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语 | 乡村散文 |
释义 | 乡村散文(精选20篇) 春寻鸟踪 文/祝宝玉 黄鹂的啼鸣就那么轻易地定格在“诗圣”杜甫的诗句里,一千多年了,让我好生辛苦地寻觅。青山收留诗人的漂泊,黄鹂的鸣叫唤醒诗人心中沉睡的春阳,船停下来,上岸,细细观赏。黄鹂在枝头,毛羽是淡黄色的,身躯小巧玲珑,可爱极了。我满心喜欢,就驻足在枝下,听它婉转鸣啼,不忍离去。 回望江天,一行白鹭蹁跹掠过。白云悠悠,青天廊静,胸中的诗情也被引上碧霄,这春日胜景,悦我身心。我有了一双飞翔的眼睛,从三千高空处俯瞰人间,风和日丽,处处升平。油菜花、桃花、李花、梨花……开在田野阡陌上,一条条清洁的河流发源山涧,迤逦而行,绕过村庄,穿过城池,奔向无际的大海。 飞落在黄四娘家小路畔的花林里,千树万树争相竞放,令人眼花缭乱。纵然花姿妩媚,但我心中始终不忘此行的目的:寻觅鸟的踪迹。我拜谒了舞蹈的蝴蝶,成双成对,游戏花间。正在赏心悦目之际,恰巧传来一串黄莺动听的歌声,将沉醉花丛的我刹那唤醒。哦,黄莺,就是黄莺。它们见我到来,也是大大吃了一惊。我放缓脚步,轻轻走近,它们观察了一阵,好像知晓了我的来意,便又自在歌唱。 山中寻鸟踪,一声声翠绿的鸟鸣,如林间山涧明净翠亮的小溪,娓娓落进我的耳鼓里,叮咚作响,懒散的身体里顿时像被注进了春的旋律。 乡村是鸟儿的故乡,乡村是鸟叫的舞台。乡村的一草一木,一山一岗,一塘一港,都映照出鸟儿飞过的影子。乡村的草木染绿了鸟的眼睛,乡村的树林映衬了鸟的嗓音,乡村的溪水洗亮了鸟的心灵。乡村的鸟儿多,一声声鸟叫声汇集起来,一滴滴,一丛丛,一片片的绿色就更加苍翠欲滴。 鸟们的踪迹不单单在山水之间,有那些和人类亲昵的鸟们就在我们的身边。那日下班归来,蓦然发现窗台角落筑起了一个小小的鸟窝,一只灰喜鹊静卧巢中。这个小家伙竟和我成了邻居,而我毫不知情,喟叹自己不是一个好邻居。还有一只灰喜鹊在忙着搭建巢穴,衔着小树条、秸秆、稻草等,来回奔波。我拿起手机想要靠近些拍摄它们忙碌的神情,这打探隐私的行径引起了它们的警惕,似要振翅飞去。我为自己的鲁莽而愧疚,轻轻关闭窗门,不再打扰鸟的生活。 春天是从今天的第一声鸟鸣开始的。我想只要我循着鸟的踪迹,就能找到春天的所在。 夏日的雨 文/鲁先圣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而且十有八九会伴随着狂风雷电,翻江倒海,顷刻之间,天地之间就是汪洋一片。 我喜欢这种来势汹汹、摧枯拉朽、气势磅礴的声势。 在城市里,这样的雨会让一个城市的指挥系统如临大敌,下水道堵塞,河流外溢,楼房进水,道路不畅,车辆搁浅,低洼的地区出现淹没的危险。甚至,出现人命的事情也常常发生。济南就曾经发生过护城河水倒灌进商场的险情。因此,只要一到雨季,济南无论是领导者还是老百姓,就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恐惧。 在乡村就不同了。碧绿的旷野上空,片片浓重的乌云铺天盖地赶来,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一声震天的响雷,天地之间立刻被瓢泼的雨幕所覆盖了。每当这样的时候,所有农人的脸上都会露出由衷的喜悦。饥渴的田野如饮甘霖,干涸的河塘焕发生机,牲畜、鹅鸭、羊群都为这样的雨欢呼雀跃。对于乡村来说,雨就是金钱,就是生命,就是收获和希望。雨天,是农民快乐幸福的节日。 在乡村生活的时候,只要是这样的雨天,伙伴们就会披上蓑衣,拿了小网子,集合起来往场院里跑,往田野里跑,去小河边。先是在场院里打雨仗,大家根本就不惧怕雨点的威力,在雨中尽情地奔跑,尽情地嬉戏。待雨下过一会以后就去与坑塘相连的小河边。田野里的雨水顺着河道流下来了,河塘里的鱼儿见了新水就会逆流而上,大家就用小网子捉鱼了。 可是,在城市里,如果在这样的雨天,恰好赶在了雨中,就好象一个落荒而逃的人,狼狈不堪。济南不久前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雨,我就恰好开车在路上。平日里一刻钟的路程,走了大约3个小时。整个城市的交通完全陷于瘫痪。到处是堵塞的车辆,到处是横流的污水,到处是抱怨的声音。 城里的人很少有人念雨的好,大家多看到的是行路的不便。现在,因为淡水的日益匮乏,见了这样的雨,大家有时也会想起郊外水库里蓄水的增加,也不免对这样的雨有些好感了。 我很喜欢夏天夜晚的雨。不论雨的大小,做完了一天的事,听着窗外的雨声,自然生出“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意味,顿添一分悠然和诗意。如果看书,自然想起明末东林党人的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竟然有了一个古代读书人忧国忧民的情怀了。如果这时恰好有朋友来访,平添了“风雨故人来”的情致,沏上一壶龙井茶,谈诗论画,岂是神仙比得了的风雅? 夏天的雨,最美的时刻自然是雨后。乌云退尽,大风停歇,空气清新,万物如洗,所有的树木花草都生机勃勃、充满活力。如果,能够再赶上看见绮丽的彩虹,从地平线的一端架到另一端,美丽的七彩在天空美仑美奂,天地之间的景色顿然鲜亮无比,而且增加了几分妖娆和神秘。 有雨,生活才有情致,人生才有诗意。 乡村雪趣 文/王国梁 真怀念故乡的雪啊!一场大雪过后,整个乡村便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妙趣横生。 冬夜漫漫,人们的梦也是长长的。那时候没有天气预报,雪的到来完全是从天而降的惊喜。在某一个有梦的冬夜,雪蹑手蹑脚地来了,它们好像生怕惊扰了人们的美梦,也怕惊扰了酣眠的村庄,所以屏住了声息,没有丝毫的声响。雪就像一群长着轻盈翅膀的精灵,悄悄飞来,静静地落满世界。 早晨醒来,推门一看,竟是大雪盈门!那种惊喜我多年不曾体会过了,就像是忽然之间,梦中的情境变成了现实——昨夜有雪花入梦,今晨与雪相拥。顷刻间,乡村醒来了,人们大声欢呼着:“下雪啦!下雪啦!” 雪铺了厚厚的一层,屋顶、树枝、矮墙、草垛、鸡棚、院子,全都是白的。洁白的雪,让世界变得粉妆玉砌一般剔透。父亲总是早早去扫房顶的雪,我也蹬着梯子攀到房顶。居高临下看雪后的景色,别是一番壮美!田野里白茫茫一片,雪地上还没有留下足印,光洁得如同玉石铺成。遥望远处的群山,全都成了白色的,白雪覆盖,掩盖了群山的棱角,山的曲线因此变得和缓有致,像个丰腴的美人儿。我忍不住大声朗诵起来:“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人在开心的时候总是情难自禁,总觉得不抒个情啥的就不足以表达此刻的心情。父亲文化不高,但毛主席诗词背得滚瓜烂熟,此时他终于找到了抒情的出口,于是也像我一样,背起了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我不时纠正父亲那蹩脚的普通话发音,父子俩一边扫雪,一边背诗,玩得不亦乐乎。 雪的到来,带来无限欢欣。有动听的歌声从某个方向传来:“我爱你,塞北的雪……”那个年代,文化生活虽然贫乏,但每一个地方都藏着文艺高手。小村庄也是藏龙卧虎之地,人们平素不发一言,但一场雪足以让他们展现热情与才情。雪没有封冻人们的热情,村庄反而因为一场雪,活了起来。那种最质朴的、原汁原味的表达,最让人兴奋。“言之不足,歌之,歌之不足,舞之蹈之。”为一场雪歌唱、舞蹈,真的是太值得了! 孩子们欢腾起来,朝着隔壁邻居家大喊:“出来玩啊,去胡同口堆雪人喽!”一会儿工夫,街头、胡同口聚集了一群群的孩子。大家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孩子们一起动手,很快堆起一个高高大大的雪人,只见东家的小三飞快地跑回家拿了一只胡萝卜当雪人的鼻子,西家的山子也跑到家里拿了两只煤球当雪人的眼睛。一番打扮,雪人活灵活现,也在笑眯眯地看着这些欢快的孩子。大家玩得正开心,不知谁的后背遭到一只雪球的“袭击”,他叫了一声,低头团起一只雪球,然后跃跃欲试,寻找目标,大家赶紧跑开,一场“雪仗”开始了…… 真想念故乡的雪啊,就像想念儿时那个竹马青梅的伙伴一样。我似乎又感受到雪后那清新而凛冽的气息,又看到那富有生机的画面。故乡在远方,雪在我心里…… 雪,苫不严的乡村记忆 文/樊树岗 看到孩子们穿上五颜六色、艳丽厚实的羽绒服时,我就格外盼望一场大雪!想象着,那铺天盖地、纷纷扬扬的漫天大雪,落满田野村庄的角角落落,好让那些穿着光鲜艳丽羽绒服的孩子,像一只只快乐的蝴蝶,在雪地上飞来飞去!没有雪的冬天不是冬天。没有雪的乡村就缺少了湿韵生机,就缺少了一幅质感蓬松、琼瑶漫宇的圣洁画卷。 一天夜里,终于下雪了!早上,街上孩子们冒着热气的欢呼声,和邻里之间比往常高八度的问候声,早早叫醒了我。隔着窗户,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却有说不出来的敞亮。 雪下得不是很厚。一夜期盼,不禁索然。尽管没有想象中深可没膝的厚度,但足可以湮灭一些抑郁许久的无奈与干渴。 这场雪,可以把乡村忙忙碌碌的农事苫住,却苫不严人们的殷殷期盼。这是我记忆中的大雪吗? 儿时的大雪,是多么宏伟壮观!一场大雪,可以几天几夜地飘飘洒洒,不作停歇。雪停了,乡村中低矮的土坯草房,篱笆小院,柴火垛都被皑皑的雪淹没很深,整个宁静安详的村庄,在寂静天籁中被陷进雪里。打麦场边覆盖着雪的麦秸垛,像抹了白色蛋糕油的硕大的蛋糕,一个个摆雪地里。遥望远方,田野之上,一片茫茫,在雪后的阳光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金光,沟边壑沿,雪露出被风吹皱的痕迹,棱角分明地延伸着…… 大雪过后,对大人孩子都是最惬意的时光。大人们三三两两地躲在屋里,谈天说地,聊着家常,再闲得没有事儿就吆三喝四打扑克,最多的还是议论着明年庄稼的长势如何,和雪给带来的殷殷希望。婶子大娘们围坐在暖暖的热炕头,纳着鞋底儿,聊着孩子们的调皮轶事。最高兴的就是孩子们,在没膝的雪地上,团雪球、堆雪人、打雪仗,不管用什么样的形式,只要有雪,就有玩儿不完的花样。半大小子团个雪球,瞅个冷不防就向同伴扔去,打在头上身上次第开花,弥散的雪散落在脸上,冰凉;被打中的伙伴会团个更大的雪球,笑着追击掷向对方。 就在满天凛澈的寒冬腊月,雪是随手可及的廉价品,任你随意挥霍却无穷无尽。孩子们玩得头上冒出缕缕热气,脚下的布鞋几乎湿透,还是乐此不疲。直到村子上空飘荡起袅袅炊烟,大人们呼唤着孩子们的乳名儿回家吃饭,孩子们才恋恋不舍的一个个向自家的方向走去。此时,棉袄的袖口湿湿的,才感到冰凉透骨的滋味。有的孩子还磨磨蹭蹭不肯离去,大人就拎根秫秸条子走来,孩子“蹭”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雪,是那时乡村记忆剔透的记忆!记忆中的大雪,创造了大自然冰清玉洁之美。铺天盖地,纷纷扬扬,田野村庄,尽染琼花;飘飘洒洒,覆盖广宇,压枝缀杈。记忆中的大雪厚厚实实,气魄宏大,就是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嘎吱”的声音,至今还响彻在心间。 而现在的雪,对于人们来说,似乎是奢侈的想象。偶尔一场雪,也经不住匆匆行人的轻盈步履,几日之后就泥泞不堪。甚至,有的雪都不需要人们打扫,太阳一出,阳光就把薄薄的雪打扫的干干净净、无影无踪了,让你都来不及欣赏她的芳容,就含羞掩面,薄粉顿消。那热热闹闹的场景已经远去,根本找不到儿时下雪后,满村子的大人小孩持镐推车、邻里之间相互帮助的忙忙碌碌的景象! 雪啊,冬天的主角,不是久久不来就算姗姗迟到,你为什么现在如此吝啬了呢?一场雪,几乎苫不严乡村的记忆就佛袖而去。多么希望儿时的雪,能移植到今天,让它再铺天盖地一次,好让我们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 盼望一场大雪,盼望一次美丽。不要让雪留在遥望的记忆,消融在遐想里。请上苍降临一场大雪,让雪像巨大的筛子,过滤掉尘世喧嚣,让莹莹雪花,苫严乡村的记忆! 乡村粉坊 终南山的曲峪很少人家,拥有上好的自然植被。秋雨之后,清澈的河水就铺满河床。曲峪河的北岸的那个村子是穆家堡,走过一棵弯着腰的皂角树,就看见了粉坊。三间土坯房,黄泥墙皮与土坯剥离,变形的墙基把木框窗压得松松垮垮,一副飘摇欲坠的样子。粉坊在村子的正南,正对着牛头山,是副吉相。粉坊一旁,围着竹木混杂的篱笆,其中种着白菜、萝卜、莴苣、韭菜、大葱,夏天的时候,还有黄瓜、西红柿,站着一排排豆架。到了秋天,篱笆里就传出蛐蛐儿的叫声,欢快,透着韵律,像是幸福的召唤。这就是粉坊给予我的最初印象。 鸡鸣三遍,粉坊的主人披着星月用扁担挑着水桶去曲峪河担水。白天,总是有不懂事的孩子在河水里玩。黎明前的河水自然无丝毫的杂质。这条河的水质好,做出的粉条柔软细长,这家的粉条也就卖得快,生意相当不错。这是家庭作坊,窄狭的空间挤满了物件:木桶、水缸、灶台、案板、漏勺、木棍、支架、大铁锅、蓄水池、做粉的原料。粉匠的身子被静态的物围裹着,唯有他是个自由的物体。与粉坊有缘的理由很简单:粉匠的孩子和我是伙伴。我常常钻进他家,看他爹做粉条。那时,我刚刚学会观察事物,一点也不厌烦那做粉的过程。那和好的淀粉,浓稠适当,拿起一点,就吊成一条线,装进漏勺里。粉匠挺直腰板,站在灶台上漏粉,抡起巴掌有节奏地拍打,像击打战鼓一般,催动千军万马。那淀粉糊糊,像一条条不间断的银线,吸引着我的眼球,落进沸腾的锅里,经滚水煮烫,立刻成了一条条白生生的粉丝漂浮上来。粉匠引出粉丝,溜进灶台边的冷水锅里透凉捞出,放进清水池浸泡,而后挂到一尺长的木棍上,搭在场院里的支架上晾晒。 之所以对粉坊有兴致,是因为它门前的那棵皂角树。它孤零零地站在河岸上,这就招来了南来北往的风。风好水好,它结的果就多,以至于不堪重负,弯下腰去。皂角的果实成熟了,大人小孩站在树下,瞄准扁豆一般的皂角果用竹竿打,用石头扔。手一扬,哗啦啦,就落下来一片。它的果实捣碎了泡水,可以洗衣服。洗前除去皂仁,用石头或木棍捣碎,夹进衣服里面,在搓衣板上搓呀搓,用木棍捶呀捶。夏秋的夜,如果有月光,女人们就端着一盆脏衣下河去洗。一盆衣服,一两串皂角就洗净了。洗完衣服,女人猫腰把头发漂进水里,用皂角水来洗。一棵树,营造出了粉坊门前的人情世故。当然,一个更重要的缘由是,我喜食粉条。一条条光溜溜地下肚,舌头、食道都有着熨帖的感觉,那是少年时的快感,顺着时光的隧道,一直延伸至今。 阳光下,支架上悬挂的粉丝,像一道道雪白的瀑布,逗得馋嘴的孩子围着转。岁月不饶人,老粉匠逐渐离去,而村子里的年轻人又不肯学这手艺,纷纷奔向城里,乡村粉坊便逐渐清冷。尚存的老粉匠不希望老祖宗留下来的手艺毁在他们这辈人手上,依旧坚守着祖辈的遗物,守望着这份古旧。 粉条是粗粮细做的产品,也是关中人生活中喜欢食用的副食品。加工粉条的原料有多种,土豆、红薯、豌豆、玉米、高粱、绿豆等。加工粉条一般都在深秋或冬季进行加工,这时节收获了做粉的原料,新鲜,作出的粉条顺溜、有韧劲。粉条分为板粉、二四粉、线粉三种。板粉用作烩菜、吃火锅;二四粉用于烩菜、炒菜、凉拌菜,线粉用于凉拌菜,也可烩菜;线粉条条杆均匀,透明发青白色,耐煮,吃起来光滑柔韧。 去年秋天,我去了庞光镇,那家粉坊不在了,皂角树、篱笆统统不见了,我所惦念的蛐蛐声也没有了,代之的是一幢漂亮的小楼。“人”非“物”也非,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乡村晚风 文/史忠和 这是个特别的夏日,暑热难耐,人坐在屋子里,心却在火上炙烤着。大清早起来就迎着炎炎烈日,难得几场雨,没有丝毫的清凉,一天天被火辣辣、热腾腾的暑气所包围,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烦躁难安。盼望着一场清凉的雨从天而降,太难,太难。 电风扇吹来的风抵不住热浪,风吹过,浑身依旧是汗津津的。冲个冷水澡,只能是清爽片刻,燥热仍旧是无法改变。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不想干。只盼着夜晚来临,窗外的燥热快快散去。 这是焦灼的等待,又好像是一瞬间的事,历经了十几个小时,毒辣辣的火球终于渐渐的失去了它的淫威,躲到山后去了,整个天空变成了玫瑰色。月亮出来了,安详的吐洒着它的银辉,远处的山峰、田野、近处的房屋、树木都镀上了一层银白。茫茫的夜空在月光的浸染下如一层薄薄的白纱,柔美、清幽。星空是蔚蓝的,点点星光缀着天空,就像儿时灯光点点照亮着乡村。洒水车开过来了,白色的水柱横扫着路面,路边顿时泛起层层水雾和沙土。站在路边任由水星溅满全身,淋个透心凉,空气顿时也清新了许多。 晚风很是识趣,趁机带着田野清新的气息吹来,散发着淡淡的稻香,拂到我的脸上,蹭到我的身上,清清凉凉的,香香醇醇的。我贪婪地吸允着大地的那一缕芳醇,犹如淋浴着唐朝风,宋时雨,心中顿觉清明一片。不远处的树林,传来树叶婆娑的声音和归巢鸟儿啁啾的呢喃声,田野里传来野蛙的呱呱嬉闹声,溪河的潺潺流水声。树叶在凉爽的风中欢笑着,舞蹈着;正在扬花的稻穗在夜风中手舞足蹈,荡漾着醉人的笑意。乡村里仿佛正在演绎着一首动人的乐曲,我也仿佛听到了一首激荡胸间的天籁之音。青蓝色的袅袅炊烟在朦胧中升起,随着晚风轻飘悠扬,翩跹起舞,带着一缕对乡村未了的牵恋,溢满了村口,又缓缓的飘向远方,淡了,虚了,飘渺了,与云天一色。 夜一点一滴地弥漫开来,周围的一切也越来越迷蒙了。万籁俱寂,只有风与我相伴相随,风吹过,轻,浅,凉,柔,清凉安静,人在风中,有说不出的曼妙,不知是风牵着我,还是我握着风。不去想,什么都不想,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一颗流星划过天空,瞬间便消失了,以往见到流星,我都会许个愿,今天也不例外,我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一生平安、祥和。是呀,这只有乡村里所特有的芳草、树木、村舍、水溪、田野,鸟儿等万物生灵流年相伴,相生相惜,详和安静,即使被岁月的烟尘覆了斑白,他们依旧穿过所有的沧桑,旖旎了红尘。 置身于微风轻拂的田野边缘,我浑然忘了自己,也很少有如此澄澈的心境。月光的清丽,树影的柔美,风的清凉,心间悄然氤氲出一抹柔和恬然的静美情愫。这一刻我要静静独享这一段恬淡安然、温润祥和、柔美韵致的美妙时光,享受那不事雕饰的野趣和清风绕肩、温馨萦怀的任性,醉了! 乡村三月 文/张景生 料峭的寒风渐渐退去,喜庆的大年也让高入云端的爆竹送出好远,乡村三月带着点点绿色,就悄悄地来了。 最早感知三月的,是树上摇动的枝条,不经意间它的嫩芽就一点点冒了出来,惊奇地打量着这个不曾见过的世界。冰封的河水不再冬眠,它被阳光唤醒,欢快地唱起小曲一路流淌。那些鸭鹅被冬天困的有些呆头呆脑,它们等了太久的时间,看见河水便兴奋地扑棱棱跃入河中,在丝丝暖气中开始活动筋骨。土坡上的向阳处,那些小草,早已经按捺不住寂寞,它率先探出头来,看着天空飞翔的小鸟想着自己的心事。 三月,是个放飞梦想的季节。经过整个冬天的谋划,张叔的地基上开始人头攒动,拖拉机“突突”响着把盖房的材料拉了过来,电夯也铆足了劲,上下翻飞着身躯把泥土夯实。张叔浑身灰土满脸是笑地忙碌着,一旁的老伴则掰着手指头,算哪一天能把新房盖好,哪一天能把漂亮的新媳妇迎进家门。李哥也早在入冬前就选好了地址,“这地方敞亮,有水还有电,盖10间猪圈没问题!”晚上清净的时候,李哥笑眯眯剐一下媳妇的鼻子,轻声告诉她:“咱现在就动工,8个月后100头肥猪出栏,得挣多少票子啊!” 三月的农家院,正是一片忙碌的景象。那些五六十岁的老人,他们早早把菜畦做好,把耐寒的蒜苗最先植入了松软的泥土。年轻的庄稼人更不闲,他们将封存的一冬的拖拉机、播种机、抽水机搬出来,仔细清杂、除锈、检修,作春耕前的准备。在村口的农资店,里面更是人挨了人,他们有的在忙着选购种子、化肥、农膜等春耕物资,有的在相互探讨秋后粮食的价格,有的则闷头抽烟,他是早已选好了农资等着和老板砍价。 对于土地,庄稼人有着最深厚的感情。进了三月,田野里的风也暖了,乡亲们急不可耐地下到田里,他们摸透了土地的脾气,知道农时耽误不得。庄稼人到田里左看右看,像是端详自家的孩子。那些枯死的杂草,要拔掉,那些堵水的沟渠,要清理。那些能重生的草籽,就用木草点燃。只几天的功夫,田里干净了,平坦了,等着播种的人们脸上都露出的舒心的笑容。 三月到来的时候,我很愿意出村到田野走走看看,站在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我的心,也已经是绿油油的了。 乡村记忆打湿我的眼睛 文/唐兰荣 当一阵阵春风拂到面颊上,暖融融的春阳梳妆着嫩绿的小草,光秃秃的树枝上萌动出翠珠新芽,声声春雷惊醒了漫山遍野的野花,清明也就在浑然不觉间悄然而至了。 清明,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日子!不似仲春时节的热闹排场,也不似暮春时节的凌乱感伤,这个日子如此的清新明亮。近处,桃红李白或含苞或绽放;远处,乳燕声声,呢喃穿梭于柳丝飘拂间。阳光倾洒,角角落落都是可爱的明亮;清风吹拂,山山水水都充满动人的温柔。 农谚曰:“谷雨清明两相连,浸种耕田莫迟延。”一过清明,忙碌的乡下人早已把田耙得横平竖直,一日比一日热烈的阳光催孕着种子,憋了一冬的土地在等待着孕育出一片片嫩绿。天刚泛出鱼肚白,男人们就起来,扛起放了一冬的木犁,牵着嚼了一冬枯稻草的水牛,头顶草帽走向水田。他们不时的哼几句听得懂或听不懂的调子。牛也不甘寂寞,不时昂头“哞哞……”的叫几声。空荡荡的田野终于被惊醒了,此起彼伏的吆喝从皮鞭扬起又从牛背上滑落,顿时间满是生机。男人们一边犁田,一边还和旁边田里的人说些农事之类的话题,疲乏时,在田埂边择一处光洁的石板席地而坐,点上一支烟,吧嗒吧嗒地抽着,小憩片刻。偶尔,从大山深处拂来一股清风,带着春天的气息,挟着麦苗的鲜润,裹着菜花的芳香。深深地呼吸,这份清明的春意便浸入身体,溶进血液,荡涤全身。四月的水还是刺骨的,但没有人会在意,不多久男人们额头上就细细密密满是汗水,牛也哼哧哼哧的喘气。 “懵懵懂懂,清明浸种”,“清明前后,种瓜点豆”。乡下人的日子,以月令为经,农事为纬,步步都踩在生活的底纹上。稻种清明前四五天便浸下了。“秧好一半禾”,可马虎不得;菜园锄过草,一垄垄辟好,松软的泥地敞开了黑黝黝的胸膛。乡亲们赶早去街上买回了一包包种子,南瓜、丝瓜可以播在墙根,这些皮实的家伙不择土;只有菜苗们最金贵,怕鸡鸭来糟蹋,只能被圈在菜地里,好好伺弄。 女人们早上是不下田的,她们在家里张罗孩子和老人的饭菜,再把猪喂饱,然后去池塘把衣服洗好。做好家务的女人们这时才开始下田,她们用扁担挑上一担稻草灰,还带上一小布袋黄豆种。田埂上满是旧年的荒草,枯黄枯黄的在风中摇曳,也有些地方冒出来了嫩草,女人们就扬起锄头挖起田埂来,把黄豆直接点在田埂上,再掩上稻草灰,也不占地。许多年了,我还是忘不了田埂上那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像乡村的记忆常常打湿我的眼睛。 陆游有诗云:“逢春不游乐,但恐是痴人。”这最心领神会的要数孩子们了。收敛了一冬的小胳膊小腿,卸掉了厚装,一下子松快无比。刚才还撒开双腿在田野上奔跑着,一会儿已在村口,呜呜吹起了柳笛,等傍晚时再见,伙伴们早弯着身子趟在田边的水渠里用网打捞鱼虾了。 而母亲的清明里却总是溢满清明草与糯米粑的清香。春天万物已复苏,田野里山坡上长出了嫩嫩的清明草,那些青叶也嫩得掐得出汁。老家人把清明草叫做青(qiang)。每至清明前后,母亲总爱将采来的青草在冷水中洗净,捣成细细的碎末,再加入糯米粉和水拌合,揉软成面团状,取一小团捏成一个个直径约五六厘米大小的扁圆型,经清蒸、少许油煎、出锅后加上一点白糖,就是我们爱吃的食品“青糍粑”。青粑是正宗的绿色、安全食品,趁热吃,绵软细腻,入口清香立即倾泻而出,很是爽快舒服;冷后再吃,咬上硬硬的,但细细嚼来,那清香慢慢浸出,越嚼越有味,仿佛整个春天都被含在嘴里了。自从母亲随我们兄弟俩进城,我们家已经好多年没有做这种“青糍粑”了,只是每年清明回老家,堂兄总会送给我们一大袋。那一口口绵软清香、温温暖暖的粑粑,就这样将我们兄弟的心拉得越来越近,亲情乡情便在其中得以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乡愁也在其时凝结、熔化、升华。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因为清明节,我回到了这个美丽的乡村,让我对乡村,对老家的记忆变得更加清晰明了。她是宁静的、清新的、自然的。我依然有一种向往,向往某一天我能在这块肥沃的土地上种下一棵桃树,待到春天繁华盛开,吐露芬芳,为这乡村增添一抹亮色。我依然在静静地倾听,倾听到了希望的音符在肥沃的泥土中搏动跳跃,欣赏到了淳朴勤劳的乡村人演奏出的幸福旋律…… 乡村盛夏 文/青青草 盛夏时节,住在到处都是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感到烦躁不安。于是,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乡村的盛夏。那是自然辽阔而又令人向往的盛夏。 乡村的盛夏,满目都是葱葱郁郁的树木,不同的树有不一样的绿意,层层叠叠,起起伏伏,十分耀眼。在乡村,像杨柳、洋槐、桑树、榆树、枣树等最为常见,其中以杨柳最多。我见过不少人家屋前屋后也有栽梧桐的,想必梧桐夏日里遮阳为最佳。那梧桐枝干粗壮高大,枝上伸出肥厚宽大的叶子,显得密密匝匝,犹如半空中撑着一把巨伞,挡住了似火的骄阳,投下了一片偌大的阴影,在下面乘凉真是不错。 池塘里,水面上长满了圆圆的碧绿的大荷叶,数不清的荷叶拥拥挤挤,洋洋洒洒,简直不露一丝缝隙,所以很难看到下面流动的水。而凌驾于荷叶上的是鲜艳耀目的荷花,花正开得美,那花瓣饱满鲜润,冰清玉洁,在阳光下如同仙女下凡。我摘了一片荷叶顶在头上遮阳,一缕淡淡荷香迎面拂来,令人陶醉。 整个盛夏,蝉是乡村的歌者。从立夏,它们就开始在树林间吊嗓子,一直到秋后,才慢慢停歇。捕蝉是儿时不可或缺的趣事。 在童年的记忆里,除了蝉,就只有萤火虫是我们的玩物了。太阳下山,鸡鸭回舍,鸟儿归巢。劳作一天的父母搬出竹床,放在院子中央,摇着芭蕉扇纳凉。我和哥哥坐到竹床上,津津有味地听父亲讲《封神榜》《杨家将》《岳飞传》。大黄狗趴在凉床下,伸出脑袋,耷拉着耳朵,一边摇尾巴,一边吐舌头,全神贯注地望着我们,似乎也在听故事。 天色逐渐漆黑,院子里飘来点点的荧光,一闪一闪的,浮在草间,穿梭于葡萄藤架。我急忙拿上蒲扇,满院子追着萤火虫扑打。捉到深夜,才被父母呵斥回屋乖乖睡觉。躺在蚊帐里,将装有萤火虫的玻璃瓶打开,看它们缓缓地从瓶口飞出,在帐中幽幽地亮着,仿佛满天闪烁的星星,十分惬意。 乡村的盛夏是一幅画,画里有我们五彩斑斓的生活;乡村的盛夏是一首歌,歌里有我们欢快跳跃的音符;乡村的盛夏还是一场梦,梦里有我们美好的希望和憧憬。 冬,在乡村 文/史忠和 花息了,草睡了,叶落了,雪飘了,乡村的冬天,朴素而安静着,自在闲适着,犹如屋顶的炊烟袅袅。 雪后的清晨,独自出户外,在寒冷中体会冬雪中乡村的魅力。极目远眺,宽广湛蓝的天际,偶尔有几片形态不一的云朵在广阔的天空中飘动,似乎还没有把积展下来的所有雪花撒完,在抖落着最后的片片花瓣。雪后的太阳似火焰在跳动,洋溢着对冬天的热情,她身披五彩的霞光,笼罩在天地间,漫山的皑皑白雪,飘舞的瓣瓣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刺眼,那么的的纯净与洁白。松树林里,随风飘下的树挂,似一片淡淡的雾气,朦胧而虚幻。似火树银花,熠熠生辉,如果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无法绘制出如此美妙的画卷来。 远处的乡村,覆盖在白雪之下,高高的烟囱里,静静的飘出了袅袅的炊烟。那飘荡的烟雾在晨曦中随风吹拂逐渐地升腾,瞬间升入天际化作一条细线,消失在晨光中。松林里偶尔会有几声清脆的鸟鸣,时不时传入耳鼓,久久地在雪地里回荡……树林里充满宁静而又神秘,似乎装满了冬天的神话。 林边,本来滔滔潺潺的小河,在冬日里消瘦了下去,两岸留下一大片河床,光溜溜的沙土包横卧在河床上,挨挨挤挤得这一小团,那一大片,泛着白,好像是从河里捞出来的花骨朵。 冬季里乡村的风,写下漫天的萧瑟,吹瘦了深秋的那一份凉爽,携来轮回世事里的又一次寒凉。寒冷的空气中充溢着雪的味道,有些湿润,略带一丝甘甜之气,做一个深呼吸,一股清凉之气便穿越五脏六腑,感觉浑身上下顿觉清爽,身心通透。这是大自然给我的恩赐。这种怡爽的感觉只有在乡村的冬日里才能感受得到,脆生生的踏雪声格外的悦耳,无论我走到哪,他都伴随着我,实实在在的,有如一首“飘雪”清音。 雪后的乡村是美丽的,是迷人的,一个人行走在雪后的乡村,那是一种享受,是一种与自然的亲近。你看那大地洁白,万籁消音,一尘不染,天高地阔,你看那玉树冰清,远山如画,你的心境也会开阔许多。此时,所有的世界都是你的,大地、山川、田野、河流尽情行走于斯,尽情饱览于斯。看那树梢挂雪,屋顶洁白,那就是一个真实的童话。或许有几个小孩打雪仗堆雪人,或许你还可以看到一群洁白的羊群从雪地走过,羊群与洁白的雪地融为一体,你就会看到一团白云在雪地上运动,那才是乡村绝美的风景。 乡村的雪的绚丽,便是洁白无瑕,没有一丁点儿的杂念,雪在一缕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眼的白光,灼痛了眼睛。索性闭眼,沉思,揣摩,感叹着雪花所蕴含的神奇力量。景不怡人人自醉,我躲进乡村的目光里,温暖和喜悦包围了我,那一望无垠的洁白,那静静的袅袅炊烟,那欢腾跳跃的小鸟,那雪后灿烂的冬阳…… 蛙鸣一夏 文/陈树庆 蛙鸣是乡村田野独有的声音,没有蛙鸣点缀的乡村田野是沉沉的,也因了蛙鸣乡村田野而灵动,而鲜活。 夏日来临,走在乡下田间,随时可见蛙的身影,蹲伏在路边草丛中,或池塘边。见有人来,便蹦跃而起,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跃入池塘留下一圈圈散开的涟漪,或是跳进路边草丛难寻其踪迹。蛙鸣是乡村耕种的鼓点,蛙鸣一起,农人们播谷插秧,禾苗在蛙鸣中酝酿一季的收成,农人在蛙鸣中绽放甜蜜而憨厚的笑容。 炎夏,每当夜幕降临,蝉噪刚止,蛙鸣又起。潜伏于月色中的蛙们,开始大显身手,先是一声,两声,犹如吹响集合号,零星的蛙鸣,立马导致蛙声四起,或高或低,或近或远,如鼓如颦,如醉如狂。伴随着淡淡的如水月光,翠绿的田野,从不同的地方升腾而起,彼此同气相求,互相鸣叫应和,汇聚成一曲规模宏大的别有风味的田园交响乐,谱写华美自然的生态乐章。尤其是久经干旱、异常闷热的中午,蛙鸣如鼓,此起彼伏,一阵紧似一阵,一浪高过一浪。顷刻之间,大雨伴着雷电而来,倾盆而泻,蛙鸣悄然沉寂。“日色云收处,蛙声雨歇时。”黄昏,肩荷镰锄的农人,呼吸着清爽的空气,沿着雨水浸泡得酥软的田间小道,伴着阵阵的蛙鸣,走向炊烟萦绕的家园,劳作的艰辛与困乏顿时消失,心情便如经洗礼后的田野般清新。 何处最添诗兴客,黄昏烟雨乱蛙声。日落西山,晚风徐来时,落日的余晖映着翠绿田野,蛙鸣声声,悠悠飘来,冉冉而去,仿佛一缕炊烟,随风飘扬。此刻,村里家家饭食飘香,归来的农人在院子中将饭菜摆妥,饮着醇香美酒,伴着动听的蛙声,将这醉人的光景饮入心怀。村前的田地里,荷塘中,蛙鸣高亢热烈,一片喧闹,鼓起胸前的囊袋,一吐一息,尽情释放着心中的激情,酣畅淋漓地发挥到极致,成为响彻田野的天籁,到后来,便是“听取蛙声一片”的美妙合唱。在明月清风间点缀着夏日晚上的气氛,令人生出一种悠闲到极致的意境。 静坐荷塘,盈盈密密的荷叶绿得赏心悦目,塘里漂浮起团团绿晕,把五脏六腑滋润得亦如那般绿嫩。月华如水,泼洒在荷塘里,荷叶泛着银光,蒙眬的夜色如诗如梦。不经意间,荷塘里早已响起蛙鸣,你一声我一声,像对歌似的,不觉一会儿,蛙声由三三两两群集变成了蛙鸣阵阵,如波涛汹涌,如狂风暴雨,撞击着耳膜,敲击着心扉。吴融的《蛙声》:“稚圭伦鉴未精通,只把蛙声鼓吹同。君听月明人静夜,肯饶天籁与松风。”在习习的晚风中呼吸阵阵荷香,蛙声是如此动听,恬静而又和谐,演奏倾诉着傍水而居的家园,澎湃着与水嬉戏的激情。听得入了神,不知不觉走近荷塘,“扑通”一声,溅起一朵水花,泛开一片涟漪,一会儿,在水面上露出一双小眼睛,机警地望着岸上。月已西斜,田园清纯得只有蛙声一片,点缀着寂静的夜晚并使寂静的夜晚变得生动起来,农人枕着此起彼伏的蛙声不知何时已进入梦乡。 祖辈为农而现居城市的我,回到乡村也很少听到蛙声了。因这些年,环境污染、餐桌美味、地盘侵蚀,蛙儿离我们渐行渐远,就是在乡村,本该是蛙声一片的七月,要想能听到蛙鸣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每当读到这样的诗句,会想起夏日来临,搬张竹椅,在蛙声如鼓月如银的夜晚,听取来自大自然的蛙鸣声声,那是一种天赐的清福。 现在,听取蛙鸣对人而言,渐渐地成了一种奢望,一种想象。人生易老,蛙鸣不衰。年年的这个时节,记忆中蛙鸣还是鲜活如昨,激情鼓荡。 五月的乡村 文/魏咏柏 五月总是多雨。雨后的小溪更加丰盈,溪底的水草被溪水轻柔抚过,顺着水流不知所措地颤抖着。溪水的颜色为浅绿,流水潺潺,如童子夜读的声音。如果是清晨,那溪面也是白雾一片。溪边的枝叶藤蔓大概因为水汽的缘故,叶脉碧绿,可清晰地看到上面淌着的晶莹水珠。着实惹人怜爱。 乡村的五月,各种好看的不好看的野花,完成了一年一次的绽放,难舍难分地落尽了繁华。遍野春色无际。在山间,在农人的院前屋后,桃子、李子、梅子等常见的果子,都密密麻麻地挂在枝头,被浓叶包裹着,隐藏着,若隐若现。一阵风吹过,哗哗啦啦洒落一地青涩的嫩果,让人见了直叫“可惜”。 这时节,塘里的水总是满的。浮萍连连,睡莲依依;蜻蜓摆尾,鱼虾畅游,天光云影清晰地映在塘水中央。这样的景致,在艺术家眼里,无疑是一首诗,一幅画,一曲歌。容不得你遐想,早有无数蛙声惊扰了你的思绪。这蛙们,在岸边,在硕大的莲叶上,在池塘的各个角落里,此起彼伏地鸣叫、歌唱。循着声音寻找,你会惊喜地看到一些青蛙浮在水面,只露出两只鼓鼓囊囊的眼睛。它们除了鸣叫,还会从某处高高跃起,准确无误地落到另一个目标上。安静的池塘,因为这些生物的存在,顿时显得热闹而缤纷起来。 乡村的小道是石板铺就的,凹凸不平,倾倾斜斜,透着岁月幽深的光。我喜欢撑一把伞,漫无目的地走在细雨中的石板路上。因为雨水的清洗,石板路显得很干净,给人清爽之感。看雨丝在眼前轻轻落下,听雨声不紧不慢地敲打雨伞,内心很快平静了下来,温柔了起来。那一刻,抑或是想到了某一个惆怅的场景,抑或是想到了某一个亲切的人。于是,一丝淡淡的忧伤莫名地涌上心头。 一座石拱桥,仿佛自始至终就站在那里,不知道它的过去,也断不了它的未来。桥的石栏上,旧苔痕长出了些许新绿,那是水墨似的痕迹。曾经,有多少儿女情长的故事在这桥上演绎。而今,石拱桥默然无语,桥下流水依旧。一位着红衣的女子婷婷走过桥去,那身影很醒目,也很婀娜,只是看不清她的面容以及表情。 五月,也有仍在开着的花,比如太阳花。太阳花有白、粉、红、紫等色,也有单瓣、半重瓣、重瓣之分。太阳花向阳而开,在田野,在山坡,如锦似绣,一朵朵开得忘情,开得欢快,尽情地享受阳光给予的温暖。记得小时候,堂姐每日清晨放牛归来,总会手捧大束的太阳花。那时,堂姐正值情窦初开的年龄。 五月的乡村最美丽。五月,来到乡村你最好住上一夜。这一夜,可容你重温故乡,回味童趣,感受亲情…… 寻找乡村的味道 文/马西良 每次到乡村里行走,闻着庄稼的芬芳,看着遍地的野花、小草和大树,聆听着鸟鸣鸡叫,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总让我感到神清气爽。在城里居住每每想到乡村,只要我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炊烟,闻到土地的味道,闻着闻着,就会轻轻飘起来,乡村的味道就会油然而生。 搬到城里居住之后,母亲在的时候还经常回家,零九年母亲去世之后,回老家的次数逐渐减少。前几天,侄子马杰结婚,在老家过了几天。夜晚走在乡村的街道上,看到的是笔直的水泥路,一座座新盖的水泥楼房,橘黄色的路灯照得一条街道都亮堂堂的,一个个监控遥看着街道上的一切,时而从封闭严密的钢筋水泥里传来电视的声音。漫步在宽阔的大街上,我感到迷惑,这还是我的故乡吗?让我感到十分的困惑,这哪还有乡村的味道呢。 我的老家离县城不过十几里路。村西是古代漷水的故道,宽阔的古河道种满了飘香的苹果、甜丝丝的大西瓜、白生生的落花生。村后是一条连接沂蒙山区到微山湖的骡马大道,碾出了一代代人的求生的轨迹。村南一条小河从村东缓缓流过村子向西流去,一座小桥沐浴在花香鸟语中,欢快的河水一年四季叙说着村庄的故事。 早晨当雾霭还笼罩着村庄,太阳在东方冉冉升起,村里的鸡叫犬吠便催起人们起床,“辣汤……油条……”的叫卖声回荡在村庄上空。傍晚当柴草燃烧的清香在烟囱里飘出时,在地里辛苦了一天的乡亲牵着牛羊悠然向村里走来,爬满青藤的小屋,开在路边的豌豆花、长在墙头上的猪耳豆、爬满沟崖的喇叭花,都在争相恐后发出甜绵的幽香。 一座老屋,一杯清茶,一缕炊烟……只要你仔细闻闻,这些都是有味道的,或香,或辣,或苦,或甜……它们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乡村的味道。乡村里人感情是真挚的,见面总会打个招呼客套一下,“大叔,你吃了吗”、“二哥,你回来了”。街头上更是交流、谈天、唠嗑、骂架的好地方,不论是叔叔大爷媳妇还是二大娘,嬉笑怒骂的才能都会在这里展现。 无论是早晨,还是中午、傍晚,炊烟都是一道风景,是一道彩虹,是一朵飘逸的白云,是一个家庭的温馨,是一个乡村的祥和。河崖上的旧碾盘,那是乡亲们的公共饭桌,一人端着一大海碗稀饭,往煎饼里夹上几棒菜,几个人一围,不论张王李赵都是一家人,柴米油盐海阔天空都是谈论的话题。浓浓的乡情在这里得到升华,天南海北的绯闻轶事都在这里交流。树荫里玩老虎吃蚂蚱,月光下听老人讲村里的故事,那是一种多么快活和有趣的生活。 我们每个人都是乡村里的一棵树,不管走到哪里,我们的根依然扎在乡村,乡村的味道一直伴随着我们。即使你留洋海外,漂泊在异国他乡,对于孩童时生活的乡村,总是有一股浓浓的、割舍不清的味道,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象葡萄酒一样越久越浓。乡村的味道是创业的动力、战胜困难的勇气,催促着你不畏艰难险阻,在人生的路上不断追求、不断努力拼搏。乡村是你的骄傲,乡村是你的自豪,乡村味道更是我们割舍不断地情缘。 我爱乡村的味道,抓一把泥土,摘一个树叶,嗅一嗅都有亲切感。每次正午或黄昏路过乡村,或看到一缕缕的炊烟,从一个个农家小院升起来,或闻到带有麦秸味的烟气时,我总是想把车停下来,一种对乡村的亲情油然而生。我羡慕这些乡下人,一家人守着一缕散发着乡村味道的炊烟,就是守着幸福。 我羡慕陶渊明田园似的生活,更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境界。每当走出城市,我总是很激动,因为我又回到到乡村了,可深深的呼吸之后,我又茫然不知所措。每当接近城市,我总是不断地回头,目光总是不愿离开那远去的乡村,可梦萦魂牵的乡村味道再也寻不到了。 望乡村 文/华枝春满 从四周稍高的地势回望村树,一团一团的绿云就卧在乡土褐色的海洋上。即使进入盛暑,那绿云依旧静得像孵雏的母鸡,有着无限的耐心和慈爱。 乡村的村都是极普通的,什么榆、槐、杨、柳、梧桐、椿木……普通得像一个个朴实的村民,普通得像村民的一日三餐。正因为普通,它就很自然地融入了人们的生活。树栽在村民的房前屋后、院里院外,夏日,人们在它的绿阴下消暑;冬天,村民靠着它晒暖,它是人们不可缺的伙伴。你看谁家盖了新房,铺完最后一片瓦,村民就急急地往房子前后种树了,仿佛屋外没树立着,屋里的他就在炕上睡不安稳。如果谁不小心弄破一块树皮,村民就会心疼半天,忙用一块泥巴贴了,说树也知热冷呢。空旷的田野里,常会见一所孤孤的小房子旁,兀自立着一棵亭亭的树。那房子是看田人的住所,有了树,看田人便不会寂寞,树也不会孤独。他们在单调的田野里,常常组合成一道韵味浓郁的风景一一-孤独而美丽。 黎明时分,村树从夜的背景里渐渐显现出来:一个又一个轮廓,一树又一树枝权,一簇又一簇叶群……司晨的仙女端着丰富的调色盘为之顺序勾勒层次,先是一笔浅似一笔的花青,忽然就不耐烦起来,把五颜六色一泼,泼出无可言状的绚丽,树叶立即氤氲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尖上缀点青紫,面上泛着金红,叶边则镀一圈亮银了。又一刹那,整个树冠的阳面金碧辉煌,叶片是透亮的绿,而背阴处,仍是葱翠沁心。浓阴间,蓦地一声呢喃,叶子颤颤激动了;又一声,鸟鸣就乍短乍长稠密起来,树冠里像藏了一个乐团,有麻雀、斑鸠、喜鹊、长尾野雀、山鸽子……叫声或委婉悠扬,或深沉激越,浅吟低唱,在灿烂阳光鲜纯空气中逶迤。你就仿佛站在一条透明的河水边,看水底下的草摇曳生姿,或者一丸丸卵石跳跃如鹿…… 这时,有门“吱呀呀”启开,狗儿跳出来了伸了伸懒腰;有鸡“扑棱棱”角飞上墙头引吭;牛羊被牵到村边树林里悠然吃草;有村民扛了了锄头、拎了水瓶食袋,去除苗间草。 正午,阳光如熔金飞瀑般垂泻下来,万物烫得缩短一截。树们挺直了腰杆,由于喝饱了农民浇灌的肥水,每一片叶子都极致地支棱着,一寸寸阴翳笼抱住屋顶,掩护着墙壁,与炎热作最艰苦的斗争。村民们下工了,头顶一块毛巾,频了沉甸甸踩着自已的影剧院子走回家用,走进可意的凉爽与温馨,精神就一振,疲劳去了一半 。接着一阵擀面杖磁面板、风箱呼啦啦的声音,两老碗裤带似的面条端上来,一口气吃下,摩挲着滚圆的肚皮,侧身倒在冬暖夏凉的火坑上,一身的乏劲就散入梦乡。醒来又是一个移山填海的汉子、一个柔情万种的贤惠女人。 当然太阳也累得蔫蔫时,黄昏来临了。夕阳懒懒地把半个脸子架在塬塄上,万支金矢射落神鸟的片片花翎铺做半天彩霞,给山川田舍披上了一层嫣红的绫绡。到处都洋溢着喜气,竟如一场盛大的典礼。远山童颜鹤友,敞了紫袍,乐呵呵地袖手旁观。小河流淌腼脂,洒一路祝福。树们是顶着盖头的新娘,掩着羞涩,在风抬的花轿里,陶醉了,水袖甩着,腰肢扭着,满头翠饰丁当如天乐,唤醒了黄昏的激情。树为田间的村民揩干汗水,安抚归心似箭、叫唤不己的畜群,召唤贪玩不归的鸟雀和顽童。和着蝉声的激越,养足了精神的蝙蝠背驮一抹星挥月光兹意书写落日意绪。渐夜的庄田那边,一声“噢嗬嗬”的长啸直漾时空幽邃,天地荒老,万籁静溢。 这里,那里,灯便一颗颗灭了。墟里起了炊烟,斜斜的要亮了去,树绾住了所有在田里劳动的、在城里打工的、在他乡异地为官的、孜孜求学的乡民的心。 乡村的夜,树是村民的守护神。 乡村的声音 文/私塾先生 在我的记忆里,乡村从来就不是一张黑白照片。它是有声音的。各种各样的声音。 你最早听到的是鸡叫。此时你还在被窝儿里,鸡也在笼里。鸡嘴好像被捂着,听起来很遥远,很遥远,仿佛来自于回忆,但那的确不是回忆。因为你听一遍、两遍,甚至三遍之后,你会发现它分别在告诉你天快亮了、天就要亮了、天已经亮了,那么真实而坚定。 等鸡出了笼,站到了墙头上、树上、房顶上,那情形就完全变了。尤其是公鸡。其架势活像生产队长,威风凛凛、趾高气扬、雄性无比。其叫声也能从村西头传到村东头,再从村东头传回来。难怪人们称它为雄鸡。如果知识点儿、文化点儿,说它是高音歌唱家,那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自己就是帕瓦罗蒂。 母鸡则温柔多了,不那么大声,尤其是领一群小鸡玩耍、捉虫子、叨石子的时候,更更更地叫,母性极了。但它有个缺点,爱表现。做了好事、贡献,生怕人家不知道,疙瘩疙瘩地叫。那疙瘩,不就是一个鸡蛋嘛!而且,它这个缺点极易被人所利用。因为一听它疙瘩疙瘩地叫,人们就会把鸡蛋拿走,换了空蛋壳,而它自己却不知道。 鸭的叫声好像只有这么几个意义:惊慌、被追赶;兴奋、惬意——此时它们常常在水里,伸着脖子,扇着翅膀。 说老实话,鸭的嘴比我的嘴还笨。我有时憋屈,会吵架、骂人、说风凉话,讽刺挖苦,而它扁扁的嘴只适合吃面条,吐吐碌碌,一盘面条一会儿就没了。 家禽里我就说这两样吧。六畜里,我曾有一篇文章里写过猪。 猪的叫声是由它的性格决定的。平时慢慢腾腾,只会哼哼,让你急得只想照它屁股上跺两脚,但哼哼是哼哼,它也是有脾气的。它的脾气也表现在嘴上。比如,它恼了,拱你一下,你非被它拱翻不可。 下列情形猪的叫声尖利而疼痛,听起来有些吓人:饿的时候、称它的时候、拔它鬃毛的时候、拽它耳朵的时候、骑它的时候、杀它的时候…… 让我记忆犹新的,是生产队的钟声。 一个牛车轮子,铁的或钢的,挂在一棵大树上,生产队长一敲,当当地响。那钟声不算嘹亮,但能家喻户晓;不够高亢,但却能穿透人的骨髓和心灵。因为在那个年代,钟声是一种体制、一种权威、一场革命。 当然,我怀念那钟声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钟声一响,在大人们劳动、开会、批斗地主、记工分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就可以玩捉迷藏、刀鸡之类的游戏了,且想怎么疯就怎么疯。 令我感动和温暖的声音更多。比如春耕时,牛把式手摇鞭子,发出的达达咧咧的声音;比如黄昏,母亲唤自已顽皮的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比如夏天,村边的小河里哗哗流水的声音;比如扬场时,金黄的麦子落地的声音…… 有些声音在这里我是无法向你表述的,只有我自己心里最清楚。比如,乡村老去的声音…… 画案上的风景 文/秋寒 爱上画画,就像作家爱上写作,在脑海中扑捉灵感与火花。一旦走进画室,往日积淀的美景就想在画案上流淌,手不由自主地就拿起画笔,蘸上颜料,在不停地构思,就像作家在构思作品一样,在勾画每一个细微之处。 泰山的巍峨,华山的险峻,黄山的奇美,衡山的秀丽,在我的心中激荡不已。桂林的山,漓江的水,北国的冰峰,南国的花海,西域的孤烟,东方的日出,不时地闯进画室,与我窃窃私语,抑或细细详谈,不知不觉间,它们抬起脚步走上我的画案,走进我的山水画。山的挺拔高峻,水的清澈明净,展现在我画卷的主体位置。 茅舍青青,人烟稀少,白云深处有人家的意境,在点缀着山水画卷。此时此刻,我又仿佛回到童年时代,在广袤的大地之上,青青的麦苗,在阳光下懒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胳膊腿在伸展着,像是在伸懒腰。 几只白羊,在绿色的大地上慢悠悠地飘荡,像是天边的白云在游动,在飘荡。 在乡村的大地上,炊烟在袅袅升起,一会儿直上,一会儿又像驼背的老人直上云端,此刻,我在想象,或许,人老了,就是这样升入天堂的,那时的我,就是如此幼稚,如此可笑,如此天真。 看着乡村的美景,我的心中就有了一个美好的念头。长大后,我要当一位画家,把这些乡村美景,画下来,给我的乡村留下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印痕,生活的胎记。 一个这样的信念,在我的心里就深深地扎下了根。 时光如水,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我在自己的画室里,也度过了近二十个春秋。 画室是我的工作间,画案就是我耕耘的土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的山水画、牡丹画、人物画……在家乡,在省内外,在朋友圈里有了地位,也有了一定的影响。 多少个白昼严寒,我在弯腰低头绘制风雨霜露;多少个风雨岁月,我在悬腕勾勒五颜六色;多少个春夏冬日,我在深夜题字落款。看着自己的作品被一个又一个客户买走,我既高兴,又惋惜,我面对着自己的作品,心里充满一种难以名状的自豪和满足。一种成功的喜悦,在心里翻滚、激荡。 一种不舍,在我的心头萦绕、徘徊,一种割爱,在我的神经末梢停滞、闪烁。 面对一幅又一幅作品,我好像又回到童年的原野,乡村的麦田,乡村房舍,乡村炊烟,乡村流水,乡村小溪,甚至连乡村的家禽也在我作品上有了位置,有了空间,有席位。 微山湖的芦苇、荷花、荷叶以及碧波涟漪,船夫,游客,在我的画案上都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人物景色,一只又一只的水鸟,在画案的一端鸣叫,就像美妙的音乐。 画画累了,闭上眼睛,一切美景,在眼前浮现。忘记了腰酸,也忘记了腿疼,更忘记了手臂的疼痛难忍。 拿起书阅读,好像文字在驱逐我的疲劳,腰的酸,腿的疼,手臂疼痛,都伴随着优美的文字,烟消云散,化为乌有。《瓦尔登湖》、《老人与海》、《猎人日记》等等书籍中的优美景色,仿佛早就在我的画案上呈现过一次又一次,就像是在有节奏地往复循环。我总是怀着对作家的敬仰阅读每一本书,每一位作家,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我品味着,欣赏着。 慢慢地,我也渐渐地发现,我与作家们有着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一个用文字描写情感,一个用线条和色彩表达内心世界。 我不用敲击电脑,我用画笔,用画案,而作家用电脑,用手敲击键盘,表达自己情感。其实所描绘的风景是有相同之处的,旅美作家刘成章,在自己的博客上常常展示自己的山水画卷,着名画家铁扬在绘画之余写作,他的新作《母亲的大碗》就是一个有力的佐证。 面对我的画案,我思绪万千,心潮起伏,我的画笔,就是山水草木的营养源泉,也是我画案上的风景线。 乡村小屋 有的人喜爱宽敞的房子、高雅的别墅,然而,我只喜爱我的小天地——我的小屋。我深深的喜欢它,因为这片天空是属于我的,因为在我孤独暗自伤心时,它给我一份心灵的宁静和安慰。 ——题记 在那不遥远的地方,有个美丽的村庄,小桥流水的河岸上,树立着我心爱的小房。 这个小屋是我的,我可以在这里独自享受阳光的灿烂和温暖,独自享受寂静、落寞与迷惑……在这里有春天和煦的阳光和细雨,有夏天的鸟语和花香,有秋天的落叶和宁谧,有冬天的雪华与静寂。 在这个小屋里,我捕捉春夏秋冬。 在小屋里,我感受着春天的生机勃勃。一天天看着小草那柔嫩的身躯奋力的钻出厚实的土地,看着枯萎的树木又重新染绿!我喜欢坐在小屋里静静的手捧书本,细细地咀嚼书的味道,任柔和的春风肆意的掠过身体。看着柳絮在空中自由的飞,仿佛内心的不快也被带走了,心也随着柳絮飞得好高好高…… 在小屋里,我感受着夏天的红红火火。四楼的高度,足以让我看到我最爱的蔚蓝的天,但同样看到狂风暴雨。从这里看到,天空一次又一次划过闪电,一次又一次落下雨点,整个城市都浸泡在水中,绿绿的叶子也湿湿的,眼前的一切茫然而透明。心情也自然开朗起来。有时,会有幸看到美丽的彩虹,内心便如彩虹般变得美丽而多姿。 在小屋里,我期待秋天的硕果累累。这个角度的秋天似乎什么也没有。没有累累的硕果;没有滚滚的麦浪;没有霜叶红于二月花;没有无边落叶萧萧下……却有无尽的愁。愁什么?我也说不清。或许是为曾经辉煌的绿叶黯然失色而感到惋惜吧。我唯能看到那飘飘摇摇的落叶,在空中为自己跳最后一曲舞步。虽然有着蝴蝶般的美丽姿态,然而它的生命却那样短暂,不禁使人感到悲凉与凄美,这时的心情总是朦胧的,有些问题便想不清,也不想弄清。 在小屋里,我看到冬天的银装素裹。坐在窗前,我看到顽皮的小雪花快乐的跳舞,然后晕晕的落到地面。越积越多,越积越厚,眼前的世界纯洁而清晰,不用分辨什么,也分辨不清。因为一切都平坦而雪白。却有几个顽皮的小孩跑来跑去,打破了这片宁谧与神圣。于是,自己也按耐不住,便走出小屋,踏一串深深的足迹,再按几个属于我的手印…… 在这个小屋,我独自享受我所喜欢的一切,用各种语言和音符来形容多彩的四季。在这个小屋里,时时刻刻都有清新的气息,我每天都在它的怀抱中快乐的成长,幸福的成长,我永远爱我的小天地。我的小屋。 守望麦田的幸福 文/郑蕴昕 最近读了曹文轩叔叔写的《细米》,封面是大片大片金黄色的麦田,一个少年呆呆地在麦田前守望。他守望的是什么呢?是幸福么? 这就是细米,一个天生爱脸红的男孩儿。他与自己的表妹红藕过着两小无猜的日子。他的生活,平静却透着热情。 然而,有那么一天,稻香渡平凡的日子变得不平凡。大河上漂来一叶白帆,白帆下是一群似仙女般的女孩儿。这些苏州的女知青给乡村带来了一股新鲜而又迷人的气息。其中那名叫梅纹的女孩以她纯净温柔的精神力量,使细米走上了崭新的成长历程。 细米生来就有一种发现自然中美丽的天赋。他淘气而又腼腆,充满了想象力。他用一把小刀刻下的图案,淳朴而又真实,刻出了一个个令人忍俊不禁的生动故事。梅纹以她不同于乡间的敏锐感觉来引导细米,让细米对艺术有了一种来自心底的感觉。 因为艺术,细米的生活变得富有诗意。细米从小生活在乡村,虽然有乡村男孩的野性,但他的心灵早被乡村独有的风情孕育充实。梅纹来自城市,她面对细米对艺术混沌的识知感到了新奇和迷惑,她给细米的帮助不只有引导,也是共同创造。 曹文轩叔叔坚守着自己的麦田,带着乡土气息,纯美而温暖的故事感动了所有人。这是一种简单而又深入人心的温暖。读《细米》时,我的心灵就像在进行一次长途旅行,来到了那个充满温暖的地方——稻香渡…… 乡村喇叭班 文/杜学峰 村里办喜事,响器儿是最马虎不得的。哪家喜事过后,大家能记住并且常常提起来的就是响器儿。席面如何,忘得几乎和消化一样快,而那个大半天里由响器儿带来的兴奋,却是像烈酒的后劲,不怎么容易过去。 响器儿是老点儿的叫法,通俗些就是喇叭班。喇叭班的装备大大的今非昔比,算得上与时俱进了。城里面乐队有的喇叭班一样不差。架子鼓、萨克斯、电子琴,个别还有长号小号的。光是这些家伙一上场,这个叫啥那个叫啥就能让大家东猜西猜,兴奋好一阵子。 喇叭班里当然还是少不了喇叭。以前喇叭一枝独秀,现在却是被那些洋家伙鸠占鹊巢。曲目更是什么流行来什么——喇叭班演奏的曲目就是一个流行音乐的权威民间排行榜。 梆子伴着萨克斯,电子琴之后跟着就是一阵“咚呛咚呛咚咚呛”的锣鼓。味道完全不同的菜大锅烩在一块,往往能吃出另一种滋味。一段流行歌曲跟着一段少儿不宜的热辣小调,爷儿们听得脚下生了根,姑娘媳妇嘻嘻哈哈,嘴里骂着“不正经”,可就是没有抽身走人的意思。她们不走,多半还因为喇叭班的角儿还没开唱。 角儿就是腕儿。腕儿一般还都是衣裳架子。女人们一站半晌,唱的啥没怎么入耳,人家的衣裳却记得一清二楚。 腕儿往往能连蹦带跳地唱十来首。她的人气大到啥样?一句话形容不来。比如说吧,那些端盘子提壶烧开水打杂的都脚下生根了。问事儿的大总管喊谁喊不着。人呢?都撂下家伙到人家台子底下当粉丝去了。 高潮通常就是大家都能跟着兴奋一把的劲歌热舞。连唱十几首的腕儿,在大伙一片齐声喝彩里,面色酡红就如酒过三巡。她声音有磁,目光带电,身体像上足发条的钟摆。大伙也心如鹿撞,两眼直勾勾的,都明白准要唱那首《车站》了:“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在等待——”腕儿和她的乐队由钟摆成为狂风里的柳条,就连老头老太个个都兴奋起来,一张脸成了菊花瓣。 唱什么,怎么唱,这会儿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喜兴,那份闹腾,当然还有那份心情。所谓“形式大于内容”,在这里体现得最充分。 夏日乡村 文/若愚 夏日的乡村,别有一番景象。下午5时,阳光虽不及正午那样骄狂,但温度仍居高不下。辛苦劳作的人们稍作休憩,纷纷寻找地方躲“阴凉”,或茂密的大树下、或草棚处,偶尔时不时地传来阵阵你侬我侬的窃窃私语声。绿荫,草地,花丛,处处欢声笑语、温馨溢满一地。 村外小湖边的一顶顶遮陽伞,为伞下的人们撑起一片凉爽的天地,大人、孩子们嘴巴不停地啜着雪糕,脸上露出舒爽的、十分享受的笑容;男人们光着背膀、大汗淋漓的喘着粗气,大口地喝水,小小的雪糕已经不能满足他们对于解渴的欲望;村头小卖部的大姐看准时机“趁火打劫”,推着装满雪糕和西瓜的小板车,不断地扯着嗓子,叫卖雪糕和西瓜,来回地穿梭在人群中,似乎生意才是她追求的最高目标,而这个愿望竟然让她忘记了炎热和汗水。 天色渐渐晚了,天气越来越凉爽,山村的晚风激荡着一排排热浪,慢慢地在山间地里散开。慢步在乡间的小路上,放眼望去,不知谁家果园里的桃树挂满了一个个沉甸甸的映红桃子,恭着身躯恭敬地在向行人行礼;清一色的、成熟得微微发亮的冰脆李子缀满枝头,不停地在风里摇曳,让人不禁望而生津,口水欲流。看过去,果实满满、晶莹一片,有几人正在将摘下来的水果装盒、装车,应该是准备出货了吧。屋里的老人拿着长长的水烟杆咪着眼、抽着烟,似乎正在盘算着今年有多少丰收利润呢!脸上不禁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微笑。 回到儿时家里,伫立在老屋门前,仰头看见一群鸟儿在屋顶小树的枝头嬉戏鸣叫,心里不禁若有所思,它们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简单纯粹、烂漫无忧的生活状态,不正是我曾经拥有、并希望永远拥有的生活么? 晚风轻拂,推窗远望,青山朦胧,秀水羊肠,乡村夏日之风景,有着它别样的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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