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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语 长辈文章
释义

长辈文章(精选17篇)

重阳谁与就菊花

文/东方闻莺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这句古诗,我们不知吟咏了多少次。今天再次吟咏起来,心中无由地多了一些感伤。

去年的重阳日,我是和我的姑妈家一起度过的。姑妈作为我们家族最后能起纽带作用的长辈,一生讲究敬亲爱友,疼爱下辈。重阳节这天,知道我们要去,她老人家穿着一身素色衣服,厅中特意摆着红黄白三色菊花,中午吃饭,还安排了梁子湖大河蟹左酒。吃饭的气氛虽然高兴,但我们明显感到姑妈有几分强打精神,其实这时的姑妈,已经病入膏肓。没撑到年底,她老人家就驾鹤西归了。

前年的重阳节,我那在北京清华大学工作的舅舅回到家乡,为的是看望生病的武汉大舅和鄂州的二舅妈。我一路陪同,当时还是济济一堂,可当他回到北京不到三个月,两位生病的长辈就先后去世,真是天不待人!

由此而搠,五年、十年前的重阳节,我们小家三口,都是在我的父亲母亲或者岳父岳母家里过的。可如今,物是人非,天人两隔。四位老人已先后作古,“子欲养而亲不待”,只留下重阳的白菊清泪。

重阳节是登高怀远、孝老敬亲的传统节日,还望天下有长辈和老人的后辈们,抓紧时间孝敬老人,别留下日后的遗憾!

闹春图

文/赵学铭

家乡江浦人习性淳朴勤俭,有着“民安土而乐业,士好学而有文”的美誉。岁时礼仪、生活和生产等方面的许多良好的风俗习惯代代相传。江浦人过年传统有趣,充满农耕乡土文化色彩和韵味儿。

记得在腊月下旬的时候一般家庭都要准备过年了,办年货、裁新衣、做炒米糖、磨豆腐、杀年猪。有条件的家庭会请来裁缝师傅为家小各人做一身中式新衣。

腊月二十四送灶,家家掸尘,清除垃圾,洗晒衣服被褥,男女老幼洗澡理发。俗话说“有钱无钱,干干净净过年”。当日晚,家家点烛焚香,燃放鞭炮,在灶台上焚化旧灶君像及“灶马”、“灶书“,向室外撒茶米、马草,拜送灶君升天,并祈祷灶君“上天奏好事、下界保平安”。

腊月最后一天称除夕,户户除旧布新,贴对联,挂年画。春联多书吉祥喜庆词句,“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积德前程远,存仁后地宽”“红梅多结子,绿竹早生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等最为常见。对联贴好后,明烛焚香,放鞭烧纸,先行祭祖,后设年供,再举家围坐,共吃“团园饭”。年菜佳肴丰盛,一般家庭必有鱼、肉、肉园和豆腐,其中鱼为陪菜,只陪不吃,寓年年有余(鱼)。饭后,各户挑“幸福水”,聚“财宝薪”,给耕牛喂饭,以示“犒劳”。晚上,摆“供点”,接“灶君”,合家围炉而坐,烘“元宝火”,长辈给晚辈压岁钱,通宵不寝,称为守岁,深夜辞年。

正月初一称春节。凌晨,先放鞭炮,开门“接年”,再醋熏庭院。晚辈给长辈送欢团茶,拜早年。合家共进早茶早餐,或吃糕糖,或吃面条,以祈新年伊始甜甜蜜蜜,顺顺当当。早餐后,邻里结伴,相互贺年,互道恭喜发财,即使平时有隙,见面亦笑脸相迎,以上好糕点烟茶热情招待,相敬如宾。

初二初三,亲友之间送往迎来,相互拜年,以先拜舅父母为礼,次拜姑父母、姨父母,再拜岳父母。走亲访友者一般都为老人小孩带点礼物,给长辈拜年必带冬糖、糕点。

正月十五,俗称过小年,又称灯节。早晨吃元宵,白天青年男女,邀朋约友,或赴庙会,或者观灯。旧时的农村还有迎“厕姑”的习俗,即由两名女孩抬一粪箕至厕所,一妇女烧香请“厕姑”,然后在粪箕上放上米,插上一只筷子,如筷子能书字或画如意双钱则有吉祥,否则有凶。至夜,多数人家秉烛焚香送年。各家的龙灯、虎灯、兔灯、哈蟆灯、荷花灯等齐出亮相,孩童提灯,满村夜游。

宋代词人宋祁的名句“红杏枝头春意闹”,被国学大师王国维在其《人间词话》中称赞为“着一‘闹’字而境界全出”。如果我们把这个“闹”字拿来形容中国人心目中春天的意境和迎春的欢乐,那么,江浦人过年的方式,恰恰是对浓缩了几千年农业文明的丰富内涵和东方民俗魅力的最好诠释。

镜头再小,也是人生

文/暖愔

有的人活着,却犹如死了。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我想我大概属于前者,明明是只有16、17岁的花季。却每天就像生活在“养老院”里风烛残年的老者,还未经岁月沧桑的洗礼,就已迷失在青春的失乐园里。那种孤独无望的感觉,无时不在将我侵蚀。

当我开始尝试着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从小将我养育大的母亲时,她却严肃的将我呵斥。母亲说,你还小,怎么会有如此沉重的心思?于是我们间很多次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我没有勇气再去反驳母亲,我怕她会心寒,怕我倔强叛逆的“棱角”会将我与母亲长久以来维系的母子情怀所打破。然而,我最怕的还是眼下一成不变,循规蹈矩的生活,像苦行憎,更像是被判了刑的罪人。被囚禁在一汪死水里,越是想要挣扎就越是痛苦。当然,我也并非没有想过任其随波逐流,只是心中还会有希望之火燃烧,尽管有时它只是昙花一现。

最怕长辈们问起我,在学校学的怎么样?还适应么?还好么?我除了以笑应对就是笑而不语。“还好了。”“就那样吧。”然而长辈们却总习惯以长辈的身份趁机教育你几句:“没什么可迷茫的,未来这种东西,你一天天的过,路总会有的。”当年纪只比母亲小几岁的阿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她的手指还在手机键盘上飞快的回复着什么,大概是觉察到沉默才抬起头冲我笑笑。而如今,这位向来素以“工作狂人”和“赚钱机器”命名的长辈,一年前却以抛家为代价,六岁的儿子依然寄住在外人家里。我曾经一度认为那些都是别人的生活,而今却鲜活的重生在我的眼前,他们还在乐此不疲的沉浸在自己各自的日复一日中,我以为时间可以加速对我们每个人内心的麻醉和瓦解,却忽略了头脑清醒时内心最炽热的疼痛。

你了解过那种痛么?800米跑道上,最后一圈的挣扎,喧闹的操场在瞬间只剩下你心跳的声音,颠簸的视线里为你加油却模糊扭曲了的同学的脸。你坚持了,你努力了,你忍着大姨妈跑下来了,到达终点的那一刻仿佛心脏都要咳出来,喉咙里干涩的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你以为自己真的快要死过去了,却阻挡不住一切静下心来后内心里大片的虚无感。就像某个安静的午后,你在午休的时候猛然从梦中惊醒,当你惶恐的睁开双眼,却发现周围依旧沉睡的人群,你又悄无声息的将头埋进双臂。无论梦里你有多畅快淋漓,有多思念,有多惊喜,有多赴汤蹈火,都只是你一个人知道,一个人承受。你想要找个人来分享却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是生命的孤单体,只是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下相依为命。我们也曾彼此分享过一些秘密,我们也都曾为彼此所感动而敬畏。虽然,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或许只有这短暂的三年期限,但却是把最珍贵的青春拿来当做赌注。这份赌注终究又会改变什么我却无从知晓答案,是大人讽刺你过的“自食恶果”,还是所谓的“金榜题名”呢?很多时候我只能拭目以待,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也亦是如此。

终有一天这些都会随风而逝,都会因岁月而变得惨淡。但我想在它们真真正正成为过去之前,让自己好过一点。过好一点,不是对自己逃避的借口,而是真正能投其所好,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义不容辞,刻不容缓的坚持己见。毕竟,你总不能因为没掌声而放弃了整个舞台。

所以,在艰难的旅途也要骄傲的走过。

因为,镜头在小,也是人生百态的凝聚。

梦中见到一位长辈

文/空谷花明

是一位伯母。

伯母去世很早,我对她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好像全家人都不喜欢她,祖父、祖母都嫌弃她,母亲每次提起她,都很生气。据说,她确实做了一件错事,连累了全家。

真是好奇特,梦见她和母亲一起收割麦子,两个人相处得很不错。我老远看见她们,说是要送点给她们吃,却是没有,不知道怎么的,身旁突然出现一棵果树,树上有成熟的果子。果子熟透了,软软的,香气扑鼻。我伸手摘了几个,给大家送去。母亲很高兴,接过去吃了,伯母却躲在母亲的身后,嘻嘻哈哈笑着,没有接。

伯母的娘家,非常贫穷。本以为嫁到李家,可以享福,没想到山河变易,家财散尽,她一点福都没捞着享,倒是和大家吃了一辈子的苦。伯母生了四个孩子,老大、老二皆亡故,老四是一个千金,和我同岁,大约五六岁的时候,因照顾不周,突然去世。这件事对伯母打击极大,没多久也病逝了。

这个梦给我极大地宽慰,原来伯母也很和善啊!

古稀不染发

文/陶诗秀

七十几岁的老太婆了,基本上我对自己的外貌是相当满意且有自信的。其实,我的鼻子是扁塌的蒜头鼻,但是从小就有长辈告诉我:有这种鼻子的人,善于存钱。我被洗脑之后,很认命,心想这辈子能吃穿不愁,也挺不错的。我的额头太高,于是又有长辈说了:额头高,聪明,将来有事业。不知是长辈们会看相,还是我从小受了这些话语的鼓励,过了大半辈子,数数我的财富,虽然不能跟富人比,但也不是穷人。再看看我的事业,有一个能顾及家庭的职业,是多少职业妇女所羡慕的。所以,我是很满意的。

那么,问题出在哪儿?我想了想,还是没啥问题。就算有,问题也不大。我的问题是上了年纪的妇女都会有的:“该不该染发?”“做不做脉冲光?”等等。

有位六十几岁的同行,她头发白的程度,跟我差不多,真是令人羡慕。其实,我已算是很幸运的了。与我年龄相仿的朋友,很多都早已染发了。两个月前,跟几十年不见的中学同学相聚,对方头发皆已全白,她羡慕地说:“还是音乐人老得慢。”

不过,头发总有白了的一天。我曾经信誓旦旦地跟美发师说:“我不要染发,反正老就是老了嘛。”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他的游说。当白发一天天地多起来,我的心就虚了。于是我以医学报道“染发对身体、心脏不好”,来努力地克制自己。

有一位相识,日前到家里来。离开之后,亲人与我求证,都有同感,认为这位朋友看起来比以前年轻多了。再想想,她下垂的下巴不见了,很可能做了拉皮。眼角的鱼尾纹变少了,是否做了除皱?只可惜当时我们眼花,没有适时地赞美她一番。难怪她走的时候,有点儿扫兴的样子。

长年在阳光充足的城市生活,即便做了很多防护,美白保养品加上防晒油,仍不敌热情的阳光,一张脸已经被亲吻成了京剧的大花脸。有位亲戚来访,在餐桌上谈起美白问题。我对于雷射、脉冲光,向来有所畏惧。因为,曾经有位医生朋友说,由于医疗太新,雷射、脉冲光的后遗症,尚是个未知数。然而,亲戚另有见解,他以过世的长辈为例;那位长辈到了晚年,经由子女们的鼓励,去做了雷射、脉冲光等祛斑治疗,皮肤变得很好,因而心情大好,身体也跟着较以往硬朗。所以亲戚认为,上了年纪的人,只要开心就好。

我听了他的说法,有点儿心动;当然,心动不如行动。那就得看看我的左脑如何说服右脑。结果几个月过去了,我依然按兵未动。我固执地认为,老后快乐的是心情,哪怕头发花白,只要不老童心尚在,不做染发不做雷射又有何妨?

老年低头族的隐忧

文/李虹臻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与微信的普及,“低头族”不再是青少年的专利,许多父母长辈们也加入了“网瘾”大军,开启了与年轻人截然不同的画风。

从满是让我们尴尬症犯了的中老年表情包,到偶尔甩出一个当下热门的表情包;从懊恼笨拙地尝试打字,到放弃打字疯狂地语音;从鄙视网购便宜没好货,到转变观念托子女帮忙线上购物;从胆怯开通网银惧怕诈骗,到春晚比年轻人更加狂热地抢红包;从每天定时收看新闻报纸,到掌上应用随时获取新资讯……长辈们渐渐融入了信息时代,回想起这些甚是惊喜、有爱的变化,甚是感叹互联网的魅力。

如今我们与长辈的沟通多了一个桥梁,但也伴随着些许不如意。首当其冲的,便是漫天的谣言。微信无处不充斥着诸如医学上根本没有排毒的概念、两种食物不能同吃、无核葡萄抹避孕药等谣言,以及各种各样毫无根据的假新闻、荒诞无稽的迷之科普、胡说八道的养生哲学。尤其中老年朋友圈是超级重灾区!甚为头疼!每次看到这些谣言,总是一遍一遍地科普,找资料辟谣。然而亲情的巨轮说沉就沉,有些谣言我苦口婆心地解释,然而他们并不买账……相信许多朋友都有同样的困扰。

许多谣言,第一时间都有相关领域学者专家出来辟谣。辟谣帖洋洋洒洒数千字,满是专业术语,结尾还附上一大堆中外参考文献。令人不禁膜拜学者们严谨的治学态度。另一方面,这些辟谣帖的扩散程度缺远远不及谣言的阅读量。枯燥乏味的科普远不如正中下怀的谣言吸引眼球。谣言的编造也许只是几分钟数百字,而辟谣则是一个硕大的工程。造谣者一时嘴快胡诌几句,学者们居然要长篇大论引经据典耗时耗力地辟谣,得来的却是为数不多的转发,与网友们对“砖家”的质疑。不禁扼腕叹息今时今日谣言的造谣成本太低,而且扩散速度快得令人发指,并且摸清了中老年人的关注话题及喜好,满是套路,防不胜防。

此外,针对中老年微信使用者,还有一整套奇葩的营销模式。含有不可描述的缩略图与文字暧昧、欲言又止的标题,这样的链接遍布中老年朋友圈。点开一看,居然是养生的内容。这一色情与养生结合的营销模式,不禁令人惊讶于营销者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把色情与养生扯上关系的!

再次,营销号们利用网络测字、算命、投票等方式套出个人信息,泄露客户隐私也是不容忽视的问题。不光长辈们中枪,许多年轻人因为一时好奇也会成为信息泄漏的受害者。

微信的普及为我们增添了不少乐趣,让长辈们也能享受网络时代的便利。但谣言问题防不胜防、营销模式令人反感、信息泄漏令人担忧,希望这些问题能够得到重视,加强网络言论的监管,推进网络实名制,及时完善造谣追责的相关立法,加强基础知识的科普,提高个人明辨是非的能力,净化网络环境,守护这片净土。

拜年

文/路玉景

临近春节,不觉想起了拜年那些事。小时候,我很喜欢串门拜年,初一一大早吃过年夜饺子,穿上母亲给我做的新衣服,着急地等待着天快快放亮,好跟着大哥、二哥串门拜年。等到天将放亮时,听大哥说“走!”,我焦急的心终于放下,连蹦带跳地便跟在哥屁股后面,走出家门加入了“一大家子人”串门拜年的队伍。

“一大家子人”指的是我兄弟和本家大爷、叔叔家的兄弟们,每到大年初一一大早嘎伙着到庄里乡亲长辈家拜年,年复一年,年年如此,已成习惯。我们首先来到亲大爷家给大爷、大娘拜年,然后大爷家的兄弟们再到我家给我父母亲拜年,紧接着马不停蹄似地到庄里其他长辈家拜年。我们那儿拜年,男女都是分开拜年,也就是男的一帮、女的一帮,均有岁数大的领着。未婚女是不串门拜年的,只能在自家给自己的父母拜年。我们拜年的方式一直沿用跪下磕头的习俗,不跪下磕头,长辈认为你架子大,瞧不起长辈,如若一旦被长辈发现你没磕头,会被冷眼相对,一时是很尴尬的。拜年的队伍可以说浩浩荡荡,一拨接一拨,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的那一刻,拜年的队伍才渐渐稀落下来。这时,在家等着来拜年的长辈,数算着来拜年的差不多了,赶紧整理一下衣服,简单打扮打扮,再到其长辈家串门拜年。

拜年很有趣,每到一家,刚进屋门,领着的就高声打招呼:“某某某过年好啊,给您磕头了!”兄长们在屋里跪下,屋里跪满了,其他就紧跟着在屋门外院子里跪下,一排一大溜,个个满面春风,喜笑颜开。有时,在院子门口遇上进出串门拜年的,相互笑嘻嘻地寒暄一番,大体都是过年好的问候。跪下磕头的一霎那,长辈一般拉着领头的不让磕,礼节性地让巴让巴,领头的会说:不磕还行?一年一次。边说边跪下磕起了头。这时,长辈立马去拿烟卷给拜年的大人分发,同时抓起糖果、花生、瓜子逐个发给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在过去缺衣少穿、少吃的年月,能吃到糖果、花生、瓜子,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一看到长辈分糖果什么的,我们蜂拥而上,伸出小手,争相索要,笑得大人们久久合不拢嘴。等拜完年,小伙伴间相互拍着各自衣服上装东西的布袋子,炫耀谁领的多。

街巷上的拜年队伍匆来匆往,像赶集似的,有说有笑,不时相互打闹一番,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年轻小伙在街巷遇见新媳妇,用叼着的香烟点上一个鞭炮,往新媳妇跟前一扔,吓得新媳妇捂着耳朵急忙躲闪,等鞭炮“砰”的一响,新媳妇和她一同拜年的妯娌们便开始追逐着放炮者打闹。有时是防不胜防的,年轻小伙悄无声息地跟到新媳妇近前将即将炸响的鞭炮一放,“砰”的一声,吓得新媳妇一哆嗦,朦胧一看,点炮者早已笑着跑出去老远,新媳妇想讨个“说法”已无济于事,只能笑着干瞪眼。近年来,人们的思想观念大有提高,放鞭炮的越来越少,都晓得放鞭炮污染环境对身体健康带来的危害了。不过,打闹的方式有所改变,将扔鞭炮换成了扔纸团、雪蛋蛋子(雪团)了,这既是一种文明进步的体现,更是一种思想境界的跃升。

树与村庄

文/寒星

人和树生活在一个村庄里,像兄弟,也像父子。人有老幼,树有高矮,那些树和村人一起出生、成长、荣衰,记录着村庄的家世。

村人都种树。孩子出生时,长辈给他们种树。树和孩子一道成长,树茁壮,孩子健康。等孩子长大,树也成材了。若是男孩,就把树砍掉,给他盖新房、娶婆娘;若是女孩,就把树裁开,做成嫁妆,连同时光,从娘家嫁到婆家。

孩子大了,也种树,给自己种,也给长辈种。时光你追我赶,当小树长大,大树就老了,长辈的腿脚也不利索了。孩子就折根树枝,给长辈做个拐杖。有一天,长辈再也走不动,“老了”,孩子就砍棵树,做成“寿房”,把长辈搬进去,种进自家的田地里。

人在,树在;人亡,树葬。树比人还要忠诚。树不会言辞,但它有主见、有思想,像极了太史公。一棵树,是一部史书;一个人,是一则传记。

看见一个村庄,其实看到的是村庄的树。在乡下生活过的人,心里总有一棵树,看一眼,就望见了故乡。也可以说,一棵树是一个村庄,每个枝丫上,都标识着回家的路。

城里人不种树,没地方,也没时间。婴儿请保姆,孩子送学校,老人进养老院,死了租块墓地。一生,城里人都用钞票呼吸。城里也有树,整齐划一,风尘仆仆地站在路旁。它们也像城里人,面对面住一辈子,照上面,谁也不认识谁。

乡人住不惯城里。在乡下,地址都写在树上,找人和找树一般简单。“XX?门口有枣树的那家。”如果你犹豫,他会补充:院里有棵石榴树,屋后有三棵槐树。在城里,他们会说什么路什么街多少栋多少号。乡人直点头,却四顾茫然。他们只认识树,不识街道;他们熟稔树的花果,分不出楼的栋号。

和树生活久了,乡人也沾上树的习性。根扎在泥土里,枝叶伸在阳光下。向下,向上,生命并行不悖。树不急、不恼、不抱怨,日子缓慢而实在。刮风时,就当吹个凉;下雨时,就当洗个澡;枝丫断了,就耐心长出新的;缺水背阴,就伸长根、绕过去……

没有过不去的时间,没有迈不过的坎。隐忍,坚韧,树的品质,乡人都有。认识树,也就认识了乡人,读懂了乡村史。在乡下,树桩随处可见。树身可能成了房梁、嫁妆,也可能变成“寿房”,树桩则留在原地,用一圈圈年轮,风化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是树的历史,也是人的历史。时光的年轮,像经筒,一圈又一圈。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生活就富足,年轮也宽裕;旱涝灾年,庄稼歉收,生活就紧巴,年轮也逼仄。好也罢,坏也罢,日子还是一年一年过来了,一圈一圈地刻在那。

送茶

文/周牧辰

大年初一早上,我一定要早起的,因为要去给家族里的长辈送茶,这是老家流传下来的一种敬老爱老的仪式。

长辈们都和我住一个村子,所以送起来也很方便。之前,是我哥送,他长大了些后,送早茶的任务,便转交到我手中,小孩子送,才显得可爱纯真。大了,难免就别别扭扭,对很多事不太有兴趣,会影响仪式的郑重性。

母亲比我起得更早,她已将早茶准备好了,放在一个塑料托盘里:三个卤制的带壳鸡蛋,放在一个红碗里,显得喜庆,再有就是刚沏好的大半杯茶(太满,怕洒了)。茶挺好,是父亲从外面买回来的,他自己舍不得喝,只买了一点,专门用于送茶。茶,被滚烫的热水冲泡后,显得碧绿、崭新,轻盈的“身姿”特别好看。

那时,乡下人大都是很穷的,拿不出什么好的,但心意一定要到。

按照辈分大小,我先去四奶奶家送茶。四奶奶命苦,丈夫早逝,是她一手将五个孩子抚养成人。生活的不易,让她变得很严肃,对人很少有笑脸。但对我还好,因为我那时读书成绩好,经常拿奖状回来,她就夸我,称呼我为“小先生”;还有就是她眼睛不好,穿针引线总要找我去帮忙。

我端着热气腾腾的鸡蛋和茶水,小心翼翼地走到四奶奶家门前,然后恭敬地说道:“四奶奶,新年好,我来给您送茶了!”

四奶奶知道我会来,所以早就在家里等了,她笑眯眯地拿走鸡蛋,喝了一口茶,说:“谢谢小先生了!”之后从围兜里摸出两包用红纸包起来的酥糖,放入盘中,作为“回礼”,不让我空手而归。

那酥糖,是我最喜欢吃的,平时买不到,只有在过年时,才能从四奶奶手中获得两包。我有多高兴呢?您可以想象。

去完了四奶奶家,我还要去大伯家,给大伯和大妈送早茶。同样,他们也准备好了“回礼”的物品,瓜子、花生或芝麻糖——也是我爱吃的。

送完茶后,便可以回家吃早饭了。不久,我的几个表哥,便会带着烟酒来我家,一来是拜年,二来是请父亲和大伯去他们家吃饭。娘亲舅大,在我们这里,初一早上外甥是一定得来舅舅家拜年的;农历新年的第一顿午饭,也一定得请舅舅们去吃。

我也会跟过去,带着礼物,给姑姑拜年。姑姑站在门口,见我们远远走过来,会高兴地点上一挂鞭炮,迎接娘家人的到来。

然后,后辈们忙着做饭,长辈们则打打牌,聊聊天。然后就是吃饭,敬酒。一年中难得能如此放松,长幼团聚,家族和满。

如今,我已人到中年,四奶奶、大伯都早已去世,因为工作上的原因,我也无法年年都回去过年,也过了给长辈送茶的年纪。正月初一,给长辈送早茶,请长辈去家中吃饭的习俗,也慢慢被一些同乡人淡忘,尤其是年轻一代。

有段时间,我也觉得忘了就忘了吧,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表现方式,那只是个仪式,可能是流于形式,没什么太大的现实意义,是否尊重长辈、敬老爱老,也不在乎那一天。但后来,我发现,它是有意义的,是在特殊的日子里,通过一种少见的郑重仪式,提醒我们要尊敬长辈,感恩长辈,不忘家族情义,常念血脉相传。

老少批

文/赵倡文

人都是会犯过错的,无论老和少。

人小时候犯错大都是好奇心惹的祸,父母三番五次交代,这事不能做,可自己就是不相信,非要去尝试一下不可,结果犯错了。作为长辈,父母会这样批评孩子:“看,不让你这样做,你非这样做,犯错了吧!”如果自己对这件事还不死心,还可能会去尝试第二次,结果又犯错,这时父母就会抱怨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又犯错了吧!”人就是在不断犯错、不断接受父母的批评中长大的。

自己长大了,有孩子了,父母也就渐渐老了。不过,无论父母怎么老态龙钟、步履蹒跚,怎么思维迟缓、反应迟钝,他们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孩子,总想去替孩子们做点什么,可此时父母所做的,或跟不上时代的潮流,或在孩子们眼中父母这样做是错的。于是乎,晚辈就会开始批评长辈:“看,不让你这么做,你非这样做,身体出问题了吧!”或者说:“年纪大了,别再操这心行不行呀!”父母也会如自己孩子小时候一样,不顾孩子们的反对,继续去做他们认为自己力所能及的、应该去做的事情,可结果又会遭到孩子们的批评:“唉,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呀!”父母也是在不断犯错、不断被儿女批评中慢慢老去的。

长辈批评晚辈,晚辈批评长辈,在人世间不停地轮回,这之间相同的是长幼之间相互的爱,不同的是长辈批晚辈,言语中更多的是期待,而晚辈批长辈言语中却充满了无奈,眼看着父母一天天老去,却留不住匆匆岁月。

火车寄想

文/蔡觅阳

都说火车是容易让人产生回忆与联想的地方,果不其然。此时的我,正坐在金华开往义乌的火车上,回忆我那已过去的二十多年的人生。

犹记当年,初入城镇读书之时,不过六七岁月,家中长辈颇为担忧,牢牢嘱咐:孩,若有人欺汝,莫怕,还之,出事,吾等必担之。那时年幼,长辈说啥,也便信了。故,读书初日,便与阿雷打了个痛快,还好当时年少,并未伤及筋骨。不过,仍与阿雷被老班拉去办公室教育了一番,也因此我俩竟形成了统一战线,成了抵制老班唇枪舌剑的生死战友,颇具一番不打不相识的味道。

再大些,上了初中,这几年在升学压力之下,也不常玩耍了,多数时间是和阿秋在教室学习奋战。对了,阿秋是我的同桌兼战友,三年后,我们上了同所高中,被分到同一个班级,且再次成了同桌,共同奋斗了中学六年,现在想想,定是缘分使然。不过上了大学至今,不常联系了,唯有逢年过节时方才匆匆见上几面,聊天的时间也不太多了。

高中时期,是我最辛苦亦是最开心的三年。第一年,认识了阿婉,鄙姓蔡,两人俗称“一菜一碗”。我们就像俩逗逼,玩“武松打虎”的游戏玩了整整一年,而当时稍显弱小的我扮演了虎的角色,毫无疑问地充当了被打一方。次年,文理分科,阿婉偏理我偏文,于是乎,我脱离了“武松”的手掌,奔向了文科的天堂。

在文科的第一年,我见到了许多生命中的好友。晓是第一个,其实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深刻,只知道那个女子,文采不错,将来会是块学汉语的好料。再后来,我们分到一个寝室,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也逐渐熟络。我开始了解那个女子,她放浪不羁,学己所爱,弃己所厌,颇具一种超脱之感。而现今,那个女子已成了一名汉语教师,在某一小学任教。我的前桌是晶和兰,两人风格各异,晶爱玩,爱歌唱,有遇心动便会一往无前;而兰偏于温婉,为人热情,每日生活规律,从不睡懒觉。我常常在想,这么不同的两人怎么能成为朋友勒。而后又想,生活不就是不同人之间的互补吗…

火车途行,吾之寄想。

吃辣子面的长辈

文/雪潇

甘肃省秦安县,有一样辣你舌尖的面,名字火辣,就叫辣子面。

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隔几天就会到新马路吊桥那儿的王家肉铺子里去吃一顿辣子面。王家肉铺子的辣子面生意红火,人满为患,那些进城赶集的乡下人,先要一个大黑碗,空的,把自己带来的干粮掰碎了,填个半碗,然后才去盛面。面就是普通的机器面,煮好了,漂起来,一筷子捞到碗里,再浇一勺肉汤,再挖一勺红红的油泼辣子——辣子面,辣子面,这一勺油泼辣子,其实正是味之所在。当然,还要撒一小撮蒜苗,绿绿地,漂在碗里,漂在汤面上,青山绿水般好看。

所以,隔几天到王家肉铺子里去吃碗肉,我们两袖清风的刘老师虽然做不到,但是,隔几天,到王家肉铺子里去吃顿辣子面,却是刘老师的最爱。

隔着一条马路,我们远远看见:吃辣子面的时候,刘老师会把袖子挽起来——像是要和人打架,但他操起的却是一双筷子,他的筷法极为娴熟:筷子往碗里一插,手腕一抖,再一挑,那面就被他从碗里挑出了一尺多高,然后刘老师把头一歪,拿眼看住了、看准了,就一口吞去,然后就是一阵猛吸,吸,吸,吸……可能有些噎,于是他就扭头喝了一口旁边的面汤,然后重振旗鼓,继续大快朵颐。

我们因此对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大大地减少了尊敬!

在当时我们只有小学三年级的幼稚逻辑中,一个像刘老师这样追求口福的人是不值得尊敬的!一个当老师的人,天天教育着我们要勤俭节约、艰苦奋斗,但是,他自己却如此嘴馋,馋得隔三岔五就要去吃辣子面,而且吃相是那么投入、那样沉醉、那样入迷,这怎么能让我们这些在陋巷的穷小子对他肃然起敬呢?

我们理想中的老师,应该和我们吃一样的饭、受一样的苦!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奇怪心理。

那是一个麦子黄了的夏天,正在院子里磨镰刀的父亲突然停下了。他慢慢地站起来,扶着他的腰,像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也像是突然顿悟了,他对我说:“去,箱子里有钱。把饭罐儿提上,去你王爸的肉铺子,提两碗辣子面来!”

父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真是太突然了,突然得我连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父亲让我去王家肉铺提辣子面,这显然是一种奢侈的“下馆子”的行为,难道我无比尊敬的、艰苦奋斗的父亲居然也会嘴馋么?难道我母亲做的饭,他竟然会觉得吃不下去么?他今天让我去提辣子面,明天会不会让我去提那香喷喷的熟肉呢?

于是,我的回答,竟然是对父亲严厉的质问:“为啥?”

“不为啥!想吃了——你不想吃吗?”我想到了那肉汤,咂了一下口水说:“想是想,就是……”

“去吧去吧,吃饱了下午还要上山割麦哩!”

我去厨房取饭罐儿的时候发现母亲坐在灶头前一声不吭。看见我进来,她就把饭罐儿用抹布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光光亮亮地递给我。看见我好像还不能理解,她就努力地一笑,说:“要割麦呢,太辛苦了,你们吃好些!”

什么“你们——吃好些”?听母亲的口气,难道她自己就不吃吗?

于是我生平头一回登上了王家肉铺子的高高台阶。虽然我不是买熟肉去的,虽然我仅仅是去提辣子面的,但这足以让我感到骄傲,同时,也足以让我感到堕落!看着王家胖大伯将一把一把的机器面扔进了沸水滚滚的大锅里,看着它们在热气腾腾的锅里旋转,看着那一双胖手大筷子把它们捞进了饭罐,看着喷喷香的肉汤被大铁勺浇进了黑色的瓦罐儿,看着油泼辣子落入罐中又迅速漂起,看着那汤面一下子红色弥漫,像一片红云散开,再看着一大把蒜苗芫荽撒入其中,红绸子上绣了鲜绿的叶子……我几入云里雾中,如临天堂仙境,如在幻觉梦乡,直到王家胖伯用他的油手将我醍醐灌顶——他摸了一把我的头说:“好了,给,提好!听说你念书还能成!”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像接过一件昂贵的艺术品,像接过了一个脆弱的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那台阶的,我只记得那表扬了我的人还在说:“提好了,路上不要漾出去了。回去向你爸问好!”

他的这最后一句话让我十分纳闷:“我爸爸又不是你们这儿的常客,难道你们认识我爸爸?”我于是回头朝王家肉铺子又看了一眼,我的眼里似乎清晰地闪现出我们刘老师的影子,也似乎闪现出我父亲的影子。他们两个却是互相认识的。刘老师捶着我的胸脯教育我的时候,总是要说这半句话:“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他的意思是:“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才不捶你呢!我捶你我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所以我从小就知道:一个老师,如果撒手不捶哪个学生了,这个学生就有了大麻烦!

现在,我的父亲,我的刘老师,他们两个都已作古多年。愿他们两个能够隔三岔五,在天堂的桌子上,一边说着话,一边吃辣子面!也愿他们说话的时候,能够顺便说起人间的我!

让牛过一个幸福的春节

文/王兴全

春节将至,父亲又开始给牛洗澡、备料、打扫牛栏。

父亲爱牛,总是给牛吃最鲜嫩的草,喝最甘甜的水,每天将牛身打理得油光锃亮,把牛栏整理得洁净通透,仿佛一间温馨的卧室。他时常对我们说,牛是农民的恩人,我们的衣食住行都来自于牛的馈赠,我们怎能不对它好点呢?

父亲告诉我,他小时候放牛,吃了被毒蛇虫蚁染指过的马桑泡,中毒晕倒在森林里,当时天色已晚,那头黄牛竟然飞奔回家,带着爷爷赶过来救了我的父亲。从那以后,父亲就知道,牛不仅忠厚老实,而且颇通人性,懂得感恩,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

父亲一年要给牛做两次丰盛的饭菜。每年的开春,父亲都要煮上一盆香喷喷的大米饭,让牛吃得饱饱的,方才让牛下田干活。

最为隆重的是除夕那天。父亲推磨打豆腐,炸酥肉,蒸扣碗,我则拿出黄表纸,用毛笔

在每张黄表纸上写上逝去亲人的名字,然后包上冥币,写上“封”字。待父亲饭菜煮熟后,就点燃香烛和菜油灯,各式各样的菜肴舀一份,放在桌子上,桌上供奉着写着逝去长辈名字的黄表纸。父亲倒了半碗白酒,双手高高举起,大声喊道:“上敬天地,下敬长辈,请苍天和长辈保佑我善良的子民世世代代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说完,将白酒一一泼洒。

敬过苍天和长辈后,父亲舀了一大盆子米饭,扣碗、炒菜、豆腐、酥肉,各式各样的菜肴都舀了一大盆。我和父亲端着饭菜,来到牛栏。牛儿见了我父子俩,眼中露出无限的欢喜,大口大口地吃着美味佳肴。父亲则在一旁轻轻地梳理着牛毛,眼中流淌着水一样的柔波,仿佛面对的是他娇俏的女儿。

待这一切忙过之后,父亲方才带着家人一起吃除夕团圆饭。几十年来,天地、长辈、耕牛永远是父亲心中的第一位,从没有颠倒过次序。

去年,父亲身患冠心病,实在不能干农活了,便忍痛将那头老黄牛卖掉。没有料到,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那头牛竟然跋涉十多里路,回到了它生活了十多年之久的牛圈。它仰头哞哞地叫着,好像在深情呼唤她的亲人,眼中热泪长流。父亲也浊泪横流,拥抱着老牛,脸紧紧地贴在一起。他们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互相依偎着。那场景,让在场人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像花儿一样绽放。

父亲将牛送还给买主后,那头牛仍然三番五次地挣脱缰绳,回到我的家里。父亲深受感动,又掏钱将牛赎了回来。父亲在电话里对我说,不卖了,就这样养着,让牛过一个幸福的晚年。

敬畏天地,眷恋故主,感恩万物是父亲和牛给我们留下的最大财富。让父亲和牛过一个美好的春节,度一个幸福的晚年,是我们每一个后辈最美好的心愿。

尽孝当在长辈健在时

文/叶炳昌

龙年春节,我携家返乡探亲。眼看在世界客都梅县仙湖仙家村辛劳操心了半辈子的父母双亲日益斑白了的双鬓,在军营里服役了27个春秋的我,不禁心生感慨——对长辈思念之情,与其在他们“归仙”之后,莫若在他们健在之时。

于是,我立马作出惊人之壮举:丢下繁重的案头工作,在家乡陪老爸老妈生活一段时间再说!

母亲比老爸年长一岁。老爸属狗,老妈属鸡,用我们家乡的话来说:“妻大一,黄金堆屋脊”,也怪,我们全家虽没有达到这个境界,本人为买一套军队的“经济适用住房”,甚至欠着公款十余万元,但是总体而言,大家兄弟姐妹各得其所,安居乐业。如此一来,无论是省城的我们,还是县城的弟妹,大家都希望爸妈能经常光顾小住。偏偏欠福的是,俺爸妈缺点浪漫和悠闲,总难得双飞比翼。老爸住了老三家,在老二家的老妈总不习惯,一会儿总要赶去老三家;而这时的老五、老四和老六,也不时发出邀请去住的信号。兄嫂常年居住乡下,“洗碗也有相恰时”,对老爸老妈偶有“微词”。但母亲豁然大度,总能坦然。

母亲常年务农。于是乎,我看着她那因年轻时超负荷挑担子导致的微驼之背,心情便出奇地难受。业已八旬的母亲,童年出奇地坎坷。被作为童养媳就卖过四次之多。这些童年的殊苦,老人至今说起仍然痛苦非常。或许殊苦的生活养成的信仰习俗,老人信佛,供奉观音,而且非常虔诚。她那痴迷的境界,为世俗不解,以为她是“病态”。知母莫若子,母亲的许多仙话佛语,命硬为兵的我似乎悟性甚好。七九年那场战争,我在代理排长,事后我听家人说,她竟然有个把月不吃不喝,只用清水或粥汤度日——妈妈操心着我……

父亲是个退休多年的中学教师,用我们村里人现在的话来说,是个“中国式的狼爸”;母亲则暗称他是“恶霸鬼”。慈母酷读书,在我大哥出生之后进过几年“扫盲班”。在我们兄妹和周围邻居的眼里,这对貌视文化水平悬殊的夫妻,出奇地恩爱。这也是我们为人子女的洪福。母亲至今津津乐道的,是她当年“扫盲”的辉煌成绩:“我是当年的班长哦!三门课都考100分,老师非要我当。其实,我想多读点书,不太愿意,尤其不喜欢唱歌,就想多认点字。”

现在,我陪老妈晨运,总能碰到他当年“扫盲班”的同学,于是她老人家又不免来一番吹嘘:“某某读书老打瞌睡,我每科总得满分,老师如何如何,某某怎样怎样……”看妈那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学生年代,神情宛如孩子。如今,母亲的精神奇好,中午从来不休息,清晨也起得早,完成每日她那烧香拜佛的“功课”之外,便是读报认字,写写画画。她那口袋里,圆珠笔和纸是常备的。

不觉间,在粤东梅州仙家村陪老爸老妈已一个多月了。我决定,一直陪到清明前后,因为老妈身体时好时坏。通过这段日子的沉思,我似乎省悟了一个十分简单明了的道理:

与其在老人归仙之后痛哭流涕,不如在长辈健在之时嘘寒问暖;与其在老人归仙之后刻意纪念,莫若在长辈健在之时端汤送水。用我老妈睿智而实在的话来说就是:

“阿炳,我希望我活着的时候,你能多陪我一分钟;也不愿在我骑鹤时你为我守候几天几夜。

“我宁愿我活着的时候,你能陪我多说些话,尤其是贴心鼓励的话;也不想在我走后,你在诀别时送葬前朗读那委婉哀悼的诗篇;

“我很想在我活着的时候,能经常看到你期待一生相守的目光;却不想在我百年归仙的时候,看到你痛苦追悔的目光……”

阿妈所言极是。我当努力践行。

岁月静好

时间不长不短,就这样,20年就过去了。不知不觉中,你陪我走过了我人生旅途的五分之一了。从我存在的那天起,你就注定要失去很多,无论是小到生活的每一件繁琐小事,因为我享受的永远是最好的;还是大到现在我的大学的日常开销,所有的花费都是你在支撑,压力是你在承受着。亲爱的,是你,陪我走过了我那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光;是你,伴我度过了我那青春激昂的少年轻狂;是你,牵着我步入了告别稚嫩的青年时代。

以前,我总以为,我所有的幸福是理所当然的。只因为,我拥有这个权利享受这这一切。从来,长辈关心的目光总是追随着我,家里那好玩的好吃的东西首先出现的地方就是我那里;从来,长辈的责怪永远都不会降临我的身上,因为前面有你当我的挡箭牌。后来,多年以后的我们在一次的聊天中,你突然说起,其实,你很羡慕我的幸福,因为小时候你在家里从来就没有吃过鸡腿,因为它早已经被长辈夹给了我。我从来就没有想到,对我来说,这是微不足道的,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我从未想过,幼时能够吃一次鸡腿,竟然是曾经年幼的你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亲爱的,我现在才知道,是我,霸占了属于你童年时光很多的快乐。我只能说,因为你的礼让,我的童年很幸福。

若说孩提在长辈的关爱还是物质上的富有,我享有的一切都远远的超过了你。也许你会说,这是我应得的或是这并不算什么。的确,若拿孩提时期那一切的占有和我少年时期所享受知识教育相比较,那的确算不了什么。因为家里的兄弟姐妹较多,所以长辈的经济负担都很重。更何况是兄弟姐妹一起读书的费用呢,所以长辈在你初中毕业的那一年就决定要你辍学了,因为那年我也刚好是小学毕业,就这样,长辈的这一次的决定,就注定我们从此走向了不同的两条道路。从此,我一路高歌,初中、高中、乃至现在读大学;而你,在初中毕业后,却不得不走向打工为家里补贴费用的道路。现在的我正在享受着自由自在的大学生活,简单而幸福;现在的你即将开始新的生活,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很幸福。

年少的轻狂都会随着时间而流逝,但是有些东西是时间也改变不了的,比如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是你见证了我最幼稚的时候,有时候因为我的任性也曾伤害过你。因为有时我会觉得,你管的我太多,有点让我无非是从的感觉。所以终于有一次,我爆发了,我脱口而出了一句:你是我的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等等一系列的话。你听完之后,你什么都没说,沉默了。其实我说我之后,我后悔了,但是我从来就没有想到道歉。可是过了不久,好像你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我们又恢复了如初。从这件事之后,我也突然明白了,我不要再因为我的任性伤害到任何人了,是你,让我学会了天真虽然有时候是一种可爱,但是不要因此成为伤害他人的工具;是你,让我不要让自己无意说出来的话成为刺痛你最爱的人的利器。现在的我,显然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任性自私了。而且最近你也说了,我变懂事了,懂得考虑别人感受了等等。听到你这些话,我很高兴,但我知道,我是因为你而改变的。

就这样,我们相知相爱了20年了,说起来不长也不短,长到我经历每一件深刻的事情你都是我印象中的主角;短到时间就这样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很感谢,我以前的人生有着你的存在;我很幸庆,我未来的日子你依然在我身边。亲爱的姐姐,感谢你一直都在!

亲爱的姐姐,希望未来的你——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给父母发红包

文/蔡永庆

从我记事起,大年三十父母总要给我们兄妹压岁钱,等到大年初一,还要向长辈们拜年,长辈们则会将寓意着新年祝福的“压岁红包”塞在我的手中,虽然三十几年过去了,但我仍然记得拿到压岁钱和红包时的喜悦!

改革开放30年来,祖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的好的一面可以概括为四点:即鼓起来的钱袋子,瘪下去的票夹子;升上来的受教育程度,降下去的恩格尔系数;长起来的假期,短起来的通讯;大起来的住房,小起来的饭碗,身边人开始兴起给长辈们送“谢恩红包”。从腊月开始,许多网站上,新年红包的话题就成为了热帖。今年,我也从往年的“收包人”变成了“发包人”,将对父母长辈们的祝福,都包进了这一个个红封袋中。

小时候,拜年时,爸爸妈妈给我红包,祝福我新的一年一切如意。如今我长大了,工作了,我将这份感激之情都装在红包中。

回想起过去的一年,虽然我早已成家,但父母还是为了我们的生活而忙碌。虽然我现在工作了手头比小时候宽裕许多,但与父母们相聚的日子却大大减少。得知我身体不适,妈妈偷偷赶来为我张罗了一桌好菜,而我却因为工作忙,只能在病愈后他们随意谈笑间,获悉这一内情。每当回家的日子,妈妈就做了满桌子的菜,将我们面前的碗堆得像小山似的,再笑眯眯地看我们全部吃掉。而我不在家的日子,老俩口则是粗茶淡饭简单对付,我知道这是因为儿女不在家,寂寞没胃口。

有的时候看到父母一味地节俭也会有些不理解,自己静下来想一想跟子女有直接关系,当孩子小的时候,为了抚养孩子省吃俭用惯了,等到老了就成习惯了。再有如果孩子很争气的话,让父母没有后顾之忧也就行了。可惜,天底下的父母对孩子付出是一样的,有几个成龙成凤的?毕竟还是普通老百姓的居多,好一点的,不会再给父母增添麻烦,差一点的自己顾自己都困难,更别提补贴父母了。所以真正父母能得到孩子孝心的,那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父母了。

今年大年初一,我给父母拜年,给了父母一个红包。爸爸妈妈感到既意外又感动,眼睛马上湿润了,连连拒绝。但我按住了父母的手,告诉他们,这是儿女们的一片心意,感谢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

而给父母长辈送感恩红包这些年也成了亲友中的“传统”。在走亲访友中,我看到爸爸给年逾九十的爷爷奶奶送上了自己的红包。看着老人们的脸庞被红包映得红红的,脸上的皱纹好像盛开的菊花,我也读出“变种红包”的时代意义。

年味

文/戴高山

年关渐近,在外打工的女儿突然信息频繁,我知道,她又想家了。女儿今年老历七月回过一次家,毕竟大过年的,每个人都想往家赶,闻一闻年味的感觉!

中国人的年味向来很浓,不管官方还是民间,都把过年当做一回事。因此,年也就成为家的象征,不管在哪过年,都不如在家过年好;不管在哪团聚,都不如回家团聚亲!年味,一直是中华民族共同的一道晚筵。

小时候过年,感觉似乎比现在还要隆重热闹。有新衣服穿,有红包拿,有美食吃,还有走家串巷的乐趣。如今过年,总爱守在家里,几亿人看着“春节联欢晚会”!新衣服、红包、美食一样不少,感觉却比以往清净。不知是年龄的关系,还是风俗的易改,觉得如今过年,民间淡了不少,官方浓了许多。

中央电视台每年都有一道过年大餐——“春节联欢晚会”,而地方电视台过年的节目,也是层出不穷。可以说,这是中国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繁华。但我喜欢小时候的年味,那感觉直到现在,都流淌着浓浓的陈香。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除了大哥大姐,上面还有一个大我五岁的姐姐。所以除了每年春节有一套新衣服之外,平时多半没有好的衣服穿。稍大一点,当然是穿哥哥们穿过的旧衣服。所以过年的第一喜事,就是有一套好看的新衣服。接着是好吃的年夜饭和大人们给的红包,因为贫穷而突然富有的喜悦,是一种真正看得见的幸福。

家乡过年还有一个传统的风俗,那是孩子给长辈们敬早茶的习惯。吃了年夜饭,肚子饱饱的,心里十分舒坦。当时没有电视看,拿几分零钱,去小店里买上几串鞭炮,然后把线轻轻解开,把鞭炮一个一个慢慢拆解下来,装进新衣口袋里,再到厅堂点上一支香,带着星点的火光,跑遍埕头巷尾,一个一个慢慢地放开来!

当然,这是男孩家干的事,女孩家只能提个小纸灯笼,挤在一起看我们的热闹。有时恶作剧点着一个,朝她们扔去,“啪”的一声响,见她们尖叫跑开,心里就乐。不到多会儿,鞭炮就放完了,把香熄灭了,拍拍手,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家睡觉。

第二天早上,也就正月初一。我和姐姐四、五点就得起床,提着母亲早已泡好的一大壶甜茶,带上小茶杯,挨家挨户去给长辈们请茶。过年的时候,天气正冷,有时还特别的冷,所以长辈们一般是半躺在床上,捂着棉被,等着小辈们来请茶。

我和姐姐每年正月初一,总是小心翼翼地提着大茶壶,一前一后去叫开每家每户的门。进门后,我们得说:“某婶某叔某伯某婆,给您老恭喜了!”他们会说:“阿妹仔(闽南“孩子”的爱称),恭喜恭喜!”接着,我们倒上一小杯甜茶,双手捧给长辈们喝,并从盘中取出小糖果,让长辈们吃,还说:“某婶某叔某伯某婆,甜一下!”

因为各家各户都有孩子出来给长辈“恭喜”,所以长辈们一下子喝不下那么多甜茶,就说:“阿妹仔,安呢(这样)就好啦,喝太多了,告茶(谢茶)……”接着,长辈们会顺手从糖果盘里,抓下一把糖果,往我们小口袋里塞。家庭条件好的长辈,会给个一毛二毛的红包,并说:“阿妹仔,甜一下,甜一下,这两毛钱给你们买纸笔,好好读书……”于是,我们假装推让一下,就接着了。

一个宗亲家百十户人口,一早起来,我和姐姐从四五点,挨家挨户去串门“恭喜”,到全部走完时,天已大亮。姐弟俩揣着一大口袋的糖果,人也走累了,口也说干了,不过,心里却美滋滋的。大过年的,走到哪都能听到好话,吃好料理;碰到人就对他说“恭喜,恭喜”,那真是一种幸福啊,从心头传来!

后来,这传统风俗慢慢改没了,人也不爱走了。相好的几家,聚在一起,泡泡茶喝喝酒,人们都把年味儿让给电视台。年在变,人在变;年味却不变,想家的味道也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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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8 6:5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