕这些人闹腾啥事出来,把园子给没收了去。村里人知晓这事,竞相气道:"怕他作甚?当年咱开垦时,哪用得着政府的批准?"父亲终是朴实的山民,不愿与村长有隙,才托了和事佬,教人担了两筐梨子送过去。 "儿子,你也长大了,该出去走走了。"父亲于某天突然就跟我这么说,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对于外面的世界,除了从一点点的课本知识中了解,便是长顺嘴里讲的样子,对于他说的,我是一千个认同。 长顺的小屋子里有个小小的书架,上面垒着十几本书,大都是中外名著与历史。他说道名著是用来弥补生活的,而历史在我们平凡人眼里却是最大的无用。在村里,谈得最多的也是历史,但他们所说的与我所看的是那么不同。我喜欢《红与黑》与《围城》,闲暇时总会央求长顺解释我所不懂的东西,情感相合时,也有了叹息声。 "红与黑是什么意思?我看还不如译成于连情怨录。" "若照你那样译,简单的失去了深层的意义,人家外国人译咱的就是这样,他们把水浒传译成水边的故事,甚至是一百零八个男人与女人,你说好笑不?红代表的是革命与鲜血,是一种推进社会进步的中坚力量,而黑则是教士穿戴的颜色,他们恐惧革命并阻止革命,所以一个名字就暗含了书中的阶级政治斗争,却是他高明的地方。" "革命?你不也革过吗?但你带出去的人都好好的回来了,那革命与流血就不能联系在一起。" 见我问到他的短处,竟一改以往的沉默。 "你大了,该懂得什么是历史的,我那时的造反不算革命,只是喧嚣夺权罢了。而这两年里的东欧剧变与苏联解体,和四五十年前的苏东泛红都可称之为革命。革命是有目标的,那就是改变生产关系,再建立一种政权来加以维护。" "这些个我不怎么懂,你觉得于连爱的是哪个女人呢?"听着长顺讲的,感觉很新鲜。但不懂,便只能把话题引向我所能明白的某些故事中来。 "我也说不清楚,毕竟那是西方人的情感,而我们生活在东方。" "那你这个东方人爱过哪个女人呢?"见我一脸的认真,便垂下眼说道:"应该是那位等了我好几年的女人吧,她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了,不知掠去我多少相思。" 这样的漫谈让我长了不少的见识,内心里竟萌起给长顺写传记的想法,若不用文字记载下来,几十年后就被忘却了。 3带些钱与衣服,我离开了家,父母和长顺送我到枫树底下就让他们回去了。仰见透着生命的秃枝,暗想回来的时候就只是些光杈了。步行二十里来到镇上,这里有车子可到县里,而后换乘火车南行。从本县上车的人很多,开动后的火车里挤满了家乡的声音,让我仍旧以为是在家里,所以心情没有什么起伏,钻进一个圈子聊了起来。 "大哥们,你们去哪里呀?"我有点羞涩问圈内的人,但是眼睛是看着一位衣着有些得体的中年人,希望他能回应我。 "泉州,我们几个都是。"那人先回答了我,并用手指了指他们那一伙人,而后望着我问:"你去哪?没人带你?" "我想去南边看看,也不清楚要哪里去。" 见我回答的稚嫩,老乡问了句:"有啥手艺没?我们几个都是木工和瓦工。" "没学啥东西,高考失利了就在家帮忙,大了些父亲才舍得放出来。" "有个高中文化也不错,瞧我们不认识几个字的,就只能从石头缝里掏钱。"说时也点燃了烟,为了省钱,烟是自家卷的,吐出的烟与黄烟一个样,浓的看不清他的脸,我想他的孩子有十来岁了,若以后也考不上大学,命运就同眼下的我相似,可能是他看到了这点,才用烟来舒缓。 "能告诉我你们能挣多少钱吗? 那个头已不说话了,另一个穿着蓝色大外套的中年人接着道:"一天辛辛苦苦的也就三十多块钱,除去用度与清闲,年底能带个四千多回家,有些人有个啥不良嗜好的,回去时就只有来年的路费。" "四千多,真不少呢,俺家的果园子也就挣那点钱,还要一家子人管理。" "你是哪个村的?家里种了几多树?"圈子里一个老乡问道。 "上圩的,咱村数我家的果树最多了。"我答的很快,好像是捡到了什么可以让人骄傲的东西。 "奥,我晓得你们家了。"又一个类似打扮的人冒了出来。 因为有人知道了我的父亲,所以圈里变得融合多了,像是我很早就认得了他们。夜深,车上的人大抵都睡去了,只见三点左右,这群人在那个衣着得体的中年人的喊叫声中醒来,我想他们是到站了吧。"年轻人,要和我们一起走吗?"对于这样诚挚的邀请,我委婉的回绝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和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看着他们移向门边的背影,我很想抬脚跟了过去。之后再也没有睡去,而是盯着被黑夜染成黑色的玻璃,从车厢的微光里能看见自己的影子,恐惧与不安就这样轻易袭来,轻轻地把自己蜷缩,好让这些与寒冷离开我的身体。 早春的太阳懒懒的,而我到下车的城市是六点左右,这时城市才刚刚睡醒,我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甜美的梦。东方的天空,深蓝里泛着一片光亮,站在车站广场,我不知自己该踏向哪个方向,我想让自己信步走,未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不同。 "请问你知道怎么去东方景苑吗?"侧身一看是个娇小的女人,在朦胧色里只能阅其大体的样貌,此时的静谧让她显得标致极了。 "抱歉,我也是新来到这个城市。"女人的身体做了个不知道的形状就离开了,瞟着渐远的曲线,有些想与之同行的冲动,最好能搂着她纤细的腰。稍后才定了神,对自己有这样的痴心妄想有些可笑。车上的劳顿让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也不愿以这样的倦容来毁了未来老板对我的第一印象,就在能休息的地方躺了下来。 "你好,看了你们的招聘牌,我想应聘服务生。"看着前台美丽的小姐,眼睛有些不自由的低了下来。 "经理,有人应聘。"他转过身对不远处的某男人喊道,只见那男的似笑非笑的走了过来,风度翩翩的问我些话,我很欣赏他的样子,只想着某天能与他一样。经理同意录用我,并问需要他帮些什么。可能是看出我的窘相,或者是能给员工的点点福利。 我握着拳头问:"能给我解决住的地方吗?今早在车站休息时行李被偷了。" "这个不要紧,公司有宿舍给员工住,不过一个月得交五十元钱。" "我没钱了,可以先用身份证抵押吧?有了工资再付。"我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经理,带些恳求的意思。 "好吧,你也挺可怜的。"听到可怜,我有些不敢相信,前天还在家无忧虑的生活,今天就成了别人可怜的对象,涌上一阵酸楚,差点打湿了我的双眼。 "我能不能预支点工资?"对于这样的问题,我都不敢说出口,所以声音有些低沉,但这是必须要问的。"这,我恐怕做不了主。"经理显出真办不到的样子,让人顿时气馁下来。 "我也是没法子,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悻悻的道歉后就盘算着接下来的一个月怎么混过去。 "我借给你一些吧。"一种有些放荡的声音清脆响起,好奇的看着旁边的女人,约莫二十五岁的样子,浓重的装饰有了种冰雪的感觉,这是卡拉OK里女人共有的打扮,我不用去描述也能猜出大概的样子来。她一直与前台小姐聊天,而我之前都没留意过,对于这样的女人,县城里也有,同学们偶尔疯一次便聚伙来这样的地方。 "你不怕我拿了你的钱走了吗?"自己有些自作聪明的问,其实我的问完全是多余的,毕竟我的身份证押在这里。我已诚实地将自己抵押给经理,他却以不合规矩拒绝我的请求,相反是这样的一个风尘女子,她搭拉了我一把,让我觉得可笑但实在不想笑。 这里的生活同室内的阴暗一样消沉,浑浑的日子就同马车似地吱嘎吱嘎前行,枯燥的,乏味的,重复的。寂寥的心加之颓靡的眼界,心里便有某种东西要蹦出来,只得在脑里压迫自己,想那是肮脏的,和我想要的相差太远。 山里的男人本该粗壮结实,而我似乎是爸妈捡回来的,瘦弱而清秀,所以父亲不愿我过早的出来,怕小了易被人欺负。这里的女人是绝不会爱上我的,因为对她们而言没有多少安全感,我同情她们并麻木的认为自己不需要未来的可见,在这里的生活已过了一个多月,借我钱的女人总用一双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以为是有些怕我跑了。 "这是还你的钱,很感谢你的帮助。"伸出手递给她七十块钱,在老板那拿到了两百,说另外的一半的工资要用来做押金。 "不用急,下班请我吃夜宵吧。"我听了,点点头便离开了 下班后她让客人带走了,只回头看了看我,因为想着她要做的事,眼睛里失了神似地没有读出她要表达的意思。过了几天,客人没有带她走,或者是她拒绝了,不管哪样,我都有些高兴。 城里的月亮与乡下一个样,月光洒在哪,那里就变得宁静起来,也包括她的脸上。乳白色的月光泻在她的额头,鼻尖,嘴唇,还有那呼吸起伏的胸部,都给她带来无尽的美感,有了想吻吻的念头。 "你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吗?"聊天的开始就用这句展开了,也许是城市女人的直接,也许是做她们那行女人的语言习惯,这样的直白,让我只能看着美丽的她,心里嘀咕道"若回答了不会,他可能会抬腿离开,还是说不知道的好,双方都有了回旋的余地。"见我迟疑,她自答道"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 "不,我只是不知道。"我急促的说完这几个字,生怕她不高兴走了。 "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不知道你自己的感情?" "我们还是聊些别的吧?"局促不安的我,不想被这样过于直接的事让两人尴尬起来。 "那你说聊什么?" "听他们讲,你以前在织袜厂做过女工,是吗?" "提这个做什么?那时不懂事才当了工人,一年下来啥结余也没有。" "那这个呢?"当然是白问了,我眼里的她着装新潮,身上总散发出让男人迷醉的香气。 "我只是个中学生,十六岁就来到了这个城市,看到别人生活的那样好,我也想,当时有好多女孩都做了这个。"讲到她的过去,显然有些激动,她的胸部起伏的更加厉害,但声音变得娇小了许多。这样的故事在我耳里听了好多遍,至于心变得厚硬起来,不让这样的悲伤进入心里。但看着这样的女人在我面前诉说,尘封的心被打开了条裂缝,同情与可怜的血液跑满全身。 "我们还是坐坐吧,最喜欢坐在草坪上了。"说完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她要坐的地方,自己则拍打拍打,掸飞去冬败死的枯草。 月亮已入中天,外面的行人没了踪迹,深夜的凉意瑟缩着我的身体,见我倦曲,她像姐姐般靠了过来抱我在怀里,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像心里早已这样想过,今天的事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她的胸部很柔软,这加速了我心的跳动,总会间隔而有规律的压迫她的乳房,这样我也清晰的感觉到她加剧窜动的心脏。就这样,把她按在了地上,很自然的流畅。月光美的真让人犯错,不听使唤的双手伸进了她衣服里,一下子就触摸到那揉碎人心的玉女峰,在她让人血液沸腾的呻吟声中,轻轻地剥去她的衣裳,这时我才发现什么是最美的东西。 我和她就以野合开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事后我问她可会怀孕,她笑着摇摇头,我想可能是那天是她的安全期,或者她已不可能再怀孕了。此后的日子里她没有再陪别的客人出去,只是靠多喝酒来弥补经济上的损失。如此她的女伴们便常埋怨着并搀扶她回去休息。 "我们租个房子吧?" "这,对不起,我没有那个能力"看着她的眼睛,想让她理解自己的窘境 "没关系,我还有些积蓄。"声音里充满着爱意,反而让我烦恼起来。我真的会爱上这个下流女人吗?和她一起不就是为了对她身体的占有?想的难受时,就用奔跑后的疲倦来冲抵心理的失衡。 同居的生活平静似水,一个像姐姐样的女人照顾着我的生活起居,有时竟误认为她已是自己的妻子,对现在已有的一切,我想到了亲情与爱情,这都是她的赐予,我只是个被动的接受者。从《围城》里知道夫妻就是进入围城而想逃出的两只鸟,而我绝没有逃出的兴趣,只是一颗孤傲的心隐隐作祟而羞愧于她,内心的纠结,终于到了是要改变点什么的时候了。 两个人的孤独远比一个人的容易将岁月打发,树上的叶子早已掉了下来,落叶被车子拉走扔弃在山脚,若是天外来客,以为树本来就是现有的样子。不过这时家里的树叶肯定吹满了后山的土地,好为来年出叶结果留下丰富的营养,也是它想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我们回家吧。"这是我第一次提出,"回我的家" "你的父母能同意吗?一个比你大五岁的女人。"她这样故作愁虑的问道,掩饰不了她内心的喜悦。他问的自然是我犯愁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他曾经从事的工作,这个当然不会和父母说起,心头的疙瘩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会的,我就骗他们说你才十九岁,看你多年轻呀,他们准看不出来。" "我真的很年轻吗?"她跑向镜边,看了许久才知酒精消融了她年轻的光彩。 4村里的男人回来时都是静悄悄的,但她走不惯二十里的路,就从镇上包了个汽车回来,除了村里的公车驶进村子,跑运输的全靠骡或牛拉车,人们都走出来看个究竟,直到车子停在我家门前并走出我和一个美丽的女人,他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照例走了一些人,还留下一部分继续看热闹。 "爸妈,这是你儿媳妇。"拉着她的手,示意也跟着喊 "不用叫了,现在不熟,哪能叫的出口呢?"妈妈一副乐呵呵的样子,看见了这个女人就像看到了她还没有形装的孙子一样,接着问道"路上没吃啥子吧?我给你们做些去"说完便转身去了厨房,没想她也跟了过去。 近一年没有看到长顺爷爷了,在外就挺想的,别说现在家里,初冬有些冷,见着时看他已蹲在火桶里,真是一年老似一年了。 "三伢子,听说你带了个姑娘回家了?" "您消息真灵通,我刚进家门就到这来了,敢情您老越活越精怪了,能望的穿这宗祠的厚壁?"有这样的笑话是自然的,也是为我告诉那个女人的故事做个铺垫。 "你是想让我给你做个选择吗?"长顺隔了很久才问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那我就随便说说,你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不听" "嗯"的点了点头,看他的眼神添了许多难色。 "她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而我们农村人一辈子都讲个报答,从这来讲该忘记她的过去而娶她进门,但她不能生孩子,那以后的婚姻靠什么来维系,你的父母又怎能容忍? 我想了想,随便的答道"可以捡个孩子养活" "只怕你自个的心里也不愿吧?"这话问的我无以应对,自己是不会硬着头皮说愿意的。 离过年还有十几天时间,一些外出打工的人也陆续回来了,他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或玩麻将或赌牌九,从夜里到天亮,又从天亮玩到夜里。到吃饭的时候,路上多起了找爸爸的孩子,这是他们家的女人怕男人输多了钱,就让孩子出去先寻着,然后拉着他们的爸爸家去。我是不爱和他们一起的,且还要陪着舍不得自己的女人,村里没啥玩的,除了带她去后山的园子看看就是在家待着。她说很喜欢这里,喜欢那片果园,喜欢绕着果园的溪水。在一天夜里,她说想要我,我用心的满足了她,却让自己感觉到虚无的悲伤。 早上醒来,被窝里没有了她,以为是帮妈妈做饭去了,好顺当的成为这家的儿媳,准确知道她走了,我追了好远,但没到镇子上就回来了。 伴着她的远走,不安与恐惧又回来了,这种感觉是在生活里出现她的前一天有的。等过完年,我就会去找她,因为我已落入她的网中。 上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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