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语 | 鄂州传奇 |
释义 | 鄂州,方圆十二万拓,山原富庶,水系通达。欲望昂贵万金,道义轻贱如尘。 傲然华贵的瑶后登上汉阳城头,就任九州商会最高领袖。在这个连梦想都有标价的社会里,她将人才纳入麾下,开始了一场翻云覆雨的传奇…… 第一章友情参演: 瑶瑶,黄书,凉凉,安安,废柴,悔爷,阿墓,土鸡 来到鄂州已将近三个月,大好的夏日也变成了初秋。安安一边可惜着没有好好出去玩一番,一边打理好自己准备出门。凉凉已等在房门外面。 凉凉是安安自小的故识。他们一起在汉阳商会最高领袖瑶后的手下做事。街坊大婶曾经问过何去是不是安安的心上人,当时她的脸突然变成两朵红霞,掉头就跑了。至于她是不是安安的心上人,这个,呵呵…… 这次,瑶后派出督查十城的绣衣使煌大人去一趟鄂州维持商业秩序。 “废柴说在街口等咱们。”凉凉边走边说。 安安和凉凉说到底都属于帮闲,废柴跟他们可不一样。他是瑶后手下颇为器重的一名大将,说到底他的工作性质和城管差不多。 走到大街口,果然见废柴正和一帮小商小贩们斗法,见了安安他们,他立刻颠颠跑过来,“做生意的姑娘一听我开口就陶醉了,就是那群臭小子不鸟我……咱们现在就走?瑶后的旨意我已经接到了。路近不近啊,要不要雇辆车?” “车到。”随着一声有礼有节的宣告,一个庞然大物忽然出现在街口,挡住了他们的全部视线。四匹高大肥壮的五花马,锦鞍金辔,并排驾着一座宽度横占整个街面的绮色车厢。 “请贵客登车。”衣着体面的御者阿墓温雅对他们说着,而后雕漆的车门悠悠打开,露出里面那个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大爷。 安安很穷,凉凉很穷,废柴很穷。然而……这位土豪悔爷却一点也不穷。 这个爷来头很是传奇,在未经允许的条件下收集无数姑娘照片和黑历史录音被瑶后嫌弃后,他依然能够大摇大摆的怒刷存在感。 悔爷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女人似的瓜子脸上露出浅笑,朝废柴跑了个媚眼。貂裘的宽袖里伸出白嫩的手,中指指环上径寸大的椭圆猫眼石闪着星辰般的光。“废柴,快上来。” 这位大爷的爹就是汉阳有名的大商人悔爷他爹。那块罕见的大猫眼曾被施以密罗系的秘术,配合悔爷独有的手劲加盖在任何地方,都会形成擦抹不掉的幻象,如果以青石灯照射,还会显现每天都在变更的取款密押。就算再廉价的草纸,印上了它,也会成为“鄂州通兑体”本票,没有人会怀疑它的信用,因为在它背后担保的人,是财富如海的鄂州第一豪商,鄂州通兑体的第一创始人--悔爷他爹。 土豪悔爷,我们做朋友吧~╮(~▽~“)╭ ”咦,煌大人好像没在?“悔爷突然眨巴着眼睛问。 ”刚发现吗,二妹。“废柴淡定自若地批评了一句。悔爷一怔,低头思考,废柴的”二妹“二字好像对他有格外的震撼,每次听到他都会反省一下,虽然大家都知道他肯定什么也反省不出来。 ”悔公子,你跟我们混的不久,虽然你自己悟性颇高,但有些事你还不了解。“安安开口为他指点迷津,”煌大人有很多奋斗目标,吃饭睡觉创业K歌聊天渣基三神马的。这其中最急迫的一个,就是‘甩掉我们'.“ 悔爷的如水明眸诧异的睁了一睁,要多白痴有多白痴。 ”唉,他大概是昨夜偷偷走的,今天一早已经不见人了。“凉凉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安安抱着肩笑了笑:”看来大家都习惯了啊,连凉凉都这么平静。若是以前,他不见了,你还不急的跳脚。“ ”我是担心啊。“凉凉愁眉苦脸,”不过每次他走掉,安安总是能把他找到,所以我也不着急了。“ 安安一笑。推开车窗往外看去。这才发现,这辆马车走得如此平稳,速度却是如此可观。安安探头问道,”这车有多快?“ ”缓行日均三百里,疾行日均五百五十里。“御者阿墓谦恭地答道。 安安点了点头,豪车果然就是豪车。照这样算,他们很快就能赶上连夜出逃的煌大人了。 由于座驾太大,他们只得从最宽阔的东门出汉阳城,然后铁蹄践踏着草长莺飞的郊野大道,纵情狂奔。一个半对时后,那幅想象中的图景果然如期而至,映入了安安的眼帘。 驿道旁边,一颗飘落着白色绒花的大树下,一个衣着简单的少年坐在那儿,靠着树干睡得人事不省。他膝间放着一个背篓,双手揽着,篓子里一只土鸡伸出头,似乎想要出来但却翅膀太软,只是翘首望着他。 找到了。 这位在野地里也能睡着的,便是鄂州商业秩序的守护者、汉阳商会领袖瑶后麾下的绣衣使煌大人。 四个人跳下车,拿出”一帮混混“的架势围了上去,他仍在睡…… ”逃跑又失败啦,煌大人。“安安轻悄的说了一声,使了个眼色,四个人把睡死了的黄书连同他的土鸡一同抬着扔进了车里, 摔上车门,安安重新落座,窗外的景物又快速流动起来。暮春的熏风吹开她额前的发丝,暖和又带着草香。 现在,开始有旅行的感觉了。 o(*~▽~*)o 未出场的筒子们不要急 ”就是这个吧!这就是应验是吧!跟着你没好事!“ 面对冲着自己怒喊的安安,悔爷转了转眼睛,摆出”完全不懂你在说啥“的表情。 安安愤恨的指着身后那一大片布满枯枝烂叶的荒原。那真的是一大片。 悔爷挠挠头,很无所谓地笑了一笑。他也没料到自己雇来的那套冠绝鄂州的宝马香车会奔行了五百里后,因”进入山区后驿道变窄,车体过宽,无法行进“这种理由而把他们抛在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御者阿墓带着遗憾的表情,恭敬行礼后自己赶着车回汉阳了,临走时告知”此地是一处驿站,贵客们可在此等待换乘小车继续赶路,不必忧心。“ 可是,他们已在这儿等了很久,确信除了路过的乌鸦什么也没见到。 ”前边的路不好走,你们不如回去吧。“煌大人忽然开口说话了。他是在车行到二百三十里时醒来的,那之后就郁闷的一言不发。 ”……你就这么想甩掉我们?“没好气的安安用眼神剜他。 ”阿煌,我得听瑶后的命令保护你呀。“废柴第一千次重复这句诚恳的话语。 ”家父说了,让你们带我玩。“悔爷不省世事的眼中含着笑意。 ”……“阿煌无奈地抱起土鸡,转身望着那篇荒败的山原,”跟着我,你们迟早会后悔的。“ 最后一点残阳突然就坠入山峦后面,天咻的一下就黑了。山野中的夏夜本该生机盎然,可这里黑森森的看不见底,隐隐漂浮着死一般的寒气,让人有些瑟瑟发冷。 ”真讨厌!“安安缩起来,一边跳脚一边轻踢着废柴,”你雇的那车夫是你家仇人吧?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驿站,她肯定是骗我们。“ ”我想她没有说谎,这里应该是一个驿站,至少曾经是过。“阿煌温柔低沉颇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他扬首远望着。起起伏伏的黑色荒原上空,无数斑斓的星辰静悄悄运行。当中是他纤长的背影,仿佛刹那间沟通了天地。”有金脉流动的迹象,不过是一两年前,这里曾经十分热闹。“ ”小子有眼光啊。“一声悠悠的感叹飘起在背后,五个人惊得同时跳了起来。 ”呵呵呵,莫怕。“转身看去,说话的却是一位兜帽委地的女子,声音里透着些许沧桑和霸气,谁也料想不到,她就是微服云游天下的汉阳城主北帝。 ”你可是方才说了’金脉流动‘话?“她笑眯眯的看着煌大人,”莫非,你就是那传言中的’猎金者‘?“ 阿煌略略一惊。”阁下知道’猎金者‘?“他极谨慎,又似乎极期待地问道。 北帝点了点头,”好几十年前’猎金者‘来过这片山,帮本地几个富户推演金麦,念慈世家、锅锅世家、何去世家以及薄凉这四大世家都发了家。听说他靠的是一门星象学,叫做’流金归藏‘,专能算出世上钱财的流向。那时候我还想请她出山做国师,拜在这位土豪门下学艺咧!呵呵,那是痴心妄想啦,听闻那位猎金者归隐天涯,云游四海,得遇者少之又少。而且他曾说过,能学流进归藏之人,必有与主星印池星相通的天分。这大陆上,这样的人一百年也未必能出一个。“ 听了这话,几个伙伴都不禁向煌大人注目。阿煌则若有所思,片刻后才轻言道,”阁下见闻广博,所言不差。不过在下并非’猎金者‘,在下只是她的学生。“ 北帝笑着挥手,”嗨嗨,广博什么。你能做猎金者的学生,好福气,了不起!云游这么多年也没见过猎金者的面,如今见着你,也算了个心愿呐。“她有些高兴,”这驿站已经废了两年,你们别在这儿久等啦,走走,到我住处去休息休息,吃些喝些!“ 她说着,招呼着众人便转身走。阿煌等人见盛情如此,便应允了跟在乔装的北帝身后。 o(*~▽~*)o 友情参演:北鼻~ 走过一段崎岖的小路,北帝带大家来到一座草庐,就在那大片枯败草原的边上,虽然破旧,却颇有规模。”这儿如今就我一个人住。我自己一个人也算是替人家看守地皮,撮合过活。“北帝将大家请到堂屋里坐下,点起油灯,”我姓北,你们叫我北爷便是。“ ”北爷好!“安安甜笑,脆脆的叫了一声,”北爷呀,这块地又荒又破,有什么好看守的?莫非这荒地还有主吗?“她撅撅小嘴,搓着手问。 ”有主啊,原本就有老主人。两年前又换了新主人。这间大草屋,就是老主人在世时候住的。“北帝絮絮道来,”你别看这一大片如今成了荒地,两年以前,这儿可是远近闻名的大花海呢。山上、原上种的都是茉花,开花时候香得人发醉,望不见边沿的浅黄花瓣儿,好像鹅黄色的云彩似的堆着、积着,所以文人给这里起了个名儿叫茉云海。“ ”好名字。“废柴不禁点头称许,而后却问,”可茉花不都是白色的吗?为何此处花色会是鹅黄?“ 北帝摇着手,”一般的茉花自然只是白色。这里的花,都是老主人酸酸独门栽培的,偏是暖暖的鹅黄色。这品种叫’鹅雪‘.“ 五个年轻人听了,默默然,一时都陷入对美景的遐想。 北帝却叹了口气,”酸酸老主人事栽培花术的高手。本来守着这片花海,入账不少,日子过得蛮好。可后来,据说她为了一个名叫甜甜的女人和一个名叫小心的男人,甜甜是她的基友,小心是她的男神。她为了他们栽培一个新花种,耗掉了全部家私,这片花海也懒得搭理,结果衰败得不成样子。再没有看花的过客了。她如今人也不知去向。“ ”听到了吧,这个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安安推了推废柴,对方蓦地脸红了,”好好反省哦。“ ”也叫玩物丧志。“她又斜睨了悔爷一眼。那个臭少爷正借着灯光把玩一只袖珍的玛瑙如意。”我眼皮又跳了,都说眼皮跳不是应着好事就是坏事,这不知是好是坏?“ 阿煌默然垂了眼帘,凉凉却呆了一瞬,问道,”你们家乡有这个说法?“ ”呵呵呵呵。“北帝瞧着他们,不禁眉开眼笑起来,”你们这些年轻娃子,真是逗趣儿啊。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就是爱打情骂俏的。“ ”北爷您说什么啊!“几个人一起喊了起来。 北爷笑得更开心了,”害羞什么,我北爷说话直,可话不假啊。你看你们五个人儿,模样秉性都不错,正好配成三对儿。“ ”……您,您数错了,好像。“阿煌对与”计算“相关的事最不淡定。 ”没错啊。废柴和悔爷是一对儿,再凉凉和阿煌加上一个安安,又是两对儿。“ 安安眼角一沉,”……这不是’两对儿‘,是’一个虐心剧‘好吗?“ 废柴飞快的看她一眼,无视悔爷投来的若有所思的目光。五个人静静坐着,眼神交错间,有种前所未有的怪异。 ”你们吃一顿,今晚就在这儿住下。明儿一早有往鄂州送柴的车子路过,你们搭上它就能赶路啦。“北爷站起来往后堂走去。 ”呃,你眼皮还跳么?“半晌,废柴把头转向安安,问了一句。 次日一早,驿道上果然来了一辆柴车,阿煌向赶车的付了几个钱,带着伙伴们拜别北帝,继续上路。土豪悔爷貌似从没见过柴车这种东西,兴致盎然地往车里爬,看着他那价值千金的绫罗雪鼠毛褂子被柴枝刮得银丝飞扬,其他四个人都是默默不语,以一种嫌弃的眼神望着他。 ”茉云海“其实离鄂州不远,车行虽慢,将近中午也进了城门。不同于汉阳的疏放,鄂州城有种独特的秀美和婉约。阿煌等人穿过曲曲折折的街巷,来到城中心一座古老却恢弘的建筑门前。鄂州邸,这是荆州自治以来,鄂州历代城主的居处。 ”汉阳商会绣衣使煌,受九州瑶后之命,有公务求见鄂州城主。“阿煌向守门的卫士递交了一封公函,字句清晰而温和的说道。 汉阳十城实行商人自治,是整个九州最特殊的地方。九州何去皇太后和各城城主只是名义的统辖,治权则交给商会的最高领袖也就是瑶后。然而商会也无权干预各城内部事务,因此,如果是城内的事情,如有必要插手,处置方法通常是派函与当地的城主商议。 卫士扫视着面前的五个人,漠然言道:”公务往来,只允许一人入内接见。“ ”哎呀,鄂州城好大的规矩。“安安歪着头,语带讽刺。 ”新任的城主好静,这也是新规矩。“卫士丢下一句,转身将公函呈报进去。 ”待会儿你一个人进去,让我们在这儿等着可就无聊了。“安安不满地荡着两只胳膊。 ”不如趁这段时候,咱们自己去逛逛?“废柴提议道。 ”诶,我知道一个好去处!“悔爷忽然两眼发亮,激动不已,”去青楼吧!“ ”什么?!“四人同时一声喝问。 ”……家父说这世上有两个地方不准我去,一个是赌坊,一个是青楼。汉阳的赌坊和青楼都不肯让我进去,说是家父打了招呼,我真的想去看看啊!“悔爷满是不解的看着他们。 沉默一瞬,安安一笑,忽然好似来了兴趣,”你们谁去过?“ 凉凉摇了摇头。废柴直直的看着安安,”没去过,那不是好地方。“ 阿煌无奈的转开头,”我也没去过。“ ”既然大家都没去过,那不如真去花街逛逛,说不定很好玩嘛!“ ”见识一番也无妨。“废柴微微点头,紧跟着是悔爷的欢呼。 ”喂,你们……“阿煌想说些什么,话语却淹没在那三个人热烈的讨论声中。他皱皱眉,严肃地背过身,清了清嗓子。”鄂州不是汉阳。此行的任务……麻烦,本不该让你们来,既已来了,万事当小心谨慎……“ 他说着,忽觉周围一静,回头看去,那三人竟已不见踪影,只剩下凉凉站在那里。 ”他们去玩啦。“凉凉笑了笑,”我在这里等你吧。“ 阿煌欲言无语,正此时,鄂州邸的卫士走出来叫道,”绣衣使煌大人,入见城主。“ 无可奈何,阿煌只得应了一声,摘下肩上装着土鸡的背篓交在凉凉手中,随同卫士向大门内走去。 阿煌进入鄂州邸,被引至一处高楼上的厅堂独自等候。须臾步履轻作,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款款走出,在一层纱帷的后面落座,姿态曼妙却有着说不出的高贵冷艳。然而纱影朦胧,却看不清她的面目。 这便是半个月前新登位的城主大茫。阿煌早闻其名,却不曾想到她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子。 ”绣衣使?“纱帷后面传出一句问询,声音冷傲。 ”是,拜见茫城主。“阿煌对着纱帷行礼,礼貌地言道,”城主履新,可喜可贺。“ ”客气了。“大茫淡淡答话,似有些冰冷,”大人到敝城有何公干,请速言。“ 阿煌笑了笑,温声道,”城主爽利。在下此行是奉汉阳商会领袖瑶后之命,特来与城主商议禁绝擂台一事。“ 大茫静默一瞬,”你说的是生死场?“ 阿煌点了点头,”生死场擂台,以人命赌博,置拳手生死于不顾,未免过于残暴。如今汉阳十城九城禁之。“ ”我不同意。“毫无迟疑,大茫断然一语。 阿煌确实有些意外,闭着薄唇沉默了须臾,忍不住言道:”生死场之恶,有目共睹。茫城主初掌鄂州,也当有一番作为、造福本城,却为何如此冷淡,对此等罪恶的生意放任不管?“ ”罪恶的生意?“大茫的语调略略提高,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才是罪恶的生意,又知道我是什么人?就敢这般妄下论断。不妨告诉你,我已下令,自今日起,鄂州城禁绝青楼营业。这一点,你那汉阳十城中的九城,哪一城能够做到?“ 阿煌一怔,不禁举目望着城主。 纱帷后的倩影坚定的坐着,纹丝不移,”我大茫在位一日,鄂州城不准做践踏女子尊严的生意。“ 良久的沉默,阿煌微微垂首沉思。 ”怎么,你也和其他男人一样,在嘲笑我吗?“大茫问。 阿煌抬起头来,望着她,”不。在下肃然起敬。“ ”……哼。“大茫默然须臾,冷冷的嗤笑一声。不容阿煌再说生死场的事,她却已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阿煌望着那微微拂动的帷幔,背起双手,独自思索起来。 鄂州花街,青楼”忘忧馆“中。 安安和废柴目瞪口呆站在彩楹朱户的大厅里,看着眼前一大堆姿仪柔美的男子,个个眼若朗星、齿如编贝。他们弹琴、唱歌、打牌、说笑,除了兴高采烈跟他们在一起混的悔爷,整间楼子里居然不见一个女人。 ”哈哈哈,青楼就是个好地方嘛。“悔爷叫着,几个小倌凑到悔爷身边,纤纤笋指牵着他雪鼠毛褂子上飘逸的绫罗断丝,”若是以往呀,你这样俊俏富贵的公子我们最喜欢啦。“”唉,可惜我们不做生意啦,听说茫城主厉害得紧,谁敢违她的令呢。“ ”哼!哼!你们这帮懒骨头,乐得贪清闲!都没生意做了,还傻乐呢!“突然跑出来骂人的,竟然是一位没节操的浓妆姑娘,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渣甜老鸨,花海老主人酸酸的好基友。 ”青楼停业,哼,古往今来没听说过!姓茫的小……“她愤怨到一半又不敢说,自己翻了几下白眼,嘴一撇,”看她这腐女能撑几时!我先去看钙片了!要不这日子没法过,真要缺钙了!“ 安安和废柴不禁互看一眼,”停业了?!“ ”哎呀快看,又来了两个客人!“一声销魂的弱受音,几个受受上来把刚刚进来目瞪口呆的阿煌和凉凉也拖到桌边,挤着坐下。 凉凉有些惊恐,微低着头,身体僵硬,眼珠都不会转了。 ”见过城主了?办完公事逛逛青楼,不错嘛。“安安打趣的瞥着他俩,随手将扎成花形的彩绸抛到阿煌怀里,”来吧,玩击鼓传花,从你开始吧。“ 清脆的鼓点响了,阿煌捧着绸花愣了一会儿,一转头,丢在凉凉手上。凉凉一惊,双手一颤,绸花像弹起来了似的飞过两三个小倌的头顶。受受们开心地大笑,几个人哄抢凉凉传出的花,游戏又热热闹闹地继续展开。 欢声笑语中,阿煌推开桌面上的杯盘酒盏、瓜子壳,腾出块空地,又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只卷轴,展开在桌上。他拿出一支有着金色毫端的笔,在卷轴上细细描画起来。 忙着传花的美男子们见了,渐渐都凑上来围观阿煌的画卷。这幅画卷上都是粗粗细细的金线,复杂地盘绕在一起,让人看了眼花。 ”这是什么呀?“一个萌萌的受受问。 ”这可是这位公子的宝贝,’金脉图‘.“安安笑答。 ”宝贝?做什么用的?“受受们都很好奇。 安安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呀。不过他每次画这幅图,必定一觉睡死,所以大概是催眠用的。“ ”嗨--“汉子们一哄散开,又开始欢笑着疯传那团纠结的绸子。唯有甜甜老鸨忽然从小倌堆中钻出来,目光炯炯两眼放光的焦住阿煌。”这位公子不但长得好看,声音也真好听。公子喜欢什么?最爱玩什么?一天到晚都做什么?公子哪方人士,祖籍何处?年龄几何?可曾婚配?……“ 阿煌目不转睛描着线,”过誉。╰(~ω~o) [摸摸头] .“ 渣甜一哽,撇着嘴瞪他。却闻阿煌说道,”给我一杯苦茶。“ ”什么苦茶,我们这儿只有花酒!“渣甜叉着发泄被无视的不满。 ”他要的是苦荆茶,喏。“安安从小腰囊里翻出一撮儿黑漆漆的草梗,举到甜甜眼前晃晃。 ”这儿什么玩意儿!“渣甜闻到一股刺鼻的苦味,皱着眉往后躲。 ”一种一般人喝了三宿睡不着觉的东西,可以帮煌大人维持一两个对时的清醒。“安安揶揄的笑着,将茶梗放进一只空杯,一个会看眼色的受受立刻讨好的捧来热水沏了进去。 阿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仍专注地盯着卷轴描画,口中却问道,”你是老板娘吧?“ ”嗯?啊,啊是呀!“这时候还有人称她为老板娘她很开心,更何况是被这种面貌好看声音好听的男子。 ”忘忧馆停业了,楼里的银资转到哪里去了?“阿煌突兀地问道。 ”什么?“渣甜一下子愣住。 ”是不是投进了生死场?“阿煌的语声低沉平静而又犀利。 渣甜一个激灵,往后退了退,张口结舌。 ”哼。“阿煌冷笑了一声,慢慢卷起卷轴,收起细笔,”开青楼赚下的钱,再放到擂台去当赌资。鄂州城的金脉真是干净。“ ”你,你什么人?“渣甜惊慌起来,推着阿煌大喊,”走!出去!你们统统给我出去!我们停业了,不招呼客人!“ ”别骗人了。“阿煌站起来,举头四顾,”此地正有金钱流入,你们定是还在违令营业。“ 暴怒的老鸨渣甜突然静了一瞬,果不其然,楼上传来暧昧的声音…… ”好哇,竟敢瞒着我不让我看现场只能看钙片!“她怒气冲天的喊了一声,一下子就将拦着她的三个人甩的七零八落。 几个人见状连忙从青楼里跑了出去。 走在花街的石板路上,这里冷清的只有他们五个人再走。 ”大茫不肯关闭生死场,想必是为了给盘踞青楼业的银资寻一个去处。“阿煌边走边说,”她痛恨青楼的勾当,但要取缔它们,又必须与涉足这一行的商人有所妥协。选择保留生死场,的确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做法。如今其他九城都已下禁令,鄂州生死场就成了荆州唯一的擂台,赌盘会变得相当庞大,足以诱惑大量银资去投机。“ ”那现在怎么办?“安安问,”我看惹不起那茫城主,瑶后给的这差事,怕弄不成哦。“ 阿煌出神的望着前路,”只怕,还须生死场里一探究竟。“ ”我也去!“凉凉说完就往前走。 安安沉默了一会热,慢慢、慢慢地走到两人中间,双手分别勾住他俩的脖子。 ”你们两个家伙,最好谁也别去冒险。“安安柔柔的说,”但如果必须去--不如就一起去!“ ”我们会在外面接应,尽量减少你们的危险。“废柴抱起肩,”实在不行,就让悔爷买下整个赌场!“ ”哦,没问题啊。“悔爷展开一柄象骨金丝面的折扇摇着,淡淡应道。 生死场是一座高大的圆形建筑,粗糙的黑色砖石垒起厚厚的围墙,里边是不可想见的世界。抬头望着这堵高墙,觉得有些眩晕。 ”情形很急吗?“安安边跑边问。 阿煌边跑边答,”是啊,趁我现在还能醒着!“ 果然不虚此行,很快,他们便查到了贩毒的几个犯人。 去到关押犯人的柴房,却被下厨的帮工告知犯人已经不在了。 ”怎么回事!不是嘱咐你们千万要看好他们的吗?“安安一肚子邪火,正想找个口子发泄出来。 ”是……是汉阳来的捕快,说要把他们提走。我们哪敢拦呢!“做粗活的小子委屈地说。 ”汉阳捕快?“阿煌听了,暗一思忖,”可有带队之人?“ ”有啊,是一位尊贵无比的女子。还有一个神态傲然的小姐,正在前面的大茶室里说话呢。“ 阿煌转头便走,几个伙伴跟在身后。他们来到华丽的大厅中,正好见到茶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姿态雍容华贵无比容貌绮丽的女子从里面缓步走出,身后跟着几个捕快,押着那两个毒贩子。 ”……参见瑶后。“阿煌默然一瞬,低头行礼。 那女子见了他们几个,笑了一笑,容颜如早春娇花--她便是汉阳绣衣使的上峰老板,汉阳商会名义上的共主,”十城商政使“瑶后。 挥手命捕快们先走,瑶后漫步过阿煌身边时,微微点了点头,”此案办得好,人我先带走了。你留在此处,将剩余余案犯押回。五日之后,汉阳庆功。“ ”等等!“阿煌叫了一声,”他们背后的主使之人尚未问出。“他静静看着瑶后,”为何急着押人结案?“ 瑶后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她一笑,”你也累了,先到这儿吧。“说罢便走出了门。 阿煌默然。垂首沉思须臾,他忽然一怔,向那茶室里面望去--大门敞开的室中,坐着一位女子,正向他这边望着,只是小笠上的面纱遮的严实,全看不见面貌。 ”……茫城主?“ 茶室中的女子微微点了一下头。”煌大人,进来聊聊。“大茫冷艳的声音。 阿煌回头看了看伙伴,便一个人走进茶室,合上了门。 ”原本,你们要从我城里抓人,我是绝不应允的。“大茫端正的坐着,淡然开言,”但瑶后亲自来了,我也就卖她个面子。“ ”……此案未结。“阿煌郁郁的说。 ”你指的是小瘾?“大茫一问,微微冷笑,”你想追究她这种人物,谈何容易。不要说禁药之事,就是鄂州的青楼、赌坊,还有,生死场--哪一样后面又没有她的丝脉?他远在汉阳,我身为城主,却也拿她没办法。不过……“ 她说到这里,似乎真是温和地笑了一笑,”你说得对……生死场和青楼一样,践踏尊严,滋生罪恶。只是我一时,也无法对两种罪恶开刀。所以生死场的事,你办的不错。“ ”在下分内之事。“阿煌微微低首,”如今,鄂州青楼、生死场皆绝。虽是好事,却只怕鄂州城今后一段日子,会损失相当一部分冶游之业的收入。“ 大茫站起来,优雅地拂平群上皱毂。”我知道,我会用心经营百业,不会让鄂州人吃亏。“她挺直纤细的腰,向着门口移步,”若论做正经生意,我可不会输给任何男人!“ 阿煌不禁一笑,点头道,”茫城主一向令人钦佩。“ ”煌大人。“大茫在门边停下脚步,忽然叫道。阿煌一怔,抬头望着她的背影。 ”有些事,一时是做不到的。那么就做好一切能做的事。“高贵冷艳的女子说罢,举手推开了室门。 ”多谢城主指教。“阿煌默了片刻,诚恳地躬身行礼。 ”哟,城主指教了你什么?“门外的安安头一歪,微酸地问道。 阿煌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来,礼貌地送大茫到门口。出门的前一刻,大茫忽然轻轻的回了头。 不知何时,她已将面纱掀起。精致的五官尽皆展露,光洁的皮肤透出天然的傲视与高贵,女人才独有的细腻精美之间,却是寻常女人所没有的刚毅韵味。 ”谢谢了。“委婉的三个字,从不轻以美貌示人的女城主留下一个笑容,放下面纱登车而去。 阿煌望着那车影,许久没有动,神思却已游离在某处。 他不怕噩运,只怕真心。甚至这一点,安安也曾当着她的面一语道破。 长发姑娘的影子此刻忽然缭绕在眼前,空灵跳脱,带着幸福的香气,不知何时便会瞬间远离。他不禁闭了眼睛。 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又是不是真的--应该? 茉云花海。花固已谢,蔓草不青,荒败如同被造物遗弃。 夏天就要走了。一同离去的还有些许往事。 ”要是……这片花海,还能像以前那样盛开该多好啊。“安安怅然,却又旷然的说了一句话,”真想看一看鹅黄色花海的样子啊。很温暖吧。“ 阿煌的眸子闪动着微光。他轻悄的转头望着这位姑娘,她长长的乌发在熏风中飘荡。什么也没有说,一向有些沉默的少年独自走开。 他走下山坡,绕过草庐--面前是黑灰色的荒野,曾经醉人的盛景,只能在冥想之中。 废柴喊饿了,于是悔爷到处找食材准备做饭。凉凉搬来几块干净的石头给安安,他们坐下来,安安细心的为凉凉擦着汗。 ”你总说阿煌是你的恩人,天地告诉你报恩。“安安兀自思忖着,忽略了凉凉的微窘,”能告诉我,他对你究竟如何有恩吗?“ 凉凉沉默了须臾。抬起头,他望着天空,清淡的星海中似乎隐现着往事。”我告诉你。“半晌,她悠悠的说。 ”你是知道的。十二年前,我被绑架到海船上,途经莫忆茶坊。我和他在那儿相识。“ 安安点头,”你讲过,你小时候就被黑船拐走,在他们的黑船上过了八年。若是没有煌大人,你就回不了家。“ 听着这些,凉凉的眼神闪动,因激动而加快的心跳,别人几乎都能听到。 ”我们认识不久,就成了朋友。那一夜,我们在莫忆茶坊歇脚,明月完全遮了暗月,海上好安静。闻着陆上泥土的芳香,我突然好想回家--从没这么想过。“ ”你对阿煌说了?“安安听得入神,不由得问道。 凉凉摇了摇头:”我趴在他怀里哭了一场!呵呵,那时候他比我大,长得比我高呢……哦,呵呵,他现在也比我大。“ 安安一怔,不禁笑了出来,”后来呢?“ ”后来……“凉凉收敛了笑容,”我哭累了,就睡着了。半夜里,我醒过来……那时候看见的,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看见煌大人站在甲板的边上,对着大海,两只手握在一起。他站了好久,不动也不说话。我不敢叫他--我觉得,他身上,好像都披着一层光--“ 凉凉说到这里,呼吸一滞,仿佛看见了什么神奇、神圣,不可进犯也不能背离的东西。”然后,明明很静的海,突然就掀起很大很大的浪来,船撞在礁石上,舱里关着的孩子都跑出来,黑船那些恶棍都没办法。我就趁乱跳下船,拼命游到岸上。我跟他那时就分开了,直到来到鄂州遇见他……“ 凉凉看着安安,真诚到火热的眼神,不容置疑,”我知道……只有我直到,是煌大人,造出那次奇迹的,就是阿煌! 阿煌立在大片荒原的中央,纤瘦的身影笔直萧索。 他慢慢将双手举起在胸前,十指交握,微低下头,默念着某一个人,祈祷着某一个心愿, “要是这片花海,还像以前那样盛开多好啊。”“真想看一看鹅黄色花海的样子啊。很温暖吧。” 印池星的轨迹游移在天空,如同深微的心绪般难以捉摸。他静静的默祷。愿念,或许微末琐碎如秋毫,时而却可挪移了天地。 深葬于地下的水气,静悄悄地上行。渗越岩层,润透泥土,浸进了鹅雪花纵横枕藉的残骸。 “怎么会……”安安回味着凉凉的话,想象着,念念自语,“我听说,与水有关的秘书,多半与印池星有关。可是他……哪里算得上个秘术士,除了机智些,根本很弱嘛!” 正说着,废柴欢乐的叫声从坡下传来,“喂,你们两个,快来看!”他用力向安安和凉凉招着手,悔爷站在他的旁边。 安安与凉凉互看一眼,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手拉手奔下山坡。“看什么?”安安问。 “奇迹!”废柴惊叹着,面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荒原上的花都开了。” “什么?真的?”安安很是惊喜,拉起凉凉便跑。废柴也跟上,悔爷慢慢的低着头也跟了上去。 四个人绕过草庐,在茫茫山原边站住脚步, 两个对时之前,这里还是令人抑郁的荒地。此时,眼前却是一大片繁茂如仙境的,花的海洋。 温暖的浅鹅黄色,起起伏伏漫山遍野,如云如雪地堆积,让所有第一眼看见的人,都会忘记了这世上不美好的一切。 “这,这怎么可能!”安安惊讶极了。 “或许因为……天地感应而开吧……”凉凉痴痴地望着那些茉花。 “也许……也许吧。”安安有些迷蒙的念叨了几声,突然,深深的呼吸,“啊……这才是真正的花海!”她张开手臂大叫着,拉起 凉凉奔进花海,笑的比阳光还灿烂。 废柴和悔爷看着他们,也不由得微笑起来。“好美。”废柴笑着,不禁说道。 “买下来给你吧。”悔爷在他身边摇着折扇,忽然说。 废柴斜了他一眼,满是不屑,“地皮能买,美景也能买吗?” 悔爷也转过眼来,满是不解,“不能买吗?” “荒谬,二妹。” 花海间,长发的姑娘陶醉地站着,春日最后的香风爱抚她的额头。忽然,她举手一摸自己的眼睛--左眼皮,又跳了。“又 是谁,在想着我呢?”她自言自语,嘴上还那么调皮,心中却悄悄地悸动。 究竟是谁? 凉凉好像也在慢慢地走进,鞋子踩踏花叶的声音就在背后,步子有些不均。 “安、安安……”凉凉忽然说话,似乎是紧张吧,舌头略略打结,“我……”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骤然清晰地传来,姑娘睁大了双眼,双手捂住嘴巴,却没有转身。 凉凉鼓足勇气,心下一横跑到心上的姑娘面前,“让这片花海为证,你也喜欢我,好吗?” 凉凉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直视,热切的企求坦白如晴空。她是一个真正的勇者,这一刻,安安真正看清。 “好。” 未等凉凉明白过来,安安已笑着扑进她的怀里。凉凉犹豫片刻,紧紧环住她,绽开笑容。成了,成了世上最幸福的人,亲自拥抱,亲自确定。 有人穿花踏草走过来,又停住了脚步。安安回头看去,废柴站在一丈开外看着他俩,笑容勉强又有些尴尬。 “废柴,从今天起,我就和凉凉在一起了!”安安却不闪避,反而进前几步,大声宣布了自己的真爱。她高兴的俯身摘下一捧花朵,双手用力扬起,暖色的花瓣漫天洒下,旋转其中的姑娘发出清亮的笑声。凉凉也笑出声来,拉着她的手向更深远的花海奔去。 废柴望着两人的背影,微微黯淡目光,却还是轻轻的祝福,而后转身,继续慢行。这片死而复生的花海着实让他起了兴趣,心中疑惑,总想自己解开。 走了一段并不长的距离,他的脚步忽然滞住。他看见了躺在花丛深处的北北--那样子绝非睡着,应该是昏倒了。他不知已倒在这里多久,就在安安与凉凉相拥之地的不远,然而花朵茂密,方才三个人竟谁也没有发现。 废柴连忙跑上前去,蹲身查看星痕的情形,却是忽的一怔。 那瘦削的少年僵直地卧在地上,侧着头,清澈的眼却是睁着的。 “你……这是怎么了?”废柴低声关切,“是昏倒过,已经醒来了吗?” 阿煌没有答话。废柴扶着他坐起来,感到那身体里似乎没有了一丝的气力,仿佛刚刚被什么抽干了精神。 “真的……很美啊。”倚着废柴的扶持,他看着花海,虚弱地说。 废柴一怔,“啊,是啊。你究竟怎么样了,怎会一个人在这里?”他问着,想要背起煌大人,“先回草庐休息一下,等好了再看美景吧。” 虚软无力的手忽然挡住了他,“就要谢了……”阿煌喃喃道。 “什么?”废柴听了他的话,忽然一凛。他向四周看去,猛然发现,近在煌周围的花,竟已经开始萎靡,现出它们死去之前的真貌。 “……这是……果然有古怪!这枯花复荣,毫无道理,想必是人为所致。”废柴惊讶之下,暗自分析,说到此,却突然愣住,“……是你……是你做的吗?”他转头瞪着煌。 煌的眼睛渗透着凉意,薄薄的嘴唇只是平静的合着。 废柴心里万分震撼。他静静的思虑了片刻,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禁望着阿煌,眉梢几分忧戚。“是为了她吗?”他踌躇须臾,轻轻地问道,“我看得出来,你也是喜欢她的。可没想到,你用心若此。”他这样说着,却又是一怔,“可是方才,你醒着……他们两个的话,你都听见了?” 阿煌默默不语。良久,虚哑的声音,不知情绪地言道:“她遇到凉凉,是得到了世上最好的人。”他说着,竟微微地笑了,“这样,也好。” 废柴不禁有些心酸,“可是……你怎么办?” “废柴。”阿煌仰望星空,那里的颜色已渐渐黯淡,太阳西沉,星辰变得愈发明亮。“若你有个惺惺相惜的朋友,要怎么办?” 废柴出神:“……让他好好的。” “若有个心上人,又怎么办呢?” “让他好好的。” “好好的……”阿煌慢慢地点头,“好好的。我要做的,就只有好好的,保护好他们。 废柴从床上爬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他揉了揉蓬乱的脑袋,连衣服都没穿,就裹着棉被打开了电脑。 昨晚熬夜写完的恶搞二妹的狗血故事,如温顺的绵羊,静静躺在文档中。在煦暖阳光的照耀下,他眯着眼睛,仔细地将故事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看着二妹在车祸失忆枪击精神分裂丧心病狂种种遭遇后依然妩媚动人、天真烂漫,他不由得嘴角浮现一抹邪恶的笑。 ”二妹,你是男主,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神情款款的复述了一遍曾经的誓言。 叙述没什么大问题,煽情也恰到好处,虽然不是精品,但是发在恐怖悬疑言情杂志上应该足够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点击了”发送“键。二妹的光辉形象从此烙印在了太古遗音群的黑历史上。 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喂!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头像是一个漂亮的少女,她偏着头,坐在一片苍翠之中,身后是古树巍然,山石崎岖。少女长发披肩,活泼灵动,绿裙及踝,她就是温柔可人的妹子凉凉。 ”你就不能过来吗?“废柴回答她,”你明明知道我在创作,走不开。“ ”城市里的空气不好,人又多,真不知你待在那个鬼地方成天写东西干嘛?“她发过来一个哭泣的头像,”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你的真爱其实是二妹!“ ”不要闹啦,是二妹追我好不好,我可是一直无视他的。“废柴有些无奈,”我会尽快抽空去看你。“ ”这话我都听你说了三个多月,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在夏天。“凉凉仍怨声载道,”我知道,若不是二妹,一定是那条住在护城河里的水蛇精黄书!“ ”我跟他只是牌搭子,你想太多。“废柴继续无奈皱眉。 ”我再也不像个傻子一样等着你了,妈妈说得对,距离果然是爱情的杀手。“凉凉愤怒地回应,”有合适的人选,我也会考虑看看,你就等着看我嫁人吧!“ ”喂……“废柴刚刚打了一个字,凉凉的头像就变成了灰色。 她下线了,带着欲说还休的哀怨。 事已至此,废柴只能将聊天工具关闭,那个恰似MSN的对话框上,赫然印着SMSN四个字母。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新软件,只是他跟其他朋友聊天时,从不启用它。 废柴的大名叫废柴绅士,相传祖上曾出了一名叫”有才“的成功人士,神通广大到可以跟阎王爷引交论友的地步。虽然最后他扔不免一死,被叫去地府喝茶,但是留下的本事仍可荫庇三代。 可惜时光流逝,斗转星移,到了废柴这里那些祖荫已经被前人们啃得差不多,落在他手里只有一本奇闻异事的手抄本。他就靠着这个古旧的本子,那些蒙尘的、或真或假的传奇,写点虐二妹的文为生。 ”唉……“一大早就诸事不顺,他穿好衣服,准备去超市买点东西。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隔壁的住户似乎也要出门。废柴推开房门,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人。 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二妹。此人雄雌莫辩,面颊潮红恰似三月春桃,一双细长的眼睛涤荡无尘,波光潋滟仿佛能洞悉世事,正站在客厅里看着他。 ”月底该缴房租啦!“在二次元虐二妹完毕后继续虐到三次元,废柴不由得心里暗爽。除了写小说,废柴还身兼房东。爷爷留给他的三房两厅的房子一个人住太大,干脆租出去补贴生活费,而二妹,就是他的第一位房客。 ”月底?“二妹眯着眼睛,似乎听不懂他的话。 ”就是月亮变成一弯弦的时候!“ ”噢!我明白了!“二妹一拍脑门,似乎想起了什么,朝废柴挥了挥手,”放心吧,一定会交的!“ 说完,他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 二妹窈窕婀娜的身影,飞快地在走廊里消失。只余下废柴一个人,一头雾水地站在客厅里。 这年头,奇怪的人真是越来越多! 上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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