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散文

乡音散文(精选20篇)

乡音情怀

文/赵洁

对戏曲的喜爱,源于母亲的影响,因为70多岁的老母亲也很喜欢看戏。我工作单位的东边是个加油站,记忆里这里曾是家乡唯一的一个礼堂,规模不大,但是里面的设施按当时来说,也还是不错的,但凡有电影或戏曲,都要在这里放映演出的。那时候年纪很小,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光景,只要有演出,母亲就会常常带我去看,偶尔还会给我买上三五毛钱的瓜子,装在我小布褂的兜里。尽管听不懂舞台上那些生旦净末丑唱的是什么,但我会嗑着瓜子,很安静地看完,直到曲终人散。自此,河北梆子那慷慨激扬的唱腔绕耳不绝,就像一颗种子,悄悄地在我的心田生根发芽了。

那时候,舞台是很简陋的,是砖和水泥混凝建筑的。剧团演出时,自己便用幕布装饰一下。演出时的字幕,悬挂在舞台两侧,是两块很大的长方形白布,黑色的字体映在上面,很是醒目。演员唱到精彩之处,台子下面常常是喝彩声一片,那是发自内心的对演员的肯定和赞叹。

时代变迁,家乡又建了新剧院,礼堂便被弃之不用了。可是印象里,我却不曾在新剧院里看过戏。长大后能看到戏曲演出的机会,是一年一度的家乡庙会上。更加简陋的临时搭建的舞台、老旧的舞台布置,观众大多是从三里五乡赶来的中老年人,无需买票,齐齐地聚拢在台子周围,都站着,一拨走了,一拨又来。我是羞于挤在人堆里看的,但是,河北梆子那明朗、刚劲、华丽、委婉的唱腔,依然会穿过层层人群,闯进我的耳膜,一下下拨动着我的心弦,让我忍不住驻足,静静地聆听沉醉。

可现在,家乡连这样一个看戏的机会也没有了。闲暇时,我偶尔会在电脑上看上一出,没有掌声,亦无喝彩,只我一个人,静静地融在里面,看得懂情节,依然听不出台词,但就是喜欢。《打金枝》《窦娥冤》《辕门斩子》《陈三两》《大登殿》……这些剧目百看不厌、百听不烦。曾有人数落我,这么年轻,你就听这个,你这是多老的心态!老吗?我从来不觉得。戏曲的源远流长,是历史的演绎,是文化的沉淀,是音韵的醉心,是久经不衰的魅力的彰显。在这个充满浮躁虚夸的社会,戏曲以她独有的厚重和沉静影响着我,让我也能如水般清凉柔和。春夏秋冬,缓缓流淌,尝人生百味,品四季甘甜,不急不躁,不弃不馁,不浮夸虚伪,不茫然迷离。

惟愿,河北梆子这门古老的戏曲艺术能重振雄风,重放异彩。此生里,在家乡,再有那么一个机会,一方舞台,让我静静地再聆听一次不改的戏曲乡音。

游子的名片

文/刘永红

远离故乡,我们的乡音、味蕾、嗅觉都深深地打上了故乡的印记,这是我们的名片。古诗中写道“乡音未改鬓毛衰”。每次回到故乡,我都用有些拗口生疏的方言,给路上遇到的每一个熟悉的长者发烟,用曾经熟悉的方言和婶婶、大娘们满脸笑意地问好,以示我没有忘本。

方言就像一张隐形名片,藏身在语言里,但只要一张口,就亮出了你的家底,南就是南,北就是北。真正离开故乡,是从去省城的大学念书开始的,每年只有寒暑假我才能回到故乡。身居都市,浓浓的乡愁时刻萦绕在我的心间,方言就是一张名片,写满乡音乡情,乡音就是籍贯,乡情就是我们的联络方式。

“吾心安处即故乡”。远离故乡,只有在新闻里、网络世界里看到一点关于故乡的信息,听到一两句熟悉的声音,或者在路边的小摊吃一碗故乡的风味小吃,才能让我的乡愁有所缓解。走出故乡,故乡就成了一个空间符号,一个地域概念,在我们稀薄的乡音和方言里渐渐地淡忘抛弃……

一直喜欢听北京话,觉得有京剧道白的韵味,有板有眼,婉转得有章法,仿佛舞台上的青衣凭空抛出去的两管水袖,有优美的弧度。北京话沉着、大气,颇具王者风范,但又不是一味地以势压人,而是想着法子转弯,仿如华盖下的帝王,时常也能放下君威,一脸亲和地走向民间一样。

四川方言则是悠闲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正事也要搬到茶楼里去做,生意放在浓酽醇香的茶里,一开一开地泡,一壶一壶地谈,使的是温火慢功夫。所以,四川话也不是一味地平缓,而是有自己的节奏,像戏迷合着拍子,抑扬顿挫,悠扬婉转。

故乡是一个人灵魂的轴和坐标,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那个原点延伸、转动,而方言就像这个原点的一眼甘泉,这是我们生命里程和命脉走向的力量所在。一种方言,其实就是一段历史,就是一种文化,这里隐藏着语言的奥秘,地域的奥秘,传承的奥秘,或许,也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人生奥秘吧。

乡音

文/邵天骏

在远离故乡的境外生活了几十年,一旦有机会听到久违亲切的乡音,闻到故乡缕缕特有的韵味,那种激动的心情常常溢于言表,让旁人为之唏嘘、感慨不已,很久也难以在心中轻易抹去。我就遇到了这样一段令人难忘的故事,至今在我的心中总能激起涟漪,回味无穷。

那是在阳光明媚的金秋十月,我们随上海的一家知名旅行社乘飞机去香港、澳门进行五日经典游。第三天是游客的自由活动,于是我与诸位亲朋好友一起,前往当地的一家茶楼喝早茶。

街上的车辆早已喧嚣起来,但路上的行人却是寥寥可数。当我们在茶楼坐下时,不大的楼面已经坐了许多人。香港人与同属南方的广州人一样,也有每天喝早茶的习惯。这里的早茶,不仅有品牌上选的各种茶水,还包括许多风味独特的点心,且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我们每人根据自己的喜好分别点了不同的茶水,入乡随俗地点了一些上海吃不到的点心,随后就开始声音不大地畅聊起来。

此时,坐在旁桌的一位穿花格子衬衫、头发梳得纹丝不乱的大伯始终不声不响地盯着我们这里看。我以为我们的声音可能影响到了他,于是忙叫大家声音轻些,以免打扰他人在此喝茶。然而这位大伯见我们突然小声说话,马上站起径直朝我们这边走来。见状,我赶忙迎上前去向大伯表示歉意。可是大伯说: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刚才你们讲上海话,顿时勾起了我的浓浓乡愁。我是无锡人,十岁之前曾经生活在上海,后移居香港,今年已经七十六岁了,我听出了你们的上海口音,内心非常激动,很想多听听你们的声音。

于是,我们请大伯一同入座并开始闲聊起来,得知大伯今天是要出门办事的,同时顺便买一份报纸看看,因时间尚早,就在茶楼里坐坐消磨时间。大伯非常健谈,虽已在香港生活了这么多年,且完全是一副港式打扮,但依然是一口浓浓的上海乡音夹杂着少许无锡方言,与我们交谈完全没有语言障碍。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悄悄过去了许多,大伯似乎仍意犹未尽,在滔滔不绝中心情十分愉悦。临分别时,大伯依依不舍地紧紧握住我和大家的手,感谢我们的乡音为他解了乡愁,感谢我们的乡音为他带来了快乐。

香港喝早茶,他乡遇知己,乡音解乡愁,原来乡音竟是那么的牵动心弦,扣人心扉。乡音可以拉近人们之间的距离,乡音也可以产生许多朦朦胧胧的美,给人一种心灵的震撼。这虽是我人生的一段小小插曲,却是我旅游归来后感动至今且最难忘的美好记忆之一,让我从中感受到了乡音的弥足珍贵。

寻觅乡音

工作太忙,好久没有回老家了。周末,驱车往老家赶,看望年迈的父亲。

离家不远停下车,走在路上,突然感觉村子比以往安静了许多,邻里间走动的人很少。老远就看到父亲坐在门槛上,抽着烟。见我回来,激动的迎上来、忙前忙后招呼着,像是家里来了贵客一样。随后,便掏出手机给族人和左邻右舍打电话,高声说到“小幺儿回家了,你们快来帮帮手,热闹热闹……”听说我回家了,左邻右舍的堂哥、叔叔、侄儿先后聚拢过来并分工生火做饭,与以往我每次回到家一样,他们都抢着干活,不让我沾边。

“门口水田里还留有鱼,后平你下去捉几条来吧,今天改善改善口味。”父亲对我的侄儿后平说。“好嘞,马上就去。”后平非常乐意地回应了一声,便带上一个小桶和一个竹筐就往门前的水田里走去了。水田里的水不是很深,隐隐约约透过水面就看得见,几条鱼儿在水里追逐嬉戏着。侄儿挽了挽了裤腿,提起竹筐小心翼翼地把脚伸进水田。突然他又尖叫着,跳出水田:“水太凉了,水太凉了。”记得小时候,我也是挺爱捉鱼的,一是可以玩,二是可以解馋。现在捉鱼的活儿有侄儿做了,我也乐得清闲。堂哥用后平捉来的鱼做出了味道鲜美的清水火锅鱼。

吃饭的时候,我问父亲:“其他的亲戚、同姓族人呢?”父亲说:“他们都出去打工了,今年出去打工的人特别多,有出去修路的、有出去进厂的、有出去种果树的、有出去搞建筑的,现在整个寨上也就剩下三四十来人了,族人也就这几个在家了。前段时间,村里有一位老人去世,到其他寨上去请人帮忙,把附近七八个寨里能走动的人全召集了,才办成了后事。”我们村里共有五个小寨,均分布在五条山岭上,每个小寨都一百多户人家,仅我们这个小寨,就住着几百口人。我们欧姓从祖辈下来到我这一代,就有十三个兄弟,以前只要我回家,十三个兄弟都会到齐的,总能聚上两大桌满满的,大家热热闹闹地喝酒、猜拳、吹门子,现在居然连一桌都凑不齐。原来人们都出去打工了,难怪这次感觉村里好安静,鸡鸣狗叫的声音没有了,牧童放牛的身影没有了,这还是记忆中老家的模样吗?

饭后,我想到村口的小学去走走,父亲说:“不去也罢,村里的好多小孩都随父母一起外出,到城里读书去了。村里能上学读书的孩子只剩下五六个,村里的学校都开不起班,他们都合并到临村上学去了。”学校不远,就在老家附近,我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因为我是从这所学校像风筝一样飞出大山去的。多年来,学校的钟声就像催人奋进的号角一直响彻在我的梦里。现在学校还在,但已物是人非。每间教室外,几把大大的铁锁紧锁着,里面的课桌凳椅依然摆放整齐,上面积了好厚的灰尘,学校四周长满了草,上学的路长满了青苔。此时,我多想听听村里孩子们唱的童谣,多想听听记忆中的乡音,但村里的孩童们都去哪儿了?

村子不远的田地里,升起一团炊烟,袅袅而上,很快就笼罩弥漫着那片山坡。一户农家,正在利用冬闲烧烧田坎边的杂草儿。烟雾缭绕,远远望去,藏身于烟雾中的树木与竹林若隐若现,就好似记忆中那幅“炊烟见云低”的乡间美景又展现开来。突然从烟雾中传出悠悠歌声:唱首山歌逗一逗/看妹抬头不抬头/妹是鸳鸯抬头看/不是鸳鸯不抬头。妹莫嫌/莫嫌我苦你在路边/九冬十月霜雪打/我苦你也比红枣甜。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汉在炊烟深处,一边挥动着铲刀,一边唱着山歌。这些山歌,有好些年都没听到了,现在慢慢听来,感到非常温暖,觉得乡音仍在老家深处,并未走远。

乡音未改

文/李清文

好看外婆在世时,按老家乡下风俗,过了花甲之年,就着手准备好寿棺寿衣,还要在向阳的地方选好一块墓地,不在乎风水好坏,能抬眼望尽一辈子的村庄就行。

有一年端午节后,外婆突感身体不适,一遍遍翻看自己的寿衣,忽然发现前襟上有朵花绣的不好,针脚粗枝大叶,花色还显暗淡,就把娘和小姨叫到跟前,很不满意地说:“这花配的多难看啊,到那边去穿出去,多丟人啊!”

可见在外婆心里,死并不是多可怕的,怕的是死得难看,人活着要能看得过眼,死也要尽量体面好看,不可漫不经心呢。

乡音未改

出门在外,说话一直是老家方言,乡音未改。开口三句话没讲完,人家就问:你是陕南人吧?我连连点头,一方水土养着一方人呢,乡音老土,味道才独特,也是一个人身上抹不掉的印记呢。

发海老哥有次飞日本,想与邻座漂亮妹子搭讪,恰遇高空气流,打一喷嚏,妹子递过来湿巾,说:“小心感冒了,我们是老乡。”发哥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啊?”她答:“你打喷嚏的声音啊!”发海阿嚏又是一喷嚏,当即认下老乡,聘请妹子做形象代理,如今把家乡茶叶做得风生水起。

老家人很看重乡音,对外出的人,检验是否忘本的尺子,就是听说话的味道和口音,是不是撇腔拉调卷舌头根了。乡音犹在,故乡便在,亲情亦在。

天热了回乡下凉快,见大表嫂在河边洗衣裳,躲到树背后,拣一颗石子丟过去,溅她一身水,她吓一跳,拉长声音骂道:“那个挨刀的呀?”末了见是我,又讶然地说:“原来是老表啊!在城里咋学瞎了?……”听听,这就是乡音,多么亲切。记得小名来西安工作后,离老家也就百十里路,时常回老家看望爹娘,遇到村里的人,打过招呼,长辈先会叫出一声我的小名:“双喜,回来了啊!”听得人尤感亲切。

这样的称呼,连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似乎它只属于遥远的儿时。走出小山沟之后,小名就存放在老家,像割掉的那根脐带,顺便丟在了生养过自己的乡下。

一次,陪爹娘闲聊,说起双胞胎二狗俩兄弟,爹感慨道:“大狗腿脚不好,地面积还种得那么大,小狗还放着一栏牛,舍不得丟手呢”。大小狗已是古稀之年的人,可这小名,犹如两只活蹦乱跳的狗娃,在乡间土路上追逐前行。

忽有一念,年老退休之后,能够回到老家,像大狗那样住在坡下种地几亩,像小狗那样且在山中放几年牛,不负爹娘给我起的“双喜”小名,该是一桩多么美好的事情。老当痴呆乡间邻家老伯,种了一辈子地,却也奔得家道殷实,衣食无忧,加之待人尤其厚道,在方圆百里受人敬重,颇有威望。

儿女成家立业后,八旬老伯收拾起农具,没事就在家门口转一转,仅养了十多只鸡,一头猪,在屋后也只种了一小片菜地。几年过去渐显老态,有时候迎面遇到,问他多大岁数?他答一顿饭还能吃三碗,真有些糊涂呢。

老伯快90岁病危,却突然耳聪目明,有人进病房,欠身点头,注目行礼,弥留之际坐在炕头说,人老到眼花耳聋,看不清、听不到是福气呢。众皆醒悟,活到不知“白发谁家翁媪”,了无奢求,这可是人生之福泽啊。

吃相不雅

我吃相不好,怕是自小养成。那时家境穷困,粗茶淡饭的生活,能填饱肚子,已属不易。娘做好了饭菜,我狼吞虎咽,总吃得碗盏皆净,汤水不剩。

长大后走向社会,吃东西也是风卷残云,还老吧唧嘴,不习惯细嚼慢咽,自觉上不了台面,总是怯于社交应酬。人到中年之后,牙口已被磨钝,喜吃松软的面食,清淡的稀粥,饭量有所减小,渐渐吃得慢条斯理,也算是对食物有了敬畏之心。

细想起来,一个人内心的慈悲,大概是从吃相的改变开始的,而吃相不怎么雅观,亦是人生绕不过的心路历程吧。

不打空手在老家深山沟里,叔伯长辈子下地,腰间不是别把镰刀,就是肩上扛着锄头,哪怕到田间散步没啥活干,也从不空着手去。

长辈告诉我,出门扛着农具,比空着手心里有底。走在毛草路上,如果草长厚了,就用镰刀割掉一些,若刚下过毛毛雨,路上会有一潭积水,便用锄头挖开小沟,排出积水,好让人和牛羊走过。还有,拿把镰刀可顺便砍些柴火扛回家,端把锄头可挖块边角地好种菜点瓜。

我在乡村长大,也养成了不打空手的习惯,在城里做事,总是像下田干活那样,有时禁不住还挽起胳膊腿,老留着这一乡巴佬形象,亦算是不忘本色吧。

闻得书香味

在村小念一年级时,有点调皮捣蛋,心老操在撵牛屁股,下河逮鱼,上坡抓鸟,考试成绩一塌糊涂,差点留级。

当年家里缺吃,老饿肚子,有天放早学,就偷了娘锁在箱底的点心,那是给长辈备下的中秋节礼物,刚喂到嘴边,大人们进屋了,措手不及地把点心夹到课本里,到下半夜,悄悄拿出书和点心,放在鼻翼下,深呼吸一阵,好香啊,在点心的味道之外,忽然捕捉到一股书香,同样是好闻的呢。

那一刻起,喜欢上这油墨书香,如影随形大半生,沉湎其间安神入境,视为人生点心贪恋至今,嚼得是有滋有味。

年,是一个醉美动词

文/赖杨刚

乡音:耳朵能尽享的盛宴

年,热情大方的年,总是忙着把各种好听的声音端出来,给耳朵举行一次听觉盛宴:

祝福话,热气腾腾,飘着香,散着甜,简洁的一句,都能让人喜笑颜开。

大街小巷,漾满了歌声,欢快,舒缓,像一种轻饮料,清爽,滋润,酸甜适度,叫人倍生暖意。

时起时落的鞭炮声,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声,朋友聚会时无所顾忌的玩笑,或是爽心的小菜,或是可口的美味。

当然,无酒不成席。

乡音,久违的乡音,那么浓烈,把村子里的大事小事,把天南地北的趣闻,把一年来的打拼和想念,都泡成了酒。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连冷风声也变成了欢笑,雪落有声,都是深情的祝福,围着炉火守夜,娓娓聊,静静听,耳朵精神十足的时候,心儿,早已经懒懒地、懒懒地醉。

花儿为所有的出发鼓掌

故乡有爱,梦却在远方。

好像注定了人生总是欢会少,别离多。

冬天只是岁月的一页,被浓郁的年味翻过去之后,寒冷就成了记忆。

雪在融化,大地苍茫,隐隐约约有了种子发芽的冲动。

接下来春暖花开,鸟儿都活跃起来,一声声呼朋唤友的鸣叫,有的清脆,有的悠远,有的轻妙,有的高亢……作为鸟儿,只有清除掉内心的阴冷,才能把花香青草味,撒满每个人的窗台。

乡音难改

文/王文鸽

三天的假期转眼就到了,从南阳市回陕西比较近,也刚好路过,都想去卧龙岗看看。

天气放晴了,阳光特别的明媚。去南阳的路又宽又直似曾相识,记不清了,也许那年跟表妹海英去玩时走的就是这条路,一路上两边树木葱茏茁壮,田地宽阔无垠,辽阔的中部平原让人心旷神怡。

大约一小时左右就到了南阳市。车子停泊在南阳师范学校对面的院子里。听说南阳的胡辣汤好喝,找了半天看到路口有一家,要了两碗,太稀喝着不咋样,老板看我们像外地人,说胡辣汤就是这样的,弟弟他们在别处一家喝的也是胡辣汤,说还很正宗很不错的。

吃了饭去游卧龙岗,走三百米就看到了雄伟的南阳卧龙岗大门,大门正上方刻着苍劲的大字:“千古人龙”。

走进院内,但见松柏参天庭院深深古朴幽静,沿着满地的青砖拾级而上,走到诸葛草庐、武侯祠、岳飞手书的《出师表》等景点停留片刻,由于时间紧,走马观花地匆匆看了一下,父亲拄着拐杖兴致很高,二姐搀扶着到一个个景点前停下观看。

“臣本布衣,躬耕南阳”八个红色的大字,在小桥流水鲜花簇拥的湖边一块大石上显得非常炫目,我走过去,看到湖的另一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刻着《陋室铭》全文:“山不在高有仙则鸣,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们坐在这个大石边休息了会儿,就准备往出走了。

在大门口看到有卖烤红薯的,走上去挑了一个大的,卖红薯的老乡热情地说这个瓤是红的很甜,高兴得我来不及吃,用袋子提着就上车了。刚放到车上才一会儿,三姐没注意一屁股坐在上面,看着怪可惜的,还是和三姐分着吃了。家乡的红薯确实甜,这种红瓤的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呢。

车绕路到医圣张仲景祠大门口停下来,进去转了一会儿,就很快出来了,不敢多停留,天黑必须赶回商州。

车从南阳市区穿过,透过玻璃,一片白茫茫的河流倏地跃入眼帘,湖面烟波荡漾飘渺迷离的,像太湖一样的美丽,父亲说那叫白河,在故乡能看到这样丰盈清澈的河水,真让人惊喜。

赶忙停下车,从路边一个土坎跳下去来到河边。这是一条穿越南阳市区的大河,远处一座大桥横跨两岸,河面波光粼粼,点点游船荡漾着,这是南阳市的母亲河哦,我们在河边欢呼着跳跃着,合影留念。

下午两点左右,车离开南阳驶向陕西的地界。

坐在车上,啥都不想看了。父亲精神一直很好,翻看数码相机里的照片,我头昏沉沉的想睡又睡不着,前方的路又宽又直看不到尽头,姐夫的车跑到前边,他们晚上还要赶回西安,我们在后边还是慢点好,只要晚上回到家就行。

四点多钟就到了金丝峡加油站,看到姐夫的车也停在那儿,大家终于松口气歇息一会儿,喝点水吃块面包后继续赶路。

让人欣喜的是,回到商州时天还没有黑下来。正是夕阳无限好,满天飞舞的霞光辉映得这座小山城分外的美丽迷人。

这是我的第二故乡哦,春去春来花落花开。也许我将在这座小城慢慢变老,恍惚间,像是刚从梦中穿越回来,短短的几个钟头,浓浓的亲情和纯朴的乡音还萦绕在脑海,回到这个小城,就渐渐的远去了。

走到熟悉的院子里,身子轻飘飘的,眼睛困得睁不开,两天两夜,每天都是那样的兴奋,晚上几乎都是彻夜难眠。

收假后上班第一天,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老家话,同事都笑了。接下来的一星期里,只要一说话就会冒出两句老家话,自己都觉得好笑。

乡音难改哦,已是终生融到我的骨子里了。

故土难忘,无论如何,人是永远忘不了自己的故乡的。

乳名

文/卢兆盛

在异乡,没有人知道我的乳名,我感到不幸。

我的散发着山野气息的乳名,我的飘溢着泥土芬芳的乳名,是那样令我神往、令我眷恋啊!那是祖母给我取的,一个随意而又严肃的符号,尽管只能在口头发表,但我又怎能淡忘呢?

长大了,长高了,乳名却不知不觉被疏远了。

从那条青石板路走出大山,乳名却带不出去。

于是,走在城市的大街上,再也听不见那一声声热乎乎的乡音的呼唤;而只有在梦里,乳名才是禾叶上那一串串晶莹透明的露珠,才是青瓦上那一缕缕袅袅升起的蓝色的炊烟,才是儿时伙伴的追逐嬉戏,才是母亲的摇篮曲……

哦,在异乡,总有这样一个强烈的祈望时时占据着我的心——什么时候,在陌生的人流中,会有一声熟悉而亲切的乡音呼唤我的乳名?

也说方言

文/姚崎锋

方言,是根,是一个地方的母语,在城市化的当下,能区分你与别人的一个标志便是一口地道的方言。所谓老乡,亲就亲在方言里。在异地相遇,乡音总是会让我们感动。

贺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时光能改变了很多人事,但也有一生不变的东西,那便是乡音了。让我们伤感的是,它正在一代人中间渐行渐远。

在乡下,一群老人照顾一群小孩的情形太多了,于是,该不该教方言的争论也便随之出现,总会有许多观点,一个说是那已经过时老土了,一个说那是老祖宗留下的,但往往是老人拗不过年轻的子女,便操着蹩脚的地方彩色普通话教起了儿孙。

记忆里,奶奶或外婆口中的童谣都要忘记了。那些温馨的场景如梦。就地域而言,比如舟山童谣,有人说那是舟山方言的“活化石”。其个性鲜明,地方特色浓郁,反映的多是从前的生产情况、民俗风情,以及当时儿童的生活状况。

还能记起的一些童谣,往往未必带着正确的知识、或者没有现实的内容,甚至是非常混乱的逻辑,但常在我们那时的童年出现,流传着与我们一起长大成人。比如,《一粒星》:一粒星格仑登/两粒星加油瓶/油瓶漏炒倭豆/倭豆香炒生姜/生姜辣揢水獭/水獭乌揢鹁鸪/鹁鸪雄揢金虫/金虫矮揢白蟹/蟹脚长爬过墙/蟹脚短爬过碗/碗里小抓只雕/雕会飞抓只鸡/鸡生蛋生出蛋拨外孙皇帝过夜饭……

如今想来,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呢?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它已经在我们的血液里留下那些浪漫的乡土气息。

城市化大同化的背景下,只要进入幼教,无论城市还是农村,一并灌输了普通话,将可能流传的方言的根拦腰斩断。当我们猛然发现方言的远离时,好像是一场梦醒,突然间才想到要挖掘、传承,甚至列入学校的特色课程,请老人传授。这个时候,或许已经晚了,方言成了无土之根,会变得像外来语种那样难学和枯燥乏味,有几个人还能坚持下去呢?

方言,更多的是情感上的寄寓表达;记住方言,其实是要你记住最初的根,记住一个地方的乡愁。即便你老了,当你回来时,你还能想象回味你的过去。

乡音

文/梅见月一七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贺知章

天阴沉沉的,仿佛墨水在云上晕染开来,不一会儿细小透明的水滴就跳了下来,掉在水泥路上还要四处奔逃。公交车的窗玻璃上沾满了水滴,外面的景象变得模糊了。“XX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带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冰冷冷的机械女声在此刻响起,催促着我离开座位。“peng”,车门开了,撑开准备好的黑伞,我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

离乡已有六年有余,熟悉的公交站点却已是不熟悉的景象,站旁的野草也没有“春风吹又生”了,早已被油柏路压制住了向上的欲望;两旁的小房子也已被五六层的小楼替代,到底是人非物也非了。这里的人大概也不认识几个了,不禁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独自回来呢?仔细回忆着,一阵无奈感涌上心头。闲暇之余看到了韩少功的《马桥词典》,熟悉的地名让我翻开这本独特的书,一个个熟悉的却又陌生的方言在耳边询唤,原来我已经这么久没听到过小时形影不离的方言了,于是恍惚之中拿出手机买了一张车票,奔波良久,此刻就到了这儿。

曾经的小乡村如今长成了一个小镇,青涩已经褪去,曾经半个街道都找不到的商店如今在街上触目即是;曾经从没见过的旅馆也长在了这片土地上。撑着伞走在被雨水打湿的油柏路上,感受着一路上的变化,陌生感再次向我袭来,使我几乎想要逃离。走进一家旅馆,“欢迎光临”,又是同样声调的机械女声,那么得让人心悸。店员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为我办理了入住,终于停下来了的我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突然又被噩梦惊醒,大概是因为陌生的环境。用力揉了揉微痛的脑袋,向窗外瞥去,雨已经停了,天却仍是阴沉沉的,像是在嘲笑闯进这个小世界的我。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让四肢不那么僵硬,就往外走了。

看着手机屏保,原来今天是清明,难怪看到不时有人手里握着一束花。不知埋葬着先辈的小山头是否还在,这样想着,走进了花店,今天的花店是菊花的主场。店主是个大概五十几的妇女,很热情,看到我进门就迎了上来,用着蹩脚的普通话打着招呼。我听出了那奇怪的普通话中的熟悉乡音,不禁两眼放光,随之笑了起来,一句“姨,我雅是yi得锅银”使得我们用方言火热地攀谈了起来。在知道小山头还在的时候,我打算买一束花去看看,张姨却非要送给我,打了多次太极后我只得接受这心意。送我出门后,张姨还给我指了路,仍是走在不熟悉的路上,心情却好了起来,仿佛是因为许久未脱口的方言在刚刚得到了释放,又或许是这儿的人还是从前那样的热情。

小山上并没有修路,雨后的泥土总是争先恐后地往鞋上和裤脚上蹦,记得跟爷爷一起去祭祖的时候总会在鞋上套一个塑料袋抵挡泥水的入侵,今天却是没有做好准备。这儿的路并没有改变,十几年的记忆牵引着我走向目的地。坟茔在路边的树林里,许久未曾有人踏入的树林小路杂草丛生,穿过草丛终于看到墓碑。将花轻轻放在墓碑前,黄色的菊花与周围一片绿色格格不入,墓碑上的字仍然可见,上面有着作为“孙”的我的名字,过往的记忆带来了一阵苦涩,许久未曾滴落的泪也打开了阀门。站在坟前诉说着近年的事,我想他们总会听到的,只是我却听不到他们的回应了。单方面的话总是有尽的,作了四个揖,我走了出去。

回旅馆的路上碰到了张姨,毫不意外地来到了她家吃晚饭,张姨家的人都很热情,做了一大桌家乡菜,又拿出了自家酿的酒,大有不醉不让我归的架势,推辞没有效果,也欣然接受了,一桌子的欢声笑语像要闯入云霄。在回去的路上回味着家乡的味道,乌云已经退却,月亮出来了,银白的光洒在前方的路上,也许是替我这个“异乡人”引路吧。

第二天去花店向张姨告别后,我就踏上了回去的路。“旅客朋友们您好,前方到站XXX,请要下车的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怎是乡音阑珊时

文/李春燕

“回转哉,恩七饭了?”“矮将回转,分银了。”踏上乡土,扑面而来的乡音将我包围得满身满心都是。这种混合着泥土气息的亲切感觉,让人的血液也分外鲜活了起来。音在,根还在。

刚工作时,一东北同事惊疑地问我:“‘狼来了’!你们这边怎么还有狼啊?不是平原地区吗?”于是自豪感一下子就溢了出来。不晓得了吧,听不懂了吧!“来,教你两句。”接下来我便大肆卖弄了一番,地道的方言充斥在办公室里,激出了满屋子的快乐。

令人想不到的是,当初尽得我们调侃的那种娇娇之音,在下一代的身上却逐渐销声匿迹了。表妹是不会说方言的,偶尔蹦跶出一句,必定让我们一阵兴奋,再说一遍时则又“矫里古气”了。三年前,她还在乡下时我们努力教她说普通话,上了一学期的小小班便彻底甩掉了乡土味,如今更是一味的普通话了。和周围的朋友、同事聊起此事,大家不约而同地一阵感慨。是啊,现在有多少孩子不会说方言呢?恐怕数目不少吧,尤其以市区的孩子为甚。绝大多数是听得懂而不会说,也有个别是连听都很吃力了。

那么如此推算,我们下一代的下一代岂不是连听都不会了?在全民普通话、疯狂外语的时代,还有哪些人会注重这无关功力的事呢?我们的方言,这种特殊的文化传承,这种祖祖辈辈口耳相传的语言系统,还能在若干年后传承下去吗?你猜会不会多年之后,又出现大声呼吁保护传统方言的呼声呢?在者不惜之,逝者却哀伤,这种怪圈似乎走得还不够。

这两年教育局举行了会说三话的比赛,即普通话、英语和方言。这是一个好举措,可是真正想要有好的影响力还得靠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爱自己家乡的人,每一个心中有“根”的人。对于我来说,乡音已经融进了骨子里,融进了血脉中。在异地他乡,不要说听闻乡音,就是听到同一体系中的不同吴音越调也会激动万分,倍感亲切。或许这就是人天生的对地域、对根脉的眷恋吧!

回首侧耳倾听,童音袅袅,乡音却怎生阑珊?

乡音

文/陈昱宏 陈俊

现在比较害怕见到熟人。

异乡逢故人,颔首探乡音。怕的,其实是碰到熟人后的“乡音”。

这种熟人,不是每日相见的同学或同事,而是一不小心在超市里,或是在某个速食店中碰到的黑眼睛黄皮肤的同胞。

“来几年了?”“四五年了。”

“时间不短了呢!”此时话题开始进入速热期,“那你计划回国么?”

若回答“回国”,那么对方一定感叹“哎呀,还是回国好啊,你看这……你看那……”若是回答留下,又是另一番话娓娓道来,但句式也是很类似的“不回也好啊,你看这……你看那……”。

这一番乡音,其实已经在自己耳边和内心里翻腾了千百遍,那一席话中的每个字就算碎成渣后不做标记,我都能在一秒之内像做拼图一样恢复原貌,上一句开口前嘴角往哪边动,我都能想到五分钟之后会说到哪段台词的哪个字。

这一番乡音,其实源自众多海外华人内心的一潭水,一天天发酵,所以越酵越浓。

回,还是不回?

谈话双方,或许真的关心回还是不回的问题么?不一定。其实在这个话题中,可以感受到深层次里的那种华人社区的普遍心态,人们内心缺乏归属感而挣扎的无奈。生活在异乡的文化夹缝之中,黄皮肤里包裹着根深蒂固的儒家文化,黄皮肤外却浸润在山姆大叔的快餐香气中找不到故乡的味道。无奈外国的月亮其实一样圆,但举头一看,思念的是故乡。

这种无奈,渊源已久。

相比西方文化中崇尚个人的自由与独立,中国人更加珍视家庭与家族的荣辱与共。中国的家庭文化中有对“团圆”的渴望,唯有“团圆”的家才是幸福圆满的。

一个人再怎么漂泊,无论天涯海角,血脉源自哪里,故乡就在哪里。“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中国人的乡愁情结其实早已被深深烙在文化之中,走得够远,离开得够久,乡愁就愈深。

落叶归根,游子终究还是会回的。

若“不回”,这种无奈,还得继续。

东南亚国家有基数庞大的华裔,都是历经几朝漂洋过海“下南洋”讨生计而去。他们世代在异乡劳苦耕作,繁衍生息,可是,被沉淀千年的“农耕文化”哺育的华人,却终究无法与异乡文化交融而获得归属;他们投资置业以求安全感,却终究不那么“安全”,貌合而神离。

留不下,胡不归?

不是“不回”,只因时候未到。“衣锦还乡”当属很多游子梦寐以求的状态。若未“还乡”,只因“衣锦”还没有做好。学子求学,商人经贸,跋涉千里之外,费尽周折,若不寻得上等“衣锦”,必将惭颜于色,何以“还乡”?

要在异国他乡做得人上人以购“衣锦”,只能努力蜕变,摸清当地文化的脉络,形成新的重组的文化。如同社区里全是钢筋混凝土大楼,但你却住在小木屋中,为了与社区整体建筑风格一致,纵使你敲敲打打拆拆补补,把小木屋按照其它大楼的格局进行改建,然后刷上灰蒙蒙的涂料,看似能够以假乱真,但实际却岌岌可危。这种形似的构建在强震之后必会分崩离析,塌陷于顷刻之间。最终适合这些木材的,依然还是坐北朝南依山傍水而建的小木屋。

异乡,不是你用各种方式留下了,它就真能收纳你的,有“国籍”的人不一定是“国人”。在异乡里,回荡不绝于耳的“乡音”,只是一遍遍在提醒自己,“乡”就在那,不远不近,但你的“衣锦”备好了吗?

春在近处

文/刘帆

(一)

本以为千年流传,燕子不会飞回。

但是,有一个节日,能够收集起长短起伏的奔忙日子,用轮回的笑脸,在365日的岁末和开端,辞旧迎新。声声带硝烟味的鞭炮声,迎来送往的客流,老家,就像村头大树那不变的背影,走进去,你才发现春节是如此的亲和,在外飞了一圈,骨子里依然乡音难改。

想家,是恒古不变的乡愁。

母亲在那里,父亲在那里。

火红的灯笼,大红的春联,醇香的腊味,鲜美的衣服,喜悦的笑脸,那样波澜不惊的山山水水,那样年味浓浓的节日,却是视线里定位的坐标,那亲情那乡土是经纬,连接着树根。

不能遗弃的,最是半夜里常常拾起的思念。

那一抹孤独,与一座老屋相恋,远去了又回来。

(二)

记忆的碎片,常常把你塑造成另外一个人。

连接碎片的春节,浓浓的氛围,只为了一个完整的春天。

所有收拾好的情感,在节日的眼睛里,透露着温存的亮光,那表面没有文字的语言,就像犬吠时,前面柴门亮出的灯。

独自,行走,你不会孤单。

为了一个久久的怀想,大年的四处走动,可以为心中的幻想,找到燕子的消息。

想,或者不想,你都得为明天造船起航。

乡音是不会拒绝唱歌的。流水永远会蜿蜒奔向远方。

家,知年不曾消融,知春暖过三冬。

春来,春老,莫道春风远。只须把云彩带回,春天就回家了。

(三)

走入春节的山道,自觉不自觉中,想起路与人。

很轻的云朵,很柔的清凉,很淡的阳光。

一个乡音缭绕的网,多少年总是张开着,等你出去又回来。

空气不会衰老,年年春联写春意。

品尝爱的时光,或许你想起什么。有泥土的体温相伴,仔细欣赏故土的雄性与母性,惟有这种无言的本色,才能托举梦想,回归自然,回到天地人和的纯真自然。

贯通生命之路,终是从家的位置出发。

所有全身的烈火,只有在山多水旺的故乡,才能喷发大气的人生。

经大年的风一吹,让时间美出骨头的文字,可写一条大路和一个人。

因了鸟语和花香开口,春在近处,尽是心中的笑谈。

纵要远行的游子,此时只念春好。

乡愁是一张名片

文/刘巍

真正离开故乡,是从去省城的大学念书开始的,每年只有寒暑假我才能回到故乡。身居都市,浓浓的乡愁时刻萦绕在我的心间,乡愁是一张名片,写满乡音乡情。

“吾心安处即故乡”。远离故乡,只有在新闻里、网络世界里看到一点关于故乡的信息,听到一两句熟悉的声音,或者在路边的小摊吃一碗故乡的风味小吃,才能让我的乡愁有所缓解。远离故乡,故乡就成了一个空间符号,一个地域概念,在我们稀薄的乡音里被渐渐地淡忘抛弃,我们变得面目全非,而故乡一直保持最初的泥墙、青苔、灰瓦、木屋、旧巷、老井,我们在记忆里保留着故乡最初的美。

一首《乡愁》道出了所有游人的忧郁、孤寂、无奈,余光中细腻地描绘出了无数游子漂泊异乡的凄苦和心声,但余光中又带有那么点幽默,把愁绪一一化解,沿着思念的方向回到故乡。余光中先生前半生在颠沛流离中辗转四方,后来定居静谧的小岛台湾。生活安定了,但是一湾浅浅的海峡却隔绝了他回乡的路。面对着波涛大海,一首《乡愁》让他蜚声海内外,他说这是故乡给予的灵感和馈赠。

我们身上的所有胎记都来自故乡,我们的乡音、味蕾、嗅觉都深深地打上了故乡的印记,这是我们一辈子的名片。古诗中写到“乡音未改鬓毛衰”,每次回到故乡,我都用有些拗口生疏的方言,给路上遇到的每一个熟悉的长者发烟,用曾经熟悉的方言向婶婶、大娘们满脸笑意地问好,以示我没有忘本。

前几天在公交车上,不经意间听到前排座位上的两个中年女人用熟稔的乡音对话。刹那间,我的心撒进了阳光,主动和她们交流起来。虽然我们远离了故乡,但我们把乡音的行囊背到了远方。方言,跟着我们辗转南北,一路相随。在异乡,我很少说方言,也没有人能听懂我的方言。寂寞的时候,我会拨通故乡亲人们的电话,这乡音就是一根电话线,连通了我和故乡之间的心电感应。

黄永玉说: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回到故乡。故乡是一个人灵魂的轴和坐标,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那个原点延伸、转动,这个原点就像一眼甘泉,这是我们生命里程和命脉走向的力量所在。每逢佳节,我们手中紧握着一张窄窄的车、船票,掌心里的纹路就是回家的路,它把最遥远的距离变成永远的牵挂。

乡间记忆

文/厉彦林

岁月酿造记忆的美酒,时间沉淀怀旧的情感。想故乡、盼故乡的情感,像从骨缝里、血液里,从灵魂深处冲出来,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我接到那张薄薄的、重重的、预示着改变我命运的录取通知书,真是喜出望外。在我的家人和所有山里人眼里,我拼命读了十几年书终于出息了,可以不在农村翻山越岭推小车挣工分了,可以远离臭气熏天的猪圈牛棚了。我把通知书拿回家,我爷爷虽然认识不了多少字,但还是反复地看了几遍,好像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父亲在一旁美滋滋地抽烟,母亲抹着眼泪忙着炒菜做饭。离开小山村时,我心里既有对乡村、对乡亲特别是家人的留恋,又充满了对城市、对未来美好的期待。那几天家里像过年,本家的叔父大爷来了,邻居来了,亲戚来了,毛巾、香皂、脸盆、水笔……礼品竟然收了一堆。母亲更是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恨不得让我把好吃的都吃完、该吃的都吃到。从离开乡村那时起,我才真正懂得乡村对我生命的重要,才发现乡村是这么难割难舍。我悄悄把对家乡的留恋、对亲人的惦记一点点深埋心底。

如今忙里偷闲回到故乡,站到村头巷尾,那熟知的乡音土语,那终生难忘的土腥味、牛粪味、灶烟味扑面而来。小村并没有太大变化,只觉得熟悉的人正越来越少。偶尔我陪着父母下地劳作时,有人在和我父亲打着招呼后,又惊奇地加问一句“这是你家的小子?也长了年纪喽”。那些与我一起打打闹闹、顽皮长大的同学伙伴,在接过我双手递上的香烟时,也会仔细地打量我一番,问我夏天济南那个火炉子能受得了?听说如今在城里就喘气还不要钱?你抓紧捣鼓点钱把咱村这条路修了吧?……听到这些话,我胸口涌起一股暖流。那纯朴的乡情、乡音,蕴涵着多少关心和期待呀!

故乡没有机器的噪音和流动的车啼,是做梦追梦圆梦的好地方。太阳没有露出山头,老天爷还阴沉着脸,朦朦胧胧中大红公鸡又打了几声清脆的啼鸣。睁眼看看微微发白的窗,天真的放亮了。老梧桐树上的喜鹊,开始唧唧喳喳讨论如何带领子孙觅食了。邻居家响起了挑水的铁桶声。父亲早已坐在南屋里喝茶,娘正忙着点灶火、做早饭。我于是赶紧起床,到水井旁洗把脸,拿起扫帚清扫其实很干净的院子,然后喝一杯父亲已倒好的浓茶。我常问父亲今天地里还有什么活,一方面,这是履行作为儿子应该在家承担的责任,一方面也是在寻找久违的乡村生活记忆。地里没什么活做,只好流连于门口那二分菜园。望着那水灵灵的蔬菜,韭菜、大蒜、豆角、辣椒、小白菜,听着鸡鸣鸭叫,闻着饭菜的清香,自然淡忘了城市的喧嚣与浮华,顿感增添了几份悠闲与宁静。

前些年,我家老房子被拆前,墙周围还贴满我从小学开始挣的红奖状,它虽早已褪了颜色,但排在一起仍然很壮观,分明记录着我一步步成长的经历。抚摸那些堆放在屋角的旧书,轻轻拂去沉积的灰尘,随手翻阅几页,如同回到了昔日那读书的岁月。童年、少年、青春时光,乡音,乡情,乡味,都已成为生命的基因和遗传密码。听听乡音,叙叙乡情,品品乡味,如饮一杯烈酒,如掬一股清泉,如沐一缕春风。娘做的饭,货郎担以及那条老黄狗,一一展现在我的眼前……

布衣语言

文/吴孔文

电影《刘三姐》中有一段“对歌”,颇有趣味:三个绫罗缠身的酸秀才,面对布衣芒鞋的泥腿子众人,“子曰”“诗云”对阵芝麻、绿豆、立春、谷雨,各唱各的调,各吹各的号。最终,下里巴人战胜阳春白雪,布衣语言取得胜利。

布衣语言,是凡人、俗人、农人、手艺人的话,具烟火气,有泥土味。穷街陋巷、大野阡陌、樯帆林立、市井喧阗,随口那么一嗓子,碧叶掩果、棘中带花,陈年的花生藤中藏匿一枚白胖胖的种子,总有意外惊喜。

据说,白居易写完诗作,先念给老太太听,以是否听懂作为面世标准。遥想当年,青衫才子,苍颜老妪,约话于古树溪头、烟灶茅舍,一位鲜灵灵地念,一位笑眯眯地听,指指画画中,诗性的大唐,日月经天,江河行地。

赵树理的作品,近年来很少见到。这个兼有“农民的技术和农民的艺术”的作家,这般写道:“上月27日,罗斯福发表了炉边谈话,28日早晨七点钟,李二嫂的炉边谈话也接着发表了。”接着就是有人向李二嫂借驴,一问一答,乡俚乡俗,质朴亲切,宛然天成。

山桃花是铁凝的最爱。山居的老乡告诉她,“看山桃花开,那得等清明。”沙沙春雨,泠泠山溪,竹外桃花揭春汛,桃花流水鳜鱼肥。芳草萋萋中走进山村,鸟鸣盈耳,瓦舍生烟,路上不时遇到一两位踉跄醉客,提醒你,清明近、酒事近。

我的朋友大刚是位烟波钓徒。他烧得一手好鱼,特别会烧鱼膘。哪天他打电话,操着浓浓的乡音说声“来呀——”,我便欣然赶去,准有一大盘鱼膘等我。向晚,夕光漫照,轻风送凉,我俩在桂花树下吃鱼喝酒,说些家长里短、丝瓜葫芦适口为珍的话,直至月上东天。

有段时间,我深入乡村,吃农家饭,穿农家衣,浑然不觉中,学会了方言土语。忙完农活,稻草垛上一躺,让太阳晒得骨软筋酥。醉里乡音相媚好,与村夫野老一起插科打诨,嬉笑怒骂,好不快意。后来归城,随口漫意,泄了乡俚底子,被人侧目数周。

如今心闲,微闭双眼怀想过往,炎炎夏夜,我穿着背心大裤衩,摇着呼呼生风的大蒲扇,坐在稻场大人们中间,听他们操着布衣语言夜话鬼神,彼时,星斗如玑,流萤乱飞,远村犬吠,犹如梦境。

布衣语言渐行渐远,我已中年,乡愁正浓,欲说无言。

乡音不再,怎得乡愁!

文/邓姣

宝宝9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口讲话了,如今快两岁的她已经可以轻松自如的与大人交流且吐字清晰。宝宝的基础语言还是普通话,但同时也跟着带她的阿姨和爷爷奶奶学得一些“方言普通话”,每每那些夹杂着浓厚乡音的“普通话”从宝宝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我们总忍不住暗暗好笑,行动上却是第一时间忙着纠正她。尽管,纠正的效果并不怎么立竿见影。

其实纠正宝宝的方言音,并不是为了反对宝宝说方言。相反,我觉得每个孩子都应该学会至少一种纯正的方言,因为方言所承载的,不仅是孩子家乡人千百年来积累的生活经验、风土人情,更是孩子应该充分了解和传承的家乡文化。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这是唐代诗人贺知章在《回乡偶书》中写下的切身感受。年少离家,年老方归,两鬓斑白唯乡音未改,着实令人感慨万千。遗憾的是,1300多年后的今天,我们的方言却正在慢慢消失。事实上,每一种方言都是一个知识体系,都包含着很多文化传统,而方言正是打开这些知识体系和文化传统的钥匙,缺失了这把钥匙,也就意味着丢掉了推开这一知识体系和文化传统之门的机会。也就是说,一旦一种方言说的人越来越少了,那么我们也离失去这种方言背后的那套知识体系和文化传统的时候不远了。

方言如同不可再生资源,一旦绝迹,就不可挽回。方言走向消亡,意味着中华文化多样性的逐渐丧失,人类的精神将变得单一、枯燥而难以忍耐。更为重要的是,方言是人类在生产生活中不自觉地形成的,具有“天然”的合理性,它与养育人类的土地一样,也是人类生长的源头。“逢人渐觉乡音异,却恨莺声似故山”,人类无论走多远,总能在自己的文化源头里获得关于历史、自然、伦理、道德等诸多启示,总能在乡音里找到自己的乡愁。因此,方言绝不仅仅是一种语言工具,而是地方文化精神与历史的结晶,越是在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信息时代,越是在普通话推广范围不断扩大的城镇化进程中,越应该保护好方言。普通话作为官方语言是为了让来自各地的人们沟通顺畅,而方言是普通话发展的源头活水,是家的符号,是人类最接地气的文化宝藏。

保护方言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尽管我们已经有了先进的声像设备和数字处理技术,可以在一种方言行将消失之时把它永久地保存起来,流传下去,但无论是政府还是民间,设若这种保护仅使方言成为“活化石”,则无疑是被动的、保守的,甚至有难以长久之虞。方言最大的生命力显然还是在于应用。因此,在学好普通话说好普通话的同时,我们也应该鼓励多说方言、记住乡音,并支持自己的孩子学方言,或者像主持人汪涵一样,自己动手把家乡的方言录制贮存起来,让我们每个人都留住自己的方言,记住自己的乡愁,并将那乡愁深深地浸在乡音那浓浓的味儿里。

说得出乡音,记得住乡愁,守得了眼前的苟且,望得见诗和远方,这才是我们美好的人生之路。

中秋赏月,置身聆听一抹月色的乡音

文/邓仲祥

转眼间又到了中秋赏月之时,中秋节如水的夜色笼罩着笑语纷飞的兴致,宛如一首幽美朦胧的诗,斑斓在这令人遐思的画卷中;一片清辉播撒人间,我们的祝福和期盼都释怀在十五的眼眸里,随着月光的朦胧而充满激情。

【1】八月中秋,一个团圆的季节,在一轮明月的见证下经历过风风雨雨的饱经沧桑,古今多少欢乐多少怅惘多少思念都融入大漠落日圆又圆的泪光中,化成一缕淡淡的银光,给山欢水笑的大地注入了鲜红的活力。 每逢佳节,人们喜欢在中秋节之夜庭院漫步遐想,伴着一轮明月,细细品味这千年恒古不变的月色印记。仰望远山,翘首期盼,看那山巅默默颔首,模糊映衬出那种月夜的宁静,仿佛洒落一片静谧的诱惑,一杯清酒与月对饮,感慨释怀依然从心底油然升腾。“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影成三人”.阅读这些千古绝唱,感悟经久不衰的文化传承,演绎了一桩桩历史的沧海一瞬,给中秋节赋予了更深的文化内涵,炽烈与渴望的交织化作轨迹弧线,承纳深邃天空的博大和广阔,让诗意在神奇无限的蓝天白云间延伸,为每一个踏月寻梦者博得一丝慰藉,分享团圆后的一抹温馨。此时此刻,花儿在夜月里摇曳,朦朦胧胧的一色天景,为中秋的世界增添一份蔚蓝的欣慰!

【2】捧一轮月光入怀,会感化凝重与通透的灵心,缓缓注入高山流水般的恬静,给我们无限的遐想和寄托。在皎洁的月光里翻阅着日渐消瘦的日历,如同翻过那满是泪痕的记忆,月圆的中秋,挂着晶莹的银露,在日子的扉页上,滑进眼眸,溅起点点苍白的酸楚;又一个中秋,又一个不得不在月浪的沙滩上奔走相望,伫望嫦娥守侯的美丽。花季的感伤和留念,暗涌一种惆怅,孤月的惨淡里,怅然横亘一片苍白的思念。思念那家乡的山,思念那远去的水,思念那梦中的呓语。

【3】小时候,中秋节是圆的,圆圆的月亮,圆圆的月饼,圆圆的笑脸,总是勾起那遥远的嘱咐与思绪,曾记得月光的清辉翻过院墙洒在地面上,一地流银。婆娑的树枝在秋风中摇曳,苍穹中繁星点点像千万盏孔明灯,又像一眨一眨暗送秋波的明眸,熠熠生辉。在记忆深处,中秋始终只是一种模糊而神秘的概念,中秋的月亮总是格外明亮, 窗外一缕月光掠过,经不住诱惑,掀开窗帘。月亮正沉沉的穿过云雾,苍白的脸上像是有云块的痕迹,仿佛撞了墙壁留下的创伤,但还手掩盖不住她美丽的特质。她的美丽从团团雾霭中透出,倾泻在大地上波光灵动,轻轻地被渲染成斑斑驳驳的影子。人们静静的观赏,抚摸着自己那一半残存的记忆和另一半微弱的梦想;伫立窗前,心踏着月色,努力寻找一份皎洁的寄托。

【4】中秋月圆时,游子对故乡的思念和怀想总是覆盖了所有的情愫,把漂泊天涯的心仪那一缕思乡情歌点燃,一唱千年的乡愁之歌为湛蓝的天空凭添几分落寞和寂寥。天涯路远,山水寄情,一湾醇香流溢的乡情酌满了晶亮的酒杯,如玛瑙如碧玉如水晶,清纯透亮,勾兑着浓浓的相思和淡淡的伤感,深情而酸楚,一如唐宋诗词中跳闪出来的串串音符,叮叮咚咚敲击着每一位游子的心灵,沉淀和诠释千万年不眠不朽的乡情,真情而炽烈!

【5】又逢中秋,这个中华民族传统的佳节,从唐宋诗词的赞美,到明清赋予的气氛,流转的氛围凝聚成一种民族之魂,不管人走天涯,家庭团圆的梦总是铭刻在心,月是故乡明的牵挂时时祝福家人。那一轮清清朗朗的明月,从远古到今朝,圆了又缺,缺了又圆,给人以美好的向往,赋予遥远把盏的思念;从乡村到城市,让多少久别重逢的喜悦挂上桂影婆娑的枝头,又让多少合家团圆的亲人在月光下偎依私语。中秋月色沐浴过古人梦幻,又照耀着来者赞叹;淌过千年的时光,见证了无数悲欢离合的故事,将明净无尘的灵韵赠与人间,依然以淡雅清绝的风姿摇挂在深邃的苍穹,接受世人千古不变的虔诚膜拜。

【6】一轮明净如水的月,流淌着温婉的遐思,泼洒着浅淡的水墨,向世人徐徐舒展了一轴包含盛情的画卷,给人以美好的回忆与向往。不知何时中秋月色渗透进了窗明几净寒棂,落在书案上浸染那一卷诗句和杯盏里的佳酿,墨砚映着婵娟,也变得几分清凉:一束柔毫描月圆,增添愁绪,临窗飘溢着酣畅淋漓的墨香;又将一帘幽梦,抛向了枝头,隔着朱楼小榭,高唱满月的独奏,演绎人间的美好祝福。

【7】中秋月,一轮清澈,千百年来流淌过江南的水乡,跋涉过塞北的烟尘,经历过秦时明月汉时关的遥望,对酒当歌浩瀚唐诗的熏陶,登高了望宋词的一展抒发,始终用祥和与宁静,留给芸芸众生又盈满一波波风尘仆仆的思念,寄托着天涯旅人浓浓的乡愁;中秋月拂过岁月的琴弦,远哼着无声古调,似清泉流溢出淡淡韵致;千年守候着人间万户,静看古今许多游子寻思,烛光摇红下慈母织补;也不知有多少回灯花挑尽不成眠,多少次高楼望断人不见。从古至今,来自天南地北的文人墨客,用浓淡各异的水墨将月亮点染得千姿百态,但旧时的明月太高太远,令人的目光也无法企及。今日相守明净的记忆,凉风伴明月,青山织灵光,赋予了另一种传承的守望;在奔走相告的嘱托中,绽放笑靥的温馨里,翘首期盼的目光轻盈地掀开了中秋这个古老节日的门扉,人间都分享在月下品尝文字的快慰与寂寞。望长空心叹千古绕愁之事,唯独情字;看今日凭栏远眺,莫道是美景良宵,给人以美好的祈福,竭力实现垂青一生的呼唤,等待月色再一次洒满大地的快慰!

乡音…

文/边久存

在繁华的都市、美丽的海洋面上,听不到您那种声音,只能在乡村、院落、田间地头,才能真正品尝出您那朴实无华的韵味,聆听到您那悠扬的音调,可看到您的身影,在乡间小路、村庄院落、山庄空间的各个角落里领略出您的不凡,您用独树一帜的不凡谱写出一曲曲动人心弦的凯歌,那就是您纯朴、善良、无私、和谐的乡音。

乡音,虽说代表着各地不同民俗民风的色彩,但您的原味是永远不会变的,只不过表达的方式不同,因为在祖国大地上到处有您的身影,到处回响着您的弦乐,开辟了一条通往人生征途的乡间小路,吹红了乡村的柿子,照亮了成千上万人的心房。

我赞美乡音的是因为:

乡音,是一台唱不完的戏。从国家对农村政策的倾斜,到减免农业税收,再到种地补贴,国家已为农村政策搭建了不少跨时代的舞台,国家与各省市直辖市、乡镇之间、村组之间紧紧的团结在一起,他们都是这台戏的组织者,村长是这台戏的导演者各位村民均是台上的表演者,这台戏演出的质量好与坏,关键取决与广大的演职人员,有喜怒哀乐,悲与喜、生与死的较量,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环境下,有着不同的效果,年复一年,循环往复,使之成为乡村长期离不开、少不了的一台重头戏。

乡音,是一坛品尝不完的陈年老窖。一个乡村的风气好不好主要是看延续下来的这台戏唱的好不好,也就是乡规民风好不好,它犹如一坛酿好的老窖,时间越长,意味越深,越品尝意味越浓,品味越高,如今的星级家庭、文明村、文明户、平安村等称号如春风送暖,为乡音的音符增添了不少音码,为构画出和谐农村再现更加辉煌的蓝图。

乡音,是照亮心灵深处的一枝蜡烛。从您给了他生命时开始,也就给了他希望,从那时起您就点燃起了心灵的火炬,灌输做人的道理,输理大脑的处理系统,学会了做人做事。

说您纯朴,是因为您发出的声音,在任何地方难以找到,首先映入你眼帘的是村庄的景色,远看去土木结构的房屋,被各种绿色的树木紧紧地包围着,来回跑动的小鸡、小狗、牛羊,还有四处为生活奔波的村民,构画出别具一格的乡村风情;

在乡下,最动听的是村民之间的喊叫声,其中难以忘怀的是当母亲做好饭叫孩子吃饭的声音:“球娃,球娃……”,“哎……”,“吃饭哩……”,还有母鸡下蛋后的“咯蛋,咯咯蛋……的叫声,狗咬声、牧童放牧的戏玩声,凌晨的鸡叫声,声声汇集着浓厚地乡土气息,传播着一曲曲动人的战歌。

最能忘不了的是农民艰辛的身影,他们祖辈面朝黄土背朝天,靠天吃天,靠地吃地,养育了多少中华儿女。

说您善良,是因为您用那祖代遗传下来的高风亮节、家庭美德,继承和发扬了乡规民俗,村风民情,孕肓出了多少农民的后代,从您的后代刚降生下来,是您给了他乳汁,冷了是您给了他温暖,您又是他第一任老师,教他说话、学走路,直到成为乡村的一批批主力军,一代代劳作、一代代收获、一代代创举、一代代贡献,激活了多少爱国之心,这就是您伟大的母亲。

说您无私,是因为您为了他人不惜一切代价。当家中只剩余一口饭,您宁可不吃,留给他;天气还没冷时,您已备好棉衣;当您行动不便,无力劳作时,为了让他学业不受影响,拖着艰难的脚步行程5公里以外,为正在上学的儿子讨回大米,如期交给学校大灶每月应交的30市斤的口粮,最终使他考上了清华大学,实现了您的梦想;当您的孩子有病时,您第一个献出您的鲜血、器官,使他得到第二次生命;就这样,您却忘记了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说您和谐,是因为您在特定环境下,村与村、组与组、户与户之间有个大大小小的事情,您不顾疲劳,不是为张三家里顾事,就是为李四家帮忙,当您的邻居家中闹矛盾时,您第一个、第一时间赶到他家,耐心教育,化险为夷,但您的脸上多了几道道皱纹,直到您坚持最后一秒钟,您培养的年轻母亲又一次踏上您走过的路,又继续着您的和谐进行曲。

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您孕育了多次农民的儿子,我作为其中的一位为您欢呼、为您歌唱,不仅仅是因为对您的怀念,而是对农村这个大熔炉里锻炼了我、教育了我,才使我逐步走上了成功之路,也许有成千上万的农民儿子和我一样,有着叶落归根,怀念故乡的一草一木之心。

乡音总是动心弦

文/酎泉老人

匆匆用过晚餐,抱着一种迫切的心情,赶往民族文化宫大剧场去看久违的太谷秧歌。

到了剧场门前,我的师兄、出生在北京的太谷老乡杨澄已经在等我。杨兄是北京晋商后裔,我当初刚入北大就受到他的关照,至今往来密切。他跟现在的新生代不同,在京整整七十年,对故乡仍然一往情深。当我打电话问他看不看太谷秧歌的时候,他竟反问我一句:“为什么不看?”而后,他就骑着自行车(一直是这种出行方式)赶到了。因为不是对号入座,我俩立马进去找了个前边的座位坐下来。

这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珍稀剧种展演的山西专场,七个节目中,太谷秧歌只有一个。心里想,就这一个已经足够足够了。我在首都生活了近半个世纪,从来没有看到过故乡的秧歌剧在这里演出,多数情况是流行于较大范围的山西梆子(晋剧)入京献演,那时,我只要有票也是每场必到,而杨兄也总是与我同往。

太谷秧歌的历史渊源和文化内涵,我着实没有探究,大体知晓,它又名祁太秧歌,因集中流行在太谷、祁县两地而得名,它的兴起与发展,与晋商的兴盛不无关系。太谷、祁县、平遥,乃晋商发祥之地,富商大贾遍及城乡,初期的民间小调随着商风大盛而渐渐发展成为独具特色的地方小戏,应是题中之义。但童年时的我对于这种历史文化关联却茫然无所知。

那时,每逢过年和庙会,村子里都有戏曲演出,不是山西梆子,就是太谷秧歌。我就喜欢爬在戏台的前沿出神地观看。村子里有几个名角,都是叔叔伯伯辈的,平时看着他们跟平常人一样出出进进,可是到了台上演得活灵活现,感觉很是新奇。记得那时的剧目常有《清风亭》、《抬板箱》、《看秧歌》、《送樱桃》、《借妻》等等。直到几十年之后,我偶而还可以哼几句曲调。2000年元旦,全院师生举行新年联欢,我刚刚发表完新年祝词,忽然就有同学要求我唱一段小曲,我就现场唱了几句《小寡妇上坟》,全场立刻掌声如雷。我告诉他们,流行全国的《妇女解放歌》,主要就是根据郭兰英演出的《小寡妇上坟》改编的,学生们不禁有些惊诧了。

这次演出的剧目叫《偷南瓜》,不记得儿时看过没有。但既然来京献演,想必是优中选精。剧情十分简单:少妇怀孕,想吃南瓜,无钱购买,偷了王老汉瓜田里的,被逮着,经她实情相告,王老汉不但不怪,反而馈赠很多。老汉由孙贵明扮演,少妇由籍红玉扮演,想来都是名角,表演技艺自不必说,光是那唱词里充满的虚字就显示了太谷秧歌的绝妙之处。我如醉如痴地听着,右手在左手心里拍着,忘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坐着,仿佛又回到五十年前,依然在戏台的前沿爬着。那真是:一别故园五十年,乡音总是动心弦。京华一曲秧歌剧,忆起儿时台下看。

出国愈久的人愈爱国,离乡愈久的人愈思乡,这一说法近乎真理。内弟久居悉尼,在那里感觉中国什么都好,有关中国的任何消息他都关注,我在意大利两年也似乎如此。我离开故乡已经半个多世纪了,当年的毛头小伙变成了古稀老人,但依然隔不断乡情,对媒体上关于故乡的信息也格外关心。儿子生于北京,他在各种资料的“籍贯”栏里填的还是“山西太谷”,其情愫与我已不能同日而语,与杨兄也不能相比,不过对老爸去听乡音还是鼎力支持,接到电话,立刻辞掉约定的晚间应酬,回来替我陪伴他老妈。我这次去看太谷秧歌,也有他的一份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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