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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语 过年怀想
释义

小时候农村过年的日子,十分令人感念 。吃的东西平平常常,大鱼大肉那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但能感觉到空气中都弥漫着年的气味和芳香,大年夜吃饺子、放鞭炮更是令人兴奋的一件事。为了吃年夜的白菜馅饺子,多放一点荤油,妈妈都舍不得。为了奶奶藏到柴火垛里的糖球,我们剜窟窿盗洞满院子找,大人不放心,还心不在焉似的溜着我们,因为毕竟那是我们多少孩子一年的期盼,可不能让一个人独吞了。那时过年,并不像现在什么电脑电视,扑克麻将要什么有什么,可娱乐的几乎没有什么,看牌、打扑克带一毛两毛的那是很有地位和钱财的人,扒眼的可能会挤满一屋,“既在江边站,就有望海心 ”,试想当时的每个人,谁不想一试身手,决一雌雄呢!这些对于一分钱都没有的我们根本提不起兴致,即使有一个半个感到新奇的孩子凑到跟前,也会立马被驱逐出境:大人玩的东西,小孩子可不能学。

七十年代末,已经有电灯了,屋内多半是15瓦的灯泡。屋檐下的40度灯泡,为了迎接过年才拧上的,在“发纸”的时候,点上一会儿,我们已经很知足了。爸爸在外边的火盆里拢着火,妈妈在窗下点着一些香表,一边拜一边说,祭祀一些我并不知道的所谓的神灵。很多时候根本没有鞭,十几个爆竹,炸的我们心花怒放,又留给我们多少对过年的期盼。一般晚上发纸前,一群孩子会漫无目的东走西窜,似乎起哄凑热闹就是过年的气氛,以至于嘈杂的喊声弥漫着整个村庄 。

中国传统有给长辈拜年的习俗,大年初一,我们这家那家的给长辈拜年,为的不是传统,而是为能捞得一块半块糖球。在家里,并不给爸爸妈妈磕头拜年。后来大爷家的大哥说:“你们也都不小了,也懂事了,今后年午夜吃饺子之前,要先给父母磕头拜年,然后才能上炕吃饺子。”当时我想,这或许是为了尊重传统吧!我们很扭捏的做了,爸爸妈妈口里不停的说着:好年好年,有时妈妈还说,你们一年里都旺旺香香的比什么都好!现在深深的体会到,这就是我们最亲的人!这也是每一个父母发自心底最朴实、最直接的表白!这样的人我们值得拜,值得我们从心里仰天长拜!

吃年夜饭了,炕上放的是用了几十年的长条杨木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几中碗白菜陷的饺子,没有一盘菜。一家人端着并不规格的小碗,拿着用了十几年的竹筷,围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吃着,吵着,不时的你抬头看看他,他抬头看看你,还不时的向桌前亹亹屁股,每个幼小的心灵应该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吧!

八十年代后的七、八年里似乎都是这样度过的,就像冬去春来,花开花谢,很随合,也很自然。后来爸爸的工资涨了,家里的土地收入也多了,日子有了缓和,但经济来源时常还得靠亲戚接济。虽然我们穿着带着补丁的衣裤,但爸爸妈妈也忍痛割爱,杀一口猪,再置办一些年货,也开始像往年别人家一样,像模像样的走油、炸丸子。这些活最初都是妈妈自己忙,爸爸除了为别人家写一写春联,多少能干些烧火打下手的活儿,而这一切似乎与我们无关,我们头脑中也压根没有烧火做饭的那根弦儿,更何谈体谅父母的心思与劳累?又是大哥的一句话:你们不能一天瞎跑,等着吃现成的了,要帮大人做点什么!自那以后,大哥、二哥、我们开始帮助妈妈烧火做饭,剁馅、和面、包饺子 ,起初在妈妈的指导下进行,有时妈妈看着我们笨手笨脚的样子,还会把我们撵到一旁。有时站在阳台上,看着街道上人来车往,常常的发呆:虽然当初的一些做法,只是被动的接受,但却也分担了爸爸妈妈的一些家务,也算是对自己心理的一种慰藉吧!到了八十年代末,大哥研究生再读,二哥上了大学,我读高中,妹妹在初中,对吃年夜饭才敢有一些新的想法,在锅里也热上几盘中午吃剩下的菜,爸爸妈妈或许也喝上几盅白酒,但我们孩子是不喝的。

时光荏苒, 物换星移。在父母辛劳不辍的坚持下,我们兄弟几个相继参加了工作,又娶妻生子,家里虽然不富足,但和以前相比,似乎也令人刮目相看了,可我们从没有高人一等的观念,正月里,很多大人小孩要到家里为父母拜年,我们热情接待。年纪相仿的同龄人到家里玩扑克、打麻将,爸爸、妈妈从不反对,有时爸爸还拿烟倒水。每逢过年期间,父母、哥嫂、孩子们相聚在一起,穿红带绿,燃放鞭炮,吃喝玩乐,欢聚一堂,尽享过年的快乐,可称得上其乐融融。虽然我们兄弟间的言语不多,却掩盖不住父母的脸上的笑容和自豪感:孩子们都成人了,我们终于告别了贫穷,告别了过去,盼来了儿女满堂,盼来了今天的好日子……

那知世事难料,上苍误人啊!母亲和父亲都因病无法医治相继离世。做为大夫的的大哥倾尽所能,也无力回天,一个又一个的晴天霹雳在我们心头炸响,风在呜咽,水在低吟。在深夜,在妈妈的坟前,任泪水簌簌的流淌——为人,为事儿……在似孝不孝的几年里,回想过去经历的许许多多的日子,恍如昨日。天地悠悠,今感念父母养育之情,兄弟手足之情,独怆然而泪下!

一天天,让我们在学习中认知,一年年,又让我们在成长中感受!

过年,留下我们很多欢乐的记忆。过年,又留给我们很多思考的空间!

——今天就算回应微博号召,守岁了。最后祝福蛇年里所有的天下父母健康长寿,好人一生平安 !

(老宅写于2013年2月10日,修正于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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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9 11:2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