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受现代环保意识的影响,生活中一些废弃的小纸盒,比如化妆品盒,药盒,牙膏盒,食品包装盒等我不会随便丢弃,积攒起来装在一个大一点纸盒里,一年下来总能有个7、8公斤的。云说,你怎么那么财迷,值得吗?沾手!
厂里古姓人家,一家6口人,儿子瘫痪,媳妇、孙子弱智,只有一人有700多元的病退工资,生活艰辛,是厂里的困难户。七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母每天到厂内几个垃圾池里拾荒以补贴家用,但日子还是寒碜。
一天,古婆婆照例又来到我们附近垃圾池认真的翻找,阳光下,她的脸皱纹弥布,几丝散乱的白发在风中飞舞,有一缕飘到额上遮在她的眼前,苍蝇在她面前飞来飞去。手节粗大而糙裂的双手沾满污泥,身边一个塑料编制袋鼓起一半。纸片、酒瓶、塑料、金属都是她寻找的目标。
那天我刚好下班路过,古婆婆也刚好拾完要走,我说,古婆婆,你等一下。我回到宿舍把积攒的纸盒抬给她,她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一脸喜悦。只会说:娃啊,娃啊。我都走远了,她还站在那望着我,看得我不好意思起来。
几天以后去上班,我在厂边小街上买了一把南瓜尖,一把黄豆,放在厂门口要进去的时候,有人拉着我的衣角,娃啊,娃啊,把你的菜给我。我大吃了一惊,是古婆婆。她要我的菜做什么?以她的为人不至于向别人讨要。但我还是递给了她。她同样是一脸喜悦,接过后说:"娃啊,我给你拣好剥好放在你门口,啊?"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下班后,宿舍门口,瓜尖和豆都弄好分装在两个干净的食品袋内。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不见古婆婆的影子,但古婆婆的形象却已经留在了心中。
云来了。对我说:你那堆碍眼的垃圾呢?今天我们下饭馆吧。昨天我请朋友吃点地方菜,今天他们就要请我吃海鲜,唉,我那些朋友啊真是肝胆相照,令我感动。就凭你攒点垃圾是吃不上海鲜的。我拒绝了云的好意。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就算我去吃海鲜,我心里也是爽不起来,所以,我还是打算吃瓜尖和豆。
云走了。我用心地炒好瓜尖和豆,坐下来,象品红酒一样品菜,那绿油油的瓜尖和豆,竟让我慢慢地吃出了些许感动。
云在饭店吃海鲜,灯红酒绿中肯定也吃出了感动。
只是,我们感动的内容不同,他的感动是潇洒,而我的感动却有点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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