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语 | 童年故事 |
释义 | 童年故事(精选20篇) 故乡有我一个水做的童年 文/胶州秋恋 流年似水,不觉间已是不惑之年;童年如梦,恍如隔世一般。故乡,盛着我的一个流水梦幻般的童年。 抢收。 太阳用火热的嘴唇,激情地亲吻着大地。麦苗经不住诱惑,蜕去了绿装。小麦便成熟了。麦浪滚滚的田野,如同无际的黄色海洋。空气中,处处弥漫着浓浓的麦香。 舞动的镰刀,唱起了主角。她身段窈窕,舞步幽雅,舞姿优美。小麦为她折服,齐刷刷一片,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农人头上挂满了汗珠,脸上溢满了笑容。熟练地把割下的麦子打成捆,装上车,送他们该去的地方。 麦场上,一片繁忙。脱粒机在吼叫,小毛驴在奔跑,男人握着铡刀,女人入着麦草,小孩子追逐打闹……绘就一幅农家忙碌图。机器的轰鸣声,毛驴的嘶叫声,小孩子打闹声,大人的吆喝声……汇成一曲丰收交响乐。 六月初的天,便如同那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火辣辣的日头还挂在头顶,西北角的天空多出了一片黑云。不一会儿工夫,那点黑云如同孙大圣,打着跟头,翻着滚儿,来到了人们的跟前。此时的天空,阴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之势。有准备的早已把麦子打好包,并往家里运着了;没准备的,开始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这当口儿,整个麦场里的人都在堆麦,装麦,抬麦,运麦……忙得焦头烂额。家家户户老老少少几乎全部出动,都在跟雨比赛跑。连小孩子也不再追逐打闹,懂事地帮大人充着麻袋口。 明晃晃的一道闪电,晃人双眼;促不及防一个炸雷,响彻心扉。 很快,雨上来了。先是大雨点打头阵,霹雳啪啦地砸了下来。砸得地上尘土飞扬,人的身上鸡皮疙瘩乱蹦,直砸得人心慌慌…… 老天像是有意弄人。砸过一小阵子,便停歇下来。在这空当儿,大部分人会把麦子安全运回家。这也算是老天爷给的机会了。如果有谁再去偷懒,或抱着试试看的侥幸心理,老天爷可就不会再留情面儿。倾盆大雨,劈天盖地,让你“拉不了兜着走”。水流中有些被冲走的麦子,应该是这些人家的“杰作”了。 那个时候没有天气预报,庄稼人,凭的全是自己看云识天气的本领。什么时候老天跟你闹着玩儿,什么时候才是跟你动真格儿,这些事儿可要看仔细,弄明白。未雨绸缪,才会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麦收时节,人们都会惴惴地不时地望望天,是不是老天爷又要给个脸色看? 落雨。 天阴沉沉的,雨姑娘终于经不了大地诱惑,迫不及待地从云层间坠落。 瞬间,豆大的雨点用自己的热情问候着人世间的一切。 她们很是好奇地抚摸着地面,地上先是如同受到了无数小流星的撞击,溅起一圈圈飞扬的尘土。雨点亲吻着屋顶上的瓦片,如同两个久违的恋人,热吻得霹雳啪啦。雨点还敲打着窗户,偷偷地捅破一层窗纸,向里窥视。她对屋内的一切都是那么好奇…… 雨姑娘匆匆地来到了人间,好奇地打量着,抚摸着这世间的一切。 忽然,雨像断线的珠子,越下越大。地上溅起的水花,如同射起的无数箭头;房前屋后挂上了一条条水柱,很快就连成了一片,变成了一道道宽大的水帘。 暴雨如注,白线无数,将天地连为一体。已经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哪是人,哪是树……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一片,一个水的世界。 那声响,早已由霹雳啪啦地独奏,变成了哗哗哗哗地合唱。突然间,雨线中多了些白白亮亮的东西,伴随而至的是,对房顶的啪啪啪的敲打声。这声音,不再似大雨初至时的那种柔情,多了些狂热和粗暴。仔细一看,是一些鸡蛋大小的冰雹不期而至。 雨雹越下越大,声音越来越骇人,院子里的水流淌不及,潮水般涌到了门槛。门槛低点的人家开始进水了。人们披着雨衣,头顶再加块硬物,艰难地院里去把一些杂物取出,让过水的洞口更畅通些。 雨初落时,羽翼未丰的鸭子们还未曾见过这么大的雨水,高兴地在水里踱来踱去。它们一会儿把头伸向天空,尽情地享受着雨水的洗礼;一会儿伸长脖子幽雅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会儿在雨中寻寻觅觅,找着自己爱吃的食物……现在,它们早已没有了刚下雨时的兴奋。面对这样大的未曾经历的雨雹,它们又惊又吓,早就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 “咣当”一声,母亲突然把一把菜刀扔到院子里。“你扔把菜刀干吗?”我疑惑地问母亲。母亲阴沉着脸,“小孩子,不懂别乱问”。看母亲一脸生气的样子,我不敢再问了。 说来也怪,自那把菜刀扔出后,雹子不再下了,雨也越来越小。小孩子们的天地到来了。 捉鱼。 雨水多,鱼也多。 小孩子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捉鱼了。 刚下过雨,应当找一些小的河流,因为大的河流水流太急,有鱼也不容易捉到。鱼喜欢逆水而上,这时,你只要沿着水流向上找,总会在一些水流变缓变浅的地方找到小鱼,还有泥鳅。因此每一次雨后我都不会错过。一手拎一小筒,另手拿一石块,见鱼就拍,而且十拍九中,准头就是这样炼成的。有一次运气好,让我碰到一条难得一遇的泥鳅王。粗如小手腕,颜色金黄。这下可把我乐坏了,激动的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儿。我拿起石头砖块一路跟随,一路狂拍。说也奇怪,平时八九不离十的准头,这会儿是次次落空。最后一气儿追赶,见它进了一个小水塘。 塘不大,水却不少,还有上游来的流水。下水摸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想放弃吧,又舍不得这难得一见的大家伙。 先设法把上游的来水引到别处,再把小水塘四周堵死,好来个“瓮中捉鳖”。然后叫上几个小伙伴,一起来个捉鱼比赛。先要拿着小水盆,把塘里的水泼出去。水是不能直接泼到水流里去,不然会把鱼也给带走的。需要找个地势较高,水不会再流回来的地方才行。有时盆里也会带出一些小鱼,这也要由一个力气小点的伙伴负责捡回,美其名曰,肥鱼不外流。这样我们几个人一起,泼水的,捡鱼的,堵漏的,分工协作,各自忙活起来…… 一阵忙碌之后,塘中的水越来越少了,鱼儿们也开始浮出水面。鱼儿蹦,虾儿跳,各种各样的小鱼小虾数不胜数。还有恨人的水蛭和恼人的瘌蛤蟆。伙伴们早就放弃各自的活儿,迫不及待地捉起来。不管鱼虾,无论大小,他们是见到哪条逮哪条。撒着欢儿地比赛起来。 可是,我想要的大黄泥鳅却还没漏面。别的小鱼因缺氧,都会露出头来,而这东西却不怕,生性就爱往泥里钻。现在,就只有我还在往外泼水了。“心爱的宝贝,你在哪里,快点出来吧!”我在心里默念着。 剩余的水已经不多了。我知道水再少,大黄泥鳅也是不会露面的。干脆动手吧。泥鳅毕竟是能钻泥的东西,还需用手摸。有时会摸到一个有些粗糙的东西,拿起来一看,一条瘌蛤蟆。又丑又脏,赶紧扔到一边。可瘌蛤蟆还不知趣,竟会又爬回来。不经意间,会发现某人的腿上多个黏乎乎的东西。定神细看,发现竟会是一条可恶的水蛭,已经吸血很久了。你可不能硬往下拽它,只能用力拍打,让它感觉到疼痛,自然会掉下来的。 一番折腾,终于在水底的一个泥脚印里摸到了黄泥鳅的踪迹。 当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捏住它的头颈时,那泥鳅王竟发出了奇妙的咕咕声。 看病。 童年的我体弱多病,吃药打针如家常便饭。 记得有一次,肚子痛得比往常都厉害得多。本村的医生不在家,看病只能到六里路外的公社医院。如若在平时,六时路对母亲而言算不了什么。可这次,天正下着大雨,父亲又常年工作在外。看着我痛苦的样子,母亲比我更难受。为了不延误病情,她还是决定一人背上我去公社医院。 故乡的天好像是水做的。眼瞅着飘来块云,接着便是大雨倾盆。 雨,没有任何要停歇的意思,哗啦啦地下个不停。因为要背我,母亲自己便不能穿雨披。雨披被穿在了我的身上,她只能用雨披的两个边角象征性遮挡一下身体。没过多久,母亲浑身淋个湿透,除过背上有我的那一块。 尽管那是条出村的主干道,但还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土路。风雨中的道路,泥泞难行。泥水中的母亲,举步维艰。 母亲的头颈向前微倾,伛偻着身躯,在风雨中踽踽独行。她全然一副醉酒的样子,一步一滑,歪歪扭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像一头卖力犁地的黄牛,又似一尊行走着的雕像。偶尔我还能感觉到她浑身打着的冷颤。此时,母亲的身体肯定已经疲惫不堪,心中更是充满了忧愁和焦虑。是一颗拳拳的爱子之心,支撑着身心俱疲的母亲,再难也要走下去…… 一路上,少有行人。偶尔碰上一个,也是行色匆匆。路边的小树,摇摇晃晃地,在风雨中孤苦无助地立着。 因为路面的湿滑,母亲几次险些摔倒。尽管我的肚子疼痛厉害,但还是能感觉到她步履地蹒跚。几次想让母亲停下来歇会儿。转念一想,这么大的雨天,背上还有个生病的我,到哪里歇,又怎么歇呢? “还是放我下来走会儿吧!妈,您都湿透了,也累坏了……”我还是鼓足了勇气,跟母亲说。 “妈不累,妈能行!”母亲坚定地说。 但我能感觉到,母亲浑身打颤。她早已耗尽了气力,只是在努力坚持罢了。 已记不得六里路走了有多久,只是感觉很漫长。 打完了针,我很快就又能说笑了,母亲也便绽开了笑脸。这时候,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感觉老天在故意捉弄人,但是母亲却没有半句怨言。 只要我快乐,母亲便幸福。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期夫,不舍昼夜。”流失的是年华,逝去的是容颜。而如美酒般愈久愈醇,愈久愈香的,却是对故乡,对童年的怀恋。 难忘故乡,我那个水做的童年。 喜鹊 文/刘忠俊 “大姐,你先去吃饭吧,剩下的不多了,让我自己一个人来拷贝吧。” “哦,好的。喜鹊也去吃饭了,都没有看见她,我也去吃饭吧。”蒋秀大姐一口江淮腔,轻轻说道。 “喜鹊?谁是喜鹊?” “就是画剑麻的那个女人嘛!” 我想起来了,那个女同学个头矮小,婴儿肥的脸上长满了点点雀斑,估计40岁出头吧! “她叫喜鹊?这么喜庆的名字?” 我突然想起家乡叫喜鹊为“鸦雀”,在童年经常有关于鸦雀的记忆场景:外婆住在贡嘎神山下,时常隐没在雪线里的一个村庄里。小小的我们经过长途跋涉,登上高台之上的雪村时,外婆带着表哥、表姐们已经在家门口等候了半天了。表哥姐们会抱着我们几个小孩,又亲又爱激动不已。这时,外婆则会拉着妈妈的手说:“一大早,我就听见鸦雀在树上不停地叫,就想你们今天要拢屋咯!” 外婆家是一个古老的农家院子,外公及祖上曾是当地的地主。随着时代变迁,老宅也逐渐破落,分成了几家。每每看到神秘庄严的家神(神龛)和插着巨大铜钱的门槛,我便感到世间岁月,盛衰无凭。 新的时代荡涤了陈年旧事,剩下院子里面一株直插云霄的高山冷杉,依旧长青常绿。树上住着许多“小居民”,顶端便是一家鸦雀,树下住着我们。娘家人常说,只要听到鸦雀早上叫醒大家,就知道我们要回来了。而年少的我,只有较少乡间生活经历,对此持怀疑态度,难道鸦雀还认得我们是一家人不成? 然,每次去,外婆都要言及鸦雀叫了,喜庆不已。我也慢慢相信了,感觉那黑漆漆的杉树叶子中住的不是一窝鸟,而是家族与上苍沟通的使者。 童年、少年的快乐便在这杉树下滋长:清晨,鸦雀的叫声把我们从小姨清香体温中唤醒。放牛、捉知了、打核桃、捡板栗… …其乐无穷。在这杉树下,年轻、英俊的舅舅给我们讲述他上华山打野牛、豹子的惊险传奇,吓得我们紧张不已。他又教我们在雪地里打枪,枪一响,后座力便将我推到在地。舅舅还经常抓来活锦鸡、老鹰给我们玩。有一次,他还打了一头熊,把熊皮送给了我(至今保留着),我多想和他一样勇敢、壮实啊! 就这样,鸦雀的叫声随着童年的幸福在记忆里沉淀。 此去经年,外婆撒手人寰,我回到了院子:外公也没有了、杉树也没有了、鸦雀自然也没有了。乡间繁重粗糙的生活,让当初美丽清纯的小姨变得白发苍苍了,而年轻力壮的舅舅也已苍老,他的两个漂亮可爱的女儿也嫁进城去了。我站在空空的院子里面,看着留下光秃秃的黄沙土,童年时候的伊甸园在哪里呢? ……呱… … 天空飞过一只老鸹,平添了几分悲伤和寒气。鹊走了,徒留鸦。 “她为什么叫喜鹊呢?这么喜庆的名字。”我又问到。 “她真名不叫喜鹊,我觉得她像只喜鹊一样,成天叽叽喳喳的,爱说爱笑,成天很开心,真像只喜鹊一样。所以,我就叫她喜鹊了。”蒋大姐慢慢放下笔,收拾起眼镜,一边说道:“女人嘛,就这样多好啊。一辈子开开心心,带给别人快乐和喜悦的心情,不要像个寡妇一样板着脸,让别人难受。我喜欢她!” 我浮想起,那个叫“喜鹊”的女同学,个头矮小,婴儿肥的脸上长满了点点雀斑,估计40岁出头吧!也就这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没有惊世之才、没有沉鱼落雁,就凭其洒脱的人生态度、乐观的言谈举止却赢得了同学的喜爱。 喜鹊,是多麽美好的一个化身啊,叽叽喳喳带来热闹的快乐和幸福。 想着远去的童年,看着现在的同学,我会心一笑,喜上眉梢。 童年冏事 文/常晓 童年的记忆都是零碎的,也都是快乐的。勿论贫富贵贱。对于童子之心,世界都是美好的、新奇的。没有成年之后的那种世俗观念。 我自小是个胆小、听话的孩子。在外总不惹事,很少受到家里大人们的责罚。可是,有二仲事却挨了爸爸的胖揍。至今想起那二件囧事,仍不禁哑然失笑。 先说第一件: 那是五六岁未上学的时候。我与对门的小伙伴清源经常下五子棋。他比我大一岁,所以我是输多赢少,虽不心甘,但也无奈。 记得那时生活并不富裕,成天啃苞米面饼子,吃咸菜。渴了就喝拔凉拔凉的井水,所以屁就比较多。一次,我与清源下棋,又输了,旁边一个小伙伴接替我和他继续比赛。我在旁边观战。突然,我肚子咕咕…的响起来,那是有屁要放了,我灵机一动,把裤子褪下来,屁股对着坐在地上的清源说:“唉,清源你看”。清源一抬头,我对着他的脸一串“通天屁”,把他臭得直捂嘴。大家哈哈一笑,棋局又接着下。 那天我吃了些黄豆咸菜,喝了不少凉水。不一会,肚子又响了,我如法泡制,脱下裤子,对清源说:“”唉…”未及说完呢,这次清源反应快,他伸出手,“”啪啪啪”在我小屁股蛋上狠狠拍了几掌,打得我生疼。与此同时,我肚子里的屁也顺势而出,也巧,吃黄豆,喝凉水,极易“”窜稀”。顿时,一股黄色浊流,喷得清源满脸开花。 自然,他告状,我挨了一顿揍。 再说第二件事。 那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个同学外号叫小疤拉眼。瘦小精干,十分好动。上课起立回答老师提问时,他常常偷偷地把我的椅子挪位,使我结结实实坐个大屁礅。 一次课间休息时,小症拉眼往上一蹦,把着教室的门框打悠悠。还嘲笑我们说:“”你们这些小笨蛋,看我悠得多高。”那是夏天,天热,我们都穿个小裤衩上学。见到小疤拉眼得意的样子,我绕到他身后,一把就把他的裤衩扒拉到脚脖子处,露出小鸡鸡来了。他手足无措,一个劲地“”哎哎哎…”教室内的同学都哄堂大笑。他慌急之中,伸手去拽自己的裤衩,结果,从门框上“”咕通”一声掉下来,摔了个“”狗啃屎”。继而嚎了起来。 老师得知后,十分严厉地批评我说:“”你这是右派行为”。那时正值反右斗争期间,我们那知右派是个啥东西呀!但回家还是挨了一顿揍。 距今已是六十多年前的往事了。清源还活着,有时见面,总会提起这桩往事,大家笑个不停。小疤拉眼早已作古了,在天堂那边,他是否安息呢?!我在这里郑重地问他道个欠吧!到了天堂,我们还是好伙伴! 2020年9月12日于群力家中。 童年的记忆 文/乔兆军 在童年的记忆里,过了春节、元宵节,紧接着便是二月二了。这一天最让我难忘的是:吃玉米花、吃春卷、剃龙头。 一到正月底,母亲便到河滩去挖一些河沙,洗净晒干,用细筛子过一遍备用。二月二这天,母亲把沙子倒进铁锅里烧得烫手,再倒入选好的玉米粒,拿着玉米芯不停地在锅里搅,不一会儿,就听玉米粒“噼里啪啦”争先恐后地炸开了花。 早上去学校,口袋里装满了玉米花,捏起一颗,高高抛起,仰脸张嘴,玉米花就不偏不斜落入口中,“咯嘣咯嘣”地嚼着,又脆又香。一把玉米花就足以让我们吃得满嘴留香,回味无穷。 二月二这天中午,一定要吃春饼。吃春饼又叫“吃龙鳞”,母亲用温水和面,揉成团,饧一会儿,切成大小适中的剂子,擀成薄饼,用小火烙成。拿起一张热乎乎的春饼,看起来软和,吃起来韧性十足,将豆芽炒肉丝、酸辣白菜丝、葱丝卷入春饼中,然后蘸着面酱吃,香喷喷的滋味润透心田。 二月二还有一件事就是“剃龙头”。家乡的正月是不能理发的,直到“二月二”才剃头。父亲的理发手艺不错,他一边给我们剃头,一边还念念有词:“二月二,龙抬头,大人小孩都剃头,今年定有好兆头。”他希望我们能健康成长,新的一年顺顺当当,有好运气。 童年,那遥远的梦 文/梦中来客 窗外,一群孩子发出银铃般的嬉笑声,时而做游戏,时而歌唱,时而互相淘气逗乐……好不热闹呀!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小天地,朦胧的心灵世界显得格外天真、烂漫。 童年,那遥远的梦,已经与我千里相望,有些事变成模模糊糊的泡影,而又有些事烙印在我心底,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往事涌上心头,化作湖面上的涟漪向四周荡漾开来。不论童年生活是喜是愁,人们总觉得都是生命中最难忘的一段。有许多人和事,刻划在他的性格和思想上,影响他的成长。 我的老家,坐落在上海市嘉定区的一个农村,那里经济条件一般,可是风光秀丽,是读书的好环境,我们姐妹四人同在一所中小学念书,后来都考上了学校,成了“非农”户口,有人称我们是“陈家女将”、“四朵金花”。现在细细回忆起留着童年一串串熟悉的脚印,一草一木,一家一户,一花一田,都是我现实的回眸,梦里的倒影。 童年的故事像一排排浪花,飘飘荡荡;童年的故事像一枚枚硬币,洒下去,发出清脆的声音;童年的故事像和田玉一样,令人珍藏…… 小时候,我与二妹居住在一起,我们隔壁相邻,三天两头要吵一吵,不是因为言语的不和,就是因为爷爷奶奶的偏爱而吃醋。有一次,我俩发生争执:她在我面前炫耀外婆家的美食,我因为奶奶就是外婆,没有正宗的外婆家,所以将计就计地讽刺她——你是不是去吃山珍海味呀?她哭着去求奶奶拜理,奶奶让我们不要吵,开始时是公正的,后来偏向她那方,我一怒之下,用剪刀把她的小雨伞弄成一个大洞。奶奶训我,我跑到麦田边的路上蹲下偷偷地哭,妈妈见状过来安慰我,并倾听我的心声,我这才止住了泪水。长大了,听大人们提及此事,我与二妹莫言相对,仿佛都有说不出的苦,随后友好地笑笑。正因为这件事,我要求妈妈帮我认一个外婆,妈妈选中了她的姑妈,我高兴极了,还大声宣布:xxx是我的外婆,广播里说的。 童年时,心里盼望的是放暑假,长长的假期,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有夏天那生机盎然的景色,都是我向往的美好时光。 小时候的夏天,妈妈会给我买好看的连衣裙,我穿在身上,笑容如同葵花,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我喜欢在众人面前展示我的新裙子,走起路来温文尔雅,像个小公主,这个习惯至今仍被我传承着,只是换了老公给我买裙子穿。 我喜欢到大妹妹家玩,我们玩得很野:在稻田里插秧,在小河里捉虾,在葡萄园里摘果子等等,我也喜欢在大妹妹家唱歌,唱一些当时流行的歌曲,如:《让我们荡起双桨》、《上海滩》、《蛙女》主题曲;还喜欢教她习字做作业,大妹妹教我背二十四个节气,顺背、逆背如流。 夏天到了,爷爷把我和二妹妹送到上海阿婆家过十天暑假,阿婆烧海鲜给我们吃,带领我们到公园里散步,还做冰棍给我们消暑,阿婆对我们的爱护,我们感恩在心,如今我们工作了,也会想到她们一家子,买东西给她们。 童年,那遥远的梦,在我生命的旅程里留下淡淡的痕迹,虽然童年的光阴已逝去,我感到时间的不可逆转,一去不复返,但唯有记忆的暗香散发着醉人的芳菲。童年,是一幅迷人的画,勾勒出多少动人有趣的故事;童年,是一首婉转悠扬的曲子,吹奏出多少纯洁明媚的幻想;童年,是一束五颜六色的太阳花,儿时的梦像太阳花的绚丽,朵朵花瓣就仿佛是一件件回忆。 童年时,临近过年,我们家家户户都要准备好许多东西迎接新年的钟声响起。过年是一年中最温情的节日,闻着袅袅升起的炊烟,招呼从四面八方来的客人们,往桌子上搬上丰盛的菜肴,大家在里头吃年夜饭并畅所欲言,外面放起鞭炮和烟花,热闹非凡,欢欢喜喜共团年。在那时,物质匮乏的年代,过年时是孩子们梦寐以求的时刻,让我们的馋嘴过足瘾,也会令我们收到大人们的压岁钱而高兴有余,这天晚上,和大人们玩个通宵达旦。 童年时,我家养过家禽,我可爱护它们了,喂食给它们吃。小兔子喜欢吃草,奶奶和我到田野边割草提回家,由我分给兔子们吃,等它们全部吃完,我再离开。猪食要复杂点,煮熟了才能喂,我烧猪食,爷爷搅拌猪食,然后倒入食缸里并有意思地刷刷猪的毛,旨意在于各就各位不许抢,美美地饱餐一顿!小鸡我则洒米给它们吃,还有小狗…… 光阴荏苒,一群孩子已从时间隧道里跑过,每跑一段路,身体就会长高一些,他(她)们脸上的稚气少了一点,多了些青涩与成熟。而当青年替换童年的时候,不再是当初懵懂的少年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童年的印象永远锁在我静独时的回忆里。 童年的故乡 文/judy329 "小姨,我们家门前那棵树开花了吗?",孩子追问着刚从老家过来度暑假的小姨,她小姨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君从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时绮窗前,寒梅著花未?",孩子有模有样顺口成章,我们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她是觉得小姨从老家来,就应该知道老家的事,像诗句里描述的那样,老家门前那棵树,现在开花了吗? 多少次梦回故乡,梦里的家乡还是二十年前童年时的模样,儿时的玩伴还是那稚嫩的脸庞,"琴琴,等等我",小伙伴的声音犹响在耳边。循着熟悉的童音,我又一次回到了童年的故乡…… 童年的世界很小,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山村,就那么一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伙伴; 童年的世界很大,四周是连绵不断的莽莽群山,头顶是无边无际的蔚蓝天空; 童年的世界是五彩缤纷的,红的花,绿的树,新鲜的瓜果,纯净的空气…… 每年的三四月间,是家乡最美的季节,漫山遍野的野花争奇斗艳竞相开放,微风拂过,那阵阵扑鼻的香气,令人神清气爽,悠然回首望去,山坡上一簇簇的映山红掩映在树木杂草间,那粉嫩的小花争先恐后的冲着你含笑点头,没有一丝娇媚作态,却总能迷得你神魂颠倒,不由自主得心驰神往起来。槐树,桐子树,杨柳树都已纷纷披挂上点点新绿,长长的伸展着被冬眠束缚了太久的腰身。几乎是一夜间,所有蛰伏着的生命在春姑娘的一声号角过后,簇拥着争先恐后的焕发出饽饽生机,整个世界开始热闹起来,满眼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每逢这个时节,我家的窗台上就会多出一个插满鲜花的花瓶,那花瓶是我用罐头瓶自制的,花儿是每天从山坡上采来的飘着淡淡清香的映山红。那时我喜欢采那些挂满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的枝条,把它们插在盛满清水的瓶子里,之后的每天我都要花一些时间去观察花骨朵的变化,直到有一天早上我惊喜的发现它们已经绽开了粉红色的笑脸。 记忆里,夏天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川北的夏日赐给我们这些无忧无虑的小孩子许多好玩的去处,比如,上山采磨菇,到田间地埂挖臭根子;在山脚下的树林草丛间打冲锋,捉迷藏;下水沟找螃蟹;或去水田里抓蝌蚪;到村西的堰塘里捞小鱼,采鱼笋等等。 我家门前有一个很大的果园,苹果树、梨树,樱桃树、桃子树、李子树,每到夏天,果园里郁郁郁葱葱,硕果累累,我们架在树上,肆无忌惮地啃着果子,嬉笑打闹,快乐地享受着这夏日里最美好的时光。 秋夏的夜晚,小山村沉浸在青蛙此起彼伏的歌声中,夹杂着昆虫不甘示弱的鸣叫,大人们劳作了一天,终于可以坐下来摆摆龙门阵,吹吹壳子,我家小时候是四合小院,几家人住一个院子,多么热闹啊,我们小孩子就你追我赶,上蹿下跳,不亦乐乎…… 数不完的童年趣事,道不尽的快乐回忆,我那刻骨铭心的童年时光就是在那遥远的川北的一个小小山村度过的,那里几乎承载着我整个童年的成长经历和美好记忆,而如今,我却很少回去了,童年的家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在我的心中,永远装着那个曾经伴我快乐成长的童年的小山村。 不见我的童年 文/竹鸿初 回家的路,总是那么漫长。车外的一山一水,逆着我的童年,把那梦里的故乡,编织的是如此的真实。旋转的车轮,夹杂着我复杂的心跳,开启了一段段童年的往事。闭上眼,故乡就在心里,我数着天上那些熟悉的星星,安然入睡。可我总觉得应该醒来,匆匆岁月正在雕琢着我的容貌,改变着我的生活。似乎已经迟了,就像那场迟来的秋雨,湿润了我的双眼,带走了我的童年。 童年,一去不复返,我所能带走的,也许只是一片失落的云彩。寂寞的内心,渴望一场绵绵的细雨,从过去一直下到现在,然后顺着家的屋檐,滑过我的脸庞,滑过我的记忆。记忆,是如此的潮湿,明媚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射,似乎是在告诉我,童年已去,剩下的,只是一个为生活而奔波的我。 那些逝去的青春并没有告诉我,是谁带走了我的童年?可我还是会时时想起母亲温暖的怀抱,我安静地的熟睡,差点就此结束我的人生。枯瘦的我,无忧无虑的吮吸着母亲干瘪的乳头,两只小手肆无忌惮的舞蹈。我想,我是在表演,为接下来的人生续接美好的故事。这不是我的艺术,只是一种对童年的纪念。我想留住,因为,我认为那些是我遗失的幸福。在喧嚣的尘世,我也只能咀嚼童年,希冀时间能停止我懒惰的思想。 站在故乡的土地上,哪怕是一棵矮小的树,一棵长在路边的杂草,它们总能指引我回到童年。这时,我的心会禁不住时间的拷问,泄露那些熟悉名字。他们的童年,曾经和我的童年相互交缠,共同的勾画出了遥远的天堂。天堂,我不曾去过,可我相信,故乡的云会告诉我。遗憾的是,至今,我也没听见那些关于天堂的故事。其实,我是想在天堂建造一座屋舍的,可那些童年里的那些老人们,并没有去那儿。我猜想,也许它们是被佛祖带走,或者是,他们已经变换摸样,回到了从前。他们的从前,我不曾见过,但我知道,脚下的土地偷走了它们。我不想挖掘,因为厚厚的黄土,已经埋葬了那些故事。 听,大地在跳动,无数的英魂,爬出坟墓,躲藏在草丛里。它们在我生命的每个日夜里,不停的哼唱着那首,被遗忘的歌谣。熟悉的旋律,不停的翻转,带出了我的眼泪,带出了我的鲜花。我流着眼泪,捧着鲜花,准备哼唱时,却忘了曲调。我坐在田垄上,夏虫悠悠的演奏着,我的思绪爬上桑树残缺的枝桠,点点嫩芽葱绿娇艳,我似乎看到了枝头上上那些红澄澄的桑葚。我舔了舔舌头,嘴里似乎出现那酸酸的甜味,我饥渴的吞食着,可我依然饥饿无比。我转过头,不再想那些与蛙声一起消失的桑葚。 当我看见连绵起伏的那些小山丘时,我猜测自己童年时,一定在里面迷过路。然后无力的望着天上的明月,希望皎洁的月光能带我回家。可惜,云层太厚,薄暮黄昏遮住了我的眼。我像只蜗牛一样,没有方向的向前爬,因为,我记得家里的那几堆草垛的样子。它们是那么的憨厚朴实,只要我从它们身边经过,我就会记住它们的慈祥的笑容。现在,它们已经不再那儿,也许它们像我童年一样,在那些连绵的小山丘当中迷路了。但我更希望,它们从黑色的灰烬,变成了一棵野草,一直不停的追寻,我远走他乡的脚步。 喜欢光着脚丫,打破水面不应该的宁静。那是一块蓄满水的的稻田,露出水面的嫩苗,几只调皮的青蛙呱呱的叫着,我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卷起裤管,不停的拍打着水面。清澈的水面绽放出童年一朵朵水花,须臾,它们便不情愿的回到了田里。我知道,这是一次绽放,也是一次凋零,是我给了它们生命,也是我结束了它们的一生。我是个罪人,我决定躲在那片竹林里,抱住那些竹笋,像象鼻虫一样贪婪的吸食。只有这样,才能阻止那片竹林继续统治那片水域。我相信那些水也需要自由,需要生命,所以,我要抹去那片树荫。从此,阳光穿过竹林,把清澈干净的水面映射的如此美丽。水底,水草在我的脚印里疯长,丑陋的小虫摆着难看的姿势游行。我想,是时候扔下一颗石头,激起那些只属于童年的涟漪。 走出童年,我又能去哪儿?人生的路始终逃不过记忆的束缚。古老的泥瓦房,斑驳的墙面,还有屋檐下那些被滴穿的地面,除了这些,我似乎看见的就是一堆堆干燥的柴薪。我想推开扇半遮半掩的木门,它破朽的忘了自己的年岁,可我又不敢打扰它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它需要安静,需要我的相伴。它是如此的凄凉,而我这位唯一的相伴者,却不愿在它支离破碎后,瞻仰它的遗容。我不是它的信徒,我需要只是那段逝去的童年。我相信,我的无情不是一种残忍,而是一种心灵的升华。它应该也会明白,只有离开了现在,才可以在未来,找到曾经。 故乡的落日,美的有些让人心痛。血红的云彩一片片的向南飘去,空旷的天空越压越低,我拾起童年的朝花,撑起我的世界。我的世界里,外公外婆的脸上又添了几条皱纹,尽管如此,他们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充满慈爱。我仿佛看见那个瘦弱的小孩,一步步的跨过那些门槛,跑到一片青草满布的田野里,紧紧地追逐着自己的童年。也许,就是那时,我失去了童年。然后忘了那些千年的沧桑和永远的承诺。 永远已经过去,我的承诺也已经失效,因为,我故乡的那些孩子,已经长大。现在,我们都不是童年的奴隶,那些儿时的熟悉也渐渐的褪色,相继而来的是永无止境的陌生。他们是如此的繁忙,忙着为自己的孩子们编织童年。只有我,这个童年出卖的孩子,还在些日子里流浪。没有人知道我将去哪儿?我漫无目的彳亍而行,希望再看看故乡袅袅的炊烟,希望再听听故乡溪流的声音,希望再闻闻麦穗的幽香。 终于,我还是离开了。我走在那条杂草丛生的小路上,背着行李,一步步的蹒跚而行。尽管身后没有一人相送,可我却愿意相信,故乡在依依不舍的送别我。我是它的孩子,如今异乡的漂泊,是我和故乡共同的苦痛。我不曾爱的如此深沉,我的生命已经深深地扎进故乡的每一寸泥土,馥郁的清香四处弥漫,世界放佛从来没有过荒凉。 微风吹过,遥远的呼唤声飘来,我回首相望,却看不清故乡的模糊的脸庞。我想,我也许应该躲进成堆的瓦砾里,偷窥故乡抚摸我童年痕迹时的婆娑泪眼。可我并没有停止,因为我曾经是故乡的一棵浮萍,漂浮在那片水田里。现在我已经干枯,依附在那块光滑的石头上,倾听风雨诉说那段,关于我童年的故事。 故乡已经苍老,我的青春已无法抚平。今夜,我将走过我的童年,回到梦里,一点点的拾掇,我遗落的欢声。 童年的三件宝 文/崔向珍 在我最初的记忆里,母亲的木箱里有一个红布包袱,包袱里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衣、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红领巾。我和哥哥都知道,红领巾是母亲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时姥姥亲手给她缝制的,白衬衣是母亲在中学合唱队时,姥爷去县城开会时买回来的。 红领巾,母亲只能在每年的儿童节才会佩戴一天。白衬衣,也只能在学校有重要活动时才穿一次。母亲入团以后,就把还新崭崭的红领巾折叠好夹在了她的一堆课本中间。初中毕业后母亲天天在田里干活,那件白衬衣再也没舍得穿过。 哥哥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加入了中国少年先锋队,他兴奋地一路小跑进了家门,大声喊着母亲要红领巾。母亲笑得合不拢嘴了,打开木箱拿出了红包袱,把那条宝贝似的红领巾亲手系到了哥哥的脖子上。儿童节那天早上,在炕上骨碌了一夜的哥哥天刚亮就爬了起来,胡乱地扒拉了几口饭就背起书包跑去了学校。 “六一”儿童节过完了,哥哥恋恋不舍地把红领巾交给了母亲。母亲洗净晒干叠好,又放进了红包袱。第二年,学习成绩优异的哥哥成为了少先队中队长。“六一”儿童节需要一件白衬衣和中队长标志,母亲把红包袱里的白衬衣给哥哥穿上,白衬衣有些肥大,母亲就把衬衣下摆塞到哥哥的裤子里,把袖子一圈一圈地挽起来。母亲又把红包袱铺在炕席上,小心地裁剪下一条布边,用细细密密的针脚缝制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中队长标志。母亲把标志缝在白衬衣的左衣袖上,哥哥穿着那件白衬衣,系上红领巾,在院子里转了不下十个圈。 我加入少先队的时候,母亲把红包袱剪下来四分之一,一针一线地缝好了边,亲手给我系在了脖子上。我读四年级的时候,成了少先队中队长,而已经读初中的哥哥,成了少先队大队长。“六一”儿童节的前几天,母亲把那件带着她和哥哥体温的白衬衣给我穿上,系好红领巾,我兴奋地跑到院子里,大声地唱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从那以后,白衬衣、红领巾和中队长标志成了我童年不可或缺的三件宝贝,每年用完后,我把它们洗净晾干,折叠得整整齐齐放进木箱后才能安心。虽然因为生活条件所限,这些在我心里闪闪发光的宝贝只能在“六一”儿童节那天才能穿戴,但这对于幼小的我来说,却已经是无法言说的幸福和满足了。 露水上的童年 文/淮河游子 我的童年犹如流淌在寒荒沙漠上的一条小溪,虽然寂寞孤独,但也自欢快,它一直向前,奔向远方,流出这寒荒的沙漠,流向欢乐地平原。 一 春末夏初,淮河两岸到处是即将成熟的麦子,黄中带青,呈现一派鹅黄,一直铺到天边。远处的村庄,被墨绿的大树包围,就像漂浮在这鹅黄色麦浪上的一艘大船。早晨的雾气,缭绕在大船的腰际,恰似一条白色的腰带。牛的哞哞声、羊的咩咩声、公鸡的咕咕声不时地在村庄上空飘荡,天已经大亮了,辛苦的庄稼人都走出了家门,各干各的活去。 小时的我也有自己的活儿,就是专门伺候我家那头浑身像黑缎子似的小牛。虽然大人说早晨不要太早出门,要等到露水下去之后再去放牛(因为牛如果吃太多带露水的青草就会拉稀),可我偏不听,每每趁大人出门后,就马上牵着我那头黑伙伴上路了。我这不是什么勤快,而是有我的打算。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地里的各种瓜果都才刚种上,即使是最早种上的黄瓜,现在才刚结出像线绳似的瓜妞儿,头上还顶着黄瓜花。 我可不是冲这来的,再者我才不稀罕什么黄瓜呢!一出门,就直往河滩跑。因为在河滩上,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我,就是那成行成行的桑树园。 那时我们家乡有种桑树的习俗。栽桑树除了养蚕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用途,就是用桑树做桑叉。我们村修理桑树的能手是本广大叔,一到半晌午,他就会哼着小曲,掂个高凳子,将发了叉的桑树整理成规矩的三股叉、四股叉,等它的主干长到手胳膊粗细时,就可砍下做桑叉了。 此时桑树上的桑椹正旺,以致引得各种鸟儿争相抢食,桑树园的地上到处是遗落的桑椹。桑椹有黑的,有紫红的,最难得的是白色的,白得就像晶莹的和田玉,甜得像蜜一样,好吃极了。 我牵着我的伙计,一路急急地奔来,直奔桑树园。来不及管我的黑伙计,就把它一抛,任由它乱跑,我就开始偷吃桑椹啦。 桑园里的桑树都不高,但却不能爬上去,因为要做桑叉,所以每棵桑树都很细。不过它有柔韧性,这样,只要你够着一个树枝,就能把整个树头都扳下来,你就能尽情的享用美味了。那一颗颗带着露水的桑椹,就像一颗颗玛瑙,让你情不自禁抓着就往嘴里塞。早晨的露水很重,我们浑身都被露水打湿了,可只要有好东西吃,我们哪管这些!同伴们一个个吃得肚子发胀,桑椹把我们的牙都染黑了,再看看我们的手,一个个都黑成老鸹爪子了。等享用完桑椹大餐,再找我的牛,早已经被本广大叔牵走,送到家里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回家领揍。 桑椹的酸甜味道,至今还让我回味无穷! 二 农村有句谚语:“天河南北,小孩儿不跟娘睡。”这说的是夏天一到,天河也跟着变了位置,呈南北状了,因为天气转暖,孩子们夜晚图凉快,自然不会和大人挤在一块睡。家乡的淮河岸边,细软的沙滩上,是我们这些小伙伴们的最好去处。 月亮爬上来了,河风阵阵,凉意袭人,沙滩也因这凉气变得凉幽幽的。被单往沙上一铺,跑了一天的身体躺在上面,仰面朝天,好舒服!此时,就觉得蓝蓝的天是我们的大房子,星星也在调皮地对我们眨眼。听着远处树林里众多鸟儿的叽叽喳喳声,夹杂着潺潺的水声,嗅着空气中飘来的瓜果香,真让人陶醉! 劳累了一天的大人,悠闲的在河滩上聊天、吸烟;孩子们哪有闲得住的,一个个学着电影中的打仗镜头,开始了大战!--“枪声”、“炮声”“炸弹声”“冲锋声”此起彼伏。月光洒满地,整个河滩看上去就像金子铺就。 孩子们玩得实在累了,也实在渴了,于是就有人悄悄地提议,我们到坡地里偷几个西瓜来吧,马上有人同意。留几个孩子继续“打仗”,“偷瓜队”就马上行动了。每次偷瓜几乎都有我,因为我的个头小,又机灵。 爬上河坡地,只见一望无际的是碧绿的西瓜地,其中还夹着成片的甜瓜地。放眼望去,大个的西瓜就像一个个熟睡的黑乎乎的胖娃娃,圆滚滚的;甜瓜则像一只只熟睡的鸽子。半夜时分,露水已经上来了,从瓜地里趟过去,鞋子都能打湿,露水沾在身上,冰凉清爽,浑身都打冷战。我们哪管这些,只要能偷到瓜。于是,众伙伴散到瓜地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哪个大就摘哪个。摘完,就猫着腰抱到河滩上。等大人们熟睡之后,我们开始抱着瓜跑到河里,尽情享用我们的“战果”.吃完的瓜皮都抛到河里,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到河滩上,美美地睡觉。虽然有时会因为吃的瓜太多,而不时被尿憋醒。 现在想来,我那短暂的童年岁月呀,都仿佛被露水打湿了。那一幕幕充满刺激的画面,将会永远在我的脑海中重现,给我那原本寒荒的童年,留下一点儿欢乐的音符! 我的童年 文/浅笑 童年,应该是彩色的,就是亲情相依、无忧无虑、幸福快乐、健康成长给予一身的代名词。 我的童年,是灰色的,是渴望亲情、是茫然与无助,是在那些充满阳光色彩的地方,只会短暂的绽开幸福的微笑,心中的世界仍然是灰色的。 提及童年,心情很是沉重。儿时的一些事情在我大脑的长时记忆系统里永远占有一席之地。有许许多多的往事,如今都深深的刻入了我的灵魂。 在我两岁多的时候,我爸爸因为煤矿塌方不幸被压在里面。等村民们七手八脚把他救出来时,爸爸已经断了气。我那时很小,什么事也不懂,还有个弟弟才8个月大。根本不可能明白爸爸的去世,对于我和弟弟来说意味着什么。看着大人们为死去的爸爸悲痛欲绝、泣不成声的时候。我们也只是受到感染后,哇哇大哭。 接下来的日子就非常难过了。没有了爸爸,妈妈失去了精神支柱,整天跟丢了魂似的,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带着我和弟弟艰难度日。那时候奶奶和两个叔叔一起生活,因为在一个院子里,她们也很照顾我们。当时的事儿我一概不记得。这一切都是我奶奶告诉我的 ……一年后,我妈妈改嫁了。走时带着我弟弟。时间不长,奶奶因为想孙心切,硬是把我弟弟要了回来。这可是妈妈的心头肉啊!怎么舍得抛下我们呢。为了儿女,妈妈又不顾一切的跑了回来。可妈妈已经结婚了,继父能放过她吗 ?奶奶又怎么能够收留她呢。但看在妈妈痛苦无助,又恋恋不舍的份上,奶奶默认了。不知是怕妈妈把我们要走,还是别的原因。没过多久,奶奶和叔叔就不让妈妈进门,也不再理她了。妈妈曾告诉我说:当时她死的心都有,可她舍不得丢下我们。只好晚上回去,白天再来,烙几张饼算做一天的口粮。进不了门,只能从门缝里看,那时候的院门都是木头做的。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淋,裂开一道一道的缝。妈妈从缝隙里看着我和弟弟在院子里玩耍嬉戏。眼里流着泪,心里滴着血。见我奶奶不在院子里,就偷偷的把我们叫过来,把手里的饼从门缝里塞进去给我们吃。年幼的我们哪里能体会到妈妈的心酸啊!因路途遥远,双腿当交通工具的妈妈心力交瘁,实在走不动了,晚上就睡在我家的草圈里。在多次探视无果的情况下,再加上继父的干扰,妈妈终于含泪离开了我家。开始了她的新生活。 几年后,小叔叔去当兵,二叔也已成家,我们也离开原来的独门小院,搬了新家。婶婶开始对我们还不错,帮我梳头、教我唱歌, 还给我缝沙包呢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婶婶生了我妹妹以后,我和弟弟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那时,我已经上二年级、可以帮家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了。可干的越多,错出的也就越多。比如:地没扫干净,洗锅时打了碗,喂猪把猪食撒了等等。每当这时,婶婶的巴掌就会像雨点一样落下,打得我头昏眼花,鼻血长流,或者是拳打脚踢,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不许出声,可能是怕邻居听见会指责她吧。而此时,伤痕累累的我只能咬紧牙关,任由泪水和血水在脸上纵横,然后落在早已血迹斑斑的衣服上。每当这时侯,奶奶总是不在家。因为只有奶奶在我们身边保护,婶婶才不会太放肆【奶奶经常生病,她不在时,肯定是被我二姑妈接走了。我有三个姑妈,大姑妈和小姑妈都在农村,只有二姑妈在城里,当时,她们家里生活条件都不怎么好。听二姑妈说过;因为孩子多,粮食不够吃。在夏天的时候,她经常带着我姐姐妹妹们到农村的庄稼地里,去捡农民收割完遗留下的麦粒和秋天的玉米粒换米面吃。即使是这样,奶奶有病多半时间都是她接过去给看的。也因此,我既盼她来,又怕她来。盼是因为她会给我们带来好吃的、穿的用的。怕的就是她把奶奶接走】。奶奶是我们唯一的依靠,奶奶走了,谁来保护我们啊!很难想象,我们当时是怎么过的。 那年月, 粮食虽然不是很紧缺,但白面却不多,在我的印象当中,几乎每天都吃玉米面。婶婶蒸馒头一直都是有数的,白面馒头我们一般是无权享用 ,差不多过年才能吃到,玉米面窝头每天只能吃一个,多吃一个就得挨顿揍。我们都被打怕了,即使吃不饱,也只能饿着肚子去上学。我很清楚的记得那年寒假。有一天,叔叔婶婶都上地了,留下我和弟弟看着小妹妹。那时,妹妹也只有几个月大。玩了一会儿,就开始哭闹了,弟弟说;她可能饿了,可窝窝头是有数的,我们没那胆儿拿。这时;弟弟出了个注意,房梁上用绳子挂着的竹筐里有白面馒头,应该没有数,我们拿一个吧!再说,正好婶婶不在家。说实话,那时候能吃到白面馒头对我们来说,真是一种奢侈。弟弟的建议一拍即合。但竹筐挂的太高了,我们根本没办法取下来。两人眼睁睁的望着竹筐没辙。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想吃到馒头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急的弟弟额头直冒汗。一不做二不休,我和弟弟从院子里抬了一条长板凳,放在我奶奶的老房下面【我们老家都把给老人提前做好的棺材叫老房。平时就放在屋里,前后用两个小长凳支起来装粮食 】。弟弟爬上老房站在上面,手里拿个铁钩子,一下·两下·弟弟终于勾到了竹筐,取出了一个馒头,我们欢呼跳跃,完全忘记了已经哭不出声的妹妹。清理完阵地后,迫不及待的把馒头分了二分之一,一份给了妹妹,剩下一份我和弟弟一掰两半,光顾高兴忘了时间,就在我们吃了一口馒头的同时,婶婶下班了,听见声响,弟弟仿佛被雷击中了,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我则惊慌失措地把弟弟手里的馒头抢过来和我的一起扔进了炉子里,顿时、烟火四起,烧着的馒头啪啪作响, 婶婶刚好进门,一切尽收眼底。这下可把老虎的屁股摸了一把,婶婶的眼里露出了可怕的凶光:“ 好大的胆子,你们不想活了。吃饱撑着了是吧。敢把馒头扔到炉子里。”这时的婶婶像疯了一样气急败坏的从柜子上拿起一把修自行车用的扳手,照着我和弟弟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我们就像两只无助的小羊羔一样任由婶婶毒打。弟弟终于忍不住疼痛大声哭喊了起来,而我的嘴唇也被我咬出了血。前面说过,婶婶打人时、是绝对不让哭出声的。也许弟弟的哭喊声干扰了她,婶婶住了手,把我们赶了出去,并宣布下午不许吃饭。我和弟弟偷偷的坐在院子里的水缸后面,四目相对、泪水像决堤的小溪无声的流淌。过了一会儿,弟弟用手摸了摸我头上鼓起的大包,撇着嘴说:“姐姐、疼吗?”我摇摇头:“不疼。”“姐姐,我疼。 ”我可怜的弟弟一口馒头没吃到 ,头上却被打出了三个大包。 当时年仅八岁的我还能怎么样,只能哄哄他说;等奶奶回来就好了。天真的弟弟马上止住了哭声……其实、婶婶对奶奶也不是很孝顺,我经常听见的几句话就是老不死的、和有人生没人养的。傻子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的懂了很多事,但对婶婶的惧怕却有增无减,记得那年冬天的一天,放学回家、我把家门的钥匙丢了,第二天天还没亮,婶婶就把我赶出了家门让我去找钥匙,那天天气非常寒冷,我在院门口和屋子墙角徒劳的乱摸,冻得直打哆嗦,那时候多希望婶婶能让我进去暖和暖和,直到天亮我去上学的时候,也没见她开门。因为没找着钥匙,中午放学我没敢回家,下午放学还是不敢回去。目送最后几个打篮球的同学回家后,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我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一天没吃东西,饥饿和恐惧包围着我,我拉了一张桌子,把教室的门顶死。当时脑子里乱极了,我想到了爸爸、想到了妈妈、想到了年幼的我们的凄惨。如果爸爸还活着、妈妈也在我身边,我能黑天半夜呆在学校不敢回家吗?奶奶呀,你在哪里,你不要我了吗?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哭声响彻整个教室,空旷的教室里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回音,心中的痛苦与无助一时间憋得我喘不过气来。后来我想到了一篇外国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她的命运应该和我一样吧!可她有个好的结局,慈祥的奶奶把她的灵魂带走了,一起飞向没有痛苦、没有寂寞的天堂了。当时,我都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也好想爸爸,爸爸能知道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教室里想他吗?他会来接我吗? 就是跟着他一起下地狱我也愿意啊!想着、盼着。连冻带饿的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教室窗户纸被捅破了,一只大手伸了进来,并拿着一根点着了的火柴。【那时的学校也非常简陋,好多窗户没有玻璃,就用白纸糊上】。我一惊,难道是爸爸来接我了,借着微弱的亮光仔细一看,是二叔的手 ,紧接着二叔把头也伸了进来,当看清楚我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回家吧!”我忐忑不安的坐在二叔的自行车后座上,一路无语。到家后,家里有几个邻居见我回来,纷纷指责我不该不回家,害的我二叔找了我一个下午,那时我才知道是自己错了。吃过饭后,二叔把我狠狠的揍了一顿。可我不怨他,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并没有抛下我不管,不然会着急成那样。。 二叔是爱我们的。 在我的印象当中。二叔几乎没打过我,他忠厚老实话不多,对我和弟弟就像对待他的子女一样关心呵护,即便我们做了错事,他的教育方式也能让人心服口服,而且终身受益。有一次,我偷拿了邻居家的五分钱,被邻居发现后,告诉了二叔,二叔把我拉进厨房,拿起一把烧火用的铁火剪,烧红后二话不说,抓起我的手就往上放。当然,二叔肯定是吓唬我的,可是把我吓得心惊胆战,连连求饶,保证以后不在犯错。 有时候,二叔因看不惯婶婶对待我们的一些做法,也跟她吵过 、骂过,但婶婶总能占上风。时间久了,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二叔也就不怎么管了。 春去春回,终于我小叔叔从部队复员回来了,那年我十一岁,上小学五年级。盼星星盼月亮 ,我以为小叔叔回来了,我们的天就要亮了。可我做梦也没想到, 更残酷的命运在等着我们…… 参军六年的小叔叔从部队回来后,我、弟弟还有奶奶就跟他一起过了。头年也还算太平,等到小婶婶进门并添了一个小妹妹后,叔叔的本性就暴露无疑,他和我二叔相比简直就不是一个妈生的。盛气凌人、性情暴躁、独断专行。我认为这些词汇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过分。并不是我们嫌他不好,实在是在我的记忆当中找不出他对我们有多少好处。不过在吃的方面从来不苛刻,偶尔也给我们买几件衣服,【大多数穿的用的都是三个姑妈给我们做】 。但对我们姐弟俩人格的侮辱,他却发挥的淋漓尽致、滴水不漏。对我们特殊的 教育方式那绝对惊天地、泣鬼神。我实在记不清有多少次受到过他的“特殊教育”。但有几件事在我内心深处早已经深深的扎了根,让我至今无法释怀。 还是从奶奶生病说起吧!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奶奶已经病的很重了,为了照顾好奶奶,初中还没毕业的我,就已经过早的结束了学习生涯,挑起了照顾奶奶的重担。但我无怨无悔,奶奶是我的生命,是我和弟弟唯一的精神支柱,我们不能没有她。可那时我们必定岁数还小啊!有天晚上,大队部放电影。晚饭后,叔叔就骑自行车去看了,临走时交代我和弟弟看好奶奶。那时,农村几乎没有电视,电影也是几个月才放一次,机会难得,我们何尝不想去看呢。再说了,叔叔为什么不看着奶奶。看着我和弟弟跑出跑进焦急的样子,躺在炕上的奶奶只好让我们也去看电影了,并告诉我们说:“看一会儿赶紧回来,别让你叔叔看见,否则,你叔叔动起邪来,我也帮不了你们”。大队部离我们家有一段距离,我和弟弟兴高采烈的飞奔而去。 谁知,电影里精彩的镜头一出现,我们早把奶奶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直到电影散场,我们才知道拼命的往家奔跑。天知道我们的两条腿怎能比得过叔叔的自行车呢。尽管我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可还是回去晚了,见叔叔屋里的灯亮着,就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好。但还是硬着头皮,轻手轻脚的进了我们的屋,谁知,叔叔已经坐在奶奶的床边横眉怒目的等着我们。他不动声色的让我去厨房把一个大瓦盆端来,让弟弟去抱过来一个小炕桌。我惊魂未定的端来大瓦盆,不知叔叔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见他大喝一声;“都给我跪下”,弟弟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说真的,那时我已经十三岁了,是非对错已经基本分得清楚了,凭什么为看一场电影就要给他下跪呢 ?我们又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错误,况且还有奶奶撑腰,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不想一下子激怒了叔叔,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根拐杖粗的木棒,照着我的大腿狠狠抽了下去,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霎时,腿上就起了一绺紫红色的血印,但我咬紧牙关还是没有下跪,奶奶急了,爬在炕上喊道;“你快给那个祖宗跪下,你想让他打死你呀”!转过去又大骂叔叔:“你这个畜生, 在部队是怎么受教育的?难道部队就是这么教你的?光知道惩罚孩子,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怎么做的,孩子看场电影至于这样对待他们吗”?此时的叔叔根本就听不进去,眼里露着凶光。恶狠狠的看着我慢慢的跪了下去,然后端起大瓦盆顶在我头上,给弟弟顶着小炕桌,里面又加了两块砖。年幼的我们,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不一会儿,我们就大汗淋漓,委屈的泪水不停地从脸上滑落,因为瓦盆和炕桌都足有七八斤重。扶着瓦盆的手又酸又麻,弟弟也快撑不住了。可是,叔叔丝毫没有心慈手软的意思。就这样我们在地上跪了大约有半小时,叔叔这才善罢甘休,心满意足的回屋睡觉了。老泪纵横的奶奶疼爱的望着满腹委屈的我们,无可奈何的说:“可怜的娃呀!我死了你们可怎么办呢 。” 大约过了一个月后,奶奶最终没有能够战胜病魔,带着对我们无限的牵挂与不舍,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刹那间,我们的天塌地陷了。我感到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简直无法想象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奶奶下葬那天,即可怜又无助的我们姐弟俩趴在奶奶的坟前哭的死去活来,为失去的奶奶痛不欲生,也为没有了保护伞的我们肝肠寸断。 奶奶去世后,叔叔就把我和弟弟屋里的电断了。弟弟写作业,只能趴在厨房屋里的一个小凳子上。我们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尽管我们很小心的做事,低声下气的生活,仍然避免不了叔叔的欺辱,他在外面不高兴了,回来拿我们撒气,在家里不顺心了,也拿我们开刀。稍有不慎,准没好事,打人的时候,皮鞭、麻绳、 棍子,见什么拿什么。有一次,弟弟不知犯了什么错,被他脱光了上衣,手拿一把细柳条,狠狠的抽打在弟弟身上,顿时,弟弟背上出现了无数条紫红色的血印,弟弟疼得哭爹叫娘,跪地求饶。直到邻居进去才把他拉开。还有一次,就为了一个包子被弟弟吃了而叔叔没吃到,当时弟弟因为害怕没敢承认,无情的叔叔就用麻绳把弟弟吊在房梁上审问,直到弟弟全身瘫软才善罢甘休。 冬天地里基本没多少活可干,所以,屋里的活差不多全让我全包了;洗锅做饭、煨炕、打扫屋子,喂牲口等。记得有天早上我做饭慢了点,叔叔可能是饿了,等不急的他突然端起锅里快要开的水,照着还在擀面的我泼了过来,因为是冬天,穿的厚,只是把我身上的皮肤烫红了,并没有烫伤。不解恨的叔叔又把我赶到厨房,【夏天做饭用的,冬天不生火 】让我去厨房擀面条。被泼了一身水的我到了厨房没几分钟,裤子就被冻得像冰棍一样,灌了水的鞋子也像两块铅块一样承重,寒冬腊月多冷啊!别说擀面条,就是站一会儿,也冻得直打哆嗦,那时候的我,早已变得麻木了,都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就连流下来的泪水都感觉不到热了。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慢慢体会那份心底的伤痛。 在下雪天,叔叔不高兴了,也会无缘无故把我们赶出去在雪地里站上几个小时,过上一阵儿,出去看一眼,瞅着我们冻得发紫的脸庞,露出坏坏的笑。 当然,我们也有过欢乐的时候。就是到了夜深人静时,弟弟找来同学用过的小蜡烛头,再找个小瓶盖,中间放一根自制的棉花绳,把蜡烛头烧化了滴在瓶盖里后点着棉花绳当灯。然后,我们就用小纸片画出扑克牌的样子,玩小游戏。或者弟弟能借来一本小说、故事之类的书籍,我们便沉浸在喜悦当中。不过,书是绝对不能让叔叔看到的,只要被他看到,不是烧就是撕,要么就再也找不到了。就为这弟弟有几次因为还不了书而被同学责骂。所以,只要弟弟借书回来,我必须当晚看完。第二天,弟弟马上带走。 冬去春来,如同两颗稚嫩的小树苗,在经历了严寒酷暑、风吹雨打之后,仍然顽强的生长着。那时,我已年满十六岁,弟弟也已经十四岁,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了。可是 年岁的增大并不代表我们的厄运就到头了,叔叔对待我们的言行举止依然如故。就在那年夏季的一天晚上,我忘记是什么起因,只记得叔叔把锅里的剩面条加上一勺水随即泼在地上,然后让我再一根根捡起来,我无奈的蹲在地上慢腾腾的捡着面条,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和地上的面条混在一起,真想不通,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让我们小小年纪就要去承受这么多的苦难, 这样的羞辱何时才是个头啊!那天晚上,我蹲在院里痛哭了大半夜。真想从家里跑出去,可是深跟半夜的,我能去哪儿呢。可能是我的哭声惊动了叔叔,他从屋里出来,顺手从墙角取下来马鞭,照着我头上抽了两鞭,然后骂骂咧咧的让我回去睡觉。我进屋后,叔叔没有马上离开,伤心欲绝的我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扑通一声跪爬在叔叔脚边嚎啕大哭,声嘶力竭的喊道;"叔叔啊!你就不能放过我们吗? 我们就是有天大的错,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惩罚吧!我已经十六了,什么活都能干,什么苦也能吃,求你看在我死去的奶奶和爸爸的份上,不要再打我们了行吗?我求求你了。再这样下去,你就不怕逼急了出人命吗?也不知叔叔哪根筋搭错位置了,或者我痛不欲生的哭喊声感动了他,叔叔竟然没有再打骂我。因为我屋里没有电灯,叔叔摸黑把跪瘫在地的我拉了起来,很温和的说了一句;“上去睡吧。” 从那以后,叔叔的行为好像稍稍收敛了一点。至少不是无缘无故找茬。我也稍稍松了口气。可好景不长,本性难移的叔叔做出的又一惊人的举动,干脆彻底的打碎了我对他最后一丝希望。我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就在那年秋天,我家种的萝卜大丰收,一天晚上,叔叔把一大堆萝卜倒在厨房地上,吩咐我俩把萝卜叶子切掉,菜叶倒在后院里。说完就去睡觉了。因白天干了一天,晚上实在太困了,萝卜叶切下后已经很晚了,当时就没把菜叶弄出去。第二天早上弟弟上学刚走,叔叔就进来了,看我还没起来,再看厨房的菜叶,脸立刻黑了,不由分说提来两筐菜叶倒在我们的炕上。还用手撒开,紧接着又用铁锹把剩下的沙土也扫来撒到了炕上,因为我躲闪不及,头上脖子里也被撒到,一时间,满屋子尘土飞扬,被子、衣服、床单、萝卜叶和着沙土,已经分不清哪是哪了。 看着炕上一片狼藉,惊魂未定的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欲哭无泪,我不敢想象,叔叔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侮辱我们。说实话,当时的我分明已经变成了一具名副其实的、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躯壳,不会笑也不知道哭 。我默默的穿好衣服,用手刨了一下头上的沙土,再回头看看已经面目全非我唯一栖身的地方,惶惶忽忽的出去干活了。快中午的时候,从地里回来,我突然看见了在院墙角放的一瓶敌敌畏,就是一种杀虫剂。霎时,我脑子里轰的一下有了知觉,马上就想到了死。在这无依无靠没有一丝温暖的家庭里,这种寄人篱下担惊受怕的日子我过够了。我毫不犹豫的拿起药瓶,走进了我叔叔的屋里,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只碗,我把药水倒了多半碗。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此时的我只求速死,什么也不管了,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死在他屋里,让他晚上也做噩梦。最后我想到了写遗书;第一 让他们以后好好的对待我弟弟。第二 就是把我和我爸爸埋在一起,我太需要亲情了。 可就在我翻箱倒柜找纸和笔的时候,婶婶突然回来了,可能是她闻着了刺鼻的农药味,几乎是跑了进来,我连忙端起了药碗,但迟了一步,婶婶闪电般冲过来打翻了药碗,几乎咆哮了起来;“你想死是吧,出***啊,抹脖子上吊随你便,为什么要在家里祸害人,别弄脏了我的屋子。你叔叔把炕弄脏了你扫掉就是了,干嘛呀?就这点事就不想活了”。说完后婶婶就强行拿走了农药瓶。以后我也再没有找到过。婶婶永远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打从进我家门开始,除了口无遮拦经常像叔叔挑拨离间外,她是不怎么无缘无故动手打人的。但对我叔叔的言行举止常常是睁一眼闭一眼,抹了轻描淡写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她那里能体会得到我们内心的痛楚啊! 在这之后的一年里,我就像一个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麻木不仁的活着。唯一能做的就是弟弟做错事了,我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可以让弟弟减轻点痛苦。有一次因为一把菜叶要给猪吃,弟弟错倒进了厕所,叔叔硬是强逼我用手把菜叶从厕所里抓出来。我咬紧牙关忍着…默默地祈祷着,我们总会有长大的一天吧! 1984年11月6日,一个我永远难忘的日子。因为牵马犁地,叔叔当众用马鞭抽打了我,从此后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很清楚的记得那天下午,叔叔让我给他牵马,他去犁地,因为以前犁地时我早已领教过他的皮鞭,所以我很小心的牵着马走在前面,两眼一直盯着马蹄子,不敢有半点马虎。犁了有半块地之后,神情专注的我丝毫没有觉察出叔叔早已坐在地头休息,而我还痴痴地牵着马往前走,等到了地那头转圈时,才发现他,无奈再给他牵回来,就这样来回折腾了几次之后,叔叔就不耐烦了,开始破口大骂,我悄悄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有犁地的人,还有几个在场地上收拾玉米的人,顿时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叔叔要是动起手来,被这么多人看见,该多丢人啊!我正担心呢,叔叔的马鞭已经抽打在我身上 ,我拼命护住头和脸,紧咬牙关,抽了几鞭的叔叔看我一动不动,顺手抓起地上的土块劈头盖脸的砸过来,而后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摔倒在地,连踢带塌,暴打一顿之后,叔叔牵过马来,咬牙切齿的骂道;“踩死你个没用的东西。” 眼看马蹄子就踩我身上了,趴在地上的我反倒显得非常平静,踩死算了吧,反正我早都不想活了!突然马像是受到了惊吓,在到我身边的一刹那,前半身立了起来,并发出长长地一声嘶叫!此时叔叔可能也怕出人命吧,顺手把马拉了过去…叔叔的这一举动,都被干活的人们看了个清清楚楚,有两个离得近的走过来把我叔叔训了几句 。自知理亏的叔叔没再说什么,只让我回去拿铁锹来把地边翻了。这时,万念俱灰的我披头散发跟小丑一样机械的挪动双腿,十分钟的路我走了有二十分钟。到家后,我仔细的梳洗打扮了一番,取出我平时舍不得穿的一套新衣服套在旧衣服底下,重新‘认认真真”的 审视了一下我生活过六年的家。挨打时强忍着没掉一滴眼泪的我此刻泪如雨下,失声痛哭。一肚子的委屈顷刻间塞满了整个身体,软弱无能的我又一次选择了死亡,我死不足惜,只可怜我的弟弟他今后可怎么过啊!以后受了委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是,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了呀!弟弟啊,原谅懦弱的姐姐吧,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者, 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出去离开这个冷酷无情的家庭……收拾完后,我拿起铁锹向地里走去,远远地看见叔叔正往回走,我松了一口气,老天帮我不和他再相遇。去地里后,我把没有犁到的地方都翻了个遍。然后把铁锹给了一位正在地里干活的老乡,毫不犹豫的向水库走去。【我们那里有一座很大的水库,每到夏天水库里的水都是满满的,旁边还有一条小河,小时候我们常到河边去玩 农民浇地用的水都是水库里放的】。我想这因该是个好办法,跳进水库去咕咚一声就没影子了,我的痛苦解脱了,一切的一切也都结束了。可当我到了水库一看,傻眼了,水库里别说有水,就连地皮都像乌龟的脊背,裂开了一道道横七竖八的大缝,失望的我无助的坐在水库边上大声哭喊,老天爷啊!“为什么我求生不能、求死也这么难哪?”几分钟后,我突然醒悟,我为什么非要死,我还有亲人,姑妈家是肯定不能去,她一定还会把我送回来的。还有妈妈,为什么不去投靠妈妈呢,【自从妈妈离开我家后,奶奶活着的时候,妈妈经常来看我们,也送来吃的、穿的、用的,有时候只要奶奶同意,妈妈还带我们去她现在的家,继父对我们也不错。奶奶去世后,妈妈来叔叔就不搭理她了。妈妈很被动,后来偶尔就让我继父来看看我们。】我要去找妈妈,可当时我手里没有一分钱,再说天都快黑了,要是叔叔找来,不被打死也打残了。我这才慌了,想到过了水库走一段路,就能到我姨姨家,我豁出去了,站起来拼命的往前奔跑。 到姨姨家见姥姥也在,我感觉有人保护我了,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吃过晚饭,天已经很黑了,我叔叔和村子里的一个叔叔找来了,姥姥和姨姨把叔叔训了一顿,临了姨姨说;既然来了,就让我在她家玩几天再回去,叔叔很不情愿的答应了,但给我五天期限 。就这样,我在姨姨家住下了。 第二天帮姨姨拉了一天土,晚上,我请求姨姨带我去看看妈妈,姨姨答应了,第三天我和姨姨坐上了去我妈妈家的车。 见到妈妈后,积攒了多年的委屈顷刻间犹如黄河决堤,一泻千里… 。我告诉妈妈以后再也不回那个家了,伤心过后的妈妈显得很平静。她对我说;“妈妈不能要你,也没有权利要你,你两个叔叔养你们这么大不容易,打都打了,骂也骂了,不管对错也都已经过来了,我可以劝劝他以后对你好点”,到后来就连我姨姨也这么说。我听后彻底崩溃了。连妈妈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最后,我恨恨得对妈妈说;“你不要我可以,但我坚决不再回那个家了,反正我已经找过你 ,这次从你家里出去,走得远远的,是死是活我自己做主,不会再难为你了。”妈妈听后哭着说;“傻孩子,哪有当妈的不要孩子的,既然这样,我去和你叔叔谈”。 至于最后妈妈和叔叔怎么交涉的我就不知道了。最主要的是从那以后我彻底离开了叔叔家,终于和妈妈团圆了。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想起还在受罪的弟弟,我就心如刀绞,万分难过。可我没有回天之力呀!只能期望叔叔看在我出走的教训上,对弟弟网开一面。恳求老天爷保佑孤苦伶仃的弟弟“一切安好”。 光阴似箭,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我和弟弟各自都有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庭。每当孩子干错事或者在我面前撒娇的时候。不经意间,就会想起自己的童年,和一些永远抹不去的记忆。不过在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与挫折之后,现在又有了孩子,慢慢的自己也变得心胸开阔,通过自己对孩子的照顾。我也从中明白了抚养孩子的艰辛,更何况在七十年代,缺吃少穿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尽管我爸爸是因公死亡,国家每年也给点补贴,救济等,但在那年月,也只能是杯水车薪,真正的担子也还是压在叔叔和婶婶们身上。无论他们对待我们怎么样,至少把我们抚养长大了。现在他们 都已日渐老去,对我们也很和善。我也就慢慢的理解了他们,每年清明节给我爸爸上坟的时候,我和弟弟都会回去看望他们,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我写了这些童年的往事,并不想记恨谁,只希望能看到的朋友们,如果你们中间有类似与我的经历的,无论你是叔叔婶婶、还是继父继母,或者是亲朋好友。都恳请你们一定要善待孩子、尊重孩子。给他们一个温暖、幸福的家。相信你们无私的关爱一定会得到孩子的回报! 蝉儿,点缀童年美丽的浪花 文/莲花君子 自小在乡下长大。那时候,乡下孩子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于是长长夏日,与蝉儿打交道便成了我们儿时的经典游戏。 捉"爬杈"-- 蝉的幼虫的俗称"爬杈".说起捉"爬杈",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是地地道道的能手。 一放暑假,就是捉"爬杈"最好的季节。捉"爬杈",有三个最好的时间段:太阳刚落山:天刚刚摸黑;夜晚八九点。 太阳刚刚落山时,天色还亮,主要是在地面上挖"爬杈".我左手拿一个大大的罐头瓶,右手拿一个小铁铲,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凡是地面上有一个直径大约半公分的圆圆的薄薄的小孔,用小手指或食指,轻轻地挑破地皮,就出现一个直径大约4公分的洞口,这时就会看到"爬杈"正在洞口向外探望,两只前爪交叉抓挠,两根长须左右晃动,仿佛在打量外面陌生的世界;此时,你把小手指慢慢地伸入洞口,这小东西也许急于见到外面精彩的世界,两只前爪牢牢地抓住你的手指,你的手指快速地抽向洞外,小东西就带出来了。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爬杈"这么容易被你捉住,也有比较聪明的,当你把手指伸入洞口的时候,它稍微一愣,便马上滑入深深的洞内,任你的手指如何"勾引",它就是蜷缩在洞内不上当。这时,你要用小铁铲小心地一点点的挖开洞穴,将它捉住。 如果是遇到下大雨的天气,就不需要你仔细地"寻找"了,小东西禁不住大雨的"诱惑",就爬出地皮,浮在水面,你就可以随手捡起来,放在罐头瓶里,一会儿,就可以捡一罐头瓶。 天渐渐地黑下来,地面上就看不到"爬杈"的洞口了。我带着满满地"胜利品",回家匆匆地扒上几口饭,开始第二阶段的摸"爬杈".这时候,小"爬杈"就开始钻出洞穴,爬树了。这时候,你更要聚精会神,不放过每一棵树,围绕着每一棵树的四周,从下到上寻找。小"爬杈"也许赶趟儿,有次序地在一棵树干上,你追我赶,努力地向上爬,也许要选择最好的枝叶,作为自己蜕变的场所。有时候,一棵树干上三只、四只,甚至是五只、六只,这时你的心里就象蜜一样甜,好似攥着一张张百元大钞,把这些小东西小心放入罐头瓶里。不出一个小时,罐头瓶里就满满的了。 等到夜晚八九点的时候,爬杈就爬到了树的高高的枝和叶上,你就很难寻到了。你就必须准备一个手电简和一个长长的杆子,这时捉爬杈,付出的劳动量要比前二个阶段大得多。小东西常常爬到枝杈最顶端的细枝和叶片上,牢牢抓在枝叶上开始蜕变。你要围绕着树的周围,用手电简把每一棵树的枝叶寻找一遍。有的还没有蜕变出来,弓着腰蜷着身子努力地想从壳中挣脱出来;有的已经蜕变出来,浑身呈乳白色,几只爪子紧紧地抓在外壳上,两片还没伸展开来蕴含着水份的蝉翼微微蠕动着。用杆子把它轻轻地挑下来,然后在地面上找着它。 一晚上下来,最多的时候,我能捉300多只。第二天,和同龄的小伙伴相比,总是远远地超过他们,所以小伙伴们称我为"爬杈"能手。 现在,孩子们大都不去捉"爬杈"了,反而很多成人去捉,有的大量的养殖,但他们都是为了去赚钱,哪有我童年时代的乐趣呢? 吃"爬杈"-- 我把寻来的"爬杈",一部分,用一张筛面的网罩起来,让它们蜕变。 第二天早晨,早早地起床,你会看到令人兴奋的情景:用网罩起来的那部分"爬杈"全部蜕变出来。那些早点蜕变出来的,已脱离外壳,爬在一边,不断地扑扇着法透明的羽翼,几只爪子在网上抓挠着,好象在锻炼自己的力量,趁机振翅而飞;那些晚点蜕变出来的,几只爪子牢牢地抓在自己的外壳上,似乎恋恋不舍,振动着还没有展开的翅膀,晃动着两根长长的金须,圆圆的一对透明的眼睛,新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看着这些金黄色、细嫩可爱的小生灵,真想把它们放飞,让它短暂的生命,放射出应有的光和热。可是,在那三月不知肉味的年代,它们可是一家人的美味佳肴呀! 我最喜欢吃这些蜕变出来的"爬杈",因为我觉得它们特别清洁、卫生,吃起来放心、可口。可据大人说,这种蜕变的"爬杈",肉变得少了,味道也变了,可我不这样认为。母亲将这些蜕变出来的"爬杈",用清水冲洗干净后,用盐水浸泡一会儿,然后,在地锅里生上火,等到锅热后,倒上猪油(那时,不舍得吃豆油,更没不色拉油),最后把这些蜕变出来的泡渍好的"爬杈",放在锅内。此时,我站在风箱旁,心里即兴奋又难过,但更多是兴奋,谁让那是个贫穷落后的年代呢! 一会儿,金黄金黄的"爬杈"出锅了,阵阵香气,荡入我的心脾,仿佛炎炎烈日下,吃了一块冰棍一般爽快。还没等到温度下降,我就急忙拿一只往嘴里送,烫得我又跳又蹦,这时就会招来哥哥和姐姐的嗔怪:小馋猫,活该。这炸"爬杈"不但肉质细嫩,香酥可口,而且是原生态的,它是吮吸着大自然的甘露而生长的,没有半点的污染。所以,现在的洒店内,一盘炸金蝉,价格达到50多元。只可惜,由于地下水的污染,再也吃不到原生态的金蝉了。 我津津有味地吃着,还不忘我的邻居"三爷爷",他的老伴死得早,没儿没女。我用小碗盛上10多只,一边吃着跑着,一边扭着头警告哥哥姐姐给我留着点,屁颠颠地给"三爷爷"送去了。 至于那些没有蜕变的"爬杈",母亲则把它们泡进小水坛子里,放入大量的海盐,腌渍起来,放在阴凉的地方,到秋天或者冬天拿出来,或给我们兄妹几个解馋,或者招待客人。 现在,我很少再吃"炸金蝉"了,也许是生活变得越来越好,吃得山珍海味多了;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只要一吃它,全身就会奇痒难耐;也许是……总之是再也吃不到童年那香酥可口的"炸金蝉"了! 捕蝉-- 晚上,最大乐趣是捉"爬杈",而白天最大乐趣则是捕蝉--蜕变的"爬杈",根据它的叫声,我们称它为"知了". 这些蝉都爱栖身枝繁叶茂的杨柳树或者高大的榆树上。大约这种树枝叶离披,易于隐蔽。但是它们依然逃不过捕蝉者们的"火眼眼睛",因为树底下经常活跃着一帮光脚丫、光脊背甚至光屁股蛋的"捕蝉游击队".手中各各持有捕蝉网兜,或用竹竿绑上铁丝圈再缠上蜘蛛网,头戴柳条圈圈,神出鬼没。每每趁那些歌唱家们唱得忘乎所以的时候,便蹑手蹑脚地凑近,屏住呼吸,圆睁双眼,即便鼻涕拖到嘴里也忘了吸回去,悄悄将网兜按上去,随即就听到一声绝望的惨叫,蝉已一头撞进了网兜,自然不免要寻死觅活一番,最后也只好屈身一种特制的小竹笼里"南冠客思侵"去了。 不过网住的多是些又笨又丑的黑蝉,我们这些"游击队员们"不屑地称其为"牛屎知了".而有时还会网住几只一屁不放的哑蝉,就更其为扫兴了。于是扯掉蝉翼,掼在地上,任其扑腾。就有闲得无事的黄狗跑过来,先是警惕地嗅嗅,待确定"黔蝉技穷"之后,就放心地衔到屋檐下戏耍去了。后来才知道哑蝉都是雌的,看来蝉的王国奉行大男子主义,雄的可以信口开河,雌的却无任何发言权。 当然"游击队员"不管这些,他们一心只想网住几只那小巧可爱的绿蝉。但这些小东西着实很机灵,明明听到它在那棵树上咿咿哑哑地吊嗓子,待你睁大眼睛,歪着脖子绕树三匝地搜寻时,却不见踪影。其实它就叮在流着树汁和红色木屑的虫蛀口边,尾尖一翘一翘,振动着几乎看不见的透明薄翼,唱得如痴如醉,喝得津津有味。周围还有几只臣民般恭顺的牛氓爬上爬下,似在为蝉伴舞。然而,当网兜极小心地住上探,正准备"呼"地一下罩上去时,歌声却戛然而止。蝉是复眼,对静止的东西视而不见,但一有风吹草动,则反应极为灵敏,迅即划一漂亮的弧线,绕过网兜溜之乎也。临走时还不忘战略轰炸机般撒下一线尿来,有几滴正巧落在"游击队员"那因紧张而洞开着且缺了门牙的嘴里,算是一点小小的还击吧,也或许是真的被吓得屁滚尿流,亦未可知。 捕来的这些蝉儿,是不能炸着吃的,因为它们的肉变老了。我们把这些捕来的蝉儿的翅膀掐断,放在大树下,和它们玩耍,等到把它们"折腾"得精疲力竭后,拿回家去喂鸡,多下蛋。母亲说,卖了鸡蛋,给我积攒开学时的学杂费和书费。 秋风起时,野外早已"噤若寒蝉"了,我们就四出搜集蝉蜕,在枣枝刺下,在忍冬藤上,在高高的柳树和榆树枝叶上……待集了一大塑膜食品袋时,或者跟摇着拨浪鼓,一路叫着"鸡毛换灯草"的老货郎换五色糖吃;或者一路小跑到集市上的土产店里卖掉,然后,又一路小跑到小书店里,买一两本心爱的"小人书",比如"渡江侦察记"、"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蹲在树林里,趴在被窝里如饥似渴地读起来,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于是乎,童年也就有滋有味起来。 思蝉-- 因为有了蝉声,我的童年不再单调;因为有了蝉声,我的童年不显寂寞;因为有了蝉声,我的童年充满了欢乐! 离家外出求学后,每年的暑假还得回老家过,因为父母年迈干不了体力活,因为需要尽管只是几十元的学费,似乎更因为对那蝉声营造的境界的不舍,但不知为什么蝉声渐稀了,仿佛古稀老人日趋脱落的牙齿,亦或正经历秋风扫荡的绿树,怏怏然快剩下一径光秃秃的躯干。寥落的蝉声似乎在告诉我,童年离我远了,生我养我的故土也会远离我,所以每回离家返校前,我都会带着侄儿们房前屋后地去捕蝉。不,更确切地说是去谛听蝉声,因为老家的蝉声已成了我对家的一份牵挂。 参加工作以后,由于单位离家较远,抑或工作太忙,就很少回家了,一般是两个星期回家一趟,有时甚至是一个月。我工作的学校虽也居于农村,而且校园里绿树葱茏,但我总感觉那蝉声没有老家的悦耳,甚至感到那里的蝉唱出的是噪音,以至于午休的时候竟拿着长竹竿驱赶在树上声嘶力竭的蝉,只是偶尔从"临风听暮蝉""西路蝉声唱""高蝉正用一枝鸣"的诗句里读出些对发出噪声的蝉儿的谅解。 一晃二十余年过去了,岁月沧桑,人事消磨,我早已告别了烂漫的童年,跨过青春的门槛,步入人生中年,但对老家的那份思念却历久弥新,对老家夏日树上的蝉声渴听若切。 最近连日阴雨,几近干涸的河也蓄水大半,母亲担心闹水灾,总念叨着要我回趟老家。母命难为,我只有听从,于是打车前往,不料时近正午天居然亮堂起来,尽管空气仍湿漉漉的。也就在着一刹那,房前屋后的蝉儿齐声呐喊起来,像是喜庆的爆竹般脆响,或许更像一支夏日的交响乐吧,只让我心旌摇荡! 蝉儿,点缀了我童年美丽的浪花! 携带一生的童年 文/林中红花 童年的日子是苦的,但孩子们并不太能理解大人们的苦楚,总能想方设法从苦中找到乐趣来,所以我们常常是快乐的!我们犹如一只只小鸟,每天里自由的飞来飞去,要么是寻食,更多的是玩耍!真到长大时,回忆那童年,苦已是乐了! 小时候最快乐的是过年。 大年除夕,姊妹几个坐在灶火旁,有的拉风箱,有的添柴,看着忙碌的母亲往锅里倒油,放面片,捞出油炸的面食,然后你尝一个我尝一个,笑声一串一串的,很甜很甜。临睡觉前,那更是我们开心的时刻:兄妹几个坐在暖烘烘的火炕上,看着母亲打开箱子,取出一件件新衣服,这个是你的那个是我的,我们几个争着试穿着,你拥我挤,热闹极了!接着,大家都不睡觉,穿好新衣服坐在炕头围一圈,吃着那又香又脆的包谷花,戏着闹着等待新年的到来!母亲常常又讲起那狼婆婆的故事,兄妹几个学着狼婆婆的样子,你吓着我我吓着你,打闹成一团。大年初一早上,噼噼啪啪响完炮,跑到各自的伙伴家,一家一家,看看你穿着什么我穿着什么,但绝对没有攀比之心,然后一群群地跑到村外场地上,玩耍起来。 大冬天有一风景特有趣:那就是,村里每年里都来嘣爆米花的。 从吃过早饭开始,我们便排了长长的队伍,一家一家,一锅一锅地等着,那时,嘣爆米花的常是一个人,我们便有幸给他拉风箱,或者转动爆米花机,等到那时间一到,叫嚷着,快让开快让开,嘣啦嘣啦,我们便躲得远远的,捂着耳朵,有个别胆子大的靠的比较近,只听到砰的一声,我们便跑着到处捡着包谷花,捡着吃着笑着闹着,一直到黑夜。天很黑很冷,我们围着那嘣爆米花机,心里暖和的笑个不停! 每年的夏天,又是一番快乐! 夏天,那可是大人们最忙碌的季节。大人们忙得不可开交,割麦子,拉麦子,套着老黄牛拉着碌凑碾过,在大自然的吹风下或者架起一台电风扇扬出麦粒来。大人们常常将将碾过的麦秸秆推成堆, 我们便在那麦秸堆旁,钻来藏去你呼我喊狼来了找到你啦玩的不亦乐乎。 暑假期间,我们排着长长的队伍挨家挨户的给大人们唱歌跳舞,谁不参加便不到他家去。对于表演好的,主人家会给我们分一小块用玉米面烙的圆馍馍,嚼上一口,甜甜的,可过瘾呢!我那时常常唱的是<我爱北京天安门>__--其中有;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引我们向前进;跳的舞蹈是<我是公社小社员>,自己是一边唱一边跳。常常我也得到一小块玉米馍馍。 还有春夏之交的夜晚,我们小伙伴们聚集在一起,打趔子,翻跟头,倒立着身子练习着往前走,往往评比着看谁表现的最好。而伙伴们的赞赏,成了我们每天继续练习努力锻炼的动力。大凡平时见到耍杂技的动作,我们都尝试着,练习着,你教我学的嬉闹着。 更有趣的是暑假中的雨过天晴! 看到天不下雨了,我们便三五成群的拿个小盆或者小碗,到村子外的小路边,或者旧老的坟地边,剥开那又高又臭的野草,找那一片一片的地软,{它是一种菌类植物,可食用}黑黑的,软软的,有铜钱大的,有指甲盖大的,一个一个捡起来,放到小盆小碗里。忙活着一上午,拿回家来。母亲是洗了又洗,淘了又淘,将我们捡的地软作为调料品下到饭里,可好吃了,如果捡到的多,母亲就会做成包子的馅,更好吃呢! 常常忆起童年的事,常常又问着自己为什么老想童年的事?想罢,人之初性本善,一个人无论怎么不乐,一见到孩子,看到孩子那单纯幼稚真诚的笑脸,一下子心情会开心许多!想起自己童年的往事,想起孩提时那苦中寻乐的本事,我们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呢! 童心未泯话鱼趣 文/李桂媛 刘庆宝是位农村小学退休教师,早年爱好文学,笔耕不辍,不仅出版发行了小小说集《雨中情丝》和《满天星》,他的民间文学故事集《大纵湖传说》已成为盐都区对外文化宣传的一个亮点。 最近,在“文史盐都”总结会上,我有幸获得了刘老师发表在各大报刊的童年渔趣系列散文合订本,我连夜拜读,文章画面感很强,内容趣味横生,让人捧在手里就不想放下。此渔趣系列共收集了《张鳅鱼》《挑提罾》《打冻鱼》等16篇捕鱼工具的制作和捕猎过程的乐趣。将渔具制做的详细过程与捕鱼乐趣相结合,写出了童年时期16种渔具的美感及其所承载的历史人文内涵,从体裁到内容都是一种文学创新,也给读者带来耳目一新的阅读体验。16帧照片,让50年前的打渔工具清晰再现,配以大纵湖畔如今景像,幅幅充满诗情画意。 童年渔趣系列再现了大纵湖秀美风光,为呈现捕鱼的乐趣提供了舞台。如第一篇《张鳅鱼》里面描写的:“晚霞斜映湖面,微风拂起碧浪。鸟儿啾啾,鱼儿跳跃。我们选定浅水滩,脱掉蒲鞋、卷起裤管,提起小木桶跨入水中,在涌边将‘鱼卡’一根一根斜插入滩边土中,每间隔两米左右布下一把钩,我们一边在滩上布钩,一边唱着歌,移步的涉水声好像在为自己打着节拍,青蛙也似乎在和我们赛歌,鸣个不停。”只寥寥数笔就把一幅生动的画面勾勒出来,我仿佛站在了这幅大纵湖的画中,看着几个顽皮少年,正呼朋引伴来到湖边,身手敏捷地捕鱼,看着他们耐心地走着一道道工序,目睹他们认真捕鱼的快乐模样,聆听他们收获时的欢乐笑声。 文章内容不仅生动有趣,就连渔具的制做过程,也描写得清清楚楚,如《张鳅鱼》中张鳅鱼用的是鱼卡,鱼卡的制作十分简单:选一些中等粗细、老壮的芦柴,剪取120厘米左右,剥去叶膜,在离根部30厘米左右的部位上拴上一根20余厘米的母亲纳鞋底的白棉线,白绵线另一端扣在卡芒子的中间;卡芒子是用剪子将扫帚枝斜剪成长约1厘米的菱形,长了鳅鱼不咬进嘴,短了会吐出来。由于上学,一般只能制作100~150根鱼卡。”我一边读一边在脑海里勾勒制造鱼卡的画面,感到新鲜又有趣。 是的,在这本童年渔趣系列中,我们可以从《张鳅鱼》到《拉大网》的捕鱼过程中领略刘老师童年捕鱼的快乐。翻开这本书,如同走进了刘老师的童年时期,文中字里行间,一个个顽皮少年,在纸张上鲜活跳跃。刘老师虽然今年六十多岁了,但他的童心未泯。里面的钓鱼情景既新鲜又有趣,如果说这是一本刘老师通过捕鱼来回忆童年趣事的文集,不如说是细心的刘老师把家乡的传统捕鱼方法一一记录的记实散文集,因为发达的当今社会,这种传统的捕鱼方法,将会越来越少。 “一旦看到荷叶或者水草在晃动,就蹑手蹑脚走过去,双手握叉,身子一侧,照准缝隙里的鱼儿猛地叉下去。呵!一条不小的鱼儿,穿在叉上还挣扎。”读到《叉鱼》一文时,我仿佛也站在了水边,跟随着刘老师一同瞪大双眼,屏住呼吸,分享着他下叉得鱼时的那份喜悦! 文中不仅鱼类品种繁多,各种鱼的吃法也颇多,尤其《钓鲹子》中,“母亲每天把我钓回的鲹仔鱼剖净,用食盐腌起来,第二天捞起来放在太阳下晒成鱼干子。等我嘴馋时,母亲就拿几条放在碗里,加上葱花、滴点香油,放在饭锅头上蒸,鱼肉板板的,香喷喷的,没吃上就口水直流。还可以把鱼干放在火上烤,既香又脆,是难得的佳肴。”写到这里我不得不实话实说,我仿佛闻到了鱼香,舌底生津,口水直冒。突然心底就燃了起马上要吃这种鱼的欲望! 童心未泯,童趣依旧。刘老师虽然已过花甲,可他仍在笔耕不辍,以一颗不老的童心生活和写作,让大纵湖风光源远流长,又何尝不是人生中的一大幸福! 遥远的山乡,童年的记忆 文/张怡华 早就想写点童年时代的文字,却不知从何处着手写起。 2013年的六一儿童节,参加驴友们的户外活动--徒步行走,途径桃源县西安镇桃安村,在似曾熟悉的青山绿水中,唤醒了远逝的童年记忆。 我的童年生活是在桃安矿区渡过的。 矿区位于湖南省桃源县西南部,那是一个交通极不方便,人烟稀少,深藏在深山峡谷间的一个小山村。因为地底下藏有黄金、白钨,这里曾是中国重工业部湘西钨矿的一个坑口。1953年,父母从东安矿区调到桃安矿区工作。1954年10月,我就出生在这个山青水秀的矿区里。 矿区很小,四面环山,大自然造就了幽深的峡谷,也给了这里一块略微平整的天地,经过人工修整,在狭小的天地里,矿区修起了办公楼、球场、电影院、食堂、还有澡堂。修建在半山腰的釆矿厂、选矿厂、发电厂终日机声轰鸣、热闹非凡。沿矿区小溪上游的山涧,顺坡建有家属房、医院等。 矿区很小,除了高山,就是丛林,但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却留下了珍珠般的串串记忆。 从记事时起,我家住在电影院旁边的一排工棚里,妈妈叫他茅草棚,茅草棚里住的是有家眷的职工。 茅草棚下面有条不足五十米长的小街,街沿宽不足一米,房顶盖的是杉树皮,矿区人叫做半边街。半边街有家南杂百货店,还有收购山货的栈点。 南杂店的老板姓晏,精瘦精痩,蓄着山羊胡,孩童们都叫他晏胡子把把(把把即伯伯)。只要报上父亲名字,就可记帐拿糖。铺面很小,柜台却很高,踮起脚也看不到柜台里面,只有站在柜台外面的板凳上,才看得到台板上放着一排带盖的玻璃罐,里面装有棒棒糖、水果糖,还有香喷喷的法饼和桃酥。那时的人民币很值钱,一角钱可以买到七个棒棒糖加一粒水果糖。一角钱可以买到五个法饼,老式法饼,又香又甜,如今想起那香味还流口水。 二岁多的时候,矿区有了家属房,搬家那天,我背着一个糠壳枕头到了新居。新居地方叫张家湾,两幢平房傍山而建,我们住的这栋房子老长老长,可能有30多户,对门那栋房子也有10多户人家。两栋房子中间的坪不大但很长,孩子们在凹凸不平的地坪里滚铁圈、玩弹弓、打香烟盒牌、跳房子、跳皮筋…… 印象最深的是那时山中鸟儿多。鸟儿起得早,天刚朦朦亮,屋前屋后的鸟儿,银铃般的声音就欢叫开了。还有那翱翔的老鹰,在蔚蓝的天空盘旋着。我和姐姐喂了几只小鸡,在我们精心的喂养下,养活了两只,那天两只母鸡正在坪里觅食,老鹰直扑下来,叼起一只,飞往对面大山里,那天,我们姐弟俩伤心了好久好久。 张家湾山下有座水厍,供应矿区生产和生活用水,河水湛蓝湛蓝,弯弯曲曲伸向大山深处。大概5岁的时候,我们家搬到水库下面的那栋木板房。大人将这栋房叫做坝底下。修在山脚边的房子,前后是高耸的山峰,有十户人家,清澈溪水从房子前面流过,妈妈们在河里洗衣、洗菜,挑水做饭。 傍山修建的房子,蛇多老鼠多。那时家属房有了供电照明,断黑时供电,十点左右停电。有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耳朵边有东西在爬动,朦胧中用手一抓,一只毛烘烘的老鼠跳到了床下。听大人讲,在山里,还有老鼠咬掉小孩耳朵的事。从那以后,我经常蒙着被子睡觉,就怕老鼠咬耳朵。偶尔,长长的青蛇也会蜷缩在房子里休息,大人们会将蛇轻轻地弄醒,慢慢地赶走,不会伤害蛇精灵们。 山里的冬天阴冷阴冷,遇上刮风下雪天,刺骨的寒风,一家人猫在火盆边不敢出门。特别是晚上起来拉屎,冻得牙齿咯咯响。那时手、脚、还有耳朵上都长了冻疮,妈妈将新鲜罗卜在炭火上烤热,贴在冻疮处,减轻痛痒。 住在坝底下的时候,我家住在3号,4号住的是位单身汉,至今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妈妈悄悄地告诉我们,他是个右派,有文化,武汉人。大人们对他敬而远之,因为是邻居,妈妈让我喊他伯伯,右派伯伯不修边幅,还有些邋遢,戴着深度眼镜,镜片后面的小眼睛里,闪烁着些许智慧的光芒。在山区宁静的夜晚,在银色的月光下,在徐徐的晚风中,右派坐在竹椅子上,揺着蒲扇,给我们讲些外面的故事,逗得我们开心地大笑。他还会教我们唱儿歌,一只蛤蟆四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两只蛤蟆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三只蛤蟆十二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不知不觉中,我喜欢上了右派伯伯,家里蒸红薯、炒花生,我会为他送去一些赏赏鲜。我不知道右派伯伯什么时候搬走的,但我知道,右派是个有文化的好人。 住在平板房的时候,孩童们叫大人都以妈妈相称,前面带上称谓,如曹妈妈、袁妈妈、吴妈妈……,妈妈上班或去西安挑米,在家的妈妈会照看邻家孩子。家家户户都一样,不分彼此。在我童年的记忆里,邻里关系和谐,那家的菜味飘香,邻居们端着饭碗会去试菜味,主人没上桌,一碗菜却试没了。 刚懂事的时候,全国人民高举三面红旗,向着共产主义康庄大道勇猛前进。记忆最深的是,职工食堂雪白的墙上,“十五年赶超英美”巨幅宣传画,让浮躁的大人们,仿佛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共产主义生活,明天就能实现。不久,家家户户不用做饭了,大人小孩都去吃食堂,按时间开餐,按定量吃饭,缽子蒸饭,白米饭上面是薯米。每到吃饭的时候,食堂里站满了人,闹哄哄的。那时妈妈在食堂里煮饭,我们吃饭也就省却了排队。 还在吃食堂的时候,我和姐姐上学了,那年我五岁半。读书的地方是大水田公社毛家溪小学,距家有2里多路。 每天早上,我和姐姐邀上小伙伴们,行走在上学的小路上。姐姐为我背着布袋子书包,书包放着两本书,还有一搪瓷缸子中饭,我一步三摇地跟在后面。沿溪下行,路边茅草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湘西山野四季常青,四季鲜花不败,只是年幼,对那山中鲜花没有好感,也不在乎他们的存在。 到了学校,老师要我们将中饭集中放到她的卧房里,卧房与教室相连。那时一个教室两个班,两个班有三十多个学生,一个老师上两个班的课,一年级上课,二年级做作业,轮流上课。吃中饭时,大些的学生,发现缸子里的饭少了些。有的学生,看到老师从卧房出来的时候,嘴角仍在嚅动,脸上偶尔还有饭粒。作为对老师的不满,男孩子们在上学的路上,就将中饭吃了。到了中午饿得慌,姐姐又留一半饭给我。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正是六零年过苦子,老师也是无奈,如果放到现在,谁也不会相信老师会偷吃学生的饭。 在毛家溪小学只读了半年书,一年级下学期,工人子弟转到坑口业余学校读书,由矿区安排老师上课,一个教室还是两个班。 公社食堂的大锅饭不知何时也停止了,家家户户又架起炉灶开火做饭。矿区开始了生产自救,山区土地肥沃,种什么都有收成。妈妈带着我们开荒,到了秋天,收了好多的红薯,包谷。在莽莽撞撞中渡过了三年困难时期,好象没有饿着,就过来了。 在四面环山的矿区里,在弯弯的山路上,渡过了我的儿童时代。1962年,国家调整国民经济计划,矿区下马,父亲调到西安矿区工作,那年我八岁。 五十多年过去了,我已是年近花甲的人了,每每回想起童年的生活,仍是那样的激动不已,还有那山、那水、那矿区……仍让人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天! 童年生活是青涩的,也极为漫长,盼望着早点长大;童年生活是苍白的,却极为单纯,能在父母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成长,那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光。 矿区的山路,山路弯弯,是我童年生活的画廊,蕴藏着多彩的希望。 矿区的山路,山路长长,是我童年生活的诗行,寄托着纯真的幻想。 蚊帐里的童年 文/张帮俊 晚上,女儿总是被蚊子叮醒。我网购了一个“蒙古包”式蚊帐,有了它,女儿终于可以安心地入睡了。 儿时的夏天,少不了蚊帐。酷暑之夜,最讨厌的便是肆无忌惮的蚊子,它们是黑夜中的轰炸机,扰得人烦躁不安。没有空调的年代,蚊帐家家必备,材质多为白色棉纱,透气性差。用竹竿将蚊帐撑起,形成一个立体空间。在床上放上一张凉席,将蚊帐的下垂部分与四个角用凉席压好。正面是一个门帘式的帐门,两个角各有挂钩,用来收起蚊帐。 每天傍晚,外婆拎来一桶井水,将毛巾泡在井水里,再拧干。用井水泡过的湿毛巾擦床,既擦拭掉了凉席上的汗味,又使席子变得凉爽无比。睡觉之前,外婆还要将蚊帐检查一遍,看蚊帐角有没有压实、蚊帐里有没有蚊子。直到确认一切正常,才放心地离开。 洗过澡,我迫不及待地钻进蚊帐,躺在凉席上舒服极了。外婆手拿蒲扇也来到蚊帐里,边给我扇风,边讲故事。蒲扇吹来悠悠凉风,我很快进入梦乡。见我睡着了,外婆将一条长毛巾搭在我的肚子上,防止半夜着凉。然后,放下蚊帐帘,关灯,轻轻地走出去。我是一次半睡半醒恍惚中,见到外婆这样做的。 小孩子睡觉不老实,手脚乱动,很容易将蚊帐角从凉席下扯出来。蚊子“见缝插针”,只要有空隙,便钻进蚊帐。因此,外婆有时半夜来开灯,钻进蚊帐里打蚊子。尽管如此,有时第二天起床,发现蚊帐里多了几只胖蚊子,气得我叫道:“叫你吸血!”双手使劲一拍,手掌里便血迹斑斑。 蚊帐是小孩子们快乐的天堂。我喜欢将野外捉来的蜻蜓放进蚊帐里让它来捉蚊子,牵着拴着线的天牛看它乱飞,逮来知了观察它如何蜕壳。不过,经常是醒来时,发现有被我睡觉时压死的可怜虫。 蚊帐用得时间久了,免不了会有损坏。外婆用针线将其补好,虽然留有一道缝补过的痕迹,可我一点也不觉得丑。针线里承载着外婆的爱,这个有疤痕的蚊帐成为外婆留给我最宝贵的念想。看到这件古董式的蚊帐,便觉得她并未走远。 在外婆的蚊帐里,我度过了最凉爽的夏天和最快乐的童年。 童年,因父牵手而灿烂 文/祝你幸福 无事的时候,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回忆。 这次父亲节以来,回忆父亲的思绪越来越浓,常常深陷其中,甚至很烦恶别人的打扰。难道是因为父亲的的身体明显的出现病态?去年以来已经两次小中风。虽然经过及时积极地治疗和不间断的药物调养,父亲的生活与常人没有多大区别。但父亲的心理却有了一些变化,准确地说是有了一些恐惧和担忧。虽然在我们的安慰和开导中他会说得很轻松,但老人家一声轻轻地哀叹,或是静静地有些漠然的出神会让我们依然感觉到父亲内心的不安。他的不安让我自然地增添一丝忧虑。这丝忧虑常常把我带回到过去的时光,甚至极尽终点。 第一次看电影 那年我不足四岁,父亲带我去长沙的舅老爷家喝寿酒。晚上大家去电影院看电影,父亲想到我得大人抱着,所以没让我穿鞋。看电影时我兴奋得在父亲身上歪来扭去,因为荧幕上好多人拿着彩带欢歌狂舞,当我看到演员舞后换鞋的利索劲时,也找父亲要鞋了。可想而知,那晚吧父亲折腾得够呛。可我的印象中没有父亲的责骂,只有荧幕上的欢乐镜头。回家后找父亲要彩带,让父亲拍着手、哼着曲,而我拿着彩带尽情舞蹈的情形至今不忘。在后来知事后与父亲的交谈中,得知电影叫《万紫千红》,那鞋叫芭蕾舞鞋。父亲到现在还一直为此事感到惊异而骄傲。一谈到此事便感叹着说:你还那么小,怎么就记得呢? 第一次犯事 也不知道小时候到底犯过多少事,反正在我的印象中这是第一次。那一年,我还不到五岁。父亲买回一个宝贝——一面外壳鲜红色的闹钟。那颜色真艳,红得闪光、红得发亮。父亲每次看时间,都是小心地从书柜上拿出闹钟,细细地打量、轻轻地抚摸,再侧耳倾听那清脆的嘀嗒声。每当这时我们姐妹便会跑了过去,仰着头、伸长脖子无限向往的望着那神奇的闹钟和父亲那满是笑容的脸。这时父亲便会弯下腰,把闹钟逐个的放到我们的耳边,让我们聆听那天籁之音。可从不敢让我们拿在手里。有一天,父母不在家,我终于抵挡不住闹钟的诱惑。吃力地搬来父亲摆在书桌前的高高的靠背椅,爬上椅子,再踩在靠背上,伸长手终于拿到了闹钟。可是一只小小的手要拿着相对来说大大的闹钟,另一只手要攀着书柜,想要下来时才发觉自己居然悬在半空根本动弹不了。一慌张,连人带闹钟摔了下来。人只擦伤了皮,可闹钟的玻璃钟面甩了个粉碎。姐姐跑出去叫父亲了,而我吓得躲在屋后不肯出来。不记得我受到了什么处理,只记得父亲将钟面配好后再也没有将闹钟放在高高的书柜上,而是端端正正的摆在书桌的正中央。 第一次俏皮话 小时候是不懂得说俏皮话的,但实话实说了后发现大人居然哈哈大笑,并且津津乐道时,就知道自己老有才了。也是四、五岁的时候,一天父亲照常把刚煮熟的猪食晾在一个敞口的大木盆里。自己在旁边一边做着事一边照看着我这个喜欢乱蹦乱跳的调皮鬼,生怕我不小心摔进木盆被烫伤。可我却不知道其中的严重性,癫过来疯过去的,还不时用小木棍在猪食里戳几下,美其名曰帮忙,把父亲的劝告当做耳边风了。父亲生气了,抓住我的一只胳膊,望着我严肃地说“胖仔,再不听话,爸爸毛病来了会打人的。(指发脾气)”我听了,眼睁睁地望着父亲委屈的说:“爸爸,你毛病来了为什么不叫苏医生给你看病,要打我?”父亲一听,惊奇的望着我,转而一个响亮的哈哈。我这个经典俏皮话,不知被父亲在别人面前得意地复制过多少次。 第一次上学 我启蒙是在跃龙小学,父亲亲自送我。父亲把我领进老师的房间,接受老师的口试和笔试,结果是老师非常满意,父亲也很自豪。当父亲与老师交谈时,我一个人跑到校门口,因为进校门时我看到了门口有两只大石狮子,非常好奇。当我正爬在高大的狮子背上玩耍时,父亲一脸焦急的走过来了,看到我时,父亲的脸上露出兴奋得笑容。父亲一边把我抱下来,一边告诉我,以后不能爬狮子了,摔下来会很痛的。回家后,听见父亲的第一句话就是兴奋而大声地对母亲说:胖仔上学不用担心,这小鬼胆子大着呢! 第一次挑水 我七岁学习挑水。挑水不难,因为踉踉跄跄无所谓,最后能挑回多少水也无所谓。关键是学会如何把水从露天的水井里安全地提上来。因为提水时脚没站稳或用力不当容易栽进水井。在农村小孩掉进井里发生意外的情况并不少见。那天父亲拿来特地为我做的两个小木桶,站在井边为我示范。他告诉我,首先脚要站稳,要侧身子站在井边。因为正面对着井口,重心稍微不稳就会栽进井里。提水时要憋住一口气用力一提。如果感到站立不稳或很吃力时赶快松手,桶子掉了不要紧,要保障人不栽进井里,万一掉进井里要抓住井沿,大声地呼喊救命。然后手把手的教我练习。那天父亲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不停地表扬我。最后父亲的叮嘱我依然记得:“胖仔,以后爸妈没在旁边做事的时候,一定不准自己一个人提水。记住了没有?” 第一次抓鱼、第一次插秧、第一次割草……无数的第一次的情形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其中总少不了父亲欣慰的笑容、亲切的话语、宽阔的肩膀、温暖的怀抱……这一切总让我沉浸在美好的童年的时光里。在这里,充满了温馨、充满了快乐。可以说是一路欢歌、一串笑语。 感谢您----父亲,我的童年因您的牵手而灿烂! 远去的童年 文/北极主人 读了一篇回忆童年的文章《渐远的童趣》,很是感慨。作者与我年龄相仿,地域相近,便勾起我的回忆。 我们出生在六十年代末,如果按照时下流行的说法,也应该叫“六零后”,但是没有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没有六十年代人那份关于苦难的记忆。总觉得离六零太远,不但时间距离远,时代特点和心里感受也远,倒是离“七零”近,不如叫“七零前”更合适。 我们的故乡,是昔日的北大荒。当我们出生的时候,早已经被转业官兵和支边青年,建成了中国农业现代化的粮食生产基地——“北大仓”。建制是隶属于沈阳军区的黑龙江省生产建设兵团,大约是军垦和农垦合二为一的体制,主管领导都是现役军人。 懂事的时候,就为生在这里感到了幸运和自豪。 这里有当时在中国其它地方见不到的,各种大型农业机械,还有不常见到的红旗轿车和跨斗摩托车,解放卡车。赶上好机会,可以坐在红旗轿车和跨斗摩托车上,享受一下疾驰飞奔的感觉。之后,就会有好几天与小伙伴夸耀的资本。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因为通常那些车都是繁忙的,而且去的地方也比较远,不能带小孩去。跟大人出较远的门的时候,可以搭乘运货的解放卡车。坐车的时间比较长,可以尽情欣赏窗外的熟悉的、陌生的、似曾相识的景。不同的季节里,会看到随风翻滚的碧浪、金色的田野、黑油油的沃土、洁白的雪原,都是大片大片的,一望无际。随之变化的是路两边田地里的,绿色的联合收割机,红色的拖拉机;不变的是,路边默默静立的,红砖红瓦的房子。 跟着大人出门,可以过“车瘾”,可以看到美丽的风景,见识那些没有到过的陌生天地,虽然是高兴的事,但有的孩子却心里矛盾着纠结着,原因很简单,就是出门得吃粗粮,不能象在家里一样,顿顿吃白面做的馒头或者饼。那时候,在中国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都不能顿顿吃白面,他们的粮食以杂粮为主,有的农村以地瓜为主要粮食,能吃到玉米就成为奢侈了。也许是因为我们这里粮食产的多吧,我们的供应粮食,以白面为主,其他粗粮为辅,豆油,豆腐等大豆产品也享用的较多。常常听大人们说,城市里的大干部,每个月供应的白面和大豆都没有我们多,因为是高干才给几斤大豆。我们这些孩子有些不解和将信将疑,不知道这家家都有的大豆,怎么会这样珍贵,但心里还是生出一些幸运感来。 对城市的印象是朦朦胧胧的,只是从探家回来的知青那里得到了,从城市带来的,平时不曾见过的好看又好吃的糖果。从大人口里知道,那里有高楼大厦,有很多我们这里没有的东西。也知道我们顿顿都能吃的馒头也让他们非常羡慕。 放暑假的时候,常常有城市的孩子来这里做客,他们的衣服玩具,还有他们描述的城市,让我们羡慕嫉妒。每当看到他们得意的时候,就会有人说:“你们那里再好,能顿顿吃馒头吗?” 此话一出口,那些城市来的孩子,脸上的得意立刻消逝,摇摇头,就不再说什么了。我们欢呼雀跃,仿佛打了一个大胜仗。 他们那些样式新颖的衣服还是很让人羡慕的。我们的衣服大都是与大人的样式一样,每年就做两套新的,换洗的衣服都是哥哥姐姐的旧衣服,或者是自己穿小的衣服,把裤脚和袖头接上一截。家庭主妇们把积攒的布票,大都买成做被褥或者窗帘的布料,放在箱子里,一般不会无缘无故给孩子做新衣服的,大人也多是穿配发的工作服,也少做衣服。那时候,提倡艰苦朴素,勤俭节约,谁的衣服打了补丁,倒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常常有的孩子,衣服没有破就央求大人给打补丁。 如果谁想要一件城市孩子那样的衣服,家长往往就说一通不要学他们的小资产阶级思想,有的会说,要穿那样的衣服,就像他们一样,不要顿顿吃馒头了,去吃粗粮吧。权衡一下,还是馒头比衣服重要。 好像馒头就是我们引以自豪,拿来战胜别人的法宝。 有一年,我随着祖母,跨过黄河,去了齐鲁大地她的故乡,在那里真正地有了幸运地体验。 一些年纪相仿的孩子,问我在家都吃什么。我说常常吃豆腐的时候,他们表示羡慕,当我说一天三顿都吃馒头的时候,有人问你们顿顿吃的馒头是什么面做的?我感觉到有些意外和鄙视,馒头当然是小麦磨成的白面做的了,怎么还会有其它面做的馒头呢?听我肯定了是白面做的以后,有一个孩子喊了起来:“天啊,顿顿吃白面馍馍,不可能!!!”其他孩子也喊叫着:“就是不可能,他是在撒谎。”我坚持着自己的说法,双方争论得面红耳赤,各不相让。最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去问问他家大人,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他们拉着我跑到祖母面前,问了这个问题,祖母肯定了我的说法后,一个个惊讶得张大了嘴。有的还是将信将疑,问祖母是真吗? 祖母爱怜的看着他们,缓缓地说:“孩子啊,我这个老太太还能说谎吗!以后这里也会顿顿吃白面馍馍的,我像你们这样大的时候,吃的还没有现在好呢,现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 “好什么啊,俺家一年里,棒子面都吃不了几回!”一个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谁让你爹有病不能干活呢?”一个孩子说。 祖母看着那个孩子,眼角里滚出了泪珠,迅速拿出手帕,擦了一下眼睛,轻轻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一个孩子,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托着腮,歪着头,望着祖母渐渐远去的背影说:“不用说一天三顿吃白面馍馍,一星期吃三顿就行了!” “你这个家伙太贪,怪不得吃不上馒头呢,不用一个星期吃三顿白面馍馍,一个月吃三顿也行啊!” 大家都沉默了,直到大家都散去了也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那一刻,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因为顿顿吃白面馒头的自豪感和在人前的骄傲,荡然无存。以后在别人面前再也没有提起过吃馒头的话。吃饭的时候,推却了专门给我准备的馒头,拿起来干硬的煎饼费力的咬着。祖母一定是明白了我的心事,看看我,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什么也没有说。 从那时起,我知道了世界上,还有苦难,还有艰辛,还有人的生活不如我,让我懂得了什么是同情心,什么是知足。 我坐的最多的,也是最喜欢的车,是拖拉机。那是洛阳拖拉机厂生产的东方红牌拖拉机,坦克一样的履带,火红的车身。 喜欢是因为它的履带和坦克一样;坐得多是因为姑姑是拖拉机驾驶员。 每当姑姑的拖拉机在离家不远的地工作的时候,就带上我,我幻想着自己是一名坦克上的解放军战士,抢着帮姑姑搬转向杆,心里想着是在驾驶坦克,对敌人开炮…… 姑姑去远的地作业,不能带我去,我就在家等着。有时候,听到拖拉机声音近了,就跑出来看看,是不是姑姑的拖拉机。有时姑姑回来了,我很高兴,但是是要去远的地方工作,只是回来取东西,不能带我去。临走告诉我,回来就带我坐拖拉机。 我就在家留心的听拖拉机的声音,看能不能听出来姑姑的拖拉机的声音。常常边听边幻想以后不但坐拖拉机还要驾驶坦克,看看比拖拉机快多少。不知不觉中就进入梦乡。 有时候,姑姑回来看我睡着了,就不惊动我。我醒来,知道后,就埋怨不叫醒我。祖母常常笑着对我说:多睡觉,快快长大了,自己就能开拖拉机了。 多数时候姑姑工作忙,不能回来接我,祖父就抱着我,去姑姑工作的地头看。等不太忙的时候,坐上拖拉机,在地里一个往返,回到地头再下来。这时候,常常看见祖父叼着烟斗,对路过地头的人。感慨着农业机械的先进, 上学后,就不再去坐拖拉机了。因为学校规定学生不能去坐车玩,以免影响工作,加之上学后,多了不少玩耍的伙伴。 进入了新天地,与一群小伙伴,便尽情地玩耍,吃饭时常不回家,这时祖母就站在门前喊:“明啊——吃饭了!” 有时走得远了,听不到祖母的喊声,祖母就去找我。边走边向小孩打听。后来,小孩们见祖母出来就问是否找我,有的学着喊:“明啊,吃饭了——”远处的听到,也跟着喊,象接力赛一样传到我耳朵里,我赶忙向家跑去。 有调皮的见我随着祖母回家,还对我喊,我要去追打他们,祖母笑着拉住我,他们笑了,我受到感染也笑了。我挽着祖母的胳臂向家走去,夕阳的余辉洒在祖母的身上,照亮了她的脸也照亮了她的笑容…… 后来,祖父告诉我到点就回来吃饭,别让祖母着急了。我再玩的时候,感觉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就去附近人家问几点。也常有人主动来提醒我,无论我玩得多么高兴,知道到点了,就毫不犹豫地往家跑。 我对祖母说:“做好饭先吃吧,别找我了。”祖母总是说:“别管吃什么,也得让你一起吃口热乎的啊,你不回来我也吃不下去啊!” 多少年后,我听到《外婆的彭湖湾》,常常想起这一幕:祖母挽着我在夕阳的余辉里,一颠一颠的走着,风吹起她的衣襟和头发,回头望去,身后一大一小两个拖得长长的影子,走向给我不知多少温暖的家……(一次酒酣后,有人唱起了这歌,我被打动了,不知谁放在我手中的剥好的橘子,变成了橘汁。) 春天来了,甩掉穿了一个冬天的棉衣。觉得轻轻松松的,孩子们常常折了柳枝,做成柳笛,使劲的吹,大家在一起比谁的响,谁的声音好听。虽然声音是单调的,但是感觉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因为那是自己吹奏出来的。 以后的时光里,用自己做的网去捉蝴蝶和蜻蜓,遇到好看的蝴蝶就送给老师或自己动手做成标本;晒干了粘土做的“泥蛋”用自制的弹弓打鸟或者打耙。 一年夏天,水库开闸放水了。不远处的渠积满了水,孩子们乐坏了,一放学就去水里玩。渠两边长满开着紫花的苜蓿,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让孩子们流连忘返。有的躲在苜蓿丛里与家人捉迷藏。家长反映到学校后,学校明令禁止去渠里玩水,可是挡不住那强烈的诱惑,还是有人偷偷去,继续和检查的老师捉迷藏。有一个年轻的老师,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来到渠边悄悄地把找到的衣服,拿回了学校。从水里上来的孩子,看到自己的衣服没有了,就到处找。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了,胆子大的就裸着身子,快速的跑回了家,有一个腼腆的,等天黑透了,才战战兢兢的像电影里的特务一样,走路边的沟,溜回了家。第二天冻感冒了,没有能去上学。这一次,基本制止了去水渠的学生。 东北的冬天很冷,但是大人不会禁止孩子出去玩。 小孩冻冻出火,是经常听到的一句话。那时候,玩具没有现在这么多,作业也没有这么多。漫长的寒假中,多数时间就是玩。没有雪的冬天是枯燥乏味的,空气干燥而寒冷,刺激得人直咳嗽,这时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盼着下雪了。不知哪一天,早上睁开眼,就见窗外白了,知道下雪了。平日睡懒觉的孩子们,这时都高兴的爬起来,拿起小锹向外跑去,大人们是决不会阻拦的,如果自己家的雪清理完了,就让孩子去帮别人家。到处可见孩子们和大人一起清理着院中和街道上的雪,边清理边高兴地喊者叫着。下雪了,孩子们的快乐也到来了。有的穿上自制的滑雪板,在奔跑滑行;有的在赌输赢,输的去拉爬犁,赢的理所当然地去坐;有的强迫自己家的狗为他拉爬犁,常常被拉翻了,跌进了雪堆,别人看了笑,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也跟着笑;有的互相用雪团打着,追逐着;有的合力堆着大雪人,用煤快或玻璃瓶底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把红围脖做红领巾,还有的给它嘴里插上一个长烟袋;有的在空旷的雪地里挖战壕,修雕堡,形成两军对垒之势,用雪团当手雷弹互相攻击,打中一个就引来一片呼唤。天快黑的时候,就象电影里那样,发起冲锋,用手中的锹当枪将对方的工事催毁,累了就喊着:“我牺牲了!”便躺在雪地上。明天再修再玩。大人们常常对那些不爱去玩的孩子说:“出去跑跑,冻冻出火。”这雪的世界给我们无限的欢乐,也铸造了我们坚强豁达的性格。时光的脚步带走了那一段美好的时光,却抹不去童年留在心底的烙印。 童年离我们远去了,但那一幕幕往事依然珍藏在我们的心中! 童年琐忆 文/影婆娑 小时的经历与喜好,对以后的人生或多或少是有影响的。很庆幸我在天宽地广的乡村度过了一个相对自由又无忧无虑的童年。念起童年,那些遥远而又陌生的往事又似如期盛开的繁花刹那间明丽起来。 爬树。 一棵高大的树。长在小学校门边上。夏日里,与三两小伙伴爬上去,坐在树杈上聊天,吃零食,我偶尔还会快乐地轻轻甩动一条小腿。树上自在,隐蔽,凉快。那儿是我们的乐园。 有一次,我做了错事,母亲气得要打我。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倔强地站在原地任由她打,而是撒腿就跑。母亲愣了一愣,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跑。待反应过来,她旋即去追我。毕竟是在外野惯了的孩子,毕竟从家到那棵树只有三四百米远,光着脚丫的我很快奔到树底下,毫不犹豫,赤溜赤溜,几下子就爬上去端坐着了。我一坐好就忙往下看,母亲离那树只有几步之遥了。好险啊!母亲没有跟着爬树。她在树荫里站了一会儿,叹气,独自走了。那时我想,已为人母的她,总要顾及自己的形象,怎么好和几岁孩童一样爬树呢。现在我想,她更有一颗慈母的隐忍之心,她担忧她的举动惊吓到我:如果我从树上摔下来,那又是多么可怕!后来,我回家了,母亲也没处罚我。 爬树的岁月,并不长。我稍长大一点,就不再去爬树。母亲打我的次数越来越少,我由惊讶到放心。不知何时,我看那棵树,也并不是那么高大。如今,故地重游,我再也见不到那早已被砍伐的树。那段特别时光的记忆连物证连根也不在,却在我心里。也只能在我心里。而这世间的树,我仰望它们,总有一种深情。有的树,我默默用景仰的目光在攀爬。 割谷。 那年我七八岁,暑假里玩疯了,有一阵子我直嚷着不读书了。母亲软硬兼施,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我就是固执地坚持着。 母亲说,那你跟我一起下田割稻谷吧!之前她要求我下地干农活,我都不怕,如种菜,如锄地。而割稻子,让我尝到了汗水与泪水交融的滋味。收割时节,炎炎烈日当空,腾腾暑气灼人。割了不多久,我就汗如雨下。稻禾的叶在我那裸露在外的嫩小的手臂、脸蛋上留下了很多擦痕。感觉痒酥酥的,我便用手指去抓去挠。而经汗水一浸渍,那些地方倏忽作痛,忍不住,我的泪水就夹杂着汗水滚落下来。中午回家吃饭,我可怜兮兮地望着母亲,母亲只顾低着头吃饭。那时父亲在城里工作,远水救不了近火。我又望着爷爷奶奶。早就发现了我脸上手上有印痕他们,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就向我母亲求情。母亲只淡淡地问我,是继续读书还是继续下田。我妥协了,说我要读书! 打那之后,在求学的路上,我不再言弃。多年之后,我还记得那样的酷暑,那痛痒难耐的感觉。而母亲,基本不让我做家务,更别提干农活了。几年后,我们去城里与父亲团聚,自然不再耕田种地。而那一次,母亲反常的狠心之举,她的良苦用心我用了很长的岁月才读懂。我对农民对土地的亲切感与敬重之情,或许就是在儿时埋下了种子。 觅食。 不仅仅是鸟雀、兽类会四处觅食,儿时的我也会。那时物质生活贫乏,我没有什么零食吃,但日子依旧过得有滋有味。我与伙伴们寻觅的,自然是乡野"特产". 春日里,走在田边地头,我们会去抽"麻针".眼尖的我们绝不会把它与新生的麦苗弄混淆。拿着一大把回家,我们边嬉笑着边剥皮吃,觉得里面白色的"肉肉"真是人间美味。天气再热些,槐花开了,我们结队去摘槐花。白色的槐花,一串串,一簇簇的挂在树上,煞是可爱。生槐花里面的汁液香甜可口,在孩童的心里它可是仙露琼浆了。 夏秋季节,地上长的、枝头挂着的果子特别多。记得有一次,我们远远地看到一块高地上有一片红红的"刺苞",高兴得飞过去,等我们靠近时,惊悚地看到有一条又粗又长的蛇以守卫的姿势悠闲地盘旋在那里。哇地大叫一声,我们吓得掉头就跑。那鲜红的果实,会让人垂涎欲滴的,有淡淡的酸,更有浓浓的甜。它比成树的紫红的桑葚,比人工种植的遍地的带点的草莓,更让人着迷。这个,生长在野外的,纯天然的,因了那条蛇,有着几份神秘与诡异呀! 我们还会啃被戏称为"小甘蔗"的玉米杆子,嚼着,清新入口,清甜入心。也曾做傻事,拿塑料碗放在炭火上,炒豆子吃,我们在烟雾初起时,丢了碗,四处逃窜。后来我们就知道把豆子倒进锅里炒,那香气呀,飘忽,四溢。 如今,我并不挑食,并乐于尝吃野菜。我就是有着这样的一份乡土情结呀! 玩水。 村子因有河流而有生机而显灵秀。鲁迅的周庄,茅盾的乌镇,沈从文的凤凰古城,都有潺潺流水。我的村子没有河流,没有溪水,但有几个池塘,有几条清浅的人工沟渠。它们带给我们很多乐趣。 有一个方塘,水不深,人们清晨或黄昏在那儿洗衣。我们几个小孩,总喜欢在傍晚时分泡在池塘里,玩上二三十分钟再回家去洗澡。不会游水,根本不会影响我们的兴致。拍打出水花,又往伙伴身上击水,打水仗,不亦乐乎。我们也会在水中划动着双臂,假装在游水;有时蹬动着双腿,在水里弹打着,假装在练习。 我还学着摸了些螺蛳,捣碎,再将之放进一个细密的有提柄的小竹篮里。往篮子里放上一块砖头或石头,提柄上系上一根绳,再准备好一个装鱼虾的小瓶子,就万事俱备了。走到池塘边,将篮子放进水里。耐心地等待片刻,再小心翼翼地将篮子提上来,我会可喜地见到一些小鱼虾。 田边的那条人工沟渠,有一米多宽,清浅见底。夏日里,我们会脱了鞋挽上裤腿,赤脚下水。水凉凉的,水草油亮亮的,水底的泥软软的。记得那时的鱼儿真多,我们弯下腰来用手捧,很容易能获取小鱼。哥哥们能干些,他们有时还能摸到稍大的鱼或泥鳅。 我与水就这样结下了不解之缘。去张家界,我在金鞭溪玩了好久。在沱江泛舟,我调皮地将脚伸进了水里。而在浙江洞头海滩,我也下到了海里。我依旧不会游泳,却喜欢亲近水。 …… 童年已经离我很远了。 如果说现在的看似安静的我,骨子里留有的热爱自然,对新事物有好奇心,敢于冒险勇于尝试,不畏困难等因子,不能不说是受益于我的童年。崇尚自然,简单生活,不惧将来,珍惜现在,足矣。 寂寞童年 文/吴兰秀 父母出工去了,姐姐读书去了,整个屋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不能乱跑。 玩些什么呢?屋子里空空如也,没有一件东西可玩的,我拿了姐姐的一面圆镜,对着大门外移动。我盯着镜子,桃树、梧桐、枫树都静静地排着,那一簇簇的樟树枝叶浓绿如墨,枝梢处吐着一小簇新叶,细嫩翠绿,小鸟儿一跳一跳,飞上飞下,在树上觅着什么,树枝儿也跟着晃动。邻家的屋宇映在镜子里,没有炊烟飘动,没有歌声溢出,只有树下或栏里的牛发出的哞哞叫声,没有一个人影儿,镜子底下蚂蚁在无声无息地爬动,一切恍如梦境,隔着一寸雾岚似的。我晃动着镜子,景物也跟着一晃一晃的,煞是好看。放了镜子,再看四周,景色也变真实了,也是寂得可怕,《狼来了的故事》便闯了进来,真怕这时有一只狼来,狼来了一定把我吃掉,我无端地恐惧起来。 狼没有来,却来了一个哑巴疯子,听说他连松毛虫都能吃,还动不动就打人。这当儿,我就飞快地把门关上了,上好栓,跑到床上蒙头睡,心脏跳得很厉害,千祈求万祈求,哑巴别打门,木栓经不住打。祈求着祈求着,我就睡着了。 门上无锁,我必须独守着这栋房子。 母亲的洗衣水没顾得上泼到外面就出门了,我静坐好久实在无聊,便把注意力集中在洗衣盆里,小手在水里来回地划动,便起了许多水泡。这些水泡就使我想起了当时妇女结扎用的橡皮膜,那橡皮膜碎片只要用嘴一吸,就吸出一个泡泡来,这泡泡就足够我玩上一整天。可惜好景不长,吸多了次数,碎片儿就破了些口,就无法玩了,最后便丢弃得没踪影儿了,是否可以自制呢?我看中了门角边那片不算大的薄膜,我先把薄膜拉扯得极薄,用嘴一吸,不成,根本不管用。我望着盆里起泡的水,有了,把薄膜浸在水里,“一、二、三、四……”我闭着眼睛数着数,耐心等待着,想象着。盆里的薄膜浸得软软了,浸得有弹性了,我迫不及待丢干水,便拼命吸,还是吸不上泡,便又放在水里,心想可能是时间太短了,薄膜还来不及变好呢。等啊,试啊,薄膜始终未变成橡皮…… 静坐面壁,是别一种滋味。 坐在木椅上,面对的是布满灰尘的土墙砖,放眼看砖,一排排的砖,越看越像人,我想象这些不同表情的人儿,一如我手下的千军万马,听我指挥、演讲。我又假定这个人是个美人,又假定那个人是个丑鬼,这个人是谁谁的爸爸,那个人是谁谁的妈妈,我表扬他们,我批评他们,我解决他们之间的纠葛,我布置他们之间的恩怨,此时的我是一个出色的导演。闭上眼睛,满墙的影儿无踪,满脑子漂浮的是母亲的形象,我怀想着母亲已经收工,在路上走,走到哪里了,走着走着就到了家,睁开眼,看到的仍是墙壁上的一排排人儿。 “姆妈,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一遍又一遍地问。 门外只有斜阳萧萧地移动。 邻居女孩儿兰放学回家了,她一到我家我就缠着她给我讲故事。兰自个儿搬把木椅靠着我坐好,咳了一声,又咳了一声,故事便从她那嫩红的唇间飘出来: 有一个老人擅长讲故事,方圆几十里出了名,一天,一个很有钱的人特意请他讲故事,并为他设了一顿丰盛的宴席,他吃得有了几分醉意便开始讲叙:“仓里有只老鼠在吃谷,吃了一粒又一粒,仓里有只老鼠在吃谷,吃了一粒又一粒,仓里有只老鼠在吃谷,吃了一粒又一粒……” 我等着故事的发展,听兰这么反复讲着,便沉不住气了,打断她的话:“还有呢?”,兰说,老人就这样不断地讲着,满仓的谷,够老人说好几天了。 应该说这个故事是糊弄人的,我并没有被糊弄的感觉,压根儿也不知道什么叫糊弄,这个故事无疑填充了我的童年,给寂寞涂了一层说不明的色彩。 雪仙的童年 文/梦诗雪仙 1 仙,是一个农村女孩。她有姐妹、兄长六人。她的父母、爷爷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四人帮"动乱年代里,吃了很多苦。经常看到父母在半夜三更干农活。因白天天气炎热,分下来的任务一定要完成,只有在夜里凉快一些的时间里来赶工。 仙,一家九口人,仙,排行老三,那时也不过才五岁大,姐和哥才大三岁左右,任凭父母拚命地挣工分,养家糊口,解决温饱,到年底还要向队里借支。那时,是不能养鸡养猪的,都是集体种菜,按人口分到每家每户。以前打地主富农,很穷的人,是贫农阶级,成份好,没有被斗的理由。 爷爷在村里做过组长,由于心直口快,得罪人。也经常被斗得遍体鳞伤,这些都深深地印在仙的心里。大人的事,小孩是管不了的,因为这些,仙力所能及的只有听大大的话,不让大人生自己的气,能拿得起扫把便扫地,能搭着凳子收衣服,胡乱把衣服折一下,给妈妈摸摸腿,直到累得睡着了。 仙,恨不得马上长大,能帮父母,爷爷多做一些事。那个年代没有电,没有风扇,只能用扇子赶蚊子,天气实在太炎热时,大人们就拿一个床单,离家到农田大路边,铺在地上乘凉。直到露气下来,转凉一些,才会回家到床上睡觉,一般都是凌晨两点多,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仙已到六岁。 2 仙想跟爷爷学做饭。每到做饭时,仙看着爷爷炒菜,锅里只有一点点油,炒一会就放盐,再炒一会就放水煮,一会就熟了,用碗盛起来。都是队里分的白菜,萝卜,每餐都是只有一个菜,一煮就是一大锅,都吃得津津有味。爷爷每次炒菜的时候,仙都在看,时不时地往灶里添一些稻草,当时,灶是用土砖砌的。 仙,从小就体弱多病,经常感冒咳嗽。队里有医生,看小病是免费的。以前的丸子,又大又苦,都是白色的。经常苦得到了喉咙过敏又吐出来,父母常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恨病吃药啊。仙当时还吃了很多用砂罐放在灶里稻草灰里炖熟的大蒜,一碗一碗地吃,里面放的糖是队里按人发的糖票去买的。父母说,大人没有时间照顾你,你自己用汤勺一勺一勺地挑着吃,你不要浪费,这是治水肿的。 父母从早到晚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见得到人。集体干活是没有休息的,从过年初一至年尾,都是忙忙碌碌的。那个年代,睡觉可以不关门,没有小偷,家里大人穿的衣服补了又补,大人的衣服改成小孩的,一个接一个地穿,都是大粗布染成蓝色与黑色的这两种,大人没有多少时间洗衣服,用的是队里发的大肥皂。那个年代农村里没有听说过有洗衣粉这个名字。 父辈那个年代没有学堂,只有私塾。没钱的人家的孩子大字不识一个,连名字都不会写。那时上街都是步行,父亲小时候,爷爷是一个富农,读了不少的书,相当于师范学历,母亲也读了一些书,文化程度跟父亲差不多。 仙觉得父母有文化,知书达理,志同道合,是很恩爱的一对。有一次,不知是因文化大革命的影响,爷爷受批斗的原因,影响了大人们的心情。记得有一次,父母不知为什么而吵架,母亲一气之下离开了家,父亲对仙说,你要跟紧你的母亲。仙马上跟在母亲后面走,仙不敢叫妈。走了很久,上了街,妈躲在一个哑巴家里,也被仙找到了,直到母亲的娘家。仙想,妈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她要跟妈妈一起回到家里才安心。妈的气消了,两母女一起回了家。仙很开心,感觉有父母的孩子真幸福。 3 日月如梭,转眼间,仙八岁了。那一年,姐十二岁。队里分了一点菜地,还可以种作水稻,作为口粮地。那年,父母带着姐姐到市内治病。东借西借一千元,给姐的脑动手术,她的脑里长了一个肉瘤,可是后来又复发了。父母又借了一千元,姐姐回来后,有后遗症,痴痴呆呆的。经常复发,是治不好的。比仙大两岁的小朋友经常戏弄她,姐对仙说,你去打他们。仙看姐姐可怜,便答应去说他们。仙对其他小朋友们说,以后你们不要欺负她,她是病人,你们又没有疯,如果是你们的姐,别人欺负她,你们气不气,要不然,咱们以后不要在一起玩了。小朋友觉得仙说得对,再也没有戏弄姐姐。没有过多久,姐因脑癌坏死,永远地离开了人世。仙看到父母很伤心,又安慰不了。 过了一段时间,仙问父母,姐生的病,怎么治不好?父母说,姐的脾气太急躁,有一点点不顺心,就经常用头撞击墙,以至脑组织受伤,里面淤血成块,久而久之,成了肉瘤,转化成了脑癌,她只有这个命,父母怕仙有时急躁也像姐一样撞墙,不要学她,就告诉了姐得病的起根之源。那个年代父母养一个儿女不容易。 4 队里每家每户,都分到有耕牛要喂养。仙一边读书一边放牛。记得十岁的某一天,晚上去放牛,仙站久了,想骑在牛背上,仙习惯地站在牛的头上,两手抓着牛角,对着低着头在吃草的牛说,抬起头。牛好像听得懂似的,或许站在它头上,感觉沉重,吃草不方便,经常是猛一抬头,仙就借机爬到了牛背上。 牛吃着吃着,被深沟的青草吸引住了,那深沟对仙来说,有一种恐惧感。如果大人站在沟里,还爬不上来。况且仙骑在牛背上,伸长脖子吃了很长时间,还在拼命的够着吃。此时,仙在牛刚开始这样吃的时候,左手紧抓着牛绳,右手拼命抓着牛尾巴。仙的身体在牛背上倾斜着,快了倒栽下去。仙想,牛还要吃多久,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感觉时间很长,想用力抓紧牛绳,可使不上劲,左手抓着牛背上较长的一撮牛毛,哪敢松手。拉绳的力气使不上,只盼望在自己体力还能支持得住的时候,牛吃完那些草赶紧抬起头来。仙就立即从牛头上下来。 可是,那牛啊,一点也不担心小主人的安危,还在贪吃。仙东张西望,没有见一个人影,都早已回家吃晚饭去了。仙多想有一个行人奇迹般地出现在她的身边,把她从牛背上抱下来或帮她扯一下牛绳就脱离险境了。可始终没有出现一个人影。此时的仙,坚持着这恐惧的分分秒秒,骑牛难下了。仙心里祈祷着,老天爷,即使要摔下来,逃脱不过命运的安排,老天行行好,仙本想让牛吃饱一点,养得肥肥胖胖的好干农活,也不愧是个好心的放牛娃,才让牛多吃了一会,要不然,早一点想到这么危险,仙早就回家了。 天色渐渐已晚,仙多希望父母因为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出来找一找,叫一叫,仙便大声回应,救救我吧。仙感觉到没有希望了,手的力气越来越弱,抓着牛尾的手,力不从心,逐渐向下滑,仙想,不要摔在牛角上,那会头破血流,不要摔伤五脏六腑,很难治,不要摔断手和脚,如果这次能死里逃生,她会更好地喂牛,但再也不在这样危险的地方骑上牛背了。仙害怕也没有办法了,只盼这摔下来,老天保佑,摔轻一点。仙来不及想更多,一下从牛背上掉了下来,摔到深沟里,沟里的水不深,幸好没有晕过去。只看见自己摔在深沟的对面,是田埂的一方,脚在沟里,嘴和鼻子碰在田埂边上,这样撞下来,不受伤是很奇怪的。 仙从田埂上爬起来,浑身是湿湿的,到处用手摸,有没有痛的地方,痛没有感觉,但仙感觉到上嘴唇是麻木的,肿得高高的,仙来不及哭,也没有人听,急急忙忙把牛牵回家。 回到家里后,让父母看看,自己拿着镜子照了一照,嘴唇肿得高高的,很难看,仙的爸爸在部队里学过医,跌打损伤,会用一些小药方,于是开了方子抓了药,用石磨磨细,用蜜拌匀,敷在嘴上,敷了很多时日,终于好了。仙庆幸自己死里逃生,没有破相,还是很快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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