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语 | 眼睛故事 |
释义 | 眼睛故事(精选13篇) 爱的种子 文/丁香 “妈妈,妈妈。”刚从辅导班回来的女儿,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身边说,“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位老奶奶。” 女儿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耳朵,又捂上自己的一只眼睛:“她的耳朵听不见声音,一只眼睛也看不见东西。”女儿的大眼睛满是深深的怜惜。 我示意她坐下休息,刚想说好可怜的老人家,女儿却说出了一段让我惊喜的话来:“老奶奶刚好跟我同一站下车,到站了,我就告诉她,还把她扶下了车。” 我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女儿来,这个小学生长大了。 以前,看到那些老人或残疾人上门乞讨,我让女儿送钱,她都很胆怯,躲在我身后,不肯上前。她幼小的心灵,对衰老、病残有一种天生的恐惧。 有一次,我带女儿乘公交车出门办事。到站后,乘客纷纷下车,司机正要关车门,这时传来微弱的声音:“下车!我要下车……”只见一位老太太从座位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两只脚慢慢移动。 司机刚想发火,看到这种情况,只好耐心等待。女儿下意识地搂紧我的胳膊,惊恐地看着老人。我赶紧安抚好女儿,上前把老人搀扶下车。 在回家的路上,我告诉女儿,人都是会变老的,见到老人或残疾人,我们要尽己所能帮一把。 今天,女儿的举动让我看到一颗有爱的种子,已在她纯真的心田悄悄萌芽。 有意思的事 文/阎秀丽 天空的月亮,又圆又亮,月亮太亮的时候,就看不到星星。 看不到星星的夜晚,墨色的天空显得更加寥落。 躺在地上的葫芦,嘴里噙着一根草,一根带着泥土气息的草,眼睛睁得很大,看着天上那又圆又大的月亮。 他伸出手指比画了一下,用拇指和食指在眼睛上比画出窄窄的一条缝,他发现,那么大的月亮还是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他的眼睛里。 所以葫芦在心里有一个定论:世界上最大也最能包容一切的物体就是眼睛! 眼睛能眺望一望无际的草原,能看到连绵起伏的山脉,能盛下高远辽阔的天空。 现在,葫芦的眼睛里就盛放着整个月空。 葫芦不叫葫芦,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但是他不爱说话,自打进了新兵连,由那个最活跃的瓶子给他起了个新名字:闷葫芦!当瓶子第一次喊这个新名字的时候,他愣愣地瞅着瓶子,明白了这是在叫他,便有些恼怒,狠狠地瞪了瓶子一眼,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了一阵笑声。 但是叫久了,他也习惯了,有时候喊他的真名反而不习惯了,瓶子也许是嫌麻烦吧,不知从哪天起,从“闷葫芦”又改成了“葫芦”,这对于葫芦来说无所谓,反正就是叫他而已。 “瓶子”这个名字是葫芦起的,因为瓶子高高瘦瘦的身材像极了酒瓶子,葫芦一喊,他那细长的眼睛便眯成了一条缝。 葫芦不喜欢瓶子,但是新兵集训后,他们竟然一起分到了炊事班,并且瓶子还成了他的班长。 瓶子让葫芦去喂猪。葫芦觉得这是瓶子在报复他,因为他给瓶子起了这个不中听的名字。 葫芦心里不喜欢喂猪这活儿,每天端着泔水对着猪“唠唠唠”地一顿呼唤,那些身上带着泥土和粪水的猪蜂拥而至,脑袋扎到食槽里,那种吃东西的声音和散发出来的气味,让葫芦能跑多远想跑多远。葫芦很后悔,后悔给瓶子起这么个外号,如果起个“将军”“王子”也行啊,哪像“瓶子”,是喝完酒就要被扔掉的垃圾,这是间接骂人呢。 葫芦越想越后悔,后悔的葫芦变得更加沉闷,没事的时候他就自己待着,自己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看着看着他就觉得一切事情其实很简单:天空都能装得下,何况这小小的“猪倌”! 把问题看简单后的葫芦给每头猪都起了名字:花花、大黑、小白、长嘴、大胖……猪不生气,对他都很亲热,只要他一出现,这些胖家伙“哼哼哼”地都跑到他面前,每头猪的眼睛里都有他的影子。 慢慢地,葫芦觉得这些猪也很可爱。 猪群在慢慢扩大,扩大到葫芦给后来的小家伙起名字都有点儿想不出新词了。 葫芦喜欢上了这些猪朋友,他给它们讲他的故事。故事里有葫芦的父母、有家乡,还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胖丫头。 猪“哼哼哼”地看着葫芦,好像在赞赏葫芦的故事。 快过年了,每个战友脸上都带着笑,只有葫芦似乎沉默。 一阵脚步声惊扰了正在走神儿的葫芦,他扭过头看到瓶子和几个战友向他走来。 瓶子拍了拍葫芦的肩膀,每个战友依次走到葫芦身边,有的拍他的屁股,有的给他当胸来一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葫芦也跟着拍回去。脸上也泛起了笑容,和战友们脸上的笑融合在一起,感染了那些猪也跟着快乐地哼哼起来。 葫芦披着大红花站在台上,台下的掌声热烈,当首长把“三等功”的奖章戴在葫芦身上,葫芦的脸红得像天边的彩霞。 当问到他为什么能够毫无怨言地把养猪工作做得这么好? 葫芦有些局促地搓着手,他望着台下熟悉或不熟悉的战友,憋了好久说了一句话: 喂猪也是有意思的事! 原谅 文/董军 小弟打来电话,语调有些急切,说母亲情况不太好,让他赶紧回家一趟。贵贵手抖了一下,把手机从左边耳朵换到右边,问,是……让我回去?语气颇惊讶。小弟回道,是。挂了电话,贵贵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想,再怎么样,也应该回去一趟。 打小,贵贵就很少见到母亲,一直和外婆生活在一起。每次母亲来,他都站得远远的,像看陌生人。快去叫妈妈呀!外婆推他到母亲跟前。他扭捏着,极不情愿的样子。算啦算啦,母亲摆摆手,看他的眼光冷冷的,虚虚的,一点都不显得他“贵”。母亲的不耐烦,反倒让他开心,他转身就跑出去玩了。母亲走后,外婆将他抱在怀里,责怪道,你这傻孩子!上小学时,贵贵和同学打了一架,鼻青脸肿,头发上沾满了草屑。有同学说他没有爸爸妈妈,是外婆生的。或者说像孙猴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有妈妈!他怒目圆睁,大喊着,就和同学干了起来。外婆红着眼睛,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脸,仔细挑去头发上的草屑。 母亲到外婆家来,开始是一个人。后来,就有一个叔叔跟着一起来。再后来,母亲怀里就多了一个胖嘟嘟的弟弟,叫小弟。小弟眼睛不大,眉清目秀。贵贵刚好相反,眼睛大而溜圆,小小年纪,就有股英武之气。小弟见到他,两只小手对着他抓挠,摸他的脸,对着他笑,这让他的心里异乎寻常地感到暖暖的。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围着小弟,怕他摔着、碰着。他们走了后,屋子里沉寂下来。贵贵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镜子照,左看右看。的确,小弟不像他,没有一点地方像。小弟有点像母亲,也有点像叔叔。他心里有些难受,眼睛有点酸涩。 贵贵与同学打了那一架之后,外婆就有意断断续续地絮叨些他的身世。连缀起来,他模模糊糊地知道了大概。父亲英俊帅气,在贵贵两岁多的时候,跟一个阿姨好上了,扔下了他们母子,从此杳无音信。母亲时常关起门来流眼泪。说起这些事,外婆就抚摸他的头发,不住地唉声叹气。这是贵贵第一次听说父亲。有了小弟以后,母亲到外婆家就多了一些。小弟依恋贵贵,贵贵到哪,他就跌跌撞撞地跟到哪。贵贵不理他,他就哭。母亲就呵斥他,看他的眼神,带些嫌恶。那种眼光,每每叫贵贵心里冰冷。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看小弟的眼神那么柔软,而看他却那样刺骨。他似乎从没有沾到过母亲那种绵软温煦的眼神。 童年和少年时光在外婆家一晃而过。小弟时常来外婆这找他玩,说一些有趣的事。小弟有些黏他。贵贵高中毕业后,到外地上的大学。走的那天,母亲破天荒到车站来送他,小弟也来了。后来小弟告诉他,那天火车走得看不见影子了,母亲才离去。贵贵每年寒假才回来,依旧是跟外婆住在一起。外婆老了,腰都弯啦,每次见他回来,都开心地咧嘴笑,笑后就抹眼泪。贵贵暑期不回来,在外面打工挣钱,挣自己的学费。他希望能靠着劳动养活自己。贵贵长大了,成熟了,也更沉默了。母亲到外婆家,眼睛好像一直在有意回避他,飘忽着,多是一闪而过,不在他脸上停留。贵贵临毕业那年,外婆走了。贵贵毕业后选择留在当地,不久就和一个姑娘结了婚。 几年后,贵贵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他和妻子都很忙,脚不沾地,极其希望有个人能帮带儿子。但他开不了口。在与小弟通电话中,他委婉地表达了这层意思。小弟满口应承转告母亲。过了几天,小弟在回复他时,却期期艾艾、吞吞吐吐。放下电话,贵贵的胸口堵得厉害。从小到大,他从没求过母亲。他觉得母亲是小弟的,不是他的。读中学时,他有一次问外婆,为什么母亲喜欢弟弟,却一点不喜欢自己。外婆愣怔着,唉声叹气,老泪纵横,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此时,他无比地怀念外婆,怀念外婆那母亲一般温暖的怀抱。 贵贵到家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夕阳刚刚落山。母亲蜷缩在阴暗的房间里,被子盖住了整个身子,只留出一个脑袋。她脸色焦黄,只剩下了一张皮。见他进来,她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勉力撑起来,从枕头下拿出了一张照片,颤颤巍巍地递给他。他不解地接过来。那是一张泛着霉斑的黑白照片,但照片上的人依然清晰可辨——— 一对年轻男女,坐在椅子上,女子手上抱着一个婴儿。小母亲笑容灿烂。男的腰身直挺,没有笑容。贵贵看着照片,惊异得差点喊出来。那个男子,活脱脱的是另一个自己。不用说,这是一帧全家照,男的是父亲,女子,是母亲了,那个婴儿,无疑就是自己。这么多年,我……我恨死他了!母亲没有看他,眼睛直视天花板,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脸扭曲着。贵贵俯视着这个即将油干灯尽的女人。她恨的那个男人,就是照片上的男人,也就是自己的父亲。贵贵脑袋“轰”地炸了一下,一个多年的谜团解开了。母亲为什么那样对自己——— 自己,简直就是父亲的翻版。 三天以后,母亲走了。贵贵拿着那张照片,回到了自己的城市。他到照相馆将照片放大,跟新的一样,挂在了客厅里。每天回来,他都能看到母亲灿烂的笑容,那是他一直渴望的,那也才是母亲的本真,于是,他就终日被沐浴在爱的光辉里。 深蓝 文/沙爽 盒子里的风景五颜六色。这些或粗或细或新或旧的线轴,是我母亲在几十年的缝纫生涯中积攒下来的。我已经在里面翻找了好一会儿,仍然一无所获。这时候他从外面进来,把一只线轴向我眼前一递。 我不接,说:“不行呀,这个是黑的。” “那条裤子不就是黑的吗?” 我吃了一惊,抬起头看他。他神色如常,并没有和我开玩笑的意思。据说魔羯座的人大多不苟言笑,我父亲一向也是如此。 我更加不明所以:“那裤子是蓝色的呀,深蓝色。” 我父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他向那条搭在一旁等着扦裤脚的裤子凝神审视了一番,又瞧瞧手中的线,说:“不就是浅一点么!”口气是带一点商量的。 我说:“什么呀,差不少呢。” 我觉得我父亲今天有点古怪,忍不住探究地朝他看看。小时候,我去我父亲的单位,他的那些同事一看见我,就会扭头去看我父亲,说:“哎呀!你这闺女和你长得可真像!”或者,“这丫头的眼睛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么!”这时候我父亲就笑得“嘿嘿”的,露出满口白牙搪瓷般闪亮。但是我不笑。因为如果我也笑,嘴里的两颗豁牙子就会曝光。 我不知道我父亲是哪一年当上的科长,我只知道他在二十四岁上成为我父亲。但是我出生的时候他正在海上。这是北半球的六月中旬,海水一片碧蓝,又一片黛绿。那艘巨型渔轮是浮在水面上的一枚叶子。一直要到许多年后我才会知道,我父亲眼中的大海与我眼中的大海并不一样。也许每个人眼中的大海都是不一样的。这个世界也只能是投射在某个人或者某个物种眼底心间的各不相同的影像。只是那时候我还太小,这世上的每一样东西在我眼中都是奇迹。当我吃饱睡足,如果没有人把我抱起来四处走动,我就用哭声抗议。我母亲只好用几只大枕头把我夹在中间,这样我就有了一个“坐”着的姿势,可以扭动着脖子左左右右地看。当我父亲一脚踏进家门,正撞见我深陷在几只枕头的包围圈里向他瞪眼。我父亲大叫一声,一把将我从枕头的围城里搭救出来。他把我搁置在他头顶的宝座上,准备去外面展览。我祖母慌忙跑过来制止他:“看吓着了!吓着了!”其实我没吓着,倒是乐得“咯咯”响。 从此我父亲宠爱我。我是他的枝条上结出来的最合他心意的一只苹果,果心里藏着一枚与他当年一模一样的核。我眉心里锁着他给我的倔脾气,骨头深处是他大而单纯的寂寞。我毫不犹豫地携带着他的基因,包括那被上天不小心损坏了的一小部分。 我上小学以后,我父亲就不再出海了,留在公司里当报务员。他工作的时候不允许我待在旁边,打发我去外面的阳台上玩。我把门悄悄推开一道小缝,看我父亲戴着耳机,端坐在那台机器前面“嗒嗒”地打信号。从侧面看,这张严肃的脸一点儿也不像是我父亲。耳机后面的我父亲变成了另一个人。我回到阳台上,看浩浩汤汤的大辽河从我眼皮底下奔涌向西。沿着这条大河,我想要追溯出远处的大海的样子,我父亲在遥远的海面上“嗒嗒嗒”发报的样子。而就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有一种我看不见的东西正从我父亲的指尖下面“嗒嗒嗒”地飞到“外海”去,再从那儿“嗒嗒嗒”地飞回来。我想象不出藏在他们话语里面的“外海”是什么样子,但我想那一定是个奇怪的所在。因为我父亲从“外海”回来后就不再吃鱼了,这件事让我家所有的亲戚们都惊奇不已。他们说,因为大海里不长蔬菜,在远洋渔轮上工作的那几年,我父亲吃掉了理应均匀分布在他一生里的全部的鱼。 连他的同事也弄不懂他不吃鱼的奥秘。与我父亲一样,他们年轻时也大都有过海上经历。有的甚至还当上了船长,在波涛之上颠簸了三十年,却没有谁因此养成不吃鱼的习惯,也没有谁就此变得沉默寡言。恰恰相反,他们会讲很多笑话,把简单的家炖鱼做得花样翻新。他们都是些与生活彼此契合得亲密无间的人,也就是幸福和正常的人。与他们相比,我父亲似乎拥有更多缄口不言的秘密——他或者他的一部分,始终游离在生活之外的另一片海域。 许多年后我渐渐明白,一个人要用尽他一生的光阴来懂得他自己,再用几辈子的光阴去懂得另一个人。即使这个人他不是别人,他是你血肉相连的父亲。即使你血管中流淌着属于他的血液,即使你长着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但是你永远也无法代替他看见和说出只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命运。 后来的某一天,在与母亲的闲谈中,我忽然想起那一天我父亲的奇怪表现。没想到我母亲不以为意:“你爸分不清蓝色和黑色,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说:“啊!” 我母亲接着说:“你不也是分不清一些颜色么?” “谁说的?!” “那一年你升学体检,不是认不出那些图案?” 哦,我想起来了。 那一年我报考的是纺织专业,必须通过色盲检验。医师向我展开一本五色斑斓的画册,让我从那些千奇百怪的色块中分辨出图案。我很快找出了一只蝴蝶,又在蝴蝶的一只翅膀上找到了一座山,在山脚下找到了一个奔跑的人影。 但是医师仍不罢休,催促我:“还有呢?” 怎么可能还有?我的视线在那些色块的荆棘丛中茫然穿行。排在我后面的同学见状也替我焦急,伸出手指悄悄在我背上划字。见我没反应,又反复划了几次。等候在外面的我母亲这时也觉出了异样,开始往我这边探身察看。对面的医师狐疑地盯住我,用眼神警告我身后的那位同学。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汗水哗哗地从全身的毛孔里窜出来。我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向眼前的迷宫看过去。答案终于被我找出来了:在那只蝴蝶绚丽的身体之上,正隐约浮起一只属于黄种人的宽厚手掌。 在百度上“色盲”这个词条里,我认为我找到了我的父亲——准确地说,他隶属的名词应该叫“色弱”。在一百个中国男人中间,患有色彩障碍的大约多达六个到八个——真的会有这样多吗? 或者,它是人类在进化史上留下的一截小小尾巴,供给我们追想和铭记。在那些古老的时代,我们的祖先恰是凭借它,才得以识破大自然无比狡黠的色彩伪装。但是,当人类抵达文明社会,这个古老的优势反过来成为缺陷——十八世纪末期,英国化学家约翰·道尔顿终于确认了它的存在。作为色盲症患者,道尔顿认为这简直是有关人类的一场离奇经验——这明确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同一个世界,在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某些人眼里,竟然是与其它人不一样的! 这群怀揣奥秘的人,他们深陷在人群里,看起来毫无异样。他们不是残疾者,在人类的进化史上,他们只是不小心遗失了这世界上的某几种颜色;而这种遗失,包括他们自己在内,在漫长的岁月里可能无人知晓。我们说“眼见为实”,因为每个人都只肯,也只能,相信他亲眼看到的世界;他怎样才能发现他看到的某些事情原来是错的?我们该如何想象:那些从一出生就开始长出根须的信念被突然间颠覆过来?而在此之后,他将怎样重建对这个世界的完整信赖?以及,更重要的,对他自己的信赖? 闭上眼睛,我才可以看见我父亲当年的海上生活。那一片深深浅浅的、一望无垠的黑色的大水,但是他怎么能够对别人叙述出它们:那灰色的天空,那黑色的海水?他只有把自己掩埋在沉默里,那大片大片的、比大海还要浓重的黑,代替他,隐藏起一个人虚弱的秘密。 在那么多年里,知晓这秘密的,除了我母亲,也许,就只有那些大海里缄默的鱼。 莫要辜负我的信任 文/编剧赵嫣 天气开始降温了,我裹紧衣服从奥林匹克公园北门出来,一边走一边寻找吃早点的小店。 这时一男一女从对面走过来,他们站在我的面前。 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长得虎背熊腰还算壮实,两只空洞的眼睛茫然地看向前方,看得出他的眼睛有问题。身边的一位衣着单薄的妇人五十多岁,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壮汉的手,沧桑的脸上布满皱纹。 看到他们俩的衣着让我想起三十年前的家乡父老乡亲。 那妇人看着我问:大妹子,俺问你去同仁医院怎么走? 我猜想她应该来北京是为这位壮汉看眼睛疾病。 我回答她说:往南走,前面就是林萃桥地铁,到终点站再倒六号线,再倒五号线。 妇人仍然看着我说:“大妹子,俺儿子的眼睛因为一场车祸失明了,俺从老家来北京看病,排了两天两夜才给儿子挂上号,没想钱包被偷了,大妹子,你帮帮俺吧,儿子眼睛看不见了,儿媳妇带着孩子跟人跑了,俺儿可怜啊,俺就是卖血也要把儿子的眼睛治好……” 那妇人的口齿还算流利,她滔滔不绝地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我知道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眼睛看不到意味着失去了劳动能力,这家人的生活将陷入贫困状态。 我看那妇人的脸色苍白,想来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听她的口音像山东人。 我问道:大姐,你是山东人吧。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赶忙回答:是啊,俺是菏泽人,大妹子,你帮帮俺吧,我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了。 是老乡又是病人,帮忙是义不容辞的,我掏出兜里仅有的一百元钱递过去。 “大姐,俺出来晨练没带钱,兜里只有这么多。”我带着歉意地说。 那妇人伸出粗糙的手接过钱:“谢谢你大妹子,俺出门遇到好人了,赶明俺家里人送钱来了,俺一定还你钱。”说完拉着壮汉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北影,我后悔出来没多带点钱。 过了几日,我刚从大屯路书城出来,在路边又碰到了这母子二人,他们向我走来,我迎着他们走过去,我想他们肯定是认出我,过来道谢的,正好我也想知道他们去看病的诊断情况,看眼睛是否有复明的希望。 他们也向我走来,还没等我开口,那位大姐说话了:“大妹子,俺问你去同仁医院怎么走?” 我愕然地站在那里,难道他们还没找到同仁医院。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大妹子,我们来北京看病,钱被偷了,你帮帮我们吧!俺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了”那位大姐看我不说话,接着说道。 还是那对母子俩,还是前几天的装束,还是相同的话语。 我无言地转身走开了。 身后传来那位大姐悻悻的声音: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 呆子,你好 文/杨三三 对于看到这篇文章的读者说起来有些惭愧,我并没有很多的社会经验分享与你,我也不曾成功,所以这篇文章除了浪费你的生命时光并无任何实际意义。 老规矩,复制一遍题目,我习惯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动脑子 应该是很多年的习惯了吧,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忘了,不过还好,现在我已经不纠结事情的真相了,更多的时候,我就愿意让那些糟心的,烦人的,以及神经病般的事情野蛮生长与发展,直到所有人都没有办法阻止的时候,才显得我没有那么突出 至于我为什么习惯了三点动脑,其实这是有原因的或者说借口的,早上起床起不来,导致大脑强制开机一个上午都是困顿的,别说思考了,我连这颗头颅里装的是不是大脑都存在怀疑,所以在附近住的人都常常会在395的公交站台看到一个张着嘴巴打哈欠的呆滞男子,一开始会有猎奇心理,只是后来时间久了,他们也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在逃的通辑犯,看我不如看手机那些垃圾信息有意义,虽然它们是垃圾 上午的时间,由于大脑丧失了基本的生活自理方式,导致时间过得很快,甚至于刚吃完早餐就要下班了,然而每天上午临近下班的时候,这颗无用的大脑又会垂死病中惊坐起蒙懵的开机进行工作,不过最多工作两分钟,像极了某些方面不行的我,这两分钟里面,无数道臆想出来的食物在那满是沟壑的大脑皮层上疯狂捶我,让我分泌更多的津液,产生一种我能吃下一头牛的错觉,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感知到我大脑的存在 午饭过后总是会小憩一下,不然刚才的高强度思考会使大脑宕机出错的,虽然出错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为了还能在公司里有点狗脸,我还是会小心的避开这些错误。 好了,经历过强制开机,高负载运算,短暂的电池补给与适当的散热,大脑此刻来到了它的最佳工作点 下午三点 我想着应该可以了吧,大脑想受到了我的感召一般,开始控制手在键盘上飞舞,眼睛此刻已经看见电脑上的内容,绝佳的发挥让大脑充满了自信,眼睛见跟不上大脑的速度便放弃了,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手可以跟上,半个小时后,大脑指挥手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眼睛定睛一看,好嘛,挥舞了半个小时的键盘,就崩出了“我不会”三个字 ”你就这点本事?“ 此刻的我看着却有些无语,因为它们两个打架就打架还带上了沉默寡言的手,以及无辜的脸蛋,只见双手快要把手指插入眼睛的眼睛中,我急忙心中大喊”住手" 它或他想起了眼睛的话 明亮的眼睛 文/许厚全 晚饭后,老刘下楼散步,看到小区广场上正热闹地布置会场。主席台前的空地上,一群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学生正在女教师的带领下排练舞蹈。 老刘看了一会儿,感觉腿脚有些累,看到旁边的一排椅子空着,便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 跳舞的孩子中,一个总是被老师挑出做示范动作的小姑娘尤其让老刘喜爱。小姑娘长相甜美,小脑袋后梳一条马尾辫,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好像会说话。每当她踏着舞步跳到老刘身边,老刘总要给她鼓掌。小姑娘也总是忽闪着大眼睛冲老刘甜甜地一笑。 突然,麦克风响了起来:“喂,那位同志,请自觉把第一排的椅子让出来,不要影响领导就座!” 老刘一愣,发觉只有自己坐在第一排座位上,又看到周围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眼光有些异样,大家似乎在无声地谴责他:你谁啊,领导的座位也随便坐! 更让他如坐针毡的是,孩子们单纯明亮的眼睛好像也增添了内容,甚至,他还从那个自己最喜欢的小女孩的眼睛里读出了鄙视…… 老刘脸腾地红了,站起来打算悄悄离开。突然,一个人快步走过来,喜出望外地喊:“啊,刘局,您怎么也大驾光临了!欢迎欢迎!”这一下又成了注目的焦点。老刘大窘,挣脱开热情的手掌急着要走,不想耳边一阵掌声响起,孩子们拍着小手掌齐声高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其中,那个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清脆甜美。老刘又下意识看了一眼小姑娘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发现那双眸子又变得笑意盈盈的了,他心里像被虫子咬了一口,隐隐地疼了起来。 10秒 文/杨骁 她决定和他分手。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非常爱她。“为了你,即便献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这是他对她的誓言。她从未怀疑他的爱情,觉得自己似乎也爱他。但她还是决定和他分手,她越来越觉得生活仅有爱情是不够的。 他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每月两千来元工资。当初他向她求爱时,她心里正渴求一份纯真爱情,所以……他对她好极了,她微微的皱眉,小小的咳嗽,都会引来他特别的关心。他每天都会送给她一朵鲜艳的玫瑰,说希望她每天都有玫瑰一样的好心情。一段时间里,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具体是哪一天,她记不清楚。那天,她和他一起在商场漫步,不经意到了首饰专柜。她没打算买首饰,但柜台里一枚亮晶晶的钻戒还是吸引住了她。在导购小姐极力游说下,她试戴了,钻戒让她小巧的手顿添华贵。她知道他卖不起,依依不舍地把钻戒取了下来。离开柜台时,偶然扭头,她看见了导购小姐不屑的眼神。 她突然想起他们恋爱以来,他未给她卖过一件名牌服饰……她和女友们在一起时,总是听到她们说男友又为她们卖了什么。过去,她对此不屑一顾,因为她渴求的是纯真的爱情。但自此后,导购小姐不屑的眼神一直晃荡在她眼前,让她的心里负担越来越重。她觉得,生活中除了纯真的爱情外,还有很多其它不能缺少的东西。而他,似乎很难满足。于是,她决定和他分手,因为她的一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说出了要和他分手的想法。他看着她。她不敢和他对视。他叹了口气,侧头看见街对面巨大的爱德华医院招牌下,一位卖花者正慢慢走过。他心中一动说:“能让我最后再送你一朵玫瑰吗?” 对此,她无法拒绝。 他担心卖花者走远,不顾车来车往,在她的心惊胆颤中有惊无险地穿过了斑马线。她等待着。片刻后,他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手中拿着一朵鲜艳的玫瑰。她看看红绿灯记时牌,离红灯亮还有10秒钟。他走上了斑马线。她抬头看看天空,太阳有些耀眼,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她闭上了眼睛。在闭上眼睛一刹那,她听见了刺耳的刹车声…… 睁开眼睛时,她看见斑马线上倒着的他……在人们的尖叫声中,他被紧急送到了近旁的爱德华医院。在医生对他施行抢救时,他手里紧紧地拽着那朵沾有点点血迹更加艳红的玫瑰,无论医生怎么用劲也无法撬开他的手拿走玫瑰。一番紧急抢救后,医生得出结论:他只是被汽车擦身而摔倒在坚硬的沥青路面上,以至头破血流短暂昏迷。听过医生的话,她揪着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看着她依旧拽得紧紧的那朵玫瑰,她突然觉得自己要和他分手的想法多么可笑。 经过简单治疗后,他可以离开医院了。走出医院大门,搀扶他的她回过头,医院名称里的那个“爱”字映入了眼帘。看着“爱”字,她的心里有了决定。 此后,过斑马线时,她总是要情不自禁地拽紧身旁的他,眼睛要情不自禁看向计时牌。因为她知道,10秒钟,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她不想失去。 有那样一双眼睛 文/中秋月儿明 在我的记忆里,始终忘不掉有那样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浑浊的,已经完全失明的老妇人的眼睛。 在我孩童的时候,我的家在华容河的堤坡下。华容河是长江中游的的一条支流,也叫沱江,沱江的水是直接流入洞庭湖的。那个家全部是用芦苇为壁,茅草为盖,四间主屋,两间杂屋,打开后门就见沱江,走出前门就上大堤。正对我大门的堤上,有一栋两间的土砖茅草屋,住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双目失明的老妇人,村里人都叫她黎阿婆。 黎阿婆本姓何,丈夫姓黎。阿婆一生没有生育孩子,丈夫死得早。丈夫在世的时候,夫妇俩从丈夫的兄弟那里过继了一个儿子,不久丈夫去世,阿婆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还叫他学了木工的手艺,然后娶妻生子,然后阿婆的眼睛瞎了,儿子的翅膀也硬了,就不认这个养母。村里就给阿婆定了五保,盖了两间土房子,每个月送五十斤谷子,就这样安顿了阿婆。 父母亲为了生计,每天都在外劳作,没有时间照顾我们这些孩子,但又怕我们太调皮,更担心大河里的水,就时常把我们寄托在阿婆的家里。阿婆很善待我们,也很会照料孩子,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拿出来分享。阿婆的食物几乎都是村子里的好心人送过来的,什么红枣啦,糖粒子啦,瓜子花生啦等等,大半都被我们这些嘴馋的孩子瓜分了。那时候最向往的事情,就是希望父母送我们到阿婆那里玩耍。 其实一开始我是很害怕阿婆的,我很怕看到阿婆的眼睛。那眼睛怪怪的,整个眼珠子都布满了厚厚的云翳,我一看到这双眼睛,就感觉阿婆是在狠很的瞪着我,好象我做了什么错事在责怪我一样,全身都会起鸡皮疙瘩。后来相处久了,也就没那么害怕了。有一次我问阿婆,你的眼睛怎么是这样子啊?阿婆说是她给自己的大孙女接生的时候,一股血水冲进眼睛,就这样瞎了,还说是自己前世做了错事,观音菩萨惩罚她了,要我们这辈子千万不能做坏事当坏人。 阿婆的眼睛尽管瞎了,可好象什么都看得清楚一样,我们要是有什么小动作,她一下子就会知道,就会很严厉地制止我们。有几次我在屋里呆久了,就想抽身跑出来,阿婆马上就会警告我们说,别跑,坐着不许动!我曾经问过母亲,阿婆的眼睛到底看得见不?母亲说那怎么会看见呢?阿婆是用心在看呢。母亲的解释我是怎么也理解不透的。我有时就用小手在阿婆的眼前晃一下,或者在阿婆的胸前摆一下,想检验阿婆是否真的能看见,这时候阿婆就会说,秋伢崽,你又想玩么子鬼咯?吓得我慌忙缩回自己的手。 许多时候父母亲都会忙到很晚才回家,看到外面黑黑的象锅底一样,我就哭闹着要回去,这时候阿婆就会点燃煤油灯,边点灯边说,秋伢崽乖,奶奶给你点灯,奶奶不需要灯的,你看好亮好亮是吧?如果我还是哭闹,阿婆就会抱着我,给我讲动物故事或者乖孩子的故事,我常常在阿婆的哄慰和抚摩中不知不觉地睡去。 后来我就象着了魔一样,喜欢在阿婆家里过夜,喜欢听阿婆讲故事哼儿歌,喜欢听阿婆讲好多我不懂的事情。冬天的时候,阿婆总是用一个废弃的锅子,放上几撮灶内的火灰,然后堆上一大半锅子谷壳,将锅子放进一个木制的烘箱里烤火;夏天里,阿婆经常给我洗澡,一边洗一边挠我的胳膊窝子,弄得我痒痒的笑个不停,有时洗到我的大腿上,捏一捏我的小东西,嘴里就哼出“小宝宝哎,快快长哎,长大娶个花姑娘哎,生下一堆胖儿郎哎”之类的顺口溜子来。 上学以后,我不能天天在阿婆家玩耍了,每每有机会去了,阿婆都会说,秋伢崽哎,下学了就到奶奶这里来,奶奶想乖孙孙呢,说得有些伤感有些无奈,我听了总有些酸酸的味道。母亲常常要我带一些食物给阿婆,我也常常在外面拾一些野菜,柴火,或者捉几条小鱼小泥鳅什么的给阿婆吃用,这样的时候阿婆显得十分激动,眼睛湿漉漉的,也总是舍不得吃,把食物保存上好些日子。有的时候我跟小伙伴贪玩,几天没有去阿婆家,阿婆就会拄着一根竹棍走到屋外,大声对着堤下喊我母亲的名字,问我们在家没有。当我们一走到阿婆屋子旁边,阿婆就好象看见了我们一样,喊我们进来,那种欣喜的神态真的无法言说。 记不清是哪一年河里发大水,我家的房子被淹没了,父母亲就想方设法在大堤的另一头建起了新的土砖茅草屋,从此就和阿婆隔得远一些了。母亲还是经常去阿婆那里走走的,而我们渐渐长大,忙于自己的学业和家务,又喜欢贪玩,去的就很少了,只是有时候路过阿婆家旁,看见阿婆就打声招呼而已。我听母亲说阿婆常常问起我们,叮嘱母亲无论如何也要让孩子们读好书。阿婆没有念什么书,几岁的时候就给别人做了童养媳,可我却很崇拜阿婆,她懂得的道理真的很多很多。我最敬佩的是阿婆那一双眼睛,即使我不在阿婆身边,我也会感觉到那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我,使我不得不心存敬畏。 阿婆因为年事已高,慢慢的老去。在阿婆无法自由起居的一年多的时间里,父母亲一直都在照料她老人家。我因为已经寄居学校就读,只和父母一起去看望过阿婆两三次。母亲说阿婆在弥留之际,老是跟母亲叮嘱这叮嘱那的,好象很不放心似的,后来脑子不清醒了,常说胡话,隐隐约约听得最多的,还是我们的乳名。阿婆过世的那一刻,眼睛合不拢,是母亲用手帮她合上的。 这就是我的阿婆,我的亲奶奶! 阿婆过世快三十年了,我却永远忘不了那一双眼睛,那一双既浑浊又明亮无比的眼睛!不能忘,也不敢忘! 梦 文/爱文 有时真的相信、命运这一说。 幽,我的同学,我们相遇在一所学院,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闺中密友,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甚至可以交换看对方手机信息。但是我和她是不同性格的人,一刚一柔,一外一内,两种截然不同的人却有种相同兴趣和同样看待事物的眼光。我想我们的经历也有着相同之处,这是巧合,还是……也许在我们生命里都有一种叫冥冥中的东西,交织羽化在生命某一场梦境中。 梦!让我想起名字中带梦的男孩。因为梦,故事展开在我们潮湿的雨季里。 他是幽介绍认识的,我在几天后的一个清闲的夜晚加了他,知道幽之前和他多次做坐同一辆车,知道是同一个学校,留了联系方式。高梦希,他的名字,在我生命中有这样一个人,打篮球,高个子,大眼睛,寡言少语。第一次见面,我清晰记得的一天,2009年12月22日,溜冰场,幽和我,他和他的同学,我们四人。那一天下午我们玩得很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和男生在一起玩了,我没有溜过冰,这是第一次,在我认为我可以自由行走的时候,激动的 一刹那跌倒在地,一阵震痛,让我忘了怎样爬起来。他缓缓的移近我,用充满无穷力量的手将我握住并撑起,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神即使瞬间将我熔化,我也心甘情愿了。只是后来才知道琥珀般清澈的眼睛里隐藏着一滴泪,我留下的 …… 我总认为一切是我的错,我想是违背了游戏规则,于是被惩罚了,还是这就是我生命簿上的一笔,早一些好。 圣诞的前一天我们开始交往,只是因为它的一句话,我是认真的!我没有一点犹豫就答应了,不可否认我早已期待着这一天。接下来的每一天似乎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事了。其实我不想破坏它在我心里留下的这些美好的画面————原来只是以一场梦境而已。可是当时的我还是把很多事看成了天荒地老,生生世世! 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是不是的确有那个叫敏的女生的存在,如果我真的误会了他也是因为爱他,可他不懂。然后的一句话,我最恨不信赖我的人,让我彻底明白,我们的爱已经决裂至边缘,一切的补救只是枉然。我不想说我还是爱他,不管他怎样对我,毕竟这是我最初的爱情,我想象中完美纯真的初恋 ! 但是我已经不再提起,只是把这份残缺的美存放在一处安静的地方,我想眼睛触及不到的地方,眼睛占不到灰尘,眼泪便不会挣扎的流出。 我像是盖上了一本沉沉的书,闭上眼,让思想宁静,不再想,然后当我再次回忆,我发现自己不再像故事里的主人公,而是一名普通的作者写着这无关痛痒故事,原来我的努力成功了。 一切都离我们远去了,尘埃落定了,最终! 不是么?然而一年后的今天,一件如此相似甚至连时间都不差的事-----如电视里某一个场景般熟悉的重现在我们的眼前,只不过更换了主角。这证明了什么?难道她也要经历着?我不敢多想。 夕暮的紫色中,夜凉的清味渐浓。我们见到他时,他正拿着篮球走向操场,操场上不少人,我没有记错,唯独我和幽同时注意到他的,高挑笔直的身材绝对是一道耀眼的风景,。那是最初的的印象,没想到两天后,同样的地点相同的时间,我们又见面了。我们经过的时候,他一个人在打球,尽管另一边正在举行比赛是那么的热闹。我惊喜之余注意到我身边的幽,之前听到她提到他,聪明的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闪烁,我是如此了解她,于是计上心来。我在心里思量,要是第三次再见到他,我一定上前去要他的号码,很俗的方式,却是唯一的办法了,我要帮她。 过几天是篮球协会三周年庆典,有一场隆重的晚会。我和幽早早的跑去挑个好位置,来观看的人越来越多,不多时,大厅里坐满了人,人潮中,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他正走来,绕过我们旁边,在最后一排找个位子坐下。紧张和激动,我还是在最后鼓足了勇气递上一张我即兴而作的纸条,写明有关信息和联系方式,我在节目切换,灯灭的一刻,把纸条塞进他手里,我的脸还是红了,不是我矫情,确实是我平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而且为朋友做的。回到寝室过了许久才收到他的来信,并很快和他熟悉起来,知道他的名字,魏梦寻。 在我的撮合下他们见面了, 2010 年 12 月 22 日 晚。 我没有考虑和预测过,确实如此巧合的事,他们开始交往,一切水到渠成的进行着。他们感谢于我,我也为他们高兴。 也许,有些事真的只是冥冥中,如梦如烟,却又真真切切。我认为我把它放置的没有人经过的地方是安静,是干净的。可是无意间在那个夜晚,我像一位老人打开多年埋藏的箱子,空气中悬浮着无数颗尘粒,呛得我快流出了泪。 我想,今晚应该是开心的一晚,什么也不用想,让自己手上的事进行到底,真的想笑自己,年纪轻轻还能成就这么一段好缘,呵呵。 完 黑鸡蛋 文/陆正慧 下班走出办公室,天空中飘来一阵冷风,伴随着零星小雨。我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搓着手走在这深秋的路上,准备到菜场买些蔬菜,回家吃火锅。 菜场入口处蹲着一老一小两个人,面前摆放着一提篮鸡蛋。他们衣着单薄,两手抱在胸前,眼睛注视着过往的行人。引起我注意和好奇的是竹篮里的鸡蛋,全是黑色的,像是被墨水浸染过一样。 看样子他们是父女。父亲四十出头,瘦削,头发零乱,黝黑的脸上布满杂乱的胡须,双眼暗淡无光,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小女孩大约有六七岁,头发蓬乱,一双大大的眼睛在她满是灰尘的脸上一闪一闪的,很有灵气。她冷得瑟瑟发抖,一双大眼睛盯着我。 怜爱中,我停住了脚步。 “你们家的鸡蛋好奇怪,怎么是黑色的?”我好奇地问。 “我们家住在煤山上,到处是煤,鸡放养在那里,在煤面上下蛋,被雨水淋后就变成黑色了。”父亲怯怯地回答我。又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很土的鸡蛋。” 小女孩一直用她那双大大的好看的眼睛盯着我,两手不停地揉搓着身上单薄的衣服。我看到了她的那双小手,因粗糙开裂,有的地方还流着血。 心疼中,我赶紧问她的父亲:“你家的鸡蛋要多少钱?” 父亲急切地说:“一块钱一个,一共有四十三个,你全部要的话,给四十块钱就行了。” 没有犹豫,我拿了一张五十元的钱递给他:“我全部要。你不用退了,买点东西给孩子吃,赶紧回家吧,天都快黑了,别把孩子冻着。” 父亲给我装鸡蛋,小女孩一直用她那双大大的好看的眼睛盯着我,一言不发,手比开始还抖得厉害,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时,好友韦姐恰好从我身边经过,看到这些黑色的鸡蛋,她悄悄地在我耳边说:“不能买,这样的鸡蛋是孵化小鸡不成功的寡鸡蛋。”然后她生气地对小女孩的父亲说:“这种鸡蛋你也拿来卖,这简直就是坑人嘛,这种缺德事你也做得出来。”放下鸡蛋,韦姐拉着我就走了。 “阿姨,等等,还你钱。”我们后面传来小女孩的声音。 她气喘吁吁地追上我:“阿姨,我爸爸让我把钱还你,这鸡蛋是坏的,不能吃。” 小女孩的手里拿着五十元钱,眼里含着泪花,小声地说:“我妈生病好长时间了,我们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我爸爸不是骗子,真的不是骗子,他是想给我妈买药。” 女孩用冰凉的小手指着后方,远远的,我看见她的父亲站在寒风中佝偻着背,瑟瑟发抖。当我和女孩父亲的目光对视的刹那,他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很快低下了头。 我没有接小女孩递过来的钱,反而掏出自己兜里剩余的钱,全部放在她的小手里:“阿姨相信你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我不怪你爸爸。如果不是***妈病了,我相信你也不会同意你爸爸来卖这些坏鸡蛋。这些钱拿去给妈妈买药吧。” 小女孩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那是一种被人相信和理解的笑。她高兴地跑向她的父亲。而此时的我,泪珠滚落。 回头再看时,只见小女孩和她的父亲,深深地给我鞠了一躬。这一躬,让人心酸,让人泪流。 鸡蛋黑没关系,心不黑就好。愿小女孩的母亲早日康复。 买书记 文/殷茹 我喜欢小美,不仅因为她人长得美,还因为她是砍价高手。出去逛街,只要有小美跟着,就不会吃亏。她砍价的本领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真的,我是亲眼见证过的,有几次砍到最后,卖家竟稀里糊涂把东西白送她了,送完还乐呵呵的,挺高兴的样子。 可是,前天发生的那件事却让我有点意外。 那天,我们俩逛完商场,提着刚买的火龙果,一人举着一根冰棍,一边吸溜一边往回走。走到天桥下,我们的目光被一个旧书摊给吸引住了。说是书摊,其实就是一辆旧三轮,上面码着几排旧书。看摊的主人有六十来岁,正坐在三轮车旁边的一张小凳子上打瞌睡。我和小美都是书虫,脚步不由自主地就移了过去。 小美扒拉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一本她崇拜的作家莫泊桑的书。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我:“1981年版的,人文社。”她小声嘀咕着,声音里有种掩饰不住的激动。 “这个多少钱?”小美盯着书摊,冲摊主晃晃手里的书。 “拿十块钱吧。”摊主已经睁开了眼睛,望着我们,慢条斯理地说。 “呀,这么贵!”小美认真地惊讶着,轻轻把书放回车内,“都赶上新书价格了。” 摊主没有言语,大概感觉我们不会买他的书,又眯上眼睛,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瞌睡去了。 小美看摊主没有要降价的意思,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游说。 “你看你看,书皮都发黄了,这边还有水渍,再放几年估计就烂掉了耶。” 摊主的眼睛又睁开了,他说:“姑娘,你不懂,有的书是越老越值钱的。” 小美嘻嘻一笑:“照你这么说,你的书成古董了?” “古董不敢说,”卖书的老人没有笑,不慌不忙地说,“莫泊桑是19世纪法国一个伟大的作家,他的作品我国翻译的不少,但这一版是最有味道的,不信你们可以比较一下,这个版本在现在的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常言说,物以稀为贵,你不会买亏的,姑娘。” 摊主的一通长篇大论,让小美惊诧得瞪大眼睛。真是棋逢对手,碰见内行了。 经过询问,才知道这位卖书的大爷原来是退休教师,也是一位资深书虫。一听说他也爱读莫泊桑的作品,小美来了兴致,两人从莫泊桑侃到了福楼拜,又从福楼拜侃到了中国现当代文学,聊得最热乎时,小美突然说:“大爷,你这本书我要了,你说个价吧。” 老人一愣,恍然记起了自己的摊主身份。他稍一沉吟,慷慨地把手一挥:“算了,拿去吧。”好像担心小美不要似的,又补加了一句,“一本旧书,也不值什么钱。” 小美用手在背后冲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嘴里却说:“不行不行,我不能白要您的书……” 老人像变戏法似的从三轮车一侧拽出个塑料袋子,把书装好,郑重地递到小美手里,说:“拿着吧,姑娘,现在爱读书的年轻人不多了,以后想看什么书就过来。” 就这样,小美一分钱没花,不但拿到了自己心仪的书,还让人高高兴兴地白搭了一个袋子。 我佩服小美佩服得要死,可是我很快发现,小美的火龙果不见了。 “一定是忘在那大爷的车子上了,”我赶紧提醒她,“快回去拿吧,那可是你花二十块买的。” “小气鬼,那是我故意悄悄给老人留下的。” “什么?”这回轮到我吃惊了,“你那书可才值10块钱!” “我愿意!”小美回眸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窦家大嫂 文/南北萍 老窦曾是我们分公司的经理。他外表像粗人,实则内秀。他写一手好字,据说还有一手好厨艺;好喝酒,酒后唱京剧,四座击节。 我没赶上过听窦经理唱京剧。2007年我在工会工作时,他已内退三年,不久听说他中风了,遂和工会主席等人前去探望。老窦不能清晰说话,窦嫂一边忙着照顾他,一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跟我们说着发病和治疗情况;快人快语,一看就是敞亮人。一双依然灵动好看的眼睛,一头用钢丝发卡简单拢住的花白浓密头发,看得出窦嫂当年是个漂亮姑娘。 中风怕反复。老窦后来又犯过两次,响当当的汉子,无奈缠绵病榻。窦嫂偶尔来单位,说话还是有点哑的高腔大嗓,穿得随意家常。因老窦卧床离不开人,她每次来去匆匆,却还不忘替办公室女孩子张罗对象,让人感动。十几年来,卧床不能行动的老窦每年都是我们重点慰问对象。每次窦嫂把床摇起来,让老窦披件衣服坐着,我们听窦嫂念叨着:每周两次大夫来按摩、平时她给按摩……看着卧床多年却干干净净脸色红润的老窦,不由和老窦说:多亏了嫂子啊,这么多年辛苦。看着不修边幅的老伴儿,老窦说不出的话都在眼里了。 2020年春节前,单位总部通知说,有领导来慰问困难党员。我们陪同前往。同去的总经理和窦嫂很熟,窦嫂打开了话匣子。原来他们夫妻是在内蒙古一个村子插队的天津知青,但来自不同的中学,到村里才认识。知青们没事时爱上队长家唠嗑,老窦内秀,能写会唱,很得队长看重;当时还是漂亮姑娘的窦嫂也常来队长家串门,队长看好这两人都是好人品,又都是文艺骨干,就给保了媒。说着话,窦嫂伏在床边问老窦:能不能唱个那时唱的“红军不怕远征难”?让我们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失语多年嘴里只能蹦字的老窦在窦嫂引领下竟然唱起来了!尽管声音不高,吐字不很有力,但确是一字一字按旋律唱出来的!看着他们对视而唱的目光,听着这对携手半辈子风雨人生,如今一个卧床十几年、一个无怨无悔照料十几年的夫妻“妻唱夫随”的合唱,我很是感动。 两个月后,我退休了。大约又过了两个月,偶然得知:老窦去世了。伤感之余,也庆幸自己有机会见证了他和窦嫂相濡以沫的忠贞爱情。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到老还有着少女般灵动好看眼睛的窦嫂,就是最好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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