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谷文章

稻谷文章(精选20篇)

苞谷与米

文/伍成勇

玉米有个俗名儿,山里人叫苞谷,既与谷沾边,可见它的地位。山里人长得结实,憨直,腿像树干,背像石板,臂像铁管,去了平原大坝,常常会被人指着背脊说:那是吃苞谷粑粑长大的。

禾乃田中而立,玉米土坡即生。田比土金贵。坝头的田,一个田就是几亩甚至几十亩,一级一级,似舒坦开的书页;山上的土多,漫山遍野,垦荒斩棘,烧坡拣石荡土而成,很是任性。山上的田地就不那么容易侍弄,一般是在沟谷、河边、山弯,田要有水源,又能蓄水,也有田在山梁上的,雨水一到,田就像漏斗,那或如大山里的孩子,不能有太大指望,有无收成全在自身造化,若遇上风调雨顺的,也能捡些三瓜两枣的。

稻谷与苞谷似乎是农村的两妯娌,既平列而生,但又似乎无法真正相融。稻谷多而玉米少,玉米少则稻谷多。在山里,稻谷就像是个宝,米粒就是融在山里人肌肤里的血液。记得小时候,全家七口人,玉米多,麦子多,一年的稻谷得省着吃,母亲历来精打细算,盘点一下全年的谷子收成,再想想这么几张嘴,还得刨开人情开销,人家送了一升大米你不可能还人家一升玉米,敞开肚皮吃那怎可以?因此,咱家大多数时间是吃馒头,吃玉米,即便吃米,一般也是搭着红苕洋芋胡豆,蔬菜尽管吃,瓜菜一半粮嘛。面对满罐的呲牙裂嘴的红苕,真的有些亲近不起来,只有锅巴最受欢迎,因为那差不多全是米粒。母亲想必也是吃厌了麦子和玉米,总把面粉、玉米粉变做花样做给我们吃,但终究是那个味儿呀,玉米馍、玉米糊、玉米饼那能不是玉米味儿?以至于我一碰见那又大又绵软的馒头就哭,拿上那硬实的两面都有锅巴的玉米饼就在桌上狠狠地掷。父母看在心头,只得隔三差五用瓷碗给我蒸上一小碗白米饭,我就在哥姐艳羡的目光下大块朵颐。我能隔三差五地享受那么一顿白米盛宴便再无怨言,犹如门前那几十亩的玉米苗沐承着自然所赐的雨露默默生长,那种顿顿要求吃碗白米干饭是极不符合山里人生存法则的。

我就是在那样一个环境下长大的,在我的眼里,那种皮肤好、身材好、相貌好、头脑好使的人似乎难以出自山里,应该出自平原大坝,因为他们更多的时候是在吃米。城里人环境更好,应该比坝头人长得更标致,头脑更好使吧。因为我的几个表哥就在城里住,每次来我们山上,我们都是好饭好菜招待,米饭是不掺杂任何东西的,白得那么纯净,香气那么诱人。他们气宇轩昂,眉飞色舞,见多识广,我从他们嘴里,好似看到了匍匐在井边时见到的天与云彩,荡荡悠悠,有些梦幻。

后来呢,生活渐渐好了起来,吃米已不是多大难事。我在于猪牛羊亦不设防的村小轻松地念完了小学,去了一所区重点中学,一日三餐都沾米,两周一个归宿假,回家一个重要事情,那便是背米,背米得背二十里路,十三四岁的肩,三十几斤米,爬山下山,过桥涉水,有时遇雨,道路泥泞,生怕摔跤,人摔不足惜,身上驮的可是米呀。驮到学校,上过秤,换取饭票,不知怎的,那时已再无幼时吃上白米干饭的惬意,总觉内心有一种梗塞,无法轻盈得像片洁白的羽毛,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飘荡。

随后进城读县中,起初一年仍是自己担米,我的脑海里总是闪现出父辈们在那山大树密石多田窄的大山里侍弄稻禾的身影,那眉梢上欲坠未坠的汗滴。那么一块块贫瘠而小的田地,竟一样会种出色泽亮于坝头沉甸甸的谷穗,在阳光的照射下那金黄的颜色,在青山绿水间是一种多么喜庆与殷实的存在!每当我端着一碗满满的白米饭,白米饭上头已不时出现那么一份蒸肉或烧白,我内心总是充满愧疚与感激。

距离产生情怀。当我真正有资本离开大山之时,我便俯下身贪婪地体会其中的情意。我会在农忙时节回老家,帮父母收玉米,顶着烈日,一筐筐担回家中,看玉米棒子堆积如山,金灿灿地映得堂屋发亮,我会绽开以前并不曾见的笑脸。然后,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躬着腰,双手执着玉米棒在胶鞋底上脱粒,然后,把玉米搬在地坝头晾晒。伸伸酸疼的臂肩,看满地的金色,凉风习习,此时发觉,阳光是那么的活泼可爱,地坝角的梨树叶哗哗作响,不远处的松林里蝉鸣如水,再远处的玉米林更透射出大山里独有的情怀与魅力。

感谢大山,感谢大山的苞谷与米,使我任何时候都携带着大山的气息。

阳光的香味

文/爱美爱自己

我遇见一位年轻的农夫,在南方一个充满阳光的小镇。

那时是春末,一季稻谷刚刚收成,春日阳光的金线如雨倾盆地泼在温暖的土地上,牵牛花在篱笆上缠绵盛开,苦苓树上岛雀追逐,竹林里的竹笋正纷纷地绽出土地。细心地聆听植物突破土地、在阳光下成长的声音,真是人间非常幸福的感觉。

农夫和我坐在稻场旁边,稻子已经铺平摊开在场上。由于阳光的照射,稻谷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农夫的皮肤也染上了一种强悍的铜色。我在农夫家做客。刚刚是我们一起把稻子倒出来,用犁耙推平的——也不是推平,是推成小山堆一般,一条棱线接着一条棱线,这样可以让“山脉”两边的稻谷同时接受阳光的照射。似乎几千年来都是这样晒谷子,因为等阳光晒过,八爪耙把棱线推进原来的谷底,则稻谷翻身,原来埋在里面的谷子全翻到向阳的一面来——这样晒谷子比平面有效而均衡,简直是一种阴阳哲学。

农夫用斗笠扇扇着脸上的汗珠,转过头来对我说:“你深呼吸看看。”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

他说:“你闻到什么没有啊?”

“我闻到的是稻子的气味,有一点香。”我回答说。

他开颜笑了,说:“这不是稻子的香味,是阳光的香味。”

阳光的香味?我不解地望着他。

那年轻的农夫领着我走到稻谷中间,伸手抓起一把向阳一面的谷子,叫我用力地闻,稻子成熟的香气整个扑进我的胸腔;然后,他抓起一把向阴的埋在内部的谷子让我闻,却没有了香味。这个实验让我深深地吃惊,感觉阳光的神奇,究竟为什么只有晒到阳光的谷子才有香味呢?年轻的农夫说他也不知道,是偶然在翻稻谷晒太阳时发现的。那时他还是个大学生,暑假偶尔帮忙,想象着都市里多彩多姿的生活,自从晒谷时发现了阳光的香味,竟使他下了决心留在家乡。我们坐在稻谷边,漫无边际地谈起阳光的香味,然后我几乎闻到了幼时刚晒干的衣服上的味道,新晒的棉被、新晒的书画的味道,光的香气就那样淡淡地从童年中流泻出来。自从有了烘干机,那种衣香就消失在记忆里,从未想过竟是阳光的原因。

农夫自有他的哲学,他说:“你们都市人可不要小看阳光,有阳光的时候,空气的味道都是不同的。就说花香好了,你有没有分辨过阳光下的花与屋里的花那种香气是不同的呢?”

我说:“那夜来香、昙花香又作何解释呢?”

他笑得更得意了:“那是一种阴香,没有壮怀的。”

我便那样坐在稻场边,一再地深呼吸,希望能细细地品味阳光的香气。看我那样正经庄重,农夫说:“其实不必深呼吸也可以闻到,只是你的嗅觉在都市退化了。”

双抢

文/黄孝纪

早稻黄熟之时,正当大暑,是一年中最酷热的时节。而此时,稻秧塘里的晚稻秧,也长得绿意盎然,必须赶在立秋之前莳下田去。在这两个节气之间的十几天里,村人每日天尚未大亮就下田劳作,要天黑了,才收工。先是忙于抢收早稻,紧接着是忙于抢插晚稻,忙忙碌碌,一刻不停,全然像打仗一样,这就是所谓的“双抢”。

临近“双抢”的日子,赶圩的村人比以往更多了,他们要为“双抢”做一些物资上的准备:买谷箩,买扁担,买箩绳,买筛子,买撮箕,买竹扫帚,买镰刀,买草帽……甚至还要买一些诸如腐竹、咸鱼之类的干菜。村里的木匠师傅,这段时间也忙碌开了,有的人家要做打禾机,有的要做车谷的风车,有的要整修晒谷用的梳板、刮板……这个时候,学校开始放暑假,在各级各校读书的学生陆续回到家里,远在外地单位上班的半边户,也请假回来了,那些在广东打工的人,正不断地往村里赶,全然是一幅临战状态的乡村图景。

开镰割禾的日子到了,金黄的田野上,挑箩的,抬打禾机的,割禾的,打禾的,送谷的,到处是忙碌的人,打禾机的嗡嗡声远远近近地传来。先前在生产队时,割禾、打禾、挑谷、晒谷、犁田,全队社员各有分工。现在分田到户了,所有的事项全靠自己一家人完成。人多劳动力多的人家,做起事来顺畅多了。劳动力薄弱的家庭,则要艰难得多。

我上中学的前几年,二姐还没有出嫁,那时父亲已是年龄七十上下的老人了,二姐自然就成了我们家最主要的劳动力,尽管她个子矮小。每天一大早,我们全家五口,挑着或新或旧的谷箩,来到稻田里割禾。割禾是一件辛苦活,我们卷着裤腿,赤脚下田,各人手持一把月牙状的镰刀,从稻田的一端割开几个口子,俯首曲背,速速地割着。割时需眼疾手快,左手张开虎口,朝禾蔸处推握过去,右手的镰刀不停地对着左手掌下面的禾蔸割去,刀口略为下斜,嚯嚯有声。每割了一手禾,镰刀一搭,顺势扭腰往侧后一放,重又速速地割着。这时候,禾苗的枯叶和稻穗,不时在光裸的手腕手臂擦过,留下丝丝划痕,成群的稻飞虱和各种飞虫、蚊子,也蜂拥而出,扑叮在脸上、手上、脚上,又痒又痛。只需一阵工夫,身上衣服就要被汗水浸湿。太阳出来之后,背上更如火烤。尽管戴着草帽,脸上的汗水也流得直滴,用衣袖或扯了衣襟一抹,脸色就燥热得红扑扑的。金黄的禾苗陆续被割倒,稻田里摆放了一手手稻禾堆,犹如无数个等于号,排列整齐,间隔匀称。

打禾机并非家家户户都有。分田到户之初,作为原来生产队的大件农具,通常是十户左右的人家共分得一台打禾机。因此,打禾就需要排队。通常情况时,先一户人家刚打完一丘田的稻谷,另一户人家赶紧过来抬打禾机。各家的稻田并不一定相挨着,有的还离开得很远,这样,每天里,同一台打禾机不断地被人抬来抬去,在田埂间穿行。

抬打禾机是件苦力。在我们家,抬打禾机通常是二姐和我,三姐则挑打禾机的侧板和滚子。打禾机又大又沉,尤其是在水浸田里用过的打禾机,就更沉重了。我们姐弟要从别人田里,把打禾机拖上田埂,拆卸下侧板和滚子,翻个底朝天,才能抬上肩膀,并一鼓作气,沿着弯弯曲曲的田埂,抬到自家稻田里,再重新装配好。

我们用手拨动打禾机的滚子,脚踏板在铁连杆的带动下缓缓上升,猛力踩踏,打禾机顿时发出嗡嗡的急促鸣叫,响彻烈日下的田野。我们三姐弟负责打禾,你追我赶,不停地往返于打禾机和附近的稻禾堆之间。每拿来一大手禾,我们左脚立于踏板台,右脚踩着踏板,双手顺势将稻穗伸进打禾机,触着飞速旋转的滚子,并不断扭动稻穗。嗡嗡声里,谷粒飞溅,打得板壁毕毕剥剥直响,有的甚至反射出来,打在我们的手上脸上。

父亲在打禾机后面忙碌着,他的腰差不多弓成了直角。他俯着头,双手伸进打禾机的大方桶里,不停扒拉着被快速转动的滚子打落的稻谷及零碎的稻秆、稻叶、稻穗。这些零碎之物,我们俗称毛芽(方言读音),父亲粗略拣出来,装进他身旁的旧谷箩。方桶里积聚的稻谷,父亲用撮箕撮出来,倒入新谷箩。当我们打禾之时,他几乎难有直立身子的时候,他背上褪了色的蓝布旧衣服,被汗水和太阳共同雕刻出了一大片圆圈状的盐霜花纹。

当一处的稻禾打完了,我们姐弟便拖着打禾机的两个前耳向前方滑行,父亲在后面用力推着,软软的泥面上,留下两道光滑的深泥痕。此时,若是谷箩全都装满了,我和姐姐便挑了稻谷送回家,父亲方可以坐在田埂上,掏出薄膜烟袋和火柴,卷一根喇叭筒子吸着,稍事歇息。有时,父亲也会挑了一担毛芽送回家。毛芽里面混杂着谷粒和细碎的稻穗,以后晒干了,用木杵敲打,过了筛,能得到不少稻谷。

母亲早已将我们屋旁的自家禾场清扫干净,她负责晒谷和全家人的一日三餐。我们将稻谷倒在禾场上,母亲就拿了刮板,将谷堆刮开,再用梳板一遍遍梳理,将稻谷梳得厚薄均匀,如同在禾场上摊开了一块金黄的大烫皮,“烫皮”上是一圈圈清晰的梳齿痕,看起来很是漂亮。

除了吃饭,我们大白天几乎都在烈日下割禾、打禾、送谷、送毛芽,一丘稻田收割完了,再到另一丘稻田。傍晚时分,一家人共同在禾场上收谷,车谷,过秤,计算着稻田里的收成。而后将晒好的稻谷,一箩一箩用手臂粗的麻绳扯到楼上,倒入谷廒存储。

几天过后,村前原本金黄的稻谷,收割得干净而空旷。家家户户又忙着犁田、耙田。在“双抢”之时,耕牛比人还忙碌劳累,这家刚耕完耙完,马上又被驱赶到另一家人的稻田里,一天到晚不得空闲。甚至有外村的犁田人,连牛带犁耙一并被雇请了来。不少人家等不及用牛耕田,就自家人拿了锄头挖田。我的记忆中,每年“双抢”时,我们家的稻田就多数是自己挖。挖好的稻田,铺上前几天刚割下的稻草,全家人一齐在烈日下将稻草一一踩入田泥,我们叫踩秆。我们光裸的腿脚被泥水浸泡得发蔫发白,脚丫间常被禾秆及禾蔸扎得血肉模糊。

接下来自然是扯晚稻秧,将一担担稻秧挑到田里,抛秧,莳田。此时在毒辣的太阳底下俯首弓背莳田,背上晒,田水烫,汗水淋淋,如同受刑,手指脚趾间烂得没一处是完好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村里种植早晚两季水稻的人家越来越少。许多进城务工的家庭,将稻田转包,让人种烟。种烟的人家,上半年种烤烟,下半年作一季晚稻。没有种烟的人家,也多数是作一季水稻了。忙碌的“双抢”景象,从此一去不返。在农耕时代,作为一年中最辛劳、最丰盈、又最富有希望的一段日子的象征和指代,“双抢”一词,日渐走进了人们尘封记忆的深处。

那些年的“双抢”

文/疏泽民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双抢”,离开农村三十多年的我,不由想起小时候在故乡“双抢”的经历,那里有苦涩和艰辛,也有快乐和甘甜。

开镰

小暑割不得,大暑割不彻。小暑之后,早稻开始成熟,家人择一个晴日,开镰收割。由于是当年度的第一次收割,爸爸很是慎重,早早去街上铁匠铺翻新了带齿的镰刀,又用陈年的稻草搓了几十根两米来长用来捆稻把的草绳。

开镰一大早,爸爸便喊我们起床,下田割稻,母亲则忙着去菜园里摘菜做饭。稻叶上露珠晶莹,溅到胳膊上,凉丝丝的;田泥未受阳光照射,也凉丝丝的。但割到半上午就热得够呛了,汗水从额头、脸上、脖子上乃至前胸后背,源源不断地往外流,嗓子眼里干得冒火,而更加难耐的是腰酸背痛,割几棵就得停下来歇歇气。母亲和妹妹提一大脸盆老茶片泡的浓茶端到田埂上,我和哥哥一人一大碗,咕咕下了肚。

割稻时,稻叶的齿边如锋利的刀片,将裸露的胳膊划出一道道血口,汗水一浸,火辣辣的痛。那时候农家还没有护袖,也没有可供包裹手臂的毛巾,只好忍着。一天割下来,胳膊上往往是纵横交错的道道血痕,如同鞭刑。

割下的稻禾铺放在沥干了水的稻田里,让太阳曝晒。当天下午,需将稻禾挑回稻场。否则,经过一夜的露水潮气濡湿,稻粒很容易发芽。

挑稻把

挑稻把用的是杪担,它的两端尖头上翘,挂上稻把承重后,才能保持杪担水平。杪担尖头插进稻把里,得用气力和巧劲才能将担子弄到肩上,中途不可落地歇息,同时还得抓牢杪担,防止翻转,否则稻把滑落,地上会落下一大片稻谷。

挑稻把的多是壮劳力。他们像练了气功,抬起左腿一顶,抬起右腿一送,就轻松地将挂着稻把的杪担顶上了肩,走起路来,那两捆稻把,在肩头一上一下地跳跃。若是雷阵雨来临,庄子里的大力士们便用一根杪担插上四捆稻把,风风火火地穿梭在田埂上,和雷阵雨赛跑。

第一次挑稻时,我初中毕业。爸爸选一根好使的杪担给我,并做了示范。我将杪担对准趴在田里的稻把快速刺进去,以左臂作支点,右手伸直压下杪担右端,左端的稻把稳稳地翘起来了。再次用杪担右端刺中稻把,双手将杪担握紧,再用右腿迅速顶一下,像运动员举重一样,趁势将杪担横到肩上,然后迈步有节奏地快走,肩上的稻把便随之跳起舞来。

挑着稻把,爬田埂,涉沟渠,得小心翼翼。若步子不稳,或稻把摆幅过大,就很容易翻落。田埂上齐膝深的黄豆苗扫在腿上,老是裹脚,稍有不慎就会跌倒。要是被黄豆叶上的毛辣虫刺中了小腿,可就惨了——你无法歇下担子去挤腿上的毛刺,只能龇牙咧嘴,硬挺着将稻把挑回晒场,低头一看,腿上肿了一大块,痛得钻心,那被刺的肿块,得好几天才消呢。

最受罪的还是双肩。毒辣辣的太阳早将双肩晒得通红,而沉甸甸的杪担还得在肩上磨来蹭去,火烧火燎的痛。特别是在换肩时,总觉得肩上的皮肤粘着杪担,似乎还能听到“嘶嘶”的揭皮声。待晚上洗澡时,才发现双肩及颈后起了个大水泡,水泡破裂,表皮撕塌,露出深红的嫩肉。

掼斛桶

有时候赶上阴天,或烂脚田无法铺晒稻禾,就用斛桶将刚割下的稻子打下来。

斛桶是正方形边长约1.5米,高约0.8米的倒锥体木桶,桶底比吃饭用的八仙桌还大。斛桶下面安装两只伸出桶底的略往上翘的拖杠,上面四周装有拉环,方便在稻田里移动。掼斛桶时,老人和妇女、小孩负责抱稻铺,四个壮劳力,各站在斛桶的一边,握紧递过来的一束稻把,高高举向身后,转体用力,掼在斛桶内壁,“砰”地一声,稻把中的稻谷受到撞击扑簌簌地掉落,轻抖一下,让稻禾中夹带的稻谷落进斛桶,再举起重复掼击,直到穗头上的谷粒全部脱落为止。

“双抢”掼斛桶,既要战高温,又要防止飞溅的谷粒、碎屑迷了眼,尤其是面对面站立掼斛桶,秸秆上沾带的泥水、飞虫、草屑很容易飞到对面的头上、脸上、身上,不一会就成了大花脸。十八岁那年分田到户,我开始学掼斛桶。初掼时感觉新鲜,不一会便觉得手臂酸痛,连掼半小时,手心磨起了水泡,脸上、手臂上被稻叶和颖芒划出长短不一的伤痕。

那时候每个村庄都有斛桶,“双抢”时,田野里“砰砰”的掼斛桶声此伏彼起,相呼相应,令人振奋。我觉得,那是“双抢”劳动中最洪亮的强音,是盛夏最高亢的田园牧歌。

插秧

插秧可是一件技术活儿,粮食收成的好坏与插秧质量有关。插浅了,秧根抓不住泥,会浮起来;插深了,茎苗浸于水下,会腐烂;插得太密,影响后期通风采光;插得太稀,会降低产量。这么多的讲究可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因此,能下田插秧的大多是青壮年劳力,也有一些技术熟练的中年妇女。

当天拔出来的秧苗,需要当天栽插完毕,人手不够时,少年的我便下田插秧。按照爸爸的指点,我左手握秧把,不断用食指和中指从秧把中分出一小撮(一般五到七根),右手将分出的这一撮捏紧,伸直食指和中指夹住插入泥中,如此往复。秧苗间的距离一般控制在四、六寸,即行距四寸,株距六寸,也就是一拃左右。每后退一行时,都要以前面几行为参照,这样每行每列才能插得直,既美观又利于后期耘草和通风。

插秧实在是费神费力,不到二十分钟,我便感到腰酸背痛,左手肘渐渐地撑到左膝上,并且时常站起来直腰歇气。看着爸爸哥哥姐姐一直不抬头地抢插,左三棵,右三棵,分蔸均匀,秧苗直立,排列整齐,我只有羡慕的份。而村子里那些插秧高手,似乎不觉得累,或是累中寻乐,竟唱起了山歌,这块田里唱来那块田里和。那悠扬嘹亮的曲调,还有山边牧童吹响的清脆麦笛,在田野里回荡。“一把青秧趁手青,轻烟漠漠雨冥冥。”置身于乡村田园,忽然觉得劳动中也有诗情画意,身上的酸痛顿觉减轻了不少。

插完一块田,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一行行笔直的秧苗,如学生作业本上工工整整抄写的诗行,心里有说不出的惬意。

车水

遇到夏旱,手摇水车便派上了用场。水车是由木板拼接成的长形水槽,分上下两槽,下槽提水,上槽作为水板回环的通道。水车两端各有转轴,一端浸入水中,别一端搁在岸上;岸上的转轴两头各伸出一节拐轴,长长的木摇柄套在拐轴上,前后推拉手摇柄,转轴上的木齿轮带动一节节小槽板转动,将塘底的水源源不断地提上来。

车水最考验一个人的臂力和耐力。水车越长,架得越陡,需要的力气越大。和爸爸在一起车水时,爸爸在左我在右,我通常是配角。刚开始没掌握技巧,要么拐轴转到水平位置卡住不动,要么手摇柄滑落,让爸爸的那一侧拐轴猛加负荷。对照爸爸的示范,我将手摇柄抵紧在拐轴上,一气呵成地回环用力,水车终于流畅地转动,塘底的水哗哗地从水车槽中吐出来,顺着挖好的沟渠流到干涸的农田。

虽然费力,但我还是喜欢车水,因为车水时还可以捉到活鱼。随着塘底的水位不断降低,潜伏在水中的鲢鱼、青鲲不断地跳出水面,激起水花,很有趣。进水口处的鱼儿有时候躲避不及,被水车板刮上来,在出水口的浅水坑里活蹦乱跳。我丢下车摇柄,伸手去抓,逮住的鲢鱼,可以犒劳自己的胃。

扬场

稻谷晒在稻场上,需要将夹杂的碎稻叶、瘪壳及灰尘等杂质除去,才能归仓。这个除杂的过程,就是扬场。

稻场俗称稻床,是一块洁净平整的空地。从田里挑回来的稻把堆在稻床上,用脚踩式打稻机进行脱粒,再铺在稻床上晒干。每一个庄子前,都有一块比篮球场还要大的稻床。在大集体年代,稻床是庄稼人脱粒、碾场、翻晒、扬场、堆放草垛的场所,场上的农具琳琅满目:有石磙、风车、扎板、扬叉、铁锹、推锨、篾苫子、稻箩、簸盘、畚箕、连枷、大小扫帚等,简直是农具的微型博物馆。

扬场看似轻松,潇洒,但真正操起铁锹,却往往出力不讨好。扬场时,需要掌握好风向,铲起一锹含杂的稻谷,根据风力大小,选择合适的抛出高度。风小高抛,风大低抛,这样才能将谷物中饱和、半饱和、瘪粒、草屑、灰尘成分有层次地分离。黄昏时分,扬好的稻谷在稻床上堆成小山,爸爸在如山丘般锥形稻谷堆上拓满青灰印,印上“五谷丰登”“风调雨顺”等吉祥语,盖上大帆布,第二天早上揭开帆布,若拓印的字迹未被破坏,说明无人偷,便再次摊开来铺晒。

那时候我个头不及铁锹高,自然不能在场上扬稻,看大人一铲一抛的姿势很潇洒,只有羡慕的份。终于,在大人去树阴下休息的间隙,我操起铁锹,铲出半锹稻谷,用力往上抛。锹中的稻谷很不听话,要么被锹带回来,要么从头顶上落下来。脖子被颖壳的芒锋刺得又痒又痛,我气鼓鼓地扔下铁锹,跑到里打水洗澡去了。

一个又一个夏天走远了,一个又一个“双抢”走远了。如今农村种田,基本上实现了机械化,那种曲背弯腰的艰辛劳动,已被大型机械代替。旧时“双抢”的艰辛,留存在我遥远的记忆里,成为一道难以忘怀的风景。

一粒大米有多香

文/徐红波

元旦期间,和朋友相聚在农家乐。从大铁锅里飘来的阵阵香气,惹得人饥肠辘辘。当一碗黄橙橙脆酥酥的锅巴饭端上来,我竟呆住了。

陈丹燕说“米饭就是我们的母乳”。农耕的民族,对稻田充满感激和归属感。于我,却有更深的感触。老家在平原,是丰腴古老的鱼米之乡。在那里,稻谷从诗经的年代就开始发芽结籽。

当中稻收割完毕,大地露出丰腴的本色。在晚稻金黄的叶子里,密密低垂的是饱满的谷穗,随着微风掀起一层层的稻浪,让人看着亲切又感动。

还未离家远行之时,秋阳明媚,就要带着小镰刀跟着父母去收割。一人一畦。一行行直立的稻谷在手中化作整齐的一排,乖乖地躺在稻茬上。收割的时候要一把握住稻秆,不能摸着稻叶,那稻叶儿修长细窄,叶面覆着一层带刺的绒,叶子边儿像小锯齿,一不小心就会划拉伤手,留下几道伤痕。

割完后晒个半天,就开始收拢成堆。我负责把提前就搓好的粗草绳散开,再把稻谷一抱抱地堆放在上面,一把把的稻穗和稻叶在怀里跳跃,亲昵得让我的手腕脖子痒痒的,但只能忍着。隔着衣服蹭几下,若用手抓,则到处都痒起来了。母亲把堆好的稻谷扎紧成捆,父亲就用扁担插进去,把成捆的稻穗挑上板车。

汗水早已浸湿了头发,直起身取下草帽扇扇,竟觉无比的清凉。远处的田野越来越空旷了,有小孩背着泡沫箱子喊“冰棒儿,卖冰棒儿!”父亲总会喊住他买几只冰棒,我吧嗒吧嗒地吃着,一点点地吸着,直至只剩下个木棍儿,还在嘴里含半天。那冰冰凉凉的感觉游走在全身,无处不熨帖。

如果老天眷顾,在晴好日子里收割完的稻谷经过脱粒、晒谷,装上收粮人的车或收拢在粮仓里,一年的希望在期待和艰辛中得以圆满实现。若碰到连续的阴雨天,父母脸上就会愁云笼罩,在家里沉默地打着草绳,不时望着天空:“天什么时候能晴下来啊?”

每颗饱满的稻种成长为雪白圆润的大米,需要多少汗水来浇灌,没人能知道,也许风知道,云知道,浩荡长空中来往的鸟儿知道。

时光一年一年逝去,我不再赤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不再有挥汗如雨的经历,那些和着欢笑或者泪水的岁月不知不觉尘封了。在芬芳温暖的大米清香之中,我仿佛看见一畦金黄的稻穗在秋风中微微摇摆,霎时双眼湿润。

手表

文/胡天曙

滴嗒,滴嗒,手表刻录时光,春夏秋冬在方圆里健步行走。手表,一个亲切温婉的名词,记录人世沧桑变迁,记录我曾经走过的岁月。

那一年,时值秋季,学校放国庆长假,我回到了村里。当时正是收割季节,稻田里,秋日高挂,母亲和妹妹戴草帽,弓着身子,握着镰刀,割稻谷。嘭嘭,父亲双手抓起稻谷穗,猛击在木谷桶边。此时,烈日如火,父亲汗流满面,湿透衣衫。晶莹色的汗珠,一颗颗掉下,仿佛变成一颗颗金色的谷子,落满谷桶。薄雾时分,母亲煮好香喷喷的新米干饭,父亲宰杀家鸡,一家人乐滋滋地庆祝开镰的日子。

那个时期,拥有一块手表是很光彩的事。记得那个假期快结束时,我把想要拥有手表的心事跟父亲说了。父亲听后,瘦黑的脸上沉默一下,说:“好。”下午,父亲挑几担稻谷到乡上粮所去,卖稻谷换钱。第二天上午,我收拾简易行李,准备起程。此时,父亲掏出几张纸币,亲切地说:“孩子,这是我昨日卖稻谷的钱,拿去买手表吧,好好学习,为家里争光。”母亲也提来一大瓶木薯酒,吩咐说:“孩子,这酒是前几天煮的,已经浸好药材,喝了可以补补身子的。”带着父母一份浓浓的爱,我和村里的同学,一起出发了。

我们一路走着,来到一候车点。几十分钟后,一辆路过的客车已是载满乘客,我和同学只好继续徒步往前走。学校在邻县的陵水县城,还有几十公里的路程,路途甚远。行走疲惫,脚酸口渴,我从行囊中拿出木薯酒,喝了一口。虽然前路漫漫,但想到裤兜里父亲给的钱,自己将拥有一块新手表的快事,似有动力,脚步也似乎轻盈起来。

到了县城后,在商场挑选了一块四十多块钱的手表。新手表,莹亮有光,上足表链后,可听滴嗒声响,声声悦耳,声声迷人。有手表后,上课下课准时,假日到县城去逛街,豪气十足。我知道,手表,这是父亲用几担稻谷换来的,于是,学习加劲,学业日有长进。

时光飞逝,韶光有价,几年浪漫快乐的学习生涯结束了。毕业后,不久在一所学校上班工作,为人师表,教书育人。那时流行电子塑料小手表,五块钱一只。后来,PP机上市,其屏面上的电子数字时间,可用来生活学习。再后来,生活质量提高,手机的大量出现,人们则用手机来看时间了,手表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

一年夏季,东北之旅,回在广州站,夜宿其城,日游其市,在火车站的西侧,有一专卖手表市肆,货柜里手表甚多。午时,广州街市上人来人往,看表买表的,各行其事,各得其乐。手表,成为广州人新时尚,这在全国各大城市中,实属罕见。戴手表,或怀旧,或赶潮流,广州人引以为豪“我嗨(是)广钊(州)人嘢”。

天高气爽,一年秋季,我在祖国南端一个美丽的城市,在一家大超市里,选购了一块价格1000多元的“星皇”国产手表。“星皇”手表,其圆壳白屏,配有一条锃亮表链,双时针,上针下针。手表圆润莹亮,美观秀气,外型与数几十年前的那块手表,如同一辙,但价格和机内装置,不可同日而语。同为时针秒针记时,前者,夜深人静之时,滴嗒声响,似檐角滴水,音如清歌;后者,电子电池,悄无声息,美音全无。

而今,回首前尘往事,第一次买的那块手表,浮现于眼前。那块手表,圆圆的表壳,莹亮的屏光,似乎粘满淡淡的稻香,粘满父母添犊之情。父母之爱啊,温润我的一生。

爸妈,我能行

文/鸽子文学社

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贫困山区的孩子,家中共有五口人生活。分别是年迈的父母,读高中的妹妹及读小学的弟弟。家中无固定经济收入,母亲常年体弱多病,且贫血严重;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便靠患有腰痛病的父亲,凭借几亩田地的微薄收入来恰恰维持。然而,一旦遇到棘手之事,比如母亲病情加重,兄妹三人开学等,则需要向亲朋好友借钱,目前家中已借款五万元了。

带着沉重的压力,办好申源地助学贷款,我于2011年九月份来到了亳州师专。不容乐观的家庭环境逼迫着我必须发奋读书,不拿到奖学金誓不罢休!

新学期,新气象。在热心的老师鼓励帮助下,我走出封闭的自我。当然,对于专业课的学习,我也从不敢怠慢,奋力拼搏,力争上游。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于六月份顺利通过了英语四级(非英语专业);期末考试文化课成绩在班级排名第一,综合测评成绩排名第二,并顺利拿到了励志奖学金。回首那一滴滴辛勤的汗水,不禁让我欣然一笑。"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岁月不饶人,无情的岁月在父母的额头上深深地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皱纹,也狠狠的压弯了他们的脊背。他们越显苍老。然而,他们却从未在儿女面前抱怨过一句,"始终如一。"我是长女,我必须撑起这个穷困潦倒、禁不起风吹雨打的家庭。"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立志一定要成为父母的精神支柱。

就这样,我在学校做起了兼职,每天的忙碌生活,让我感觉到度日如年,再苦再累,对于这些,在父母面前我却只字未提过。只是达观的一笑;目的也只有一个,让他们对自己有放心、有信心。仅此而已。

去年暑假,我在合肥文达爱生司培训学校做了一个月的暑期兼职工作,结来了来之不易的900元的血汗钱后,我辞职回家了。四份兼职工作,最后只给我带来了不足千元的收入,这点钱又怎能够学费呢?望着体弱多病,气喘吁吁的父母,我心急如焚。最后,我咬咬牙,背着父母,拿起校义务献血光荣证,走进了一家急救中心的大门••••••

马上就要开学了,学费还没有筹够;而此时家里的水稻还急着收割!为了筹齐我们姐弟三的学费,同时也为了更换新农具,父亲毅然乘上了前往远房亲戚家的列车,亲自去向他们借钱。就在父亲出门之后,天气陡然骤变,我们家必须得提前收割麦谷!母亲焦急万分,毕竟她不能干重活。住在同一村子里的叔叔、婶婶嫌我们家穷,在一旁袖手旁观。好心的邻居帮我们租赁了多功能收割机,稻谷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收起来了。可是,十几袋稻谷需要从稻田搬到大路上,再一一搬运回家。这些活,没人能干的动埃看到母亲愁眉不堪的表情,我只能咬咬牙,无奈的来到稻田边,只见他无奈的点了点头。

然而,我哪里知道。不起眼的一袋稻谷足有七八十斤。当把重重的稻谷袋压在我的肩上时,纵使我再怎么使劲,始终都未能把腰挺起来。但是,我告诉自己,绝不能倒下,绝对不能••••••有几个热心肠的邻居也纷纷前来帮忙,并夸我是"假小子",让我感动不已。从稻田到我家起码需要十分钟的时间,我毫不犹豫的开始用自行车把大路上的一袋袋稻谷一一往家赶。由于"头重脚轻",路上难免会有翻车的情况,往往这时,则需要重新把它们搬到车上,继续前行。可是车子又要如何稳住呢?又倒了呢?如果••••••

那天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期间我丝毫没有休息过。因为我知道母亲也未曾休息过一下。我不想让母亲难过,只想让她开心,知道我长大了,懂事了,能体谅他们了。仅此而已。

到了第二天凌晨五点钟,父亲才回到了家中。看到阳台上整齐的堆放的十几袋稻谷,父亲愣住了。当从母亲那里得知全是我的功劳时,他激动的哈哈大笑起来,直夸我长大了,懂事了,是我们家的假小子。听到他的赞扬,我的心里自然是乐哈哈;而当看到布在他额头上,脸上一道道深深地皱纹,一股股心酸的潮流油然而生。纵然我全身疼痛不堪,但我依然还是不能说,只求问心无愧,博得他们的欢心。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更何况与他们对我们的付出相比,更是差之千里;这点小小的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让我心痛如割的是,禁不住风雨的母亲在秋忙季节又倒下了,住进医院。弟弟妹妹的学费又该怎么办?我揉揉又酸又痛的双肩,迈着沉重的步伐,再次走进急救中心,为自己的母亲输血。尽管是在隐瞒他们的情况下进行的,但我觉得为了母亲的早日康复,我这善意的做法是对的。

鸦有反哺之意,羊有跪乳之恩;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大学生,自立、自强、为自己的家庭付出是应该的,也是值得的!大家都知道:人人都会老,人人都敬老。只有这样,世界才能更美好!

基础教学部

11(三)学前教育四班

王凤梅

稻香里的乡愁

文/若水

黄灿灿的稻谷在秋天的骄阳下,在女人们一天又一天弯着腰快速挥动镰刀之后,在男人们肩身微微后仰,高举一把又一把的稻穗向下用力击打在谷斗上,将金黄的谷粒收获之后,在男人和女人们滴落一地的汗水之后,在落日余晖的欢声笑语中,一天天一丘丘的减少了,田里剩下一堆堆发白的干枯稻草和稻茬。现在整片的稻田之中,赫然只剩下这丘稻田还未被收打,在夕阳中是那样的金黄,金黄得刺眼,金黄得孤零,似无人疼无人爱,可是它的谷穗是那样大而饱满,明显是被人精心照料着的。记得它可是黄得最早的一丘田啊,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收获它呢?

我想是不是这丘田的主人家中只有留守的老人了,他们平时可以做些除草施肥这样的轻活计,但是收打稻谷这样的重活是却已无力劳作,他们守着稻谷望穿了秋水,年轻力壮的孩子们却不见踪影,他们时时站在家门口遥望,就和这丘稻田一样孤零零。现在就要到家人团聚的中秋节了,家家户户获得了丰收之后,已经忙着准备过节,他们心里肯定更加期盼远出的孩子早归,谷子都还没有收呢!如果有孙子孙女的话,那就更是早就想看看、摸摸、亲亲了,心肝宝贝啊!

孩子们呢?他们在异乡心里肯定惦记着这丘自己播种下的稻田,毕竟这丘田有自己和父母的心血,当然收成也够三四个人一年的口粮了。他们肯定也日日夜夜的思念牵挂着家中那年老体弱,满头华发的老父老母,心里还会隐隐作痛,自责自己的不孝顺。中秋节就要到了,他们肯定能感受到“露是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他们一定在加紧的努力工作,完了工好快快回家,把谷子收了,在家里团团圆圆、温温馨馨的看那圆圆的月亮。

不自觉我想到了自己。在这儿我是外乡人,因为工作,今年又不能回家过中秋。面对着这丘在夕阳下金灿灿的稻谷,眯着眼望向那青山之外红红的夕阳,竟有一南飞的“一”字雁阵,瞬间,在微微秋风之中我感到了阵阵凉意。我走近稻田,在田埂下蹲下来,好躲避阵阵秋风。在稻田下,在稻香中,我回忆起我青少年时代在家帮父母种田和收打稻谷的情形。

我家在怒江之畔的横断山脉高黎贡山之上,山脉高大而陡峻,村子里的几百上千丘的田随着山势一丘一丘而上,弯弯曲曲,形成了蔚为壮观的梯田,和红河元阳梯田是一样的感觉。这些梯田作为风景是绝佳,可是种田的人是颇为幸苦的。

春天,为种禾苗做准备时铲那高高的田埂子上的杂草,一天下来能让一个习惯于劳作的农人的双臂酸痛得无法抬起,那时我铲好一丘田埂得要休息好几回;用牛犁田耙田之时,抱着着犁和耙,催着牛儿上上下下的赶,能把强壮的父亲累得腰酸背痛,晚上一碗水酒下去之后,趴在床上就起不来。我的力量则根本扶不动犁,在耙田的时候因为体重不够,也不能帮忙,看着父亲吆喝着黄牛在田中飞快的来回,觉得那身影很潇洒,很男子汉,很高大,简直就和那大山一样。犁田、耙田之时大人很累,我们小孩子却会很高兴,因为时不时的有泥鳅和黄鳝被犁、耙出来,我们跟在后面可以轻而易举的捉到它们,一天下来凑几盘大人的下酒菜和我们的下饭菜不是问题。

夏天,趁稻谷出穗之前要拔除田里的杂草,使稻谷茁壮成长。稻谷出穗了,要割净田埂上长茂盛了的杂草,一是防止老鼠在这些杂草里安家,它们会为食水稻而将水稻咬断,当然田埂上的杂草也会和水稻抢营养,影响收成。这两个活计不累却要有得耐心,一天到晚的蹲着或弯着腰,被杂草割,被稻子戳,全身痒痒得难受,双手也被草浆染得黑黢黢的,不过到了傍晚太阳落下之后,我们男孩子和男人就会到宽大而深的水塘里游泳洗澡,又凉快又舒服,可以驱赶一天的疲劳。

到了秋天,要赶在雨季到来之前把稻谷收打了,如果等雨季到了,只要等上一天两天的谷粒就会发芽或腐烂,因此动作必须快。于是人们就喊拢了亲戚去帮工,人很多,非常热闹。女人们割稻子,男人们打谷子,“男女搭档,干活不累”的真理在这时就充分体现了出来,男人和女人互相打骂着,一整天梯田的上空都是嘻嘻哈哈的吵闹声。小孩子们则在稻茬中捉各种各样的蚱蜢,有的用绳子将一个个蚱蜢的从其颈部穿起来,一串串的提着;有的将蚱蜢的腿脚掐断,放到口袋里,瓶瓶中,到了晚上油炸出来又是一盘盘大人的下酒菜和小孩的下饭菜。稻谷收打好了,背谷子可就是一个累活了,我们的村寨在山头,人们基本都要背两三公里的山路。女人和稍大点的男孩子用化肥袋背,满满一口袋大约有七、八十斤重,男人则用大麻袋,大约有一百四、五十斤重,由于山势陡,埂子高,小路窄,人们背着谷子非常吃力。背几个来回,都会累得腿脚酸软,谷子多的人家到最后可以把人整得下坡时感觉膝关节就像软得没了刹车一样,会自己下弯,使人失去平衡。收完谷子,帮工的亲戚们劳累了一天,自己家中就不做饭了,老老小小的一家人到主人家中吃饭喝酒,大人们喝高兴了就唱起丰收歌儿跳起舞,小孩子们就玩捉迷藏,爬到树上,躲到墙角,爬在路坑中,大人小孩都不亦乐乎。

往事一幕幕而过,暮色变得苍茫,西边的天空挂上了一轮半圆的月,我开始思念起我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跟着就是无尽的牵挂。父母亲还是像以前那样辛苦劳作吗?还是仍然天黑了才回家做饭吃吗?兄弟姐妹能说服他们清闲下来吗?他们还吵吵闹闹的一个不让一个吗?体弱多病的妈妈,胃还痛吗?鼻炎还发作吗?爱喝酒的爸爸,去年已经轻微脂肪肝,现在他还会大量饮酒,加重了他的脂肪肝吗?兄弟姐妹们日子过得好吗?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又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呢?要过中秋节了,他们肯定也在想我吧?他们一定也很希望我和他们在一起吧?

捞出电话,手指却停留在按键上犹豫不绝。打吧,内心好像有点不想,他们总说什么都好,叫我不要担忧,然后就是对我无尽的关切,问不出个真实情况来。不打吧,心里又堵得慌。最后还是决定听从内心的真实感受,今天在这里不打电话了!我要独自一个人蹲在这里,站在这里,静静的在这清清的稻香里,发酵我的乡愁,我的思念,我的牵挂,把它们酿得醇醇的,浓浓的,我要在这里不醉不归,醉得稀里哗啦,醉得一塌糊涂。

田间,那些散落的稻谷

文/张先鼎

不知是收割机的故障,还是运输工具的问题,抑或是哪位农民兄弟不小心,田头,散落着一地稻谷。那些稻谷,金黄金黄的,确切地说,更接近阳光的颜色。望着它,使人心生敬畏,脚步生根。我想,这粒粒艰辛上,一定凝聚着农家人如许惋惜。

说不清何种原因,肯定不是粮食短缺,我弯下腰,一粒一粒地捡拾着。田间里,泥土的气息,稻草的气息,融和着,散发着,就在我的衣襟边,手指和面额旁,就在我的一呼一吸间,五脏六腑里,很舒适,很亲近。造物主就这样,把人与土地、与庄稼、与粮食紧紧联系在一起,无论你身在何处,身份高低,都离不了这种气息。然而,正是这种气息,让人觉得土气。农家人整天与泥土和庄稼打交道,浑身都散发着土气,往往被一些时髦女郎、风流帅哥,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他们似乎并不懂得,正是这种土气,在酿造着我们赖以生存的饭香。其实,城市原本并不存在,自然也就不存在城市人,城市人的祖先,都是沾满土气的农村人。因此,农村是城市的根,是城市人的供养者。

我凝视着手中的稻谷,凝视着三月料峭、七月流火的凝结。庄稼是神圣的,也是娇贵的。在漫长的萌动、放叶、拔节,以及抽穗、扬花,哪一步也离不开庄稼人的精心呵护。即使在成熟的前夜,田塍上,还有倾听庄稼呼吸的脚步声。记得母亲曾经说过,粮食是上天恩赐的,糟蹋了粮食,哪怕是一粒,也是有罪的。于是,姐姐就带着我,用泥团沾田里散落的稻粒,然后,用淘米箩在水里淘洗,不一会,泥漏掉了,金灿灿的稻谷就露出来了,我们抹着脸上的泥土,享受着自己劳动的成果。后来,我们家的粮食总是不够吃,为从工分外获得一点粮食,每到秋天,当生产队收完庄稼以后,我们就到田里捡拾遗落的稻穗。为了鼓励多拾,母亲为我们每人准备一只罐子,看谁先拾满。因为拾的人多,姐姐哥哥还有我,拾了一个秋天,谁也没有拾满一罐子。后来土地承包了,田还是那个田,可庄稼就不是原来的庄稼了。粮食不再短缺,渐渐地,这种延续世世代代的拾秋,悄然终止了。一次,我从遥远的地方回到家乡,病重的母亲从田里拾回一把稻穗:“看那粮食散的,哪像过日子?”也许,母亲就是村里最后一个拾秋的人了。

在母亲看来,粮食是天与地的精华,无论余缺,只能尊重,不可亵渎。理由很简单,惜粮就是敬天,敬地;爱粮就是尊人,尊己。她常把躬身插秧、收割,看成是对天地的祈求、叩拜。在母亲的眼里,每一粒食都饱含着农家人的感激之情。为了粮食,农家人对土地毕恭毕敬,从不会有半点懈怠,半点马虎,从春耕播种,到夏耘守望,专注得近乎忘我,那种像对待祖先,对待神灵般的虔诚,又像对待老人,对待孩子般的真率,似乎没有什么信仰可以打动。

然而,现在的我们,已没有了那分虔诚之心,尤其在城市,特别是在一些机关和单位,早就淡去“锄禾日当午”的场景了。嘈杂的举怀之后,丢下一大半的美味佳肴,就那样歪歪斜斜地走了,有谁还会回过头来惋惜地看一眼?也许,那无需自己买单,但这单,总归要出自土地,出自泥做的村庄。还有泔水里那些白花花的馒头、拉圾里油乎乎饭菜、饭桌上泼泼洒洒的米粒,又有谁将这些许惋惜,延伸到如祖先如神灵的土地上去,延伸到农家人那一腔虔诚里去?如果母亲还健在,她又该作怎样的感叹呢?

我举目环视着,这时候的田野,像产后的孕妇,在习习的秋风里静静地躺着,只有田塍上盛开的野菊花,在默默地陪伴着它。我不知道,眼下这些散落的稻谷,怎么有如此的诱惑力?竟让我举步艰难……

父亲的“三碗粥”

文/张君燕

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年四季,春耕秋收,在土地里辛勤地劳作。正是因为深知一切来之不易,父亲对待庄稼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珍惜和敬畏,仿佛每一株稻谷都是他心爱的宝贝。

但是有一件事我很不理解,每次收完庄稼后,地里总会留下一些干瘪的稻谷。刚开始,我以为是父亲不小心遗漏的,听了我的提醒后,父亲却说:“别管了,让它们留在那儿吧。”后来我才明白,那些干瘪的稻谷是特意给鸟雀们留下的。秋收过后,天气转凉,那些栖息于枝头的鸟雀们觅食会越来越艰难,这时,那些干瘪的稻谷就成了它们安全过冬的保障。

“人啊,不能太贪心。这些粮食是大自然的馈赠,所以鸟雀也理应得到属于它们的那一份。”父亲凝视着广袤的大地,意味深长地说。

父亲精于劳作,庄稼常常能获得大丰收。有一年,邻省因天灾粮食欠收,一些人不得不外出谋生计。那段时间,父亲总会在院子的篱笆外面挂一个小竹篮,篮子里面有时放着两个馒头,有时是两块红薯,或者是几个窝窝头。

“把食物放到外面不怕别人偷了去吗?”我疑惑地问。父亲摇摇头,笑着说:“为了填饱肚子而伸手的,那不算偷。我们把食物放在外面,就是为了能让过路的外乡人填一填肚子,如果能吃饱饭,谁愿意背井离乡呀!”有一次,我透过窗户看到一个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路人拿出了篮子里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吃完之后,朝着我们的房子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父亲总是会力所能及地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乡亲们,却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他这样做的初衷和目的。如今,父亲年岁已高,我们有次回家,和他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时,父亲严肃地对我们说:“人要活得善良一点,大气一点。假如人生有三碗粥,一碗自己吃,一碗给家人亲友吃,剩下的那一碗要分给那些与你毫不相干的路人吃。”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父亲一辈子的人生哲学。父亲的“三碗粥”,不仅仅是出于善良和爱心,更是一种人生境界。有了这种豁达悲悯的人生境界,种地的农民心中也有天地广阔,也有坦荡无私。

稻米乡情

文/曹伟明

近日,因为青龙镇考古有了新发现,我又来到了十六岁时插队落户的白鹤地区,走进了青龙村的农家,因为这里安放着刚出土的宋代酒瓶、古陶瓷片、建筑古砖等珍贵文物。

时近中午,当我走近村庄、走进农家,勾起了我当年在白鹤农村插队落户的记忆。那炊烟缭绕的西竹园村庄,饭香扑鼻的农民灶屋,一股亲切的乡情油然而生。那久违的四眼灶:两只铁锅、一只汤罐、一只发镬,是农家常见的灶头排场。农家人在铁锅里烧饭做菜,灶膛里的余火可以把汤罐和发镬里的冷水加热,用作洗碗涮锅。这样既环保,又节省能源,一举几得。灶头烧的饭、做的菜,十分芳香诱人。当年,由青浦种植的“香粳米”乃是稻米中的珍稀贡品,用它煮饭,有“一家烧饭十家香”的美誉,让人吃了食欲顿开。它是当年农民猪油拌饭的最佳饭米,即使没有菜肴、照样吃得有滋有味,一扫而光。

上世纪的七十年代,白鹤的农村,人人都与稻作文化结缘,仿佛生活就离不开稻作。那灶膛烧的是稻柴团,手中牵磨的是稻米粉,稻草囤里储藏的是香粳米,脚上穿的是稻草鞋,捆扎东西用的是稻草绳。“民以食为天”,那时,农民对“水稻”种植的过程相当虔诚。无论是水稻的春播、夏耘;还是稻谷的秋收,冬藏,都按照农事的节气程序有条不紊,因时而作。

村庄里,随处可见的是与稻作相关的农具。那排灌用的水车,飏谷用的风车,耘稻的犁耙,罱河泥的罱竿,磨米粉的牵砻,搬用稻谷的栲栳……千姿百态、各司其职,一切为了水稻的种植,稻谷的丰收,生活的喜悦,美食的烹饪……

那时候,在白鹤农村,农民造房子是没有单独卫生间的,然而,家家户户却都建有灶披间。灶披间往往是人们交流情感、展示厨艺的场所,更是制造舌尖上享受的美食作坊。小孩子一边烧火,大人们一边上灶,文火武火、配合默契。那带有稻花香的田歌,是在小孩们一边打稻草团烧火,一边在稻草中寻找剩余稻穗,成为喂鸡食物的过程中,由大人们口口相传中接受传授吟唱的。《摇啊摇》《一分钱》《小鸭子》等儿歌、沪剧等地方戏曲也在这里传唱。这样的乡村“好声音”,解除了人们劳作的单调和苦闷,让生活变成了喜悦和甘甜。

置身于青龙古镇的遗址上,让我回忆起上世纪在青浦崧泽古文化遗址的考古发现。那时出土了碳化的肥短“粳谷”与瘦长的“籼谷”。这两种稻谷的发现,说明早在六千年前,上海先民已经通过对野生植物的驯化培育,能够栽培水稻了。而上海先民对石犁的运用,稻草屑和稻谷壳的利用,生猪的驯化和饲养,用稻米酿造“米酒”和“黄酒”等,生产、生活方式已经相当先进。后来,上海先民又创造了“状元糕”、年糕等稻米衍生品,并催生了商品经济的发生发展,诸如唐宋时期的青龙镇、明清时期的朱家角等古镇,兴起了不少米市和酒市。我国历来有“耕读传家”的传统,经济的发达带来了文化的繁荣。青浦朱家角的“课植园”,便是按照人生“一边读书,一边耕耘”课植实践的理想建造的,它促进了家风的营造,人文的繁荣。

青浦作为上海稻作文化的原创之地,历来重视持续创新。解放后,青浦地区涌现了不少培育“稻作”的农技人员和科学致富的“种田大户”。而以他们为原型创作的《两个稻穗头》、《种田状元》等文艺作品更是名闻遐迩,风靡天下。

香糯、晶莹的大米,它是崧泽遗址谷纹玉璧的文化符号,还有那青浦福泉山出土的精美玉器的装饰图纹。稻谷温和的性情,让人难忘。它即使成熟也习惯于低头沉思,它永远谦卑、粒粒饱满,甘于奉献的精神,靠的是水的浸润、农民汗水的养成。

寒露为恩

文/路得之

九月节,露气寒冷,将凝结也,是为寒露。

桂花落后,白昼开始以晴日居多,夜晚却日渐寒冷袭人。季节变换间,乍暖还寒,确实让人难以将息。早晨还穿着毛衫,中午又换上七分袖的长裙。若不嫌麻烦,却也有趣。几乎在一天之间,高大的胡杨树也换了衣装。前日还是绿影婆娑,今早已是满树蝴蝶了。树叶落了,又是另一番美景。拣一片秋叶夹在书间,一举多得。

寒露时节,柿子当红。桃源多柿子,口干舌燥时,摘一个火红皮裂的柿子吃下去,颇有奇效。吃不完的柿子就任其挂在枝头,留给天空的飞鸟们。柿子性寒,可清热润肺,生津养阴,正是金秋时节所亟需。物之贵贱,不在乎其标价,而在乎其价值和功用。于悠然之人,咀一个柿子,饮一杯菊花茶,赏一轮明月,便知足矣。

秋日雨水一般不多。可秋自有秋的道理。

中秋过后,收割的季节也到了。镰刀多已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是收割机。农夫咧笑着大嘴把稻谷运回家后,每早晨便急巴巴地等着东边的太阳出来。若恰逢阳光灿烂,只消三个太阳天,便可将稻谷收进粮仓了。那满仓的稻谷,不仅是肚腹所需,也是农夫所乐。所乐和所需能合而为一,实为一大幸事也。秋日若绵绵多雨,农作物易生虫害,收割进来的稻谷也易霉烂,则成了一件祸事。岁月无情,季节却有心。秋天雨水少了,离不开水的花草蔬菜又当如何?夕阳下沉时,丁香、水仙都蔫了似的耷拉着身子,菜园里的白菜、萝卜苗也都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可是到了清晨破晓,它们都活了过来,而且还长高了一截。它们全身都挂满露珠,冷冷的,凝结在叶面上,像是一串串闪亮的珍珠。傍晚刚种下的菜苗,夜间若滋以寒露,翌日便生根存活了。相反,若一夜降雨,则就香消玉散了。无论是在高山原野,还是阳台路角,寒露所至,都能带来复苏的生命和清新的滋润。秋天的枯干因有了寒露而不残败。若无这冷而重的寒露,枯干的又何止是菜园和花圃?所幸沧海桑田,寒露却恒常在秋末的深夜如约而至,适时而降,降在高山低谷,凝结在树梢叶尖。人若想采一捧洒落心间,也不过是在黑夜里、在寒气凝结间,如花草般静立守候罢了。

扬花

文/青鸟ldy

你们见过稻谷扬花吗?我想,如果不是农业科学家要对他的课题潜心研究而去观察稻谷扬花,哪怕全国几亿农民,也不会花上一二个钟头去看它们的单性交配的。我成了农民中独一无二的呆子,却花上了两个钟头看稻谷扬花。

稻谷扬花没有桃李下自成蹊的美丽,也没有柳絮漫天的情意绵绵。为了那颗晶莹剔透的大米,它很会抓机遇,默默地工作,静静地创作,直到完成米粒的稚形。

稻谷扬花它有天气和时间的选择。满田稻谷绿豆色的时候,这段时间里最需要轻风和阳光,乡里有个民谣:谷现绿豆色,大风大雨来不得;来了天收谷,田里尽草割。民谣也许夸张,但减产是一定的。因此,每到稻谷扬花的日子,作田人望晴天,就等于男人望归屋的婆娘,哑急急呢。

天也遂人愿,在这段时间里很少大风大雨,把一个牵风走的太阳派给农家帮忙。

稻谷也乐开了花。她开花和收花仅两个钟头不到,时间选择性十分强,她不选精气神最好的早晨,也不选温馨如梦的傍晚,她选着烈日暴晒的十一点半至一点半。

我们农村就把稻谷开花和收花这个过程谓之为稻谷的扬花。那时我才十九岁,我就选了一个烈日暴晒的中午观察稻谷扬花的秘密。

那时没有手表,劳力出工收工全凭大队的广播叫。广播叫了,社员们都回去了,我就蹲在田径上看稻谷扬花。

稻谷扬花了。藏在剑叶下的谷子,有如抿嘴低头羞答答的少女,这时,我在想,肯定是风吹来花粉,或者蜜蜂会成群结队地给她们传递爱的结晶。她们抿嘴不语,肯定是在等待那个幸福的时刻。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一颗,看她们如何做爱。我开始看到她微唇轻启,慢慢地如一个醒梦的姑娘打哈欠,嘴慢慢地张开张开,完整的谷壳,也慢慢地撕裂,象种子出土的芽胚。芽胚里有一点芝麻大小的白色,那白色见到光明,犹如久囚黑暗的幽灵,一个个地伸直?腰杆儿,我惊诧不已,她们不是一小点,而是数根如细丝的花蕊。她们钻出谷壳,如婴站立在父亲的手掌上在阳光下,微风中亭亭玉立。这时,我扫视一下田野,天那,浓绿的母色和浅黄的父本都被细小而浓密的白色的谷花所掩盖,她们似乎是奔着太阳来,用这份卑微的美丽来酿造最高贵的生命价值。我情不自禁地夸奖自己:这就是我们农民的本色。

我还没有观察完,哪怕浑身火烧火撩,哪怕汗水淋漓,我还在看下去。谷壳里面至少有六根花蕊,先林林总总散开,接着两根一对两根一对,象夫妻一样吻嘴、抱腰、慢慢地慢慢地,如两蛇相交一样绞在一起。这个过程大约三四十分钟。集体婚礼过后,挤兑成团,再慢慢地慢慢地进入洞房,最后,谷壳关门大吉。

大队的广播又叫了,那是催工的号令,可我还没有回去吃午饭。我站起,两腿酸麻得不能梛步,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稻谷的扬花让我看到了群体的能量;稻谷的扬花让我学得了认真,她们那卑微而脆弱的生命,却能完成人所不及的事业,除了天时,关键还是她们无所顾忌的认真态度;稻谷的扬花,同时也催我成熟,让我懂得了爱情。她让我学会了怎样扬弃,弃去生命中的枯萎,弘扬生命的壮丽。

大地丰收稻谷香

文/糜建国

大地上,流淌着稻谷的芬芳!

驶出县城,国道318像一条大带子,向前延伸出去,没有尽头……

大带子两边,一片金色的谷海!

谷海恣肆汪洋,气势磅礴,宏伟壮观!

一台台收割机,“突突突”在谷海里来回穿梭,远远望去,像一艘艘帆船,正欲乘风破浪,扬帆远航!

绵延几十里的唐家沟,今年稻谷丰收了!

各家小院里,随处可见忙碌的人们。

有的在收割,有的在晾晒,有的在装车,满目金色里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唐家大院子外面的公路上,大卡车排起了长龙。

传送带的马达“哒哒哒”响着,十几米长的传输带在电机带动下,将金灿灿的稻谷源源不断传送到大卡车上。堆积如山的稻谷旁,几个工人打着光膀子、戴着口罩,正热火朝天忙碌着。

四十出头的唐庆丰显得瘦削。他戴着一顶草帽,弯腰抓起谷子,丢进嘴里,一咬,咯嘣、咯嘣直响,脆生生的白米!

这是入秋以来,唐庆丰从网上叫来的第二批货车。第一批来了八辆,一车装三十吨,拉走了二百四十多吨。这些车都是从县城货运部叫来的,装满稻谷后,又将运往三百多公里外的成都、重庆。

唐家沟作为地处川东的一个僻远小村,因了网络的发达、公路的畅通,祖祖辈辈靠背、挑、扛、抬去粮站卖粮的历史已被彻底改写。谁也没有想到,当年小屁孩的唐庆丰,竟成了方圆几十里的收粮大户。

收割了稻谷,到哪里卖?

农民手中草帽一舞,顺着大路走!唐家沟唐家大院子的唐老板!

晒干了稻谷,农民们开着电动三轮车,啪嗒啪嗒拉过来。

为了过磅方便,唐庆丰在院子旁边嵌了一个地磅。

载满稻谷的三轮车一开上去,电子屏显示的重量出掉皮重,刚好和出门前称的重量吻合,简单、准确,收购价格又满意,农民们脸上的笑容就绽开了。然后乐呵呵地去旁边窗口领了钱,抹了汗水,哗啦啦开心地数起来……

对于几十上百亩的的大户,唐庆丰则带上现金,开着他那辆翻斗福田车,走村串户,上门去收,连搬运工都带上。这不,正忙着的唐庆丰,电话又来了。

电话是胡家坝胡道生打来的。

和周围团转的农民一样,今年胡道生的稻谷也丰收了!

当唐庆丰将车开进胡道生的院坝时,胡道生和他老婆正往口袋里装晒干的谷子。耥板、圆锹丢满一地,一台黑色大风扇,正呼啦啦吹着。

阶沿上,已经码好几百袋子。唐庆丰目测,至少好几万斤。

胡道生五十多岁,背略驼。一件蓝色衬衣,已被汗水浸透,弯曲的脊柱,轮廓分明。老婆戴着太阳帽,穿一件薄如蝉翼的防晒衣,很像电影里的村姑。

“老胡啊,你两口子今年能干哟!”唐庆丰把烟递了过去。

“明年把豹岩村的一百亩也承包过来,就可以种上三百亩!”胡道生大手一挥,抹了汗水,接过烟,豪气十足地说道。

“到时还请唐老板帮忙销哟!”胡道生老婆笑嘻嘻地端来了茶水。

一百亩,就是从钻井塔到豹子岩脚下的那一片田。看上去虽有些坡坡坎坎,但挨着胡家大水库,土质好,肥沃。唐庆丰明白,胡道生有那个干劲儿。

“要得!你老胡种好多,我包收好多!”唐庆丰拍了拍胡道生厚实的肩膀。

蘸了茶水,胡道生开始数唐庆丰扔过来的现金。到哪里收粮,唐庆丰都是先付款,后装车。

今年,胡道生种了整整两百亩稻谷。

一亩一千斤,两百亩就是二十多万斤。

前几年,胡道生带上老婆去广东打工,挣了几个钱,得知村里土地可以承包,就和老婆撵了回来。去年种了八十多亩,收割了八万多斤。尝到甜头的胡道生今年牙一咬,把村里文孝颜的一百二十亩接了过来。

年初,在承包文孝颜的稻田时,文孝颜还打死不同意。

七十好几的文孝颜认为自己还能种,但岁月不饶人。

胡道生跟在文孝颜屁股后面,好说歹说,才让文孝颜松口。签订协议时,文孝颜提出一个条件:承包过去后,每一垄田,必须种!

胡道生知道,文孝颜种地几十年,对那片土地有了深沉的感情。

整个胡家坝,文孝颜是出了名的种植大户。他种的稻谷不仅亩产高,面积在整个坝头,也没人能赶。

“没问题!不但不会荒,还要种得更好!我胡道生绝不给大家丢脸!”看见文孝颜噙着泪水,满眼舍不得,胡道生当着村主任和村民的面,把胸膛拍得咚咚响,斩钉截铁,下了决心。

两百亩不是一个小数目,闪失不得。

村主任老王找到胡道生,种田除了靠机械化外,还靠科学。

在老王帮助下,胡道生进行了选种、购肥,还给稻谷买了保险。

从除草、耕田、播种到栽秧、撒肥、灌溉,胡道生胜过当年培养他的孩子。

靠近崖下的磨搭杆田,有五担谷子,但坡陡路窄,机器上不去,无法耕种。

“荒起还是荒起,种下去,总有几百斤谷子!”胡道生的倔强劲儿上来了。

胡道生举起锄头,硬是一锄一锄挖了出来;缺水,秧子插不下去,怎么办?胡道生就挑。荒了多年的一块板结田,硬是丰收了。

立秋以来,开始收割,胡道生天天凌晨三点起床。

人手不够,胡道生额外请了三名工人,还叫上了老丈人、老丈母来帮忙打杂。

今年的夏虽来得有点晚,但秋老虎却很毒。

太阳大,好晒谷!

当太阳像一颗鸭蛋黄从对面垭口升上来的时候,胡道生已将谷子铺晒成一张张金黄色的毡子;午后,金毡子像一面面镜子,将阳光反射在胡道生脸上,把山沟一样的皱纹映衬得逶迤、纵横;弯曲的身躯,像大山一样巍峨……

有些记忆,刻骨铭心。

那是一九九二年九月。

胡道生使出全身力气,挑起一担两百多斤重的毛谷子,刚跨上田埂,脚下一滑,咔嚓一声,扁担折断,哐当一下,人跟着摔倒在稻田里,谷子撒满一地。

一阵疼痛袭来。腰闪了!

握住半截扁担的胡道生心生悲哀,如果下辈子还变人,再也不背太阳过山。

当农民,太难!

小秧、大秧,一株一株地栽;收获时,一窝一窝地割,一把一把地挞。劳累不说,遇上旱灾、虫灾、冰雹等,种下去的是希望,收获的却是绝望。

几百亩田地,按照那时的种法,胡道生想也不敢想。

如今,一入秋,很多载着收割机,挂着河南、江苏等地牌照的拖车在国道上排开了。胡道生翻出电话本,拨打出去,收割机就轰隆隆地开进村来。

今年的两百亩稻谷,收割机从外到内,在田里旋着圈,剃头一样,咔嚓咔嚓,不到五天,就收割得干干净净……

乡村的傍晚,大地一片沉寂。

晚饭后,风,幽幽地从田间吹上来。

望着稻田里犹如千军万马的谷桩,想起上午老王说新政策“小田改大田”来了,躺在竹椅上的胡道生,内心无法平静。

上午,胡道生和老婆正蹲在田里割谷桩,村主任老王风风火火来到村口,大声地喊,胡道生,胡道生!过来领奖!原来,老王手中拿着一块用红布裹住的匾,揭开红布,一看,上面写着“种植大户胡道生”七个烫金大字!激动不已的胡道生接过匾,正要擦手摸烟,老王喊道,慢点,还要签字领钱。什么钱?政府的补贴款!

看见堂屋里悬挂着的匾,胡道生突然想到,小田改成大田之后,如果小春种油菜,大春种稻谷,收入翻番不说,曾经的高低不平、茅草丛生的大地,岂不是变成了真正的万顷良田?

一个计划在胡道生心里悄悄升起……

稻草芳香里的烂漫记忆

文/江南一片云

一、稻草的清香

这个深秋时节,我回到家乡,踏上故乡那片熟悉的土地,放眼四望,不时深深呼吸故乡大自然的气息,仰望那一望无际的稻谷成熟的原野,我用心细细揣摩,极力品味着农家那种即将到来丰收的激动和喜悦,不时被一种扑面而来的觉悟所唤醒,。人到中年,不知何时我产生了对秋收后稻谷、稻草芳香的那份憧憬的情怀,刹那间我油然而生一种对亲情思念、对矜持的稻谷依恋情怀,勾起起我对稻草那份童年歌谣般的记忆。

我的家乡在江南,地处丘陵起伏、平原狭小的山峦地带,也许家乡土地的地理位置决定,处在长江中下游梅雨地带,一到夏秋季节家乡雨水多,每年播种、收割早稻晚稻一年两季、那种秋收农忙热闹的场景伴随着淡淡的思绪。不时在稻谷成长的季节里飞扬,喝足雨水的稻田也倍显得精神焕发,在这风调雨顺的日子里,稻然而逝,大人们劳作在充满丰收的惊喜里,孩童的我们在稻谷穗稻谷垛里捉迷藏、欢腾。

由于生产队打谷脱离机就只有一台,农村几十户家庭要用,打谷场上稻谷穗捆成堆成垛,人多粥少,大家只有按照以前的习俗集体抽号排队工作。通常除了停电,偶尔机器的休息调试外,打谷脱粒机声会轰鸣不止,通宵达旦,往往那些农忙秋收的日子持续到天明。我们一家打稻排队到后半夜,前半夜在家睡觉,后半夜提前来到打谷场我借着新打好的稻草打个盹,夜半天气也有一丝清凉,我不得不抱紧稻草,这样就更能切身品味到稻草的那份悠香,它不同油菜花那般浓郁和缠绵,也不同荷花那般渗透静谧的芬芳。我很难用言辞构筑它的美妙。

如同那种新娘的到来,它让人不由感受一丝神秘,一丝淡雅的情怀,仿佛看似新鲜大麦面蒸出笼的热馒头的沁香,刚做好掀开锅盖的稻米饭在升腾起白色的烟雾下,使人陶醉兴奋的幽香,让人全部身心为之振奋,宜淡宜浓,又不时被浓郁而又清香的泥土气息所占领。

二、 稻草垛的故事

难以辞怀,多年闻曾闻到稻草的芳香,记得一次秋收的午后,我和母亲去邻村办事,当时秋天的日头高照,我们不知觉走了几里的路,去到那个村子口远处一处打谷场,路过稻草场上一个个的稻草垛,如同一个个蒙古包,又恰是行军阵营的帐篷,整整齐齐,高高低低展现在偌大开阔的道场,很是壮观,那是农家忙完收割稻谷,打完稻谷后留下的稻草,从稻草垛走过,如同在迷宫里穿梭,稻草透出带有依然是泥土稻田清香的气息,让人不由深深呼吸一口口自然的气息。

不知何时我和母亲去村里找人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又从其间经过,不知何时,我们准备离开那片村前的稻草垛,踏上回家的征途,忽然被一处稻草垛子里传出阵阵子“嘎嘎嘎”的母鸡欢唱声惊动,所吸引,那是一只老母鸡下蛋后的声音不时传来。我和母亲走过去,但见一只受到惊吓的母鸡从一处草垛里深处跳出,母亲正准备叫我离开,我淘气的跑上前去,顺着它钻出的稻草垛子深处小手掏进去,顿时一股莫名的暖流顺着稻草深处传出,传遍我的身心,“哇!”里面好几枚鸡蛋,我顾不上稻草和肌肤的接触,肌肤的酸养,兴奋的接过母亲拿出个布袋,一枚、两枚……不知不觉,我居然从里面掏出20多枚鸡蛋,有些还夹杂着稻草穗。看来这处是这母鸡的安乐窝了,我满载着收获的惊喜,依依不舍的离开那片稻草鸡窝。

稻谷长势一派大好,到了晚秋收割时节,在不规则的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稻田里,沉甸甸的稻谷从河流湖泊两岸延伸到两岸,从四周地漫到河流,星罗棋布的稻田散布在故乡的田野随风摇曳。

记得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在农村念书上小学,一旦到了农忙时节,学校就会安排集体放假,大人小孩忙于双抢,收割稻谷,然后在莺歌燕舞时节,我们就就一捆捆把稻谷挑到打谷场,大人小孩,打谷机器的轰鸣声连成一片,时间在悄

回家后一段时间,我吃了各种母亲用鸡蛋做的菜,多年以后还记忆犹新。 

三、 稻草的情怀

稻草有稻草的归宿,稻草有稻草的价值。

在农村稻草的用处还真不少,颇有算计的和我父亲一样的农民,除了万不得已,作为田地烧灰化作有基肥外,多半用来做柴火把子来烧用。

一旦到了冬季,村民储备起来的稻草垛子,要不就和棉花秸秆混在一起,纠缠把子,用来灶台烧水做饭,一些精挑细选的稻草就被父亲晾晒好用来冬季给没有粮食的耕牛做口粮,

秋冬季时节,我曾经被父亲安排去牵牛饮水,去到牛圈附近的稻草垛上取草,拉扯上一捆稻草,给牛圈的耕牛喂食,牛儿迫不及待的拉扯着我还未放下的稻草,用舌头卷入,送入口中,用它那结实粗大的牙齿上下咀嚼,慢慢品味,不断咀嚼,如同品味人间美味佳肴。然后吞入胃里,待到休闲时候再吐出反嚼加工,如同在品味人间美味佳肴。那份对入稻草的贪婪,稻草成了农家耕牛的最好食粮。

四、稻草铺床垫褥

农忙结束,家家户户留下不少成垛的稻草。

吃罢晚饭不久,洗涮过后的我们休息,不久就能躺卧在床单,垫絮上,垫孺下是母亲精心挑选的稻草铺盖有温暖厚实而又舒坦的稻草垫,稻草那种来自原野田地间的清闲,淡雅的芬芳,撩拨着我的思绪,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怀! 

不知不觉间我进入酣梦,又不知何时我在灯火辉煌之间,在睡意朦胧里被母亲叫起来,开始加入大人们的打稻谷的阵营里,在一阵阵轰鸣的机器脱离稻谷声声里,我们忙着送稻谷捆,抱稻草,忙碌在稻谷稻草的海洋里。

秋收晚稻过后,母亲总忘不了挑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把家里衣服被褥洗涮一新,还特意将挑回家后院成垛的稻草,精挑细选的进行铺晒。以便里面的湿气晒干。不至于铺设在床上长久了发霉防潮伤身。

吃罢晚饭不久,洗涮过后的我们上床休息的时候,就能躺卧在新铺设的床单,垫絮上,垫孺下那是母亲精心挑选稻草铺盖有温暖舒适的稻草上,软软乎乎,厚厚实实的稻草垫,是那种来自原野田地间,携带泥土的芬芳,淡雅的沁香,不时会撩拨起我的思绪。

任凭屋外深秋感动寒风萧萧,我满意地笑着,对来张灯看我是否入睡的母亲说:“舒服,枕着母亲铺垫的稻草休息真香!” 我品味了晚稻草的香味和无尽的温情,不知不觉进入香甜的梦境。 后来我渐渐大了,秋冬时节回家,

我每次回到家,母亲总忘不了要提前把农忙后家里的稻草备些,晾晒出温暖,炙热的母爱留给我,吃罢休息过后,软软呼呼的睡在充满母爱的床上,舒舒服服的进入甜美的梦乡,那使我一种没有风雨瓢泼的居无定所的担忧,充满温情的享受在避风港的家园的情怀。

稻草芳香无穷,稻草余晖无限,在这个家乡秋收的季节,我又想起了你,是曾经稻草伴我成长在无尽的童年,无论海涯天角,那是灵魂深处,一抹难已割舍无尽陶冶的情怀。

又是一年稻香时

文/胡丰

金秋时节来了,天气不再那么燥热霸道。乡村田野的稻谷已经泛出金黄,人们已开始忙碌收割了。

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自己读师范时,每年暑假快结束之前,家里就要联合有劳力的几个家庭共同收割黄澄澄的稻谷。因为家里劳动力缺乏,大哥二哥外出搞五金业赚钱维持家庭开支,家里剩下年迈的父母亲和年幼的小妹。为了减少劳动力短缺,母亲就要求父亲最好能在我上学之前把稻谷收割完。几乎每天早晨一大早,母亲和小妹就到稻田里把稻谷用锯镰刀割倒整齐的放在稻田里,因为早点割完后还要回家做饭和晒稻谷。父亲和联合的男主力负责打稻谷,另外一个男劳力就负责把稻谷挑回家倒在院坝里或垫席里晒。我呢,任务就是把稻谷草捆好并叉开在阳光下晒并帮助背稻谷。开始还觉得新奇,渐渐随着劳动强度的加大和时间的增多,自己就吃不消了。手指由于捆绑稻谷草而被磨得流出殷红的血,肩膀也出现红肿……稻谷的收割是及其辛苦和繁杂的,既要抢收,又要抢晒,如果遇到梅雨天,那就不好办了。自己累几天就上学去了,还有那么几家人的稻谷至少也要半月时间。想想他们,是怎么累下的啊!

稻谷的成长也是一个艰苦的过程。选种,育苗,栽插,施肥,除草,管理,收割……这之中,不知要花费农民们多少汗水和心血。仅栽插秧苗就要许多工序。抽水,犁田,施肥,栽插……特别是栽插秧苗时,在水田里,一边分秧苗,一边倒退栽插,忙得不亦乐乎。而弯曲的背脊最难受,隔一段时间就要伸伸腰杆,否则就直不起来。但看到一满田浅绿的秧苗时,心中也会泛起一丝涟漪。

历经大约六十昼夜的生长,到了公历七月底,亭亭玉立的秧苗就开始抽穗了。而此时,农人们还要忙着治虫。处暑前后,一片片碧绿的稻田开始变成橙黄,一粒粒稻谷谦虚垂下她饱满的果实,农人们笑得合不拢嘴。割穗,打谷,晾晒,汗流浃背,即使腰酸背痛,脸上也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农人们啊,尽管天天粗茶淡饭,日夜在土地上忙碌,收入也很菲薄,但他们从未放弃土地上的希望。他们知道,播下种子,就一定会有收获的。

望着一望无际的橙黄,我闻到了一阵阵稻香。

父亲

文/刘立文

我的父亲是一个农民,一个地道的农民。跟父亲生活了近60年,半个多世纪里,跟他学种地,学厨艺,学做豆腐,感觉很轻松、随意,也就有一种平常的感觉。父亲走了,时间越长,越感觉他的不平常甚至伟大。

父亲是2013年12月6日走的,这令我们全家及我们组的人都感到意外。父亲一生没戴过眼镜,老来不但没拄过拐杖,还不时偷偷溜出去捉鱼,我们都认为他能活过百岁,那年他才92岁。

那年的12月3日,大弟打电话说父亲可能不行了,他和邻居们在禾场上闲谈,父亲站在大门口听,听着听着就站不稳了,顺着门框坐到了地下。我心一惊,赶紧回家。父亲见到我,含着泪说:“立文,我要死了。”这是父亲第一次跟我说“死”这个字,这个意味着永别的字眼。“不会。”我说,“你身体那么好,会活过百岁的,这只是腿没力了,怎么会死呢?”我一边安慰父亲,一边细看他,他的两腮好像塌了,嘴合不拢,痛,但又说不上哪里痛。

闻讯来看我父亲的老人对我耳语:准备后事吧。我二姐夫那年死的前一天就是这样的状况,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随后我把这不祥之感告诉三个姐姐。

我们一大家子守候在父亲的床前,我们不时摸摸他的手,他的脚,看看他慈祥的容颜,喂他一羹参汤或酒,用最简洁的语言安慰他。父亲气若游丝,不能说话了。父亲就这样安详地走了,再没有回望我们一眼。

生我养我的父亲,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的老父亲和我们永别了,那一刻,那些日子,我们姊妹无不恸哭,家人无不悲哀。

父亲出生在一个自给略有盈余的家庭,这种自给略有盈余是几代人恪守“勤俭”二字家训的结果。当年,我爷爷种田的同时经营豆腐作坊,兼做乡间厨师,经常是起午更睡半夜,农闲不吃晚饭。父亲九、十岁就跟随我爷爷做豆腐,推磨时不够高就用砖垫起,十一二岁挑着豆腐干游乡叫卖,无论严寒酷暑,逢年过节,为了抢时机多卖些豆腐干,为了帮生产队的社员做些过年豆腐干,常常是几个通宵不着床,在我人生最初的记忆里,家家都忙过年了,我们家还在为别人磨豆腐,直到腊月29日下午,爷爷或父亲抱歉着把那些没买上豆腐干的人劝回家,才开始购年货,准备一家人过年。

在我们村,好多人家的红白喜事都请父亲主厨,我们组更是无一例外,父亲主厨是从不收报酬的。主人家购回的食材常常打折扣,或干脆不购,这无疑影响菜的味道,但父亲从不责怪。他知道那时大多数家庭贫困,都办不起酒席。父亲总是使出浑身解数,把菜做得好些,更好些。受托于主人,父亲做得很认真,为了第二天能按时开席,常常忙到深夜,离家那么近,他常常不回家过夜,帮人家守厨房,防猫狗偷吃。他也不要求主人家什么,坐在火炉旁打盹,或铺一把稻草,盖一件大衣,卷缩在灶旁。他常一边切菜一边对我说:“有人需要帮忙时,你不要犹豫,还要全心全意,且不要想日后人家报答你。”

我爷爷积劳成疾,英年早逝,丢下我太公太婆,我奶奶,还有我三个未成年的姑姑,最小的才7岁。我父亲是家中长子,那时他在铁路上谋了一份好差事,但他深知要撑起这个四代二十几口的家,他责无旁贷。埋葬好父亲,他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领着我三叔(我二叔严重肺结核不能劳动)种地。父亲没日没夜,白天干农活,晚上磨豆腐,拼死拼活,让全家人衣食无忧,几年下来,还买下了邻居的一栋大宅子,置下了几亩好水田。我太公太婆的葬礼,我二叔的安葬,我三个姑姑的出嫁,父亲操持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父亲因过早的劳累和饥饿,个高不足1.6米,体重不过百斤,但就是这样一副身板,凭“责任”二字,把这一切做得让家人、村人信服佩服。

因为家境尚可,父亲念过两年私塾,因他勤学好问,还具备一定的写算能力,大跃进那年,大队让他做两家食堂的会计。那时大家都吃不饱,而我奶奶不能下地干活,定量少,而她又高大,特别饿,以至于那次到父亲的会计室抢父亲手里的餐票。父亲的手死死抓着餐票不放,哀求我奶奶:“这餐票不是我个人的,是集体的,大家的,我无权动,再说了,食堂的饭是计划定量的,你拿了这餐票多吃了,就有人少吃挨饿,你叫我今后怎么面对全大队的人!”

这都是我们生产队的人后来在闲谈中告诉我的,父亲自己从没言及过,但我见过父亲做生产队的会计。父亲在生产队做过将近二十年的会计,直到1973年眼睫毛倒长去医院做手术才辞去这一职。父亲记账都在晚上,那时大队秘书每月都要和父亲核算一次生产队的账,有时候到了吃饭时间,留秘书吃饭,从没要生产队招待秘书,多添一个菜,没菜的时候,秘书、出纳、父亲仨就着豆腐乳或剁辣椒吃饭。

母亲裹过脚,干不了农活,家里的体力活也都是父亲干,还要出集体工,赚工分养活一家人。父亲很忙,而每到早、晚稻收割的季节更忙,中午要负责分生产队的稻草,社员要靠稻草煮饭,而将稻草挑回家只有中午休息才有时间;到了晚上,父亲则要把晒干的稻谷过秤收进仓库,或按工分或按人口分到户。因为父亲要负责分配生产队的稻谷,我们家将稻谷搬回家的责任落在了我头上。我也和父亲一样是家中长子,这事对我来说也是责无旁贷,尽管我只有十几岁,还未成年,而两个弟弟更小,根本挑不动稻谷。开始时我用小箩筐挑,一担几十斤,后来用大箩筐,每担百斤,百多斤,到满满一担。我们生产队有三十几户人家,每分一次稻谷都要到深夜,而父亲总把最后一个留给自己。那时候因白天劳动疲劳了,我年少又睡眠重,希望父亲按屋场的顺序或抓阄的顺序早点把稻谷挑回家休息,父亲不同意,说反正他是要最后一个离开禾场的,能方便人家就方便人家吧,何苦要大家一起在禾场上咬蚊子,耽误睡眠呢?

父亲不曾读过《岳阳楼记》,更不知范仲淹,他是用他一个农民最朴实的人生哲学和苦乐观教育我,影响我。

这就是我的父亲,我人生的导师。

夏雨

文/钟文

夏雨,乡下的老农习惯称它为六月雨。农历的六月雨,除了个别的过云雨外,其余的大都下得很大。六月雨,它既不像春雨那样下得轻盈飘逸,也不像秋冬雨那样,下得纤纤细细。它下得快速而且凶猛,倒像天上缺了一个个大口子,倾泻而下,哗哗啦啦,铺天盖地般袭来,那阵势颇有几分吓人,难怪在不少文学作品中,人们把它写成“倾盆大雨”抑或“瓢泼大雨”等等。

夏天,由于气温较高,加上天空中的风速气流变化较大,因而农历的六月雨,大都下得比较频繁,三头两天就下回雨,有时甚至在短短的一周之内,竟下了好几场大雨或暴雨。

民间的俗语都这么说,六月头(雨),水流牛。说的是在农历的6、7、8月份,老天爷下的雨特别大,它大得可把大水牛冲走!

乡下的农谚说: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每每在这个季节,每天的天气变化无常,时而烈日当空,时而天昏地暗,狂风大作,大雨滂沱。

六月雨,由于下得次数多且大,因而造成夏季的雨水泛滥,这给乡下农民的夏收夏种带来了许多困难。尤其是在这个季节,正是早稻及花生的收获时期,由于经常下雨,到处湿漉漉的,农民收成起的稻谷及花生,要想拣个好天气晒干都不容易。有时,因为连续多天下雨,造成了许多已收获起的稻谷及花生没有太阳及时晒干,堆积在一起已经发芽,甚至有些还出现了发霉变质,致使农民辛辛苦苦种来的粮食遭受损失。

在乡下农村,每年农历的六月,也正是农活的大忙时期。记得小时候,每逢这个时节,由于家里的兄弟姐妹较小,加上父亲又在外地教书,家庭劳力十分紧缺,全家里里外外的农活全靠母亲一人,独自打理。每每在这个时候,母亲最忙,她整天在咱家的稻田或坡地上,忙忙碌碌的收稻谷及花生。母亲把收起的稻谷及花生挑回放在村口的晒场上,让我们兄妹几个负责把它晒干。当时,我们的年纪尚小,大的只有十三、四岁,小的仅有八、九岁,接受这个任务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在我们家乡雷州半岛,盛夏的六月天,十分闷热,晒谷场上的气温高达40多度。为了把稻谷及花生及时晒干,我们兄妹几个赤着双脚站在晒谷场上,用双脚来回不停地拨动,把厚厚的稻谷及花生反反复复地拨开晒干。在干活当中,晒谷场上的高温把我们的双脚烫起了一个个血泡,我们全身的衣服也被汗水渗湿,并晒出了一层白色的盐末,脸颊也被热浪烤得通红,那热辣辣的太阳把我们身上的皮肤晒得像针扎一样,灼痛难受!

负责晒谷场上的活儿的我们,被太阳暴晒并不可怕,最可怕的还是有时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们来不及收起那晒场上正晒着的稻谷及花生,而被太雨淋湿或冲走。如有一天,正是晌午时分,太阳火辣辣的,仅眨眼之间,天空的东南边悄悄地涌起了几块乌黑色的浮云,我们心想,不会下雨吧。于是,大家便离开晒场,回到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下,休息一会儿。

那个年龄段的孩子就是贪玩,大家在老槐树荫下,像一群快活的小鸟,吱吱喳喳地玩开了。仅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天空中却不知不觉地布满了一块块乌云,仅一下子,太阳就被那一团团厚厚的乌云吞没了,刹那间天空刮起了一阵大风,跟着电闪雷鸣。霎时,我们知道情况不妙,大雨即将来临!这时,我们一个个都吓呆了,好在还是姐姐头一个冲进晒谷场,马上开始抢收满晒场的稻谷及花生。随后,我们也一个个急冲冲地赶来,大家立即拿起扫帚、簸箕、箩筐,扫的扫,装的装,急急忙忙地干了起来。这时,村中的几位邻居,也立即拿着塑料薄膜、雨衣,纷纷赶来帮忙。在大人们的带领下,大家加快了抢收速度,连忙把稻谷及花生收起,并快速地装入那早已备好的几担箩筐内。接着,马上用塑料薄膜及雨衣稻草人遮住盖好。刚刚忙乎完毕,还没等大家喘过气来,那噼噼啪啪的大雨,就跟着下了起来……

大雨过后,我们一直在想,如果今天若不是这几位邻居及时赶来帮忙,整个晒谷场上的稻谷及花生,就被这场突然而来的大雨冲走了!

事隔多年以后,每当我们兄妹聚集在一块,谈论起这件往事的时候,大家仍心有余悸呢!

有时,一场六月雨竟下了一整天,或足足好几个小时,降雨量最多时竟达一百多毫米!因而,在乡下农民看来,六月雨却怎也比不上春雨珍贵。

生命里的稻米香

文/蓝千帆

南方,盛产水稻,金秋的时节,总能在乡村之中看到金黄低头的稻穗,挂满在稻谷的梗枝上端。远远望去,便是一派金黄的地毯,铺设在了大山上。

曾经,我独自一人,到南方的乡村旅行。还记得那是一个雨天,秋风夹杂着雨水,带着寒意侵袭而来。我本以为此地离自己的家乡不算很远,身上没带什么行李,便出发来到了那片长满稻谷的村野。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当我走下火车,却发现自己身上所带的钱包丢了。乡村离火车站附近,惟一一家稀稀落落的小店,也已经没有我可以光顾的份儿了。也许是秋寒的缘故,我微微地发起了低烧,头痛口干。

正在我被寒意、饥饿、失落围绕的时候,一位刚从稻田里收割谷子回来的大伯经过了我的身旁。他迟疑地打量了我一下,便关心地问,小兄弟,看你不像这村里的,是不是病了,如果不嫌弃,可以到我家里先住下。大伯的好意,我没有拒绝。

在大伯家休息的那天,他给我熬了清热的吊兰药汤,还给我做上了香气浓郁的稻米饭。闲聊中,他得知我钱包丢失的事情,主动花钱给我买了回程的火车票,让我顺利地踏上了归途。上车的那瞬间,我的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来。

好些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那片金黄稻谷,记得那位给我做了稻米饭的大伯,记得乡村里的稻米香。我想,生命的稻田里,正是因为心中的善和感动,才可以让稻谷散发出大自然淳朴的清香。也正因为这样,我们的心,才会被这些稻香感染和洗涤。

秋收乐

文/林祖民

去年,在我的学校八小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其中让我最难忘的事就是“秋收乐”活动了!

在金秋时节,我校举行了“秋收乐”活动。我们的目的地﹕黄外村!走,咱们过去瞧瞧,好香啊,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鼻而来。当老师下令说﹕“全体解散”时,我迫不及待地走到田梗上,放眼望去一片金黄色的稻浪。稻穗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稻秆笑弯了腰好像在向我示好呢!我心想﹕这么美的风景,假如时间停止在这时就好了!听,哨声响了,快去集合!

我们被分为10组,5组打稻谷,五组搬稻穗。我被分为搬稻组;这时,谢校长出来宣布规则:“每班分好组,看哪个班打的稻子多,摆的图案好看!开始”。我和同学们争先恐后地跑向稻田,去拿稻穗!来来回回,我已经汗流浃背了。突然,在嘈杂声中有人喊叫:“孩子,别急!别急!这里还有很多稻穗”。这时,我发现身边帮我们拿稻穗的阿姨在用雷州话说,这就是我的“家乡话”;于是,我就与阿姨搭讪。阿姨也很热情,每次都会给多一把稻穗。所以每次我都会满载而归。不一会儿,稻穗就堆成一个个大垛子。

“停!”谢校长说。“进入下一个环节,开始打稻谷!”每人都匆忙拿一把把稻谷往打谷机里打。到我了,我拿起一把稻谷向打谷机用力地甩去,啊!“稻秆断……”,“小林,打谷不能太用力,要轻一点。”李老师说。于是我又拿起一把稻谷轻轻地打,咦!为什么打不干净呢?李老师又说:“小林你又错了,打谷时力度要适中,你先让下一位同学打,你看一看。” 经过几回的观察,我终于发现了打谷的规律,打一下甩两甩,这样速度快又打地多。但是,在打地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有许多稻谷上的稻螨爬上了我们的身体,还有稻谷上小毛,让我们奇痒无比。但是在紧张地比赛下,我们便忘了这件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活动也快结束了!看着我们打的谷子有小山那么高,我的心里也是无比的激动与兴奋。大家齐心协力把它摆成一个大屋子,中间写了一个“丰”字,到这活动就正式结束了。我太开心了……

这一次活动让我知道了,农民伯伯的辛苦。正如《悯农》所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告诫我们一定要珍惜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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